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楠熙坐在王爺們的中間,由於自己的父皇坐在首座上,不好找藉口走人,於是鳳楠熙只有安安穩穩的坐在凳子上聽着幾位皇兄對着父皇的各種奉承的話語。
大約是看出了鳳楠熙的不耐,龍蕭帝說:“十二,此次你母后的毒能夠解除,全虧了你和十駙馬啊。”
本來玉天顏的位置不在王爺席上,但是因爲他救了皇后,所以被特許坐在這裡。
“是皇上謬讚了,臣也沒有做什麼。”皇后的毒徹底解了,還那麼的快,不用問,玉天顏都知道不止是自己的功勞。
“駙馬過謙了,公主殿下能有駙馬這樣的夫君,當真是雪漪的福氣了。”龍蕭帝讚道。
玉天顏不卑不亢的說:“皇上,能娶到公主,是天顏的福氣啊。”
龍蕭帝大笑。
鳳楠熙坐在玉天顏的對面似笑非笑的看着肅着一張臉的玉天顏。
坐在鳳楠熙旁邊的是十四王爺,他看着鳳楠熙和玉天顏的互動,十分的疑惑。這十二哥怎麼會和十姐的駙馬好似有些曖昧呢?
“父王,如今皇姐身懷六甲,不如父皇就將兒臣的王府附近的那座莊園賜給皇姐他們做公主府吧,兒臣看過,那宅子和兒臣的王府比起來也是毫不遜色的。皇姐搬了去,一來不會打擾到宮裡娘娘們的安寧,二來皇姐她們一直都尋不到合適的宅子,和兒臣的王府離得近些還可以互相照應。且不說那座宅子是以前父皇命人建好的,才兩年而已,就說皇姐的身子愈發的重了,父皇,您總不能讓皇姐在宮中誕下孩子?”鳳楠熙衝着玉天顏眨了一下眼睛,然後轉頭衝着龍顏大悅中的龍蕭皇帝提議道。
宮裡的規矩,凡是皇子或者皇女,都不得在宮中誕下自己的孩子,除非是太子殿下。這一般大婚後的皇子、公主們都要搬出宮中去外面自己開府的,鳳雪漪至今還住在宮中是因爲鳳雪漪一直沒有向工部說她看中了哪裡的宅子,而皇上也是因爲近日事情太多,忽視了這個問題。現在被鳳楠熙提出來倒是讓龍蕭帝重新想起了這個問題。
“駙馬啊,你和公主可有商議過看中了哪出府邸?”龍蕭帝和顏悅色的問道。
底下的皇子、王爺們眼紅的看着玉天顏,要知道龍蕭帝一向是吩咐下去後就再也不過問開府的事情的,現在十公主這件事,父皇竟然還會過問,雖然是鳳楠熙提出來的,但是這對於在座的皇子、王爺們來說也是一種榮耀了。
“父皇,皇姐的府邸皇姐該是自有主張的,十二皇兄這樣說無非是想要在父皇這裡爲十姐討個彩頭而已。父皇可不能爲了十皇姐而忽視了兒臣們啊。”還未封王的十七皇子站起來不服氣的嘟着粉嫩的脣。
龍蕭帝笑着點頭,沒有說話。
“父皇,十七弟說的有理啊,這宅子的事情讓皇姐自己去處理就好,哪能事事都讓父皇您來操心呢?父皇日理萬機,十二弟不知道爲父皇分憂就算看,今日竟然還要勞累父皇。兒臣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血氣方剛的十一皇子也站起來反對。
鳳楠熙看着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都反對着龍蕭帝干涉鳳雪漪的事情。這無非就是眼紅皇姐會得到父皇的歡心。鳳楠熙心中冷笑,擡眸看向坐在對面老神在在的吃着菜餚的玉天顏。
玉天顏見到鳳楠熙看向自己,放下筷子不在意的笑了笑。
龍蕭帝將一切都看在眼中他靜靜的等着在座的皇子、王爺們的反對聲漸漸小了,才笑着開口道:“這十公主是朕的女兒,朕不過是問了這麼一句,你們看看你們自己的樣子。”
龍蕭帝板起面容,眼神掃向在座的衆人,臉上的不悅之色十分明顯。
