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鳶深吸一口氣,這是變相的軟禁啊,她們這些女子都要嚴加看管着,去皇宮定然就出不來了。蝶鳶在思考,既然鳳楠熙派了木一拼死回來報信就是想要自己不要進宮的吧。那麼狐狸還有沒有說別的呢?現在只期盼木一早點醒來,好告訴她皇宮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現在的情況太被動,自己只好用到碧水蘭亭了,雖然一直都不想把碧水蘭亭牽扯進來,現在看來是不太可能了。母妃,鳶兒要借您的門主令一用了。
蝶鳶默不作聲的回到了府內,屏退了下人,拉着月影的手道:“月影,現如今只有你了。有件事情想要麻煩你。”
“主子儘管吩咐。”月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立刻跪下。
“你帶着門主令,召集本門弟子,在兩日後的子時全部都等在城郊的樹林裡。”蝶鳶慎重的從貼身的衣袋內掏出一枚精緻的玉牌交給月影。
沒有想到,自己除了用到了玉字令還有這門主令。當初王叔交給自己玉字令後沒多久自己就被許婚給了狐狸,後來母妃就給了這門主令,當時以爲今生都用不到這兩樣東西,沒想到時隔幾年,全都用到了。
樹林密謀
蝶鳶在府中的兩日表面上還是在繡花,繪製丹青,和平日沒兩樣。可是月影卻是知道的,這幾日主子看似寫寫畫畫的,實際上是在謀劃着什麼。
兩日後的夜晚,蝶鳶和月影一身黑衣夜行裝,月影的背上還揹着一個包裹。兩個人避開了包圍着宸王妃的御林軍的視線,一路朝着城郊的小樹林而去,在小樹林裡已經有了一羣人等在了那裡,一羣人見到蝶鳶和月影走來,月影和她們對過暗號之後,衆人紛紛跪下,大聲道:“屬下見過亭主。”
蝶鳶站在月影身前看着底下跪着的衆人,爲首的有四個人。蝶鳶從來不曾正式的見過這碧水蘭亭的人們,所以,蝶鳶並不清楚這些人都是誰。
爲首的四個人見到蝶鳶看向自己,立刻從左開始自我介紹。
“碧水蘭亭春水堂堂主見過亭主。”
“碧水蘭亭夏風堂堂主見過亭主。”
“碧水蘭亭秋火堂堂主見過亭主。”
“碧水蘭亭冬雪堂堂主見過亭主。”
蝶鳶瞭然,這就是五王妃和她說過的碧水蘭亭的春夏秋冬四堂的堂主。雖然未曾見過,卻聽母妃說過,這四堂的堂主歷來都是由亭主親自選定的。母妃雖然退隱江湖多年,堂主們卻未曾更換。
蝶鳶淡聲說道:“幾位堂主都是蝶鳶的長輩,還請不要多禮,莫要折煞了蝶鳶了。”
“亭主言重了。”四堂堂主齊聲說。
蝶鳶將自己面前的秋火堂堂主扶起道:“快請起吧。蝶鳶此次召集大家是想要幾位堂主幫幫蝶鳶一些私事,還望幾位堂主們不要拒絕。”
“屬下等人爲亭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四堂堂主齊聲說道。
秋火堂堂主倒是極爲爽朗的人,在蝶鳶想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立刻上前一步道:“亭主,就別和屬下們客氣了,亭主雖然才接手碧水蘭亭沒幾年,也沒有見過我等,可是我等都是時刻不會離開亭主的身邊百里外的。”
