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倒退九個小時,就在今天早晨,辛曼給醫院打電話,預約了坐人流手術的時間,就在下午四點鐘。
辛曼站在窗邊,對着電話裡說:“好的,那麻煩您了,我到時候直接過去。”
寧寧坐在桌邊,口中咬着一半的三明治,口齒不清地說:“曼曼阿姨,我還想再夾一片火腿。”
辛曼轉過身來,就看見寧寧口中叼着半片火腿,而三明治裡面夾着的火腿已經被啃掉了。
她將手機放在一邊,用塑料刀將三明治撥開,裡面又夾了一片火腿,抹了一下沙拉醬,重新按實了遞給寧寧,“兩隻小手拿穩了,纔不會掉。”
寧寧十分鄭重地點了點頭,“哦!”
吃過早餐,辛曼將東西收拾了一下,對在客廳裡玩耍的寧寧說:“待會兒阿姨帶着你去找小哥哥玩,好麼?”
寧寧猛地擡起頭來,歪着小腦袋,“小哥哥?”
辛曼帶着塑膠手套轉過身來,手指在太陽穴處一轉,“就是上一次你爸爸帶着你去大院子裡吃飯的時候,陪着你玩的那個胖乎乎的小哥哥啊。”
“哦,我想起來了,還拿着蟲子嚇唬我呢。”
寧寧點了點小腦袋瓜,梳理着手中芭比娃娃的金色長髮。
“那寧寧想和小哥哥玩兒麼?”
“當然!”
辛曼笑了。
這兩天,辛曼沒有送寧寧去幼兒園,就只有她一個人在家看着她,按照小孩子此時的天性,更喜歡的是和同齡的孩子在一起玩耍。
吃了飯,辛曼就抱着寧寧去找裴斯承了。
恰好因爲裴斯承的老婆宋予喬剛剛產完,坐月子中,裴斯承就將公司裡的工作全都給推掉,專心致志地在家裡做全職奶爸。
面前的門打開,辛曼拉過躲在身後的寧寧,雙手輕鬆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小寧寧,快叫叔叔。”
寧寧乖乖地叫了一聲:“叔叔。”
“你是真看不得我閒着啊。”
裴斯承繫着一條圍裙,後面還有裴小火開火車的聲音,還有宋予喬的三胞胎髮出嗷嗷的哭聲,此起彼伏,簡直就是一曲交響樂章。
辛曼笑着,“反正都是帶孩子嘛,多帶一個也沒有什麼關係的,況且,這可是你的親侄女。”
裴斯承讓開了門的位置,裡頭的裴小火一眼就瞧見了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大叫了一聲“妹妹”,跑過來就拉着寧寧的手,“我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你要看看麼?”
寧寧一臉的懵懂,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什麼話,就已經被裴小火拉着跑上了樓梯。
裴斯承叫了一聲:“裴昊昱,我警告你不要搶弟弟的奶嘴!”
辛曼笑着,拍了一下裴斯承的肩膀,“沒想到啊,你還有奶爸的特殊潛質。”
裴斯承睨了她一眼。
辛曼說:“我是臨時有點事情,再加上寧寧也確實需要小夥伴,等晚上我來接寧寧。”
裴斯承挑了一下眉梢,“怎麼讓你照看的,她爸媽呢?”
辛曼已經轉了身,笑了一下,“一個呢,八成是被你爸爸請去喝茶了,另外一個呢,估計是跟去年的你一樣,正在想辦法呢。”
裴斯承一笑,“辦法?”他靠着門板,下巴向後面微揚了一下,“那邊不就現成的有一個。”
辛曼聳了聳肩,“裴大哥說了,暫時先不用那張王牌。”
………………
這些天,莫蘭被軟禁在家裡,不允許外出。
她哭過了,也鬧過了,整個人都瀕臨着崩潰邊緣,網絡給斷了,手機也沒收了。
“爸,憑什麼不讓我出門啊!我不就是談了戀愛麼?”
