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從托盤裡拿出一個錦盒,打開,裡面揚起一片紅光。蝶鳶一看愣住,這是一對上好的血玉鐲子。溫潤剔透的翡翠玉鐲子水頭極好,通體血紅,似火燒到極致的瞬間,十分通透奪目。
“這個是當年母后的陪嫁,也是我安家的傳家之物,歷來傳給我安家的嫡女。”皇后說完,將蝶鳶的手拿起,準備給蝶鳶帶上。
本來還在想着好像很久沒有見到秦羽璉了的蝶鳶在聽到這句之後連忙縮回手,道:“母后,這怎麼使得啊。”自己非安家血脈,怎麼好接受安家的傳家之寶啊。
“有何不可,你是皇上的嫡女,本宮的唯一的女兒。怎麼使不得了?”皇后挑眉看着蝶鳶。
“母后,這……”在名義是自己確實是皇后的親身女兒。可是自己到底是父王的生女啊。怎可接受了皇后的傳家寶貝。這讓自己今後怎麼面見安家人?
“唉。”皇后嘆了口氣,俯下了身在蝶鳶的耳邊,“皇兒,你可知道,母后是鎮遠大將軍唯一的女兒。我安家一脈單傳,到本宮這一代,就只出了本宮這一個女子,安家早就斷了香火了。本宮給了你也沒什麼的。你不必不安。”
皇后的這句話說得聲音很小,小到蝶鳶都要很仔細的聽才能聽得到。說完,也不待蝶鳶說什麼,直接將玉鐲戴在了蝶鳶的皓腕之上。
梳完妝,蝶鳶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精緻的玉顏上雕刻着絕美的五官,柳眉如煙,翦水的雙眸清澈見底,透着清冷的光華,千朝回盼,萬載流芳。小巧精緻的鼻子,朱脣榴齒,雲髻峨峨,回顧千萬,嫣然巧笑,冰肌瑩徹,氣若幽蘭,暗香襲人。一身正紅色的華美九層嫁衣,襯着白皙的面容,在紅潤的臉頰上又添一道紅光。長裙曳地,逶迤多姿,寬大的袖口將纖纖柔荑遮掩着。翩若輕雲出岫。一句詩可以形容:冶容多姿鬢,芳香已盈路。美麗的如同謫入凡間的仙子。
皇后滿意的看着蝶鳶,突然想到如果自己是個男子的話,恐怕一定會愛上蝶鳶的吧。現在自己一個女子都被蝶鳶的美所折服。
“皇兒,你真的是我鳳瀾第一美人啊。”皇后感慨的說。
“母后。”到底是個十五歲的孩子,蝶鳶雙頰染上紅雲。
“奴婢參見皇后。”一個小太監匆匆從外間進來。
“何事?”皇后的聲音立刻顯示出國母的威嚴。
“啓稟皇后娘娘,公主殿下。時辰已到,皇上請娘娘到隆德殿。”
“本宮知道了,你去回了萬歲,說本宮一會兒就到。”皇后說完就將蝶鳶拉起來,將一條帶着兩條長長的流蘇繡着牡丹的織錦面紗給蝶鳶戴上。
蝶鳶由身邊的蕎煙和月影一左一右的攙着,身後有銀霜和皇貴妃的貼身侍女幫蝶鳶抻着裙襬,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往隆德殿。
鳳瀾的規矩:凡是公主、皇子成婚都在隆德殿,接受百官的祝福,之後才能離開皇宮。
“皇兒今日真是美極了。”皇上看到蝶鳶的出現的時候也驚豔了。
