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辛曼來到了六十三層。
因爲她的身份問題,暢通無阻,甚至在總裁辦公室前面辦公桌的助理,還起身幫辛曼打開了門,“辛小姐,請進。”
辛曼到底還是沒有什麼底氣,一進門,氣焰已經消了一半,反手關上了門,才向正坐在辦公桌後辦公的薛淼走過去。
“你讓我上來幹嘛?”
因爲剛纔宋主編告訴她,她現在是直屬薛淼管轄範圍的,不管是外出採訪,還是請假報銷等一切事宜,都可以越級直接向薛淼彙報,當然,他也是沒有資格批准的,需要領導批准。
宋主編就在說完這些話,特別還將辛曼送到了電梯口,就差對她點頭哈腰了,還說以後要讓她多多關照一下。
這等於說在宋主編面前,就把事兒給挑明瞭?
還禁止辦公室戀情?真是隻許州官放火。
薛淼鼻樑上架着一副眼鏡,身上暗色紋路的襯衫領口解開三顆釦子,隱隱可以顯現出結實有力的胸肌,聽見辛曼的聲音,便直接擡起頭來,託了託下頜,“想要去哪裡?”
辛曼原本還有點質問的語氣,被薛淼這麼溫和的一問,也搞的沒了脾氣,便走到薛淼身邊,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就是上回跟你提起的那件事兒,在J省的一個村子裡有關於對未成年人猥褻的事兒,過年的時候我有一個同學去看了,確實是有這事兒。”
薛淼微微蹙眉,這件事辛曼的確是跟他提過。
他摘了眼鏡,“H省?在那邊的分公司可以調人過去查,如果是真的話,恐怕就要警方的力量介入了……”
“一定是要警方介入的,但是必須要先暗訪,不能打草驚蛇啊,你總不能一下子呼啦啦涌進去一大堆警察,不能讓她們有所準備,必……等等,”辛曼擺了擺手,“你是不讓我去?”
薛淼修長的手指在文件上交叉,看了辛曼兩秒鐘,才說:“嗯。”
“!”
辛曼不解的問:“爲什麼啊?我就是記者啊,這種報道我不向前衝,你準備讓我去報道冬奧會啊。”
薛淼說:“太危險。”
“不會的,”辛曼保證,“我絕對會非常小心的,之前我跑這種新聞不少,從來都沒有出什麼事兒,你放心,這回也絕對不會出事兒!”
她現在也是對於上次在酒吧的事情避而不談,只希望薛淼的記憶出現短暫的缺失,將那一次的事情給忘到腦後。
“不行,”薛淼仍然是不鬆口,“萬一有什麼事兒,鞭長莫及,我不想到時候後悔。”
辛曼明白薛淼的顧慮,畢竟是要到了另外一個城市另外一個地域,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
她開始全方位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對薛淼進行遊說,但是薛淼只有兩個字:“不行。”
多餘的話也不說,不管辛曼說什麼,總是兩個字的拒絕,讓辛曼有點火大了。
辛曼的耐性從來都不是最好的,她說的口乾舌燥,索性直接站起了身。
“得,算我這話都沒說。”她有點生氣了,走到門口,還特別轉過來對薛淼說:“如果說成爲薛太太就是限制我的自由,放棄我喜歡的工作,那麼我寧願不當這個薛太太。”
說完,辛曼就出去了,揚手甩上了門。
薛淼挑了挑眉,這是生氣了?