“他是什麼出身?你自己看看!”
幾張紙啪的甩在了地上,莫蘭低頭掃了一眼,蹲下來撿起一張紙,上面赫然寫着是有關於許朔的個人信息資料!
她難以置信地看着上面的字,一雙眼睛裡充滿着詫異。
“你們……竟然調查他?”
她不信她的父母,竟然會將自己的男朋友當成一個重點調查對象一樣的去調查。
“不調查他,怎麼知道他是不是看中了咱們家裡的錢?你看看,他家裡還有個姐姐,家裡在三線小城市裡,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父親前年纔剛剛腦溢血,現在還在恢復期,你說他圖你的是什麼?”
“他什麼都不圖我的!”
莫蘭手中緊緊攥着這張紙,“我和他在一起的這幾個月,他從來都沒有讓我掏一次錢,哪怕是我瘋的讓他陪我去嗨歌,都是他掏的錢!”
而且,莫蘭在一次酒吧裡,叫上幾個朋友一起嗨,最後給許朔打電話,許朔過去結賬的時候,在和前臺的人討價還價,當時朋友還說莫蘭你怎麼交了一個這種男朋友啊,太low了,莫蘭當時就跟朋友翻了臉。當時她看着他的背影,就已經知道了,他一直都是這樣縱着她的,就算是有困難也不會跟她說。
也就是從那天開始,莫蘭改變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即便是去喝酒,也絕對不叫那種很貴的酒,也不會叫來朋友狂歡,然後讓他來付錢了。
這樣的一個男人,有可能是圖她的錢麼?
莫蘭搖着頭,“不可能,你們不能從一個人出身就看這個人的品性,你們有見過他麼?你們有深入的瞭解過他麼?從出身能看出來什麼?我要嫁的,不是一個家族不是門當戶對,而是他這個人。”
莫蘭父母的臉色微變。
因爲,他們太清楚自己的這個小女兒的性子了,平常都是玩玩樂樂沒心沒肺的,但是現在卻忽然說出來想要嫁人了這種話,甚至還爲另外一個男人說這麼多的好話,他們就知道,莫蘭是動了真心了。
可是,不管莫蘭怎麼說,既然認定了許朔門不當戶不對,就已經將這段感情判了死刑。
剛開始還不限制她在別墅內走動,後來她在不顧一切的衝出門的時候,因爲用力過猛,還從臺階上栽了一個跟頭,把頭給磕破了,醫生給包紮過後,父母就直接將她所在了一樓的一間臥室裡,因爲窗上安裝有防盜網,莫蘭就算是想要跳窗都不行。
莫蘭躺在牀上,目光有些呆滯的盯着頭頂的天花板。
這麼好些天都沒有和許朔聯繫了,不知道他會不會急壞了。
可是,她也萬萬沒有想到,父母對於這件事情的決心會這樣大,持續時間會這樣的久。
門口傳來一個聲音,莫蘭擡頭看過去,看見門邊的一個人逆光站着,她揉了一把眼睛,爬起來,叫了一聲:“姐。”
她忽然從牀上跳起來,“姐,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幫我告訴一下許朔我的情況,不要讓他擔心。”
莫婷沒有說話,她走過來,坐在莫蘭的牀邊,“蘭蘭,你現在就是在鑽牛角尖了,你明明知道,爸爸媽媽不會同意的。”
莫蘭向牀頭一靠,“他們爲什麼不同意?就是因爲許朔的出身麼?是我要嫁給他的,他們不是覺得他圖的是我們家的錢麼?大不了到時候我一分錢的嫁妝都不用他們給我準備!看看許朔要不要我!”
她這話說的有底氣,她信許朔會要她的,哪怕她就是空着口袋去找他。
莫婷淡淡的搖了搖頭,“傻妹妹,現在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因爲你生在莫家,所以就要按照大家族的規矩來。”
“但是規矩不都是人定的麼?而且也是可以變通的啊,憑什麼我就不能!”
