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掩脣輕笑道:“皇兒莫急,十二王爺這次回龍蕭自然是回去準備大婚的事宜的。你總不能讓鳳瀾來爲十二王爺準備新衣和成親的一切吧?”
蝶鳶聽後面上一紅沒有接話。鳳楠熙看在眼裡,心裡卻在偷笑。不過,表面上還要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
蝶鳶看到鳳楠熙嘴角的笑意,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卻被皇帝和皇后看到,老兩口眼神交匯,滿意的點點頭。看來這兩個孩子的感情不錯呢。
這時,玉天顏帶着月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玉神醫,皇兒的毒可尋到解藥了?”皇后看到玉天顏進來,連忙迎上去。
玉天顏詫異的看着蝶鳶這裡坐着這麼多人,疑惑的看了一眼蝶鳶,後者向他投去一個不知道的眼神後,玉天顏收回目光,看向尊貴的帝后二人。先行了禮,隨後在帝后二人的目光下緩緩開口:“陛下和娘娘莫急,公主這毒並不是無藥可解,公主過完新年就要大婚了,草民定當盡力讓公主的毒在大婚之前緩解,讓公主殿下能正常生活。”
玉天顏的話讓帝后心裡懸着的石頭落了下去,這大婚日期可不是他們隨意定的。而是由兩國國師先佔卜後,請示兩國的先祖們,然後再商議之後定下的,豈可隨意更改。可是,蝶鳶目前的狀況,很是讓人擔憂啊。現在玉天顏這麼一說,帝后二人自然是放心了。
“那麼是,玉神醫,皇兒就交給你診治了。務必要在大婚前將公主恢復正常。”皇后說完,準備去看看蝶鳶,看到皇帝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麼:“玉神醫,最近本宮也有些不舒服。可以到本宮的朝鳳殿去爲本宮診脈嗎?”
玉天顏愣了一下,看向皇后。
“皇后不舒服啊?那朕扶皇后會朝鳳殿吧。玉神醫,一起來給皇后看看吧。”皇帝說完扶着皇后匆匆離開,只留下一句,“皇兒好好養着,朕和皇后改日再來看你。”
蝶鳶怔愣間,已經看不見皇帝和皇后的人影了。玉天顏也在剛纔跟着出去了。
“你父皇和母后還真是有意思啊。”鳳楠熙看着門外,笑着說道。
蝶鳶坐在牀上,笑而不語。
“明日我還給你送梅花烙可好?”看着蝶鳶的笑顏,鳳楠熙不知怎麼,像是受了蠱惑似的開口問道。
“好啊。”想也沒想,蝶鳶就答應了。也許是那梅花烙實在美味,也許是不忍拂了鳳楠熙的意,也許是想要看到眼前這個少年的笑,蝶鳶就這樣答應了。
鳳楠熙翹起嘴角,目光溫柔的看着蝶鳶。
第二日,鳳楠熙再次來到翊雲宮,這次不是一個人,他身後跟着他的皇姐鳳雪漪。
“雪漪姐姐,你怎麼來了?”蝶鳶正在看書,看到鳳雪漪來了,連忙放下書。
鳳雪漪走到蝶鳶身邊笑着說:“還不是十二告訴我你想要吃梅花烙,這不,我今個親自給你端來了。”
說着鳳雪漪將手中端着的盤子遞到蝶鳶面前,並且拿起鏤空雕花鑲金玟楠木箸交給蝶鳶。
蝶鳶不好意思的說:“怎麼敢勞煩雪漪姐姐伺候瑾翊呢。這種事情,讓月影來就好了。”
