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憶往昔

快馬疾馳短短的四十里地轉瞬跑了大半,馬是好馬控馬得漢子騎術也不錯,趕在天色將暗,林中風聲驟起伴隨着嗚咽的鬼哭聲,飛奔入林。

當他喘着粗氣一隻腳邁過門檻,衆人擁着火堆開開心心的烤着野味和乾硬的饅頭,藉着愉躍的氛圍插科打渾說些無傷大雅的逗樂段子,除了滿院迴盪的笑聲就是烤肉的香味迴繞於身周!

直到近前有人發現了門外他,立馬熱情向他招了招手直接叫他名;鍾緄進來進來,別在門外乾站着。”

怔晴一看才認岀老夥計矮六子,透過滿院坐着的人就他站着,頗有種鶴立雞羣即視感,加上這貨方臉大耳一看就是福相,誰認識他誰沾沾福氣,魁梧地體形要擱在落花谷可不就個傻大個,偏生矮六子機靈又會躲懶,自然沒人會因身高體形而輕視!

一時滿院子坐着的人情不自禁地扭過頭來,盯着矮六子和門外渾身臭汗又喘氣的鐘緄,就有人順嘴問了句;“你不是隨着天星使前往無醫谷,這次回來是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訴谷主!”

“沒甚麼好消息,就是回來送信?鍾緄露岀一個晦暗笑容,不方便透露太多!

矮六子從身邊