莫蘭不明白。
“但是你和姐夫呢,不也是因爲規矩才走到一起的,但是還是離婚了!”
因爲這一句話,莫婷眸中剎那間拂過一道凌厲的光,快的讓人來不及捕捉,嘴角的笑也不復存在。
“是的,但是,你會知道,有些時候,相愛的人不一定能在一起,而就算是喜歡上了,也有可能出軌移情別戀,所以,規矩真的是必不可少的……”莫婷頓了頓,“而且,你會知道,其實人的本性,並不像是你想象的那樣的美好,事實並不如此,人性是醜陋的,就比如說貪錢,就比如說好色。”
莫蘭歪了歪頭,“什麼意思?”
莫婷搖了搖頭,“你會明白的。”
莫蘭在莫婷離開之前,趴在桌上用紙筆寫了一封信,“姐,拜託了,你幫我給許朔,這是他手機號碼。”
莫婷掃了一眼並沒有封口的這個信封,微笑地接過,“好。”
因爲在門口有莫父請來的保鏢,莫婷從房間裡出來,保鏢就毫不猶豫地將門給反鎖上了。
莫婷下樓,上了車,將這個信封打開,裡面是一張粉色的信紙,密密麻麻寫了有半張紙,在最後還有莫蘭畫的一顆心。
她連內容都沒有看,直接冷笑了一聲,就揉成一團丟掉了。
啓動車子,塞上了藍牙,醫院裡的朋友已經給她打了電話,“就是今天,辛曼要做手術。”
………………
下午四點的手術,辛曼提前一個小時就到了。
醫生先給她做了簡單的檢查,沒有什麼問題,就坐在外面準備手術了。
她心跳的有點快,聽着婦產科的樓層,手術室那邊不斷的傳來有孩子的哭聲,心中更是有點膽顫。
手不自覺的就放在了小腹上。
這樣的一個小生命,就要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麼?
因爲辛曼想事情想的專注,便沒有聽到從另外一邊緩步走過來的高跟鞋聲音,直到身邊坐下一個女人,辛曼才下意識地向身邊掃了一眼。
“莫婷?”
莫婷穿着着襯衫A字裙,腳上一雙白色的細高跟,“見到我很奇怪麼?”
“這裡是婦產科,料想莫小姐穿着高跟鞋緊身包臀裙,也不像是懷孕的樣子,”辛曼向後靠着,欠了欠身,“一個並沒有懷孕的人來婦產科,那就是要看婦科疾病了吧?”
莫婷臉色驀地變了變,但是很快就恢復如常,好像剛纔那種表情並沒有出現在她的面龐上似的。
“我來這裡,可是專程等你的。”
辛曼臉上故意做出誇張的表情來,“哦?你是等我的!真的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莫婷側過頭睨了辛曼一眼,“你知道你和薛淼的關係了吧?”
辛曼伸手攏了一下垂落在肩頭的鬆散頭髮,“莫小姐這麼聰明,我在想,當時你爲什麼不直接把那份鑑定報告拿給我看,相反卻讓我大費周折的去橡樹灣去找。”
她微微一頓,並沒有給莫婷時間讓她開口說話,“哦,我明白了,莫小姐相比覺得,還是自己找到的讓人印象更加深刻,那我就先謝謝你咯。”
莫婷得知辛曼懷孕的事情,也是偶然,因爲她在這個醫院有一個很熟悉的護士朋友,所以,當她聽到這個消息,就讓朋友幫忙留意着辛曼來做手術的時間。
果然,她還是來了。
可是,莫婷沒有想到的是,爲什麼辛曼會表現的這樣的……從容不迫,根本就沒有她想要看到的狼狽表情。
“我剛開始也沒有想到,你和淼子竟然是這種關係,”莫婷嘆了一口氣,“恐怕薛伯父知道自己有個女兒,要高興壞了吧。”
辛曼眼神陡然波動了一下。
莫婷繼續說:“你難道沒有打算認下父親麼?也堵住外頭整天說你父不詳的那些人的嘴。”
辛曼嫌惡的看向莫婷,“關你什麼事?”