只要是亭主定居在某處,這些屬下們都要跟着遷移居所的,這也是碧水蘭亭的入門時的條規,所以蝶鳶纔可以在龍蕭只要三日就能將人都召集齊全。
“好,那蝶鳶也不和衆位客氣了,我想要春水堂堂主和秋火堂堂主帶上人馬跟着我明日進宮。我今日帶來了皇宮的地圖,衆位可以看看。”蝶鳶一個眼神,月影立刻將包袱取下,從裡面取出畫卷展開,一副形象的皇宮地圖就這麼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蝶鳶給衆人講述了一下任務後,在衆人表示將地圖記住了後,月影掏出火摺子,將地圖燒燬。
“那麼夏風堂堂主和冬雪堂的堂主就混跡在黎都的皇城周圍,咱們以信號爲訊,還請等我們的信號。”蝶鳶吩咐完後帶着兩堂的堂主朝着宸王妃而去。
而此時,在皇宮中的鳳楠熙此刻正坐在錦凳上看着窗外的圓月在沉思着什麼。
外面都是守衛,鳳楠熙不可能衝出去,旁邊房間的是自己的皇兄弟們。外面的人都不知道皇宮內的情形,這些當事人們卻是清楚的,鳳楠熙此刻的心是一片冰冷。
從皇后遇刺後,他就再也沒有見到那個關心着自己的後宮的掌權者,自己的父皇現在也陷入了昏迷之中,情況不明。自己和這些皇子王爺們都是知道的。
皇后娘娘現在危在旦夕,鳳墨涵以意圖謀反的罪名將所有人都關押在這錦仁宮。那個九王平妃,夜涼的十七公主歐陽見迪現在掌控着後宮。
鳳楠熙現在十分擔心蝶鳶會聽到什麼不顧自己來就他,所有拜託了木一回去告訴蝶鳶自己沒事,就是希望蝶鳶不要貿貿然的進宮。這些日子鳳楠熙見到了好多皇嫂們來看皇兄,然後再也出不去了。
鳳楠熙十分的擔憂蝶鳶,可是自己卻不能出去。
這時在房間的地板有些鬆動,鳳楠熙聽到響聲將窗戶關上,看向聲源。
一塊靠着牆的地板被掀起,一個黑衣男子鑽了出來,跪下小聲的說:“主子,屬下來遲,請恕罪。”
“無妨,桃一。現在外面的情形如何了?”鳳楠熙急急的問。
“回主子,現在外面都在傳說,是衆位王爺聯手謀害了皇后娘娘,是九王爺鳳墨涵上前阻止了,才讓皇后娘娘不至於當場被殺害,但是卻危在旦夕。皇上也被衆位要造反的王爺們刺殺,九王爺來的及時,攔住了,所以皇上現在處於昏迷狀態,朝堂暫由九王爺鳳墨涵主持大局。”桃一每說一句,鳳楠熙的臉就黑一分。
“主子,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桃一小聲問道。
“等。”鳳楠熙幾乎是從牙縫中將這個字擠出來,現在還不是時候,只有等。
“桃一,王妃怎麼樣了?”鳳楠熙關切的問。
桃一恭敬的說:“回王爺,王妃無事,只是各位王爺的府上都被御林軍層層把守,想要出來是極難的。“鳳楠熙聞言倒是安心了不少,雖然不自由,可是隻要無事就好。
“多派人手去保護王妃。”鳳楠熙有些擔憂。
“王爺,王妃的下屬並不比咱們差,而且現在正值王爺用人之際,我們怎麼能不多派些人來保護王爺呢?”桃一有些不滿,現在豈能爲一個女子而讓王爺處於危險之中?