“臣等祝公主今後生活美滿幸福。”衆臣朝拜了蝶鳶之後,蝶鳶又去了乾安殿跟着皇帝皇后拜別了先祖之後。蝶鳶被皇帝皇后親自護送至煙都的城門外。
“皇兒,朕和你母后今日只能送你到這裡了,今後在龍蕭要是被欺負了就寫信來告訴朕,朕就是向龍蕭起兵也要把你帶回來。”皇帝看着蝶鳶認真的說着。
蝶鳶淡淡的應着,心知這是不可能的,蝶鳶也沒有說什麼。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國家和臣民之後,蝶鳶被月影和蕎煙扶到了馬車上。
十分寬大的馬車,由六匹寶馬拉着,被大紅色的喜綢包裹着,周邊裝飾着飄逸的紅色紗帳,裡面安置着軟榻、小几、鋪了獸皮和軟墊,還有一個暖爐。現今畢竟是冬日,蝶鳶也是穿的單薄的。雖然說鳳瀾的冬日並不冷,可是到了龍蕭還是會冷的,並且在馬車上,還是會需要暖爐的。
在蝶鳶上馬車之前無意間的一瞥竟然看到了多日未見的秦羽璉。玉天顏作爲蝶鳶的大夫,本來是要跟着去龍蕭的。但是,鳳雪漪沒有龍蕭皇室的召喚是回不得龍蕭皇宮的。於是蝶鳶就讓玉天顏留在了煙都皇宮和御醫繼續研究蝶鳶的毒。她帶着水鏡去,有什麼問題就讓白羽(是一隻蝶鳶馴養的一隻飛行速度比鴿子快很多的)鳥兒帶信回來。
至於秦羽璉怎麼會跟着大家一起去龍蕭,秦羽璉的說法是,要到處看看。她想要見識一下龍蕭的皇宮和鳳瀾的有什麼不同。
於是有鳳瀾太子殿下親自護送的車隊帶着浩浩蕩蕩的隊伍一起上路了,鳳瀾帝派遣了五千精兵和五千護衛護送蝶鳶去往龍蕭。
龍蕭也由龍蕭九皇子爲使節的隊伍來跟隨着一起去往龍蕭。
上萬人的隊伍就這麼出發了,蝶鳶的嫁妝繁多,自然馬車也多,從隊伍的頭看過去都看不到尾。
蝶鳶坐在馬車內,身上蓋着獸皮毯子,看着手中的書。香爐中飄蕩着梨花香。這是後宮的娘娘們送給她的各種香。蝶鳶喜歡花,也就帶上了。
月影和蕎煙都坐在她不遠處,這個馬車到底是皇家的,十分的寬敞,馬車的周身掛着厚厚的毯子,又掛着幔帳裝飾,依舊顯得馬車寬闊。
“蕎煙,水鏡是什麼時候把你的毒徹底清完的?”蝶鳶也是前幾日才見到多日不見得蕎煙和水鏡。
“主子,水鏡她也是最近纔將蕎煙身體內的毒清的徹底的。”蕎煙的臉上露出一抹紅暈。
蝶鳶睨着她,取笑道:“怎麼?害羞了?莫不是想要本宮將你給了水鏡?”
蕎煙大驚失色,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蕎煙趕緊搖頭道:“主子,水鏡是女子啊。蕎煙怎能和女子成婚?”
蝶鳶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認真的點頭道:“是啊,這是個問題,不過,本宮聽說,在龍蕭有好女風的。有些女子是和女子成婚的。正好你隨着本宮去了龍蕭。”
蕎煙看到主子認真的神色,心下一緊,趕忙說:“主子,蕎煙是鳳瀾人,怎可習了龍蕭的不良嗜好呢?”
蝶鳶見到蕎煙的笑臉通紅,也不在取笑她了,只是勾脣一笑。
月影吃驚的看着自己的主子,主子竟然不反對女風?難道主子也有這種嗜好?