………………
辛曼的確是生氣了。
她回到橡樹灣,就開始收拾東西。
薛淼不讓她去她就不去了?她辛曼從小叛逆到大的,現在也不例外,不讓她去她就不去了?不是她的性格。
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在網上訂了次日清晨的機票,到了省城還要轉車去縣城,恐怕見了程錚之後,還要坐長途大巴去村子裡,恐怕要花去十五個小時的時間。
辛曼在揹包裡放上採訪用的設備,順手再多添上了幾個記錄的本子,錄音筆塞了兩支。
收拾好東西,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到十點了,薛淼還沒回來。
辛曼憤憤不平,想起薛太太的那個稱呼,就覺得心煩意燥,便去借用薛淼的電腦,啪嗒啪嗒地打字,用半個小時寫了一份離婚協議書,打印出來丟在了桌上。
放在書房的桌上,怕薛淼回家之後不進書房,看不見,放在樓下客廳吧,又怕劉姐看見了,指不定又要解釋一番,索性,辛曼敲了敲薛子添的房門,裡面傳來悶悶的一聲——“在呢。”
辛曼推開門,薛子添正靠在牆邊倒立着,“你這是在搞什麼?”
薛子添說:“困了,背書。”
辛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孩子倒是會搞花樣。
“這份文件,你幫我拿去給你爸簽字,我明天早上的航班就要走,可能見不到他的面。”
“哦。”
辛曼說完就離開了,薛子添背了一篇文言文,有一段話覺得好像是背錯了,睏意也已經完全消弭了,才從牆面上重新倒翻過來,走到桌邊看了一眼,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離婚協議書?!”
………………
辛曼入睡前,薛淼還沒有回來,因爲要去跑新聞,已經將近半年都沒有過類似讓人激憤的新聞了,這半年來,一直都好像是溫水煮青蛙一般,寫的都是類似於領導講話歌功頌德的詞,一片歌舞昇平盛世太平。
她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偏偏薛淼還一直都不回來。
辛曼起來,開了一瓶安神口服液,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再次躺在牀上,不過一會兒便沉沉的入睡了,訂了第二天早晨六點鐘的鬧鐘。
薛淼是在接近的時候回來的。
因爲最近公司有一個十分重要的油氣田的項目,因爲是初涉,所以必須要他坐鎮,和合作夥伴洽談,然後和國外的一個大亨交接。
回到家裡,都已經全都暗了,薛子添還有三個月就要中考了,現在每天都在十一點半的時候睡覺用來調整作息時間。
薛淼緩步走上了樓梯,在漆黑的走廊上,隱約可以看到主臥門板下面的縫隙,露出來的些微光線。
他輕手輕腳,推開門,只見大牀上側身躺着一個女人,將自己完全包裹在被子裡,只露出烏黑的後腦勺。
牆面上開着一盞壁燈,淡淡的柔和光線,拂在她的身上。
薛淼嘴角向上揚了揚。
想到家裡有一盞燈在等待,整個人心裡都是暖暖的。
薛淼注意到辛曼在牀頭的一個旅行揹包,想必這姑娘已經是準備好明天出發了。
他知道他的話對於辛曼根本就不起作用,特別就是在關於她喜歡的工作方面的事情。
薛淼想了想,直接走到陽臺上,拿出手機來,給許朔打了個電話。
“哥,你知道現在幾點了麼?”
話筒裡的許朔明顯的打了個哈欠,“明兒個三點半我還要去執行任務……”
薛淼說:“你不是任務完了之後有一週的年假麼?託你個事兒,我給你個地址,你幫我走一趟,曼曼去那邊做採訪,她一個人我不放心。”
許朔的睡意已經醒了一些,“什麼採訪,你怎麼不跟去?”
“薛氏這邊剛剛和沈家那邊簽約,我還要去國外的油氣田考察,實在是抽不開身。”
許朔咔啪開了打火機,在脣上叼了一支菸,“好,明兒個我任務結束,就替你走這麼一趟。”
………………
等到第二天早晨,辛曼自然醒來,鬧鐘還沒有響,她看了一眼時間,才五點半。
索性也不睡了,辛曼翻了個身,後背貼上了一堵厚實結實的胸膛。
辛曼脊背一僵,放緩了動作,滿滿的轉過來,儘量讓自己的翻身,沒有一丁點的起伏,不把睡覺輕的薛淼給吵醒。
薛淼還在睡着,沒有醒來,眼瞼下有陰影,想必昨晚回來的很晚吧。
辛曼看了薛淼幾分鐘,然後小心翼翼地起身,直接拎着包,連拖鞋都沒有穿,躡手躡腳地出了房門,到隔壁的客房去洗漱了。
他倒是睡得安穩。
辛曼洗了臉,覺得自己也真的是越想越不忿,憑什麼自己的什麼行蹤都要向他彙報,都要經過他的同意?
