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畫畫,我纔不去呢,不知道芙蕖怎麼那麼喜歡畫畫,每日一到了畫畫的時辰她就開心的跑過去找雪漪姑姑。我還是喜歡習武,我的夢想可是和藍許哥哥鮮衣怒馬,仗劍江湖呢。不過,藍許哥哥是個文人,不怎麼喜歡動武,經常就拿着天顏姑丈的醫術不停的翻看着,真不知道醫術有什麼好玩的。
“孃親,雪漪姑姑說要帶着歐介弟弟去看日落,好讓歐介弟弟畫畫呢。”
歐介弟弟真的不是畫畫的人,每次拿到毛筆總是很認真的畫畫,可是卻沒人知道他在畫什麼。上次歐介弟弟花了一團黑線,然後開心的捧着去找芙蕖,說畫的是她。結果可想而知,芙蕖被嚇哭了。最後三天沒理歐介弟弟,要說歐介弟弟也真是可憐的人,我總覺得他傻傻的,挺可愛的。每次想要討芙蕖歡心卻總是辦錯事。雖然我在歐介弟弟畫完畫之後爲了鼓勵他就有對着他說:“歐介弟弟,畫的真好,要是芙蕖看到真的會很開心。”
天地良心,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要他去送給芙蕖。唉,當個好姐姐也不容易。
還要想辦法讓弟弟明白你真正的意思。
“歐介還去畫畫?”孃親皺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爹爹聽到後抓着孃親的手笑了笑,對着我招手。
我只好不情願的來到爹爹的身邊坐下,滿地的木槿落在草地上,坐上去柔柔的、軟軟的、香香的。
“不二啊,上次歐介去給芙蕖送畫的主意是你出的吧?”爹爹那雙漆黑的眸子閃爍着狡黠的光芒。
“爹爹,怎麼這麼說啊,女兒哪有那麼壞啊,我發誓真的沒有叫歐介送畫給芙蕖。”我真心的發誓,這件事我真的沒有做過。
爹爹眯起眼睛,臉上明顯的寫着不信,孃親溫柔的看着我,我可不認爲孃親這時相信我了,孃親定然是想到了,只是不想說破而已。
聽說孃親以前還是爹爹的王妃,曾經有個宮妃想要害孃親,卻被孃親識破了,卻只是做了防備,沒有說破。在我知道這件事後,我在心中對孃親的敬佩又上升了一個階段。
“不二,你是我鳳楠熙的女兒,雖說爲父與你孃親不常對你管束,可是,你做過什麼我們可都是清楚的呢。”爹爹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不二,今後別欺負歐介,他到底是你哥哥,怎麼從小就讓人家叫你姐姐。”孃親這時也開口了。
我癟着嘴:“孃親,女兒哪有啊?歐介本來就比我大不了幾天,又那麼膽小。”前面還理直氣壯的,後來我的聲音越來越小了。
孃親斜睨着我無奈的指着我搖頭。
“你啊。”
爹爹撫額嘆息。
“爲何爲父和你孃親都是溫柔的人,卻有了你這麼個小霸王,偏生你還是個女孩子。你要是男孩子多好。”
我一聽就不願意了,爹爹這是在說自己的閨女呢?藍許哥哥還說過我這性子是極爲難得的呢。
“爹爹,女兒哪裡不溫柔了,藍許哥哥還說我這樣是別的女子不曾有的呢。”
爹爹一聽就笑了,笑的直不起腰,哪裡還有長輩的樣子。
“不二啊,你這都以爲他是在誇你?你藍許哥哥是說你獨特沒錯,可是人家又沒說他喜歡的就是你這一類型的。”
咦?爹爹說的有些道理,藍許哥哥是沒說過喜歡我來着,我都告訴過藍許哥哥今後我要做他的娘子呢。
再也顧不得爹爹的調侃,我站起身子匆匆甩了一句話就快速的離開了。
“爹爹,孃親,蕎煙嬸嬸說可以開飯了。”
我沒有聽到父親說什麼,當時的腦海裡就一句話:我要找藍許哥哥問問,他到底喜歡喜歡我?凌月谷就我一個女孩子和藍許哥哥最好,可是藍許哥哥不喜歡我喜歡誰呢?
回到我們居住的小院匆匆的換了一身桃紅色的蘇繡百蝶穿花的長裙,外面的罩衣給長裙增加了朦朧的美感,柔軟的腰帶束着我那不盈一握的纖腰,我戴上孃親送給我的銀鍍金鑲寶石碧璽點翠花簪,攬鏡自照,鏡子裡的美人對着我甜甜的笑。我笑着起身出了小院,來到雪漪姑姑的小院,走到藍許哥哥的房間門口,我輕輕的問了一句。
“藍許哥哥,你在不在啊?”這時水鏡叔叔卻從藍許哥哥的房間走出來,笑呵呵的看着我。
“不二啊,蕎煙嬸嬸做好了飯菜,我們都去吃吧,藍許馬上就來。
水鏡叔叔在這十年裡倒是變了些,變得更有男子氣概了。以前倒不是說水鏡叔叔像女人,而是他和爹爹一樣,有一張俊美的面容,不同於爹爹如同謫仙的氣質,水鏡叔叔身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感覺水鏡叔叔經歷了好多。
既然水鏡叔叔說藍許哥哥要出來了,那我乾脆去飯桌上等他好了,想到這裡我衝着水鏡叔叔說了一句後匆匆的朝着蕎煙嬸嬸所在的大堂一路小跑而去。
在我走後,藍許哥哥打開了房門看着我離去的背影有些無奈的問:“叔叔,不二這丫頭很好是沒錯,可是孩兒尚不想娶親。”
我一直都不知道的是,當年璉姐姐給孃親了一封信,上面就說起了藍許哥哥成婚的事情。璉姐姐說,藍許哥哥的妻子就是鳳傾城。可是所有人都不曾告訴我。以至於後來我還小有怨言呢。
“傻孩子,難道你討厭傾城?”難得水鏡叔叔嚴肅的問藍許哥哥。
藍許哥哥一愣,隨後溫和的笑道:“怎麼會啊,我只是還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水鏡叔叔一愣,隨後笑了。
“你以後會知道的。”
藍許哥哥擡頭望天,最終還是不知道想要說什麼。只是跑遠的我沒有看到這一幕,不然,藍許哥哥,我怎麼會讓你逃脫?