不一會蝶鳶感覺到月影看自己的眼神不對,仔細一想,瞭然了。不由的開始開起玩笑來。
“月影,既然蕎煙放不開,那本宮將你許了水鏡好了。”
“主子怎麼能這麼說?月影是主子的屬下,命都是主子的,主子要月影做什麼都可以。只是,水鏡和月影同爲主子的手下,主子這麼做,不怕底下人心寒嗎?”月影有些微惱的看着蝶鳶的樣子讓蝶鳶忍不住大笑。 шшш ¸ttκд n ¸c ○
蕎煙不知道蝶鳶在笑什麼,只是和月影一起奇怪的看着蝶鳶。
“月影啊,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也是個有自己的一套的人啊。”蝶鳶笑着說完,待緩了笑意,立刻正色,“蕎煙啊,要不是本宮知道水鏡有她自己的秘密,本宮真的會把你和月影湊到一起去。”
呃?蕎煙愣住了,難道說那件事被主子知道了?不可能啊,水鏡說沒有人知道啊。可是主子的意思很明顯,她知道了水鏡的秘密。那自己該說些什麼呢?
正當蕎煙很躊躇的時候,蝶鳶清雅的聲音響起。
“蕎煙啊,別想了,本宮早都知道了水鏡的秘密,本宮不怪她,畢竟她也有自己的難處啊。”蝶鳶的眼神突然變的玩味,“不過,本宮說話想來算數。你不必擔心。”
蕎煙愣在當場,月影則迷茫的看着蝶鳶和蕎煙。
看到月影迷茫的眼神,蝶鳶也不想瞞她。於是笑着說:“月影啊,等本宮的婚禮結束,咱們恐怕就該和蕎煙的喜酒了。”
啊?月影不明白的看着蝶鳶,難道說主子真要讓蕎煙和水鏡兩個女子成爲夫妻?
蕎煙面色通紅,不敢直視蝶鳶。蝶鳶卻不得不感慨,平日裡那麼聰明的月影今日怎的這般愚笨?
“放心,本宮沒糊塗,知道只有男女才能成爲夫妻。”蝶鳶最後不得不說的十分直白。
這下月影總算懂了,隨後恍然。原來水鏡一直都是男子啊。
這下,水鏡的秘密再也不是秘密了。當然,知道的人就那麼幾個,不過也夠了。
在出行了第十日的時候進入龍蕭邊境之後,水鏡忍不住了。
“主子,水鏡不知道,您是何時知道的呢?”自己掩飾的這麼好,並沒有露出過破綻啊。在一家客棧休息的時候,水鏡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蝶鳶早就知曉了,於是,他跑過去問蝶鳶。
“不得不說,你掩飾的真好。一般人都看不出來。”蝶鳶淡淡的說。
那您不是看出來了?水鏡腹誹。
“如果不是你對蕎煙動了情,還有你雖然面容美麗,不符合男兒的剛毅,可是,你身材比一般人高。當然,本宮雖然十五,卻也不比你矮。”蝶鳶突然話鋒一轉,“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蕎煙的眼神。那麼柔情。”
“主子。”水鏡低下了頭。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主僕二人的對話。
“公主殿下,這一路上我們走的比較快,這天也見的沒那麼冷了。公主久在煙都,還未如此長途跋涉過吧。我們要趕在婚期的前一天到達我龍蕭的國都,如果公主有不適應,可以和本王說。”九王爺鳳墨涵走進來對着蝶鳶說道。
“勞煩九王爺掛心了,本宮無礙。”蝶鳶淡淡開口。
“公主倒是很明事理,如此本王就放心趕路了,相信再過個五日就可到達黎都。”鳳墨涵眯着一雙鳳眸緊緊的盯着蝶鳶。
蝶鳶有感覺,這個龍蕭九王爺很不喜自己。
“九王爺嚴重了,瑾翊乃鳳瀾皇室子女,一切當以鳳瀾爲先。”蝶鳶也不惱,依舊淡淡的回視着鳳墨涵。
“如此,就辛苦公主了。”鳳墨涵也不多停留,說完話就拱手告辭了。
“公主,我們不知不覺都已經走了十日了。”月影給蝶鳶奉上了當地的特色的糕點。
蝶鳶夾起一塊放入口中,滿足的閉上雙眸,這幾日馬車一直在忙着趕路,都沒怎麼嘗過所路過的當地美食。因爲是大隊人馬,所以行程十分的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