就算是丈夫也不行,現在不是古代不是舊社會了,什麼三從四德都是放屁。
不過,今後也就不是丈夫了吧。
離婚協議書都已經遞上去了。
辛曼想起在離婚協議書上關於她自己淨身出戶的條款,現在想想,還有點小懊悔,最起碼應該要一套房產的,好歹也是被睡過了,但是他睡了她,她也睡了他,他爽過了,她也享受過了,彼此誰也不欠誰的。
辛曼臨出門前,翻了翻自己的包,好像是忘記帶錢包了。
她重新回到起居室內去拿錢包,一開門,就看見赤身站在牀邊的薛淼,身上只穿了一條內-褲,包裹着緊實的臀,身上的肌肉線條特別流暢。
呃……
辛曼嚥了一口唾沫,瞟了一眼,小心翼翼的走進去,從一旁拿了錢包就往回縮,關了門的同時就聽見裡面的薛淼叫了一聲:“曼曼,你先等等。”
讓她等等?
她一聽,溜的更快了。
………………
辛曼昨晚睡眠質量不錯,路上給程錚發了一條短信:“我已經上飛機了。”
當空姐走過來提示關閉手機的時候,辛曼又瞄了一眼收信箱,除了程錚的一條短信之外,薛淼沒有電話沒有短信。
一個半小時後,飛機降落在J省省城。
辛曼下了飛機便開了手機,一開手機,就剛剛好進來一個電話。
是薛淼的電話。
辛曼頓下腳步,盯着屏幕上閃爍着的薛淼的名字看了好一會兒,一直到一旁有一個小男孩提醒,“大姐姐,你手機響了,怎麼不接電話呀?”
辛曼這纔回過神來,按下了接聽鍵。
“這麼久才接電話,盯着手機看了多長時間?不敢相信我給你打電話?”
辛曼有點吃驚。
急忙前後左右看了一眼,搜尋着薛淼的身影……
“別找了,我沒去,”薛淼開腔,“我還在C市。”
辛曼瞪着前面的一棵粗壯的大樹,不免的心裡腹誹了一句,說的這麼清楚,還以爲他在呢。
“等到了縣城,先不要去那個村子,我給許朔說了,他是下午的航班,應該是到傍晚就能到縣城,讓他陪着你一塊兒去。”
辛曼脫口問出:“那你呢?”
一聲輕笑。
“你很期待我去?”
辛曼斷然否認道:“……沒有。”
薛淼的聲音透過長長短短的電波傳遞過來:“我在這邊有一個油田合作的重點項目,暫時抽不開身,估計要忙完這個星期了……”
辛曼掛斷電話,順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臉頰。
有點燙。
………………
C市,橡樹灣。
薛淼掛斷辛曼的電話,便重新回到了電腦桌前,繼續與沈青庭視訊會議。
沈青庭是沈易風的大哥,而沈易風是裴家二姐的丈夫,也算是因爲這一層關係,薛淼才瞭解了這個沈易風。
“是和女友聊電話?”
不是正式的視訊會議,所以兩人也都沒有那麼多的官架子。
“嗯。”
薛淼放下手機,目光落在在書桌上的一份文件上。
這是早晨薛子添拿給他的,說是要他簽字的一份文件,上面赫然寫着的就是“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
當時,薛子添一邊吃着煎蛋,一邊說:“哎,老薛,你自求多福吧。”
薛淼瞄了一眼,“你不是一直都很反對辛曼麼?現在剛好,如果離婚了,你就不用在後面偷偷摸摸地做一些什麼小動作了。”
“哪裡有!”
薛淼悠悠然地往吐司麪包片上塗着番茄醬,反問:“怎麼沒有?是誰趁着我出差,給辛曼送花送情書的?”