鳳楠熙面色一凝:“桃一,你要知道,沒有王妃就沒有現在的我,況且王妃現在身懷有孕,豈能有任何馬虎?所以,別問太多,去就行了。”
見到鳳楠熙臉色不佳,桃一倒是識趣的閉嘴離開了。
鳳楠熙無事可做只好躺在榻上準備入睡,可是眼皮一直跳個不停,讓鳳楠熙有些不安。只是卻說不出來什麼。
第二日,當鸞蝶鳶帶着月影穿着一身金絲蘇綢繡祥雲暗紋錦繡緋色鑲東珠流蘇朝服出現在鳳楠熙的面前的時候,鳳楠熙終於知道爲何自己昨夜那般的不安。
“鳶兒。”鳳楠熙在蝶鳶進屋的時候迎上去。
“狐狸。”蝶鳶淡淡的笑。
“你怎麼來了?”鳳楠熙不安的問。
“你是我的夫君,自然是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了。”蝶鳶仰着頭看着鳳楠熙。
因爲穿着的是十分正式的裝扮,蝶鳶頭上的首飾是十分的多的。耳朵上帶着一對金絲圈垂珠耳環,梳着九仙髻,斜插了一支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在發上還戴着金累絲託鑲茄形墜角兒,彩色的珠花頭飾,零零總總的有個十幾樣,所以蝶鳶和鳳楠熙說話的時候必須要仰着頭,否則就因爲頭上的東西重的她沒法直着頸。
“鳶兒,你不該進來的啊。”鳳楠熙摟着蝶鳶嘆息。
“鳶兒,你是有了身子的人,怎麼還戴着這麼多勞什子?不累嗎?”鳳楠熙發現蝶鳶的發上好些個首飾,華麗繁複,美麗是美麗,只是他比較關心的是蝶鳶會不會累。
“自是累的。”蝶鳶很委屈,要不是要帶很多東西只能通過這些物件來藏,她怎麼會戴着這些累贅進宮。
鳳楠熙很體貼的將蝶鳶發上的朱釵、步搖什麼的全部拔了下來放在桌子上堆了好些。鳳楠熙的指腹輕柔的按壓着蝶鳶的頭皮,爲她緩解着疲勞。
趁着巡邏的守衛過去後,蝶鳶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從裡面倒出了一粒赤紅色的藥丸喂到鳳楠熙的口中。
鳳楠熙就這蝶鳶的手將丸藥吞下,隨後溫柔的笑了。
蝶鳶沒好氣的白了鳳楠熙一眼:“你就不怕是毒藥啊,問都不問就吃了。”
鳳楠熙笑着道:“只要是鳶兒餵我吃的就是那天下至毒鶴頂紅我也會吃下去。”
蝶鳶也笑了:“你就會貧。”
鳳楠熙將蝶鳶扶着坐到榻上,關切的詢問着這兩日的情況。當他得知蝶鳶是有備而來的時候,心中明顯鬆了口氣。現在情況未明,自己若是真的想要出去,也不是不能,只是,他擔心着被人看出破綻,會危及他的父皇和母后。
蝶鳶就是知道鳳楠熙的顧慮,所以纔會動用碧水蘭亭的力量來爲鳳楠熙解決一切的。
“月影,將東西取出來吧。”蝶鳶坐在牀邊吩咐道。
月影走上前,來到蝶鳶的一堆首飾中,取出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從步搖的寶石上用梅花刀掛下來一層細碎的粉末,又從金絲圈垂珠耳環的環部倒出了一些黑色的粉末。
鳳楠熙看着這些東西,不由的爲蝶鳶捏一把汗,這些東西看着就能知道是毒藥,從月影的手法來看就知道是有劇毒的,要是萬一蝶鳶沾了了那麼一星半點兒,那後果……鳳楠熙額上滲出冷汗。
蝶鳶感覺到鳳楠熙的身子一瞬間的僵硬,她立刻覆上鳳楠熙的雙手,淺淺一笑道:“無妨,我都是有準備的。”
鳳楠熙這才安下心來。要是那些東西用在他的鳶兒身上,鳳楠熙很難想象自己會有怎樣的反應。
就在月影將這些東西都從首飾里弄了出來後,將這些毒藥全部包好藏好後,外面傳來了腳步聲。門被推開了,一身紅色紗裙的歐陽見迪帶着好多人走了進來,這些人蝶鳶不認識,鳳楠熙卻是認識的,都是鳳墨涵的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