“你們這些做哥哥弟弟的,怎麼就是見不得你們的皇姐皇妹們好呢?朕今日若是不是過問的小十的事情,而是你們的,你們可還會這般樣子?看你們一個個的,哪裡有作爲我龍蕭皇室風範。連和自己的姐妹這點小事也要計較。你們還配做我龍蕭皇室的子女?”龍蕭帝怒不可遏,說到後來極爲痛心疾首。
衆位王爺噤若寒蟬,鳳楠熙趁此機會向玉天顏使眼色,玉天顏擡頭望天,鳳楠熙恨鐵不成鋼的瞥了一眼玉天顏,隨後對着龍蕭帝道:“父皇,莫要氣壞了身子。皇兄皇弟們也是怕父皇累壞了身子。”
龍蕭帝欣慰的看着自己的這個兒子。自小鳳楠熙的性子就淡,從來不爭什麼,從來不願意要自己的皇位,不像自己的九兒子。自己本是極爲看重他的,可是,他爲什麼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做好他分內的事情呢?若是他不積極於皇位,自己說不定真的會隨了十二的願望,讓他過閒雲野鶴的生活,而將江山交給鳳墨涵了。只可惜啊……
“也罷,就依了你的意思,將那宅子給你皇姐做了公主府吧。十駙馬,早日帶着公主搬過去吧。缺什麼就告訴朕或者皇后就好。”龍蕭帝無奈的嘆息,隨後沒說什麼就離開了宴席,衆人見皇帝走了又寒暄了幾句也都離席了。
鳳楠熙一直都在殿外的柳樹下站着,直到蝶鳶出來,他才迎上去。
“走吧。”鳳楠熙拉着蝶鳶的手,看上去心情頗好。
“怎麼了?有何喜事?”
鳳楠熙將宴席上的一幕說出來後蝶鳶啞然失笑。沒想到狐狸和師兄竟然都是一類人,狐狸的意思她懂,無非是師兄極不待見狐狸的,可是狐狸不想如他的願,這才向父皇提了這件事,讓師兄他們不得不和自己做鄰居。
坐上了馬車出了宮門,蝶鳶看着鳳楠熙正色道:“狐狸,父王失蹤了。”
鳳楠熙挑眉:“你父王不是早就失蹤了?”他們不是已經知道了在哪了嗎?
蝶鳶白了他一眼道:“這次是真的失蹤了。”
鳳楠熙迷茫了:“難道以前是你和歐陽見迪商量好的?”
蝶鳶要抓狂了:“是歐陽見迪告訴我,父王從她手中逃了,現在在哪沒人知道。”
鳳楠熙這才明白了,原來是這樣。
“那木衛知道嗎?”
蝶鳶搖頭。
鳳楠熙小心的問道:“鳶兒,我懷疑你父王的病已經好了。”
馬車在這時晃動了一下,鳳楠熙立刻警覺,抽出放在身邊的寶劍衝了出去,蝶鳶也跟着出去了。
蝶鳶出去的時候鳳楠熙已經和外面的黑衣人打起來了。
今日因爲是宮晏,蝶鳶想着應該無事,就安排了護衛們去做別的事情了,所以現在身邊只有月影和木一兩個人。木一和月影早就和一羣黑衣人打起來了。
刀劍相擊的聲音在夜空下顯得格外的響亮。
“你們是什麼人?”在攔着一把朝着自己刺的劍後,鳳楠熙冷冷的問。
“到地府去問閻王爺吧。”不知是哪個黑衣人回了一句,隨後鳳楠熙也不留情,三兩下就解決了一個黑衣人。
蝶鳶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這些黑衣人早就在此埋伏好了的,且數量不在少數,其中不乏武功高強的殺手。蝶鳶同時要面對三個黑衣人的圍攻,他們的功夫都不弱,蝶鳶根本無法分心去關心周圍的事情。
月影和木一在一起奮力的和幾個黑衣人打着。
蝶鳶慶幸自己是因爲聽見了刀劍的聲音所以將衣物處理了之後纔出來的,否則今日要吃虧不少啊。
鳳楠熙今日是蟒袍,所以此刻有些妨礙武功的發揮,好在鳳楠熙的武藝高強,倒也能應付的過來。
蝶鳶和衆人打着,心中卻在進行飛快的思考。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對自己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且不說不知道對方多少人,就說自己這裡勢單力薄的。就四個人,怎麼敵得過別人的車輪戰術呢?
