“來,子衿給爸爸做模特好不好,爸爸給子衿畫副畫,好不好?”鍾煜抱着子衿就往畫室裡走。
“好。”子衿點頭,然後高興的揮舞着小手,只要是鍾煜抱着她,她就異常興奮。而大人不管說什麼,她都會說好。
“子衿坐這兒,別動,爸爸要畫你咯。”鍾煜說着就把子衿放到木桌上坐着,可是他高估了子衿的自控力,孩子完全不像他想象中安靜,她東張西望而又左搖右晃着身子。他無奈的望着一邊搖頭,一邊說,“你這樣動來動去我可不好畫。”
子衿伸手去抓桌上的油畫筆,一把抓着筆桿就有模有樣的在紙上畫起來,只是油畫筆並沒有蘸顏料,所以她什麼都沒有畫出來。鍾煜見了,說:“子衿喜歡畫畫?爸爸給你換支筆,用這支。”他把一直炭黑鉛筆遞給子衿,子衿抓過畫筆,就輕一筆重一筆的在白紙上畫起斷斷續續的線條。
“哇,子衿愛畫畫,這麼小就能畫畫了,以後一定比爸爸強啊。”鍾煜說着連忙走到畫架前,拿起鉛筆就開始構圖,他就畫子衿拿畫筆的樣子。
他打算把這畫送給女兒做生日禮物,下個月就是子衿週歲生日了。他還想,以後每年子衿過生日,他就畫一幅畫做爲生日禮物。他覺得這是最有意義的禮物了,也是自己最想送給女兒的。
子衿一言不發的專注的畫着,就算沒有人關注她在做什麼,她也不吵不鬧。
鍾煜興奮的揮舞着畫筆,消失了很久的創作激情又在身體裡開始燃燒。他畫過很多人物,但多是少女,畫孩子,這麼認真而有激情的畫孩子,還是第一次。
他一邊打量着孩子,一邊飛快的畫下他捕捉到的神態。
子衿雖然不吵鬧,但是畫了一會兒後就覺得沒有意思了,丟下畫筆,想要站起來。鍾煜連忙又找了舊雜誌給她,她拿着雜誌又安靜了,低頭翻起來,並撕扯着書頁,鍾煜依然不理睬她,自顧自的畫着。孩子玩了會書,把書丟開,又想站起來,又被鍾煜按下坐着。這下孩子不樂意了,她以爲爸爸在懲罰她,於是嘴巴一撇就不高興了。
“好了,好了,玩這個。”鍾煜說着拿了幾支水彩顏料給她,她想孩子是不會拒絕這麼好玩的東西的。他將水彩顏料的蓋子打開,然後做示範的把顏料擠到顏料盤裡,子衿果然感興趣,抓着顏料就不哭鬧了。
鍾煜又趕緊開始接着畫,子衿玩顏料玩的不亦樂乎,他也畫的不亦樂乎。子衿雙手拿着顏料,在白紙上搗鼓着,她的手上衣服上也沾上了不少顏料,不過她還挺開心的……鍾煜把這一切都畫了下來。
畫作完成了百分之六十了,等油彩幹了後,再上一遍色,並再修改下,就可以大功告成了。他美滋滋的看着畫作,然後衝子衿囅然一笑,這才發現孩子已經滿身是顏料了。
他急得連忙抱起孩子,準備帶她先洗手,然後再換衣服。剛出畫室,就被蘇臻媽媽看見了,子衿看着外婆還得意的拍着小手。蘇臻媽媽望着她的手說:“怎麼弄了一手的顏料,小孩子怎麼可以碰顏料,顏料都是化學成分,對小孩子不好。”她說着就帶着子衿去洗手間洗手,並說着,“怎麼衣服上還有,你怎麼弄的,這衣服還能洗的乾淨嗎……”
鍾煜也不去仔細聽蘇臻媽媽說了什麼,他去廚房洗了洗手,然後找了件外套,沒有打招呼就出門了。他出門和回家都不跟蘇臻父母打招呼的,早就引起蘇臻媽媽的不滿,這不晚上的時候,蘇臻媽媽又悄悄跟蘇臻嘀咕了:“媽真的覺得他太沒有禮貌了,把這裡當旅館一樣,出門進門都不打聲招呼,好歹我們都是活人在家吧。今天他抱着子衿去畫室,結果把子衿身上弄了一身的顏料,你看這手上,指甲裡還有顏料洗不掉。你得跟他說說,小孩子別碰顏料,都是化學成分,有有毒氣體,對孩子不好……”
蘇臻想着孩子玩顏料也不是什麼大事吧,就算孩子玩泥巴,她也不會阻止的,但是媽媽的話她又不能反口,於是回答說好。
晚上睡覺前,蘇臻對鍾煜說:“媽說別讓子衿玩顏料了,你也是,怎麼給子衿玩顏料呢,弄衣服上怎麼洗,害我又被媽說了一頓。”
“我還正想跟你說呢,我覺得子衿喜歡畫畫呢,我想要教她畫畫。”
“是嗎?她這麼小,你怎麼知道?”蘇臻不信,卻又有些驚喜。
“感覺啊,用我敏銳的眼睛啊,哈哈。要不以後我就專門在家負責教育孩子,做全職老爸好了,你覺得呢?”鍾煜半認真半開玩笑的問,他心裡還真是這麼想的。
“好啊,只要你願意,教育孩子可是不輕鬆的工作,你可不要半途而廢啊。我就怕你三分鐘的熱情。”
“不會,絕對不會,我一定好好教,真的。”鍾煜非常真誠的說。
“那就準了吧,你愛怎樣就怎樣吧,反正我賺的錢也夠家裡開銷了。”