鳳雪漪瞥了一眼鳳楠熙,笑着說道:“沒什麼的。”
“你們要回龍蕭了,那麼是哪一天呢?”蝶鳶看着鳳雪漪遞過來的梅花烙,不經意的問道。
鳳雪漪手一頓,隨後繼續將梅花烙交給蝶鳶。可是蝶鳶卻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眼眸看向一旁沒有說話,雙手負於身後的鳳楠熙。
鳳楠熙看到皇姐不自然的表情,尋了處椅子坐下,纔開口說道:“是本王要回龍蕭。皇姐不回的。”
蝶鳶愣住,要知道,快要新年了,作爲一國的公主,在出嫁前不在本國度過新年,並且自己的父皇也是同意的,這隻能說明,這個公主,在這個國家,沒有地位。
蝶鳶看到鳳雪漪眼中有着淡淡的哀傷。
“雪漪姐姐。”蝶鳶不忍的叫着。
鳳雪漪衝着蝶鳶扯出一抹笑容:“別擔心,我沒事。在宮裡久了,也到了出來看看你們鳳瀾民風的時候。”
“皇姐,我再修書給皇兄,讓他準了吧,這次他把你送到鳳瀾就不管你了。這怎麼讓我放心的下呢?”鳳楠熙在一旁擔憂的看着鳳雪漪。
鳳雪漪深吸一口氣,將眼淚逼了回去。
“皇兄這麼做自然有他的想法,總有一天,我會回去的。”鳳雪漪紅着眼睛卻笑着對兩個人說。
“那,雪漪姐姐莫傷心,瑾翊去求父皇母后,讓姐姐搬來和瑾翊住,這樣瑾翊和姐姐可以做個伴。”蝶鳶想了想,沒有辦法,只好柔聲勸着。
“瑾翊公主這裡好生熱鬧啊。看來這幾日沒有璉的日子,瑾翊公主過的也很好嘛。”人未至,聲先至,秦羽璉一身火紅的藤花曳地長裙,將玲瓏的身段包裹着,梳着從葉髻,帶着八寶琉璃水晶髮釵。想一朵燃燒着的火蓮花,走進蝶鳶的寢宮。
“雪漪姐姐,這是秦羽璉秦姑娘。”蝶鳶坐在牀上爲鳳雪漪做着介紹。
秦羽璉福身道:“龍蕭的十公主殿下,清月秦羽璉有禮了。”
鳳雪漪瞭然的看了一眼秦羽璉也福身道:“清月的城主大人,雪漪這裡有禮了。”
秦羽璉掩脣輕笑:“十公主別這麼客氣,叫我璉就好。璉出了清月就不是什麼城主了。十公主這樣叫,反倒是讓璉不知如何自處了。”
鳳雪漪疑惑的看向秦羽璉,這就是三國都爭相想要結實的清月城主秦羽璉?
蝶鳶看到鳳雪漪的表情就知道,鳳雪漪的疑惑卻不說破。
秦羽璉淡淡一笑:“十公主,璉可是貨真價實的哦。”
此話一出,鳳雪漪紅了臉。
“瑾翊公主啊,這小鳳半個月後就要走了。你們啊,就好好互相瞭解一下你們鳳瀾、龍蕭的國情吧。”秦羽璉走到鳳雪漪的面前挽起鳳雪漪的胳膊笑着說:“璉就去和十公主好好聊聊。”
秦羽璉和鳳雪漪走後,蝶鳶滿頭黑線,這是怎麼了?最近大家都在刻意給她和鳳楠熙創造獨處的機會。難道他們不知道,感情該有的時候就會有,是不能強求的嗎?
隨後的半個月內,幾乎每一天,蝶鳶都在大家有意無意的情況下和鳳楠熙兩個人每日都要見面。隨後,蝶鳶索性不管了,每日與鳳楠熙下棋、品茶、聊天,有時鳳楠熙吹簫,蝶鳶聽着,日子也過的飛快。
轉眼間半個月過去了。
一天午後。
“主子,該吃藥了。”月影端着藥碗過來了。
由於是冬日,宮內燃氣了暖爐,蝶鳶的腿上蓋着被子,手中捧着一本書,聽到月影的聲音,蝶鳶擡眸看了月影一眼,接着翻着書道:“這都正午了,今日狐狸怎麼沒有來呢?”