這時馬兒嘶鳴一聲,蝶鳶眼前一亮,不找痕跡的朝着馬車挪去,就在快要接近馬匹的時候,蝶鳶一個虛招,隨後飛快的躍上馬背,用劍砍斷了繮繩,帶着其他三匹馬大聲道:“快上馬。”
鳳楠熙也是極爲機靈的,快速的將眼前的幾個黑衣人解決,朝着蝶鳶而去。
月影和木一倒是比鳳楠熙先來到馬匹面前。
“小心。”蝶鳶看到一個黑衣人舉劍朝着鳳楠熙的背後砍去。
鳳楠熙一個下腰,寶劍一掃,將黑衣人擊斃,且快速的躍上馬匹,一拍馬背,馬兒飛速的朝着前方行去。
蝶鳶萬分慶幸龍蕭的規矩,有爵位的王爺的馬匹是四匹,所以才能讓自己一行人快速的離開。
黑衣人追不上馬兒的腳步,蝶鳶等到看不到黑衣人的身影后才停下來。
“狐狸,你沒事吧?”
“無事。”鳳楠熙小聲的說。
“主子,你氣息不穩。”木一來到鳳楠熙的身邊說道。
蝶鳶藉着月光仔細觀察鳳楠熙,發現他的臉色慘白,料想他是受傷了,當下心急如焚的問:“狐狸,你哪裡受傷了啊?你要告訴我啊。”
鳳楠熙勉強一笑道:“鳶兒,我無事。咱們先找個地方歇歇。王府暫時是回不去了,咱們去黎都的京郊吧。”
蝶鳶雖然擔心鳳楠熙,卻也知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於是立刻讓木一前方帶路,朝着鳳楠熙所說的地方而去。
馬兒跑了許久,終於到了鳳楠熙說的一個小竹苑。是一座竹樓,清新優雅。
蝶鳶下馬看着眼前鳳楠熙說是他當年買下的竹苑,心中很是滿意。正要回頭問鳳楠熙什麼呢,只聽到月影驚慌的叫道:“王爺。”
“狐狸,你怎麼了?”蝶鳶慌亂的不知所措,連忙讓木一將昏迷後的鳳楠熙背進竹樓裡。
月影掏出火摺子點亮了竹樓內的燈,蝶鳶這纔看清了,鳳楠熙滿是蒼白的面容和血已經乾涸的大腿處的傷口。
傷口很深,鳳楠熙只是給自己點了穴道止血,並未做什麼,卻也減緩了傷口的惡化。
月影從懷中掏出隨身的金瘡藥遞給蝶鳶,蝶鳶搖頭,雖然她醫術不精,卻也是知道這麼深的傷口不是金瘡藥可以解決的。
“這個只能讓水鏡來了,而且必須是立刻來。”蝶鳶肯定的說。
鳳楠熙的傷口不能拖,可是自己並不知道這裡是哪裡,說不定黑衣人正沿着他們的足跡在找他們,現在他們誰能去把水鏡毫髮無損的帶過來。本來水鏡受傷現在纔好,想來是沒有辦法在遇到黑衣人的時候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