“咳!!!”
薛子添吃的噎了,急忙喝了一口牛奶往下順了順,想要將這個“其實你總歸是要找一個女人裹下半輩子的,反正不是辛曼也是別的女人,索性就辛曼吧。”
這件事兒薛淼一早就都知道了,在薛氏大廈裡,哪裡沒有他的眼線,畢竟是高高在上的集團總裁,手腕要有,而人脈眼線,也要有。
只不過當時並沒有就這件事情和薛子添說起過,先讓辛曼接受了他,然後再和薛子添談談,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內,唯有一點脫離了他的掌控,便是薛子添對於辛曼態度的改變。
換句話說,在跑馬場的那一次意外,真的是一次卓有效果的意外。
薛淼擡眸看了一眼落地窗內灑下的金色陽光,擡手將離婚協議書,扔進了粉碎機中。
………………
下午兩點,辛曼才坐長途大巴來到了縣城。
辛曼下了車就覺得灰頭土臉的,揉了揉剛纔因爲坐車歪着頭睡覺,而扭着的脖子。
比起省城,這個小縣城還真的是……殘舊。
從長途大巴站出來,前面的道路上就經過了一輛託運的大貨車,從前面飛馳而過,揚起灰塵漫天,辛曼不禁捂住了口鼻,從包裡拿出一次性口罩戴上。
辛曼撥通了程錚的電話,信號有點不好,刺刺拉拉的響。
“我已經到了。”
程錚報了一個地址:“你過來吧,我在XX旅館。”
辛曼來到XX旅館,就看見了在不遠處站着的程錚。
“程錚!”
程錚聞聲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辛曼,眼神中還露出狐疑。
自從高中畢業之後同學聚會過一次,到現在已經是有五六年沒有見面了,人人變化都很大,辛曼能一眼認出程錚來,是因爲在秦簫的空間相冊裡,轉過一次同學聚會的照片,知道程錚的變化,原先一個小個子瘦瘦的男生,已經成了高圓壯碩的大個子。
“我是辛曼。”
“長的這麼漂亮了啊,以前上學那會兒我怎麼就沒發現,呵呵,”程錚笑了笑,“還真是女大十八變。”
辛曼:“……”
算了,她忍了,以前高中的時候,就知道程錚是出了名的笨嘴拙舌,這句話肯定不是他有意說的。
………………
和程錚吃了晚飯,辛曼已經大致瞭解了情況。
“你臉上……”
程錚臉上有淤青,特別是眼角的位置,很明顯的一道利器的劃痕。
“被打了,我剛開始去的時候,他們問我幹什麼來的,我就說了是來調查未成年人猥褻事件的,結果當時就被拖到後面打了一頓。”
辛曼:“……”
還真的是一根筋,實話實說當然會被打啊。
“對了,我在村子裡的那個星期,倒是認識了一個當地的一個女老師,姓劉,人不錯,我把這事兒告訴了她,她說有什麼事兒可以找她幫忙,我把她電話給你。”
辛曼點了點頭,“謝謝。”
程錚在旅館裡多停留了兩天,就是爲了等到辛曼,現在辛曼來了,他便離開了,辛曼送程錚到車站。
一路上,辛曼再三感謝,“等到這事兒完了,回去了我好好謝你,時間這麼趕,也沒來得及請你吃頓好的。”
程錚擺手,“哪兒的話啊,對了,那邊很亂,你一個女孩子,最好不要一個人去。”
辛曼點頭。
她原本的確是以爲自己是可以克服任何困難的,困難像彈簧,你弱它就強,可是一直到現在,她才真正瞭解了,並非有一腔熱血,還要有充分的措施。
還好,薛淼比她想得周到,許朔是特警隊的隊長,肯定不在話下。
許朔來到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八點多了,辛曼剛剛在旅館裡洗了澡,就接到了許朔的電話。
她告訴了許朔地址,吹頭髮,誰知道十分鐘之後,許朔又打來了電話。
“你過來接我吧,我找不着路。”
辛曼:“……那你現在在哪兒?”