莫婷微微蹙眉,再擡頭的時候,卻看見前面不遠處的樓梯口,剛好下來一個人,向這邊看了一眼。
“辛曼?”
許朔沒有想到在這裡能見到辛曼,快步走過來。
因爲他父親的病,許朔來到醫院做一些相關的諮詢,卻沒有想到,在婦產科的樓層,遇到了辛曼。
樑錦墨跟在後面,看見辛曼也有點驚訝,不過很快便明白了。
這是要打胎了。
許朔問:“你怎麼在這兒?”
辛曼動了動嘴脣,還沒有說出一句話來,一旁的莫婷已經緩慢地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來婦產科的,要麼打胎要麼生孩子要麼婦科病,看辛小姐的身量,想必是來打胎的吧。”
“打胎?!”
許朔吃了一驚。
樑錦墨拉了許朔一把,“這有什麼好吃驚的。”
許朔搖了搖頭,“你要打胎,那淼子知道麼?”
莫婷抱着手臂,眼神睥睨着辛曼,想要看看她究竟要怎麼說。
辛曼說:“說過了,薛淼也知道。”
手術室的門打開,裡面的護士走出來叫人,辛曼起身,“我在這裡。”
“過來吧,這邊手術準備好了。”
她向着許朔抱歉的一笑,“我先進去了。”
許朔要攔辛曼,而樑錦墨卻一把拉住了要衝過去的許朔,“這個孩子還是打掉好。”
“爲什麼?”
樑錦墨抿了抿脣,“因爲他們兩個人不能有孩子。”
“……”
這是什麼道理?
許朔和梅珏是一樣的反應,爲什麼不能有孩子,爲什麼有了孩子就要被打掉?很奇怪不是麼?
許朔雖然被樑錦墨攔着,還是執意給薛淼打了電話,可是薛淼那個時候剛好子啊飛機上,沒有辦法接電話,他便發了一條短信過去,然後偷偷叫了護士,“拜託先推遲一段時間,這邊裡面孕婦的老公正在趕來的路上。”
醫生護士也都不想攤上事兒,這種偷偷做人流的也不在少數,便同意了。
薛淼下了飛機趕過來,路上,花了半個小時,又因爲堵車,頂着頭頂的大太陽,他下了車,從高架橋上一路飛奔而來。
他跑到醫院,氣喘吁吁,身上的汗已經把白色襯衫溼都已經完全溼透了,整個人好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薛淼上了電梯,直接按了婦產科的樓層。
他從來都沒有覺得,電梯連上升都這樣的慢,慢的讓人覺得抓狂,汗水一滴一滴地沿着面龐流淌下來,浸溼了身上的T恤。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薛淼擡頭看向電梯按鍵上面紅色的數字鍵,直接就想要大步走出去。
因爲走得有些急切了,在走出電梯的時候,剛好就撞到了一個恰巧路過的女人。
“抱歉。”
薛淼急忙扶了她一把,就擦着她的肩膀向前面走去。
莫婷有點愣怔,薛淼竟然真的來了……
手術室的門仍然是緊緊的關閉着的,而在外面的公共座椅上,坐着的是許朔和樑錦墨。
許朔聽見腳步聲猛地從椅子上起來,“辛曼在裡面!”
薛淼直接就去拍打手術室的門,被護士給攔了下來,“裡面正在手術中,先生冷靜一下,請您不要干擾手術進行。”
薛淼眼眶通紅,握着自己的肩膀,吼道:“我妻子在裡面,你讓我怎麼冷靜?!開門!曼曼!”