“嗯,對了,我今天給子衿畫了一幅畫,正好算是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以後她每一年生日,我都給她畫一幅……”鍾煜喃喃的說着。
蘇臻早已經進入了夢想。
時間如流水飛快,氣溫逐漸回升,轉眼又是三月天了,也迎來了子衿的週歲生日。
子衿的生日飯設在酒樓的包廂裡,來赴宴的有趙綿綿一家三口,田彩冰兩夫妻,小熊一家三口。大家都有備而來,子衿收到了紅包,衣服,玩具,她似乎知道自己今天過生日,高興的手舞足蹈。
“豆豆,快,跟妹妹說,‘妹妹生日快樂’。”趙綿綿抱着豆豆湊到子衿面前。
“妹妹生日快樂。”豆豆有些靦腆的說着,說完就扭過頭去,摟着趙綿綿的脖子,很是害羞。
“說句話有什麼害羞的咯,真是。跟個小姑娘一樣。”趙綿綿說着豆豆。
“妹妹,妹妹,生日快樂啊。”玲子抱着兒子也湊子衿面前說,玲子的兒子很是靦腆,閉口不言,或許是第一次見到子衿顯得生疏。玲子放下兒子,然後抱過子衿,說,“來,阿姨抱抱,要是我也生個女兒就好啊,好喜歡女兒啊,子衿啊,做我家的女兒好不好?”
“好。”子衿笑着點頭。
子衿的回答,引來大家的鬨堂大笑。“你什麼都是好,把你賣了,都不知道。”蘇臻望着女兒很是無奈。
“貝貝,那以後妹妹上我們家來,你去阿姨家,好不好?”玲子問自己的兒子。
“不好。你不是她媽媽。”貝貝嘟着嘴不樂意了,眼神中是無奈。
“妹妹就是媽媽生的啊,以後妹妹叫媽媽也叫媽媽了。媽媽就不要你了,反正你也不乖。”玲子故意氣豆豆。
貝貝果然認真了,張嘴“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蘇臻趕緊哄道:“你媽媽騙你的,好了,乖,不哭。”她愛憐的撫摸着孩子的頭。
蘇臻連忙抱回子衿,玲子剛蹲下身,貝貝就一把摟着她的脖子,說:“這是我媽媽,我的,我媽媽……”淚水漣漣的樣子滿是委屈。
“你看你兒子多粘你,你想甩都甩不掉。哈哈。”蘇臻打趣道。
“好了,好了,不哭了,媽媽開玩笑的,你怎麼這麼愛哭呢……這孩子就是小氣,膽小,又愛哭,真是……唉……”玲子似乎對兒子的性格很不滿意。
“現在還小,沒事,以後多鍛鍊,其實這也是你們寵出來的。”趙綿綿似乎很得意自家的兒子膽子大性格開朗。
女人和孩子們嬉鬧間,侍者端上飯菜。
鍾煜說:“今日小女週歲生日,感謝各位的光臨,在此略備薄宴,大家就開懷吃吧。謝謝大家對我們家子衿的關心,我先替子衿給各位說句謝謝了。”鍾煜說着就一飲而盡一杯啤酒。
“來,來,來,我們也喝,祝子衿茁壯成長,身體健康,長大是個大美女。”趙綿綿舉杯附和。
田彩冰和成卓只是會意的笑和吃菜,成卓一直低着頭,不苟言笑,神情有些慌亂,卻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細心的蘇臻當然有發現他的侷促,她暗暗佩服趙綿綿可以這麼灑脫,竟像沒事一般。不過想想,趙綿綿要是顯得沉默的話,那就不正常了,她的性格就是要說話纔是正常。她想或許趙綿綿也在極力掩飾着什麼吧……
而趙綿綿心想:早知道就不來了,怎麼成卓也來了?
成卓更是無奈的想:確實不該來,不來心情還好些。一是看見趙綿綿,他不知道要怎麼去打招呼,熟人?陌生人?二是看見蘇臻和鍾煜很恩愛的樣子,孩子又那麼可愛,他想蘇臻過的很幸福,自己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不由暗自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蘇臻想:唉,真是對不住各位了,我也不想請什麼週歲飯啊,可是不都流行嘛……
吃過飯,大家各自散去,蘇臻一家也回到家。
蘇臻最期待的事情來了,那就是想看子衿抓週。
牀上擺了一本書,一個洋娃娃,一雙高跟鞋,一支油畫筆,一個蘋果,一個雞蛋,一顆糖果,還有鑰匙,梳子,香水……總之家裡能放牀上的小東西都擺上了。
“子衿,看看你喜歡什麼,就拿吧。”蘇臻笑着說。
子衿坐在牀中央,好奇的看着大人們,然後抓起一個洋娃娃就是親了又親,蘇臻略顯失望時,子衿把洋娃娃丟了,伸手去抓油畫筆。
“哇,我們家子衿,以後長大了是要做畫家嗎?”蘇臻這才高興起來。
“那我來做老師好了,哈哈。”鍾煜拍掌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