月影聞言將藥碗放置到案几上,笑着說:“我的公主啊,難道您忘記了?十二王爺今日就該離開鳳瀾了。龍蕭的使節們今日一大早就離開了。”
蝶鳶停下翻書的動作,看着月影,月影之後在說什麼蝶鳶不知道,她只知道,鳳楠熙真的離開了。雖然說,明知道自己還會在見到他,可是再見到他的時候,身份就不一樣了。昨日,鳳楠熙還是那樣狡黠的笑着和自己聊天。可是,一句都沒有提到自己第二日就要離開的事情。
這半個月來,蝶鳶身上的毒被玉天顏診治的腿上漸漸有了知覺。慢慢的可以行走了,只是還不能多走。
“月影,玉大夫呢?”蝶鳶沒有看到每日都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玉天顏,不禁好奇的問道。
“回公主的話,玉大夫剛纔和雪漪公主來到翊雲宮門口,卻被剛剛趕回來的十六王爺給叫走了,雪漪公主也跟着去了。”
十六叔?他找天顏幹什麼啊?按理說十六叔將歐陽見蕭‘護送’到了皖西城,回來第一件事不應該來找玉天顏吧?難道有什麼事情比面聖更重要?
直到太陽西沉,月上柳梢,蝶鳶都沒有見到玉天顏,甚至是連鳳雪漪都沒有見到。蝶鳶也沒在意,這些日子,秦羽璉、鳳雪漪、玉天顏,這三個人好像成了摯交好友。每天都坐到一起玩玩鬧鬧的。秦羽璉也不再把自己悶到屋子裡了,每天和鳳雪漪一起聊的不亦樂乎,甚至鳳雪漪去向皇后娘娘請示了要求住到翊雲宮。皇后娘娘同意之後,鳳雪漪就搬到秦羽璉隔壁去了。真不知道這半個月來,她們都在做什麼。
大約過了三日都沒見到玉天顏和鳳雪漪,甚至連秦羽璉都沒有出現過,蝶鳶疑惑了。
“月影。”
“公主,有何吩咐?”月影從外間進來。
“扶本宮起來,本宮想要活動活動。”蝶鳶雙手撐着牀,想要起身。
月影趕緊上前攙着蝶鳶,扶着她走出了翊雲宮。看着屋外久違的陽光,蝶鳶揚起嘴角。
“公主,您要去哪裡呢?”月影扶着蝶鳶,疑惑的問。
“好久沒出來走走了,該出來了,去看看天顏他們吧。”蝶鳶想起最近幾個人都不出現,肯定是有事瞞着自己。
本來蝶鳶並不好奇,但是,現在能讓他們瞞着自己的事情,那一定是和自己有關。所以,蝶鳶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
“是。”月影將蝶鳶扶着朝着秦羽璉他們住着的地方走去。
“月影啊,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回公主,您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就在龍蕭的郾城,只是,那人現在失去了記憶,在郾城的一家開李記綢緞莊的人家當花匠。”
蝶鳶身子一僵,父王,蝶鳶終於聽到了您的消息了,只是,父王,原諒鳶兒還不能去看您,不能去接您,鳶兒知道,您會到了龍蕭的郾城不是偶然的,鳶兒一定會查出真相的。到那時,鳶兒一定親自去接您回來。
“可確定人的安全?”蝶鳶問道。
“確定。”
“多派些人手暗中保護。切記,不可讓任何人發現。”
“是。”
“還有,千萬別讓他受委屈了。”蝶鳶囑託完,已經能看到秦羽璉住的暖閣了。
“裡面人在幹什麼呢?這麼安靜?”蝶鳶能聽到裡面是三個人的呼吸,兩女一男。
月影沒有答話,於是,蝶鳶帶着月影推開門走進了暖閣。
看見裡面的情景的時候,蝶鳶真的有種走錯門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