許朔原本的確是拜託醫生的幫忙了,而且醫生也同意了,可是現在……他忽然有點拿不準了。
要是萬一辛曼執意要手術進行,醫生也會先考慮一下孕婦的意見。
後面的莫婷微微蹙了眉。
薛淼爲什麼會突然趕過來阻止辛曼做人流手術?難道是他已經知道了事實的真相?
莫婷覺得不可能,只有她手中還有一張從薛老太太的日記本里撕下來的兩張紙,日記本都已經被燒了,還有什麼辦法能夠證明他們並非……
想到這兒,莫婷瞳孔驟然一縮。
還有一個最直接的辦法——親子鑑定。
就在這種僵持的局面下,兩分鐘之後,手術室的門打開了,面色蒼白的辛曼從裡面走了出來。
辛曼原本是低着頭向前走的,但是看見在手術室門口圍了這麼多的人,目光波閃了一下,腳步一頓,就被右邊一股大力給拉到了懷抱中,撞上了一個硬實的胸膛,她下意識的護住了小腹,擡頭就撞上了薛淼的目光。
“曼曼,孩子呢?你打掉了麼?”
辛曼看見站在手術室門口的薛淼,熾熱的胸膛,臉上都是汗,就連凌亂的頭髮都被汗水浸透了,語氣異常焦灼的問。
她仰頭看着,薛淼的下巴上長出了青色的胡茬,頭髮亂糟糟的,身上的襯衫已經被汗水完全打溼。
辛曼記得,薛淼其實是有輕微潔癖的,可是現在呢,他竟然是這樣一副面容。
她從薛淼的懷抱中掙了出來,側身將手中的手機放回包裡,拿出一張紙巾來幫薛淼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語氣緩慢地說:“你爲什麼這麼心急呢?不是我們已經說好了麼,我也答應你了,孩子我會打掉的,現在我只是在履行我對你的諾言,你應該高興纔對啊。”
薛淼不會不知道,辛曼的這些話,意味着是什麼,手中的力氣越來越大,緊緊的攥着她的手臂。
辛曼皺了皺眉,“薛淼,你弄疼我了。”
薛淼這才注意到自己用力,急忙鬆了手,但是辛曼白皙的手臂已經浮現了有了五個手指印了。
因爲這邊的騷動,結果讓聚集過來的人越來越多,許朔首先回過神來,說:“我們先出去說。”
薛淼說:“等一下!”
他已經轉身進了醫生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手裡拿了一個冰袋,拉過辛曼的手,將冰袋貼在她手臂被自己攥的紅腫的地方。
辛曼靜靜地看着他的面容,能夠聽見後面的樑錦墨在問剛剛換過衣服走出來的醫生,便是剛纔在爲辛曼做手術的那一位。
“孩子真流掉了?”
女醫生沒有扯下口罩,看了一眼辛曼,才重新轉過頭說:“……是的。”
辛曼可以感覺到,薛淼握着冰袋的手,明顯是在手臂上滑動了一下,但是他因爲低着頭,額前凌亂的髮絲擋住了臉上的面容,深深的陰影,看不真切。
但是,聲音卻是切切實實的,帶着一絲微微的暗啞。
“需要住院麼?”
“啊?”
醫生反應片刻才反應過來薛淼是在給她說話,便說:“不用。”
“這段時間要靜養,注意不要勞累過度,也不要吃生冷的食物。”
最後,醫生這樣囑咐道。
十分鐘後,他們才一同下了樓。
樑錦墨因爲還在工作中,便沒有陪同,而薛淼拉着辛曼的手,自始至終就沒有鬆開了。
從電梯下來,辛曼就走的很慢,薛淼爲了配合她的速度,也放緩了腳步等她,在走出醫院大樓的臺階的時候,薛淼直接彎腰將辛曼給打橫抱了起來。
來到醫院大門口,正好薛淼的司機開車已經到了,薛淼便直接拉着辛曼上了車,“老許,上車,我送你。”
許朔擺了擺手,“你們先走,我在這邊還有點事兒,晚點再聯繫你。”
薛淼點了點頭,吩咐前面的司機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