我是玉藍許,從我還年幼的時候,爹爹就告訴我我是和其他孩子不同的,我今後有自己需要擔負起的責任。只是當時的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後來見到了那個女子,秦羽璉。清月城的城主。
爹爹讓我叫她姑姑,我乖巧的叫了。她眉開眼笑,拉着我悄悄的去找蝶鳶舅媽。在性子有些清冷的舅媽面前,璉姑姑總是喜歡揉着我的頭髮笑呵呵的管舅媽叫‘鳶姑娘’。
“玉藍許,你要知道,清月是我們的家,你和我還有你爹孃加上穆羽姑丈共同的家。”璉姑姑的那身火紅色的長裙灼了我的眼。那麼耀眼的紅色,也只有璉姑姑能穿的這麼美麗卻不妖異。
璉姑姑對我的教育總是很嚴苛的,爹孃和大家都不知道,在他們眼中一年只來凌月谷兩次的璉姑姑其實經常來,總是在晚上出現,把我從睡夢中喚醒,然後對我進行訓練。
“玉藍許,不許偷懶,快點跟着我念心法。”
“玉藍許,這樣是錯了,快點改。”
“玉藍許,我要你背下來的東西背會了沒?”
“玉藍許,你!”
別看平日裡的璉姑姑那麼溫柔,一到訓練的時候,她就十分嚴苛,不容許我出任何差錯,雖不會打罵與我,卻會讓我很痛苦。
“藍許,走,姑姑帶你去你舅媽那坐坐。”璉姑姑興沖沖的把我叫醒。
璉姑姑真的很喜歡找舅媽玩,要不是璉姑姑有穆羽姑丈,我都會擔心璉姑姑會不會喜歡舅媽。
舅舅總是喜歡帶着我去學武,我們的基本功都是水鏡叔叔教的,可是舅舅卻喜歡把我單獨叫一遍,然後教我別的武學,我學的很快,基本上都是很快就記牢了。舅舅總是很興奮的和我說起他沒事和舅媽切磋武藝的經歷。
水鏡叔叔教的東西和舅舅教的完全是兩個風格,水鏡叔叔教的基本是隻是防身的,只有對傾城的時候,耐不住傾城磨人的性子,才教了她其他的武學。
歐介和芙蕖都是屬於太過乖巧的孩子,對於武學並沒什麼興趣,好似水鏡叔叔的心思是對的,學武就是爲了強身的。
水鏡叔叔教鳳傾城武功之後,傾城總是來找我,演示給我看,只是卻不知道我不適合學水鏡叔叔的那一路武功。
鳳傾城是舅舅的寶貝女兒,從小就被寵着,有些霸道任性了,卻心思單純,只是愛欺負歐介而已。
大家都叫她不二,說是因爲傾城無雙,她名字已經是傾城了自然不能小名叫無雙,所以就用了舅舅那句話無雙者,不二也。所以她就有了這麼一個小名。
其實我也蠻喜歡叫她不二的,因爲叫着親切。我不是不知道傾城不喜歡大家叫她不二,我也知道傾城從小就喜歡我,可是我不明白自己對她到底算不算是愛,所以我從來沒有回答她。
依然記得,那年,傾城一身桃色的曳地長裙,紗質的罩衣透出了朦朧的感覺,她帶着羞澀的笑絞着手裡的帕子,在吃完午飯後顧不上長輩們詫異的目光,拉着我跑到了花溪,舅舅和舅媽最愛來的地方,站在花樹下,傾城的臉上透着緋色的霞光。她微微低着頭,看不出神色,有些猶豫,一雙玉足不停的踏着地面,手裡的帕子被絞的不成樣子。頭上的簪子襯着傾城的美麗的面容,是那麼的俏麗。
我大概能猜到她要問什麼,可是多年的習慣使然,我沒有主動問她,可是傾城一直在躊躇,一個時辰過去了,她還是沒有說一句話。
“唉。”我忍不住嘆息,罷了,我還是開口吧,“不二,你把我拉到這裡不是來看你絞手帕的吧?”
原諒我不解風情的話,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說,不過好在向來沒心沒肺的不二沒有被傷到。
“藍許哥哥,哎呀。”話還沒有說完,傾城就羞紅了臉。
“嗯,我在。”我皺着眉,期待着她的下文。
傾城微微擡眸,臉上的笑容不減。
“藍許哥哥你願不願意。”不二的聲音小了下去,所以我沒有聽清她問我願不願意做什麼。
“願意什麼?”
“藍許哥哥,你嫁我可好?”不二閉上眼睛大聲的問道。
只是,向來不曾拒絕過傾城請求的我這回可是不能答應了。嫁?這是女子吧,我雖然從未出過凌月谷,卻知道,在世間還沒有男子出嫁的先例。
傾城說完話見到我面色不悅,眼珠子一轉,似是想起了剛纔自己說了什麼,立刻紅了臉,不好意思的捂着自己的面,慌忙的解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