許朔似乎是看了一眼周邊的環境,“不知道,我是路癡。”
辛曼:“……”
搞了半天,又是問標誌性建築物,又是問路標,辛曼才從旁邊的小店營業員口中得知去處,穿了大衣,在旅館處租了老闆一個小時的車,直接開車去接了許朔。
又過了一個小時,才把許朔接到了旅館。
許朔嘖嘖脣,看着這樣破舊的旅館背景,搖了搖頭,“真是個鳥不生蛋的地兒。”
這麼折騰了一番,辛曼重新回到旅館房間裡,將房門反鎖,躺在牀上看手機。
沒有WiFi,而且手機信號還不是太好的,刷了一會兒新聞就斷掉了。
再加上,旅館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辛曼的隔壁,只隔着一堵牆的,好像是一對來開放的情侶,此刻正在滾牀單,咿咿呀呀的聲音此起彼伏,辛曼聽的一身雞皮疙瘩。
“老公,快……停下……”
“寶貝兒,到底是要快……還是要停下?”
辛曼擰了自己一把,纔將那種惡寒給壓制了下去。
剛巧就在這個時候,薛淼的電話進來了。
辛曼一個鯉魚打挺就從牀上翻身起來,靠着牀頭的靠枕,找了一個十分舒服的姿勢接通了電話,在開口叫薛淼名字的時候,聲音裡都能聽出喜悅。
可是,電話聽筒裡,傳來的卻並非是薛淼的聲音,而是一個女聲。
“哦,抱歉,我打錯電話了。”
辛曼反應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剛剛在電話裡講電話的人,是莫婷。
“莫婷?”
“噢,是我,”莫婷在電話裡說,“我剛剛和淼子參加一個飯局,他喝多了不能開車,我是想要給秦晉打電話讓他來接的。”
“喝多了?”
辛曼這句話剛說完,就好像是爲了配合莫婷的話語一樣,聽筒裡忽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嘔吐聲。
莫婷說:“有我照顧着,沒事兒,就這樣,我先掛了。”
辛曼聽着聽筒內的忙音,隔了很久才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心裡面很不是滋味。
興致勃勃的等着薛淼的電話過來,結果呢,卻是另外一個女人。
更讓辛曼覺得心裡難以紓解的憤憤,是薛淼竟然喝多了,喝到吐,而現在在他身邊照顧他的卻是另外一個女人。
辛曼翻了個身,將枕頭狠狠的擲到牀頭櫃上,因爲力道沒有把控好,嘭的一聲,連帶着牀頭燈一下子給掛掉在了地上,砸了個稀巴爛。
隔壁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辛曼看着地上牀頭燈的“屍體”,皺了皺眉,明天肯定是要賠錢了。
她拿着手機,給薛淼打了一個電話,沒人接,便又發了一條信息過去:“給我回電話。”
………………
而遠在另外一邊,莫婷從衛生間裡走出來,剛好就接到了辛曼的這條信息。
眼光一閃,她手指輕動,按了刪除鍵,在跳出來一個方框“是否要刪除”的時候,莫婷眯了眯眼睛,猶豫了兩秒鐘,點了“是”。
薛淼靠在外面的走廊上抽菸,他的確是喝了一些酒,但是卻遠遠還不到醉的程度,只不過是需要找代駕了。
因爲要拿到市政的有關批文,所以薛淼就找了莫婷,讓莫婷的父親在市政裡幫忙牽線,請有關領導吃一頓飯,這事兒原本是要項目佔百分之七十的沈青庭來做的,無奈沈家內亂出了點事兒,薛淼便代替他了。
薛淼抽了一支菸,見到莫婷從洗手間走出來,“沒有人接,不知道蘭蘭那丫頭又跑去哪兒了。”
薛淼知道今天晚上的飯局少不了喝酒,就沒有開車過來。
莫婷的司機過來接,她便讓人將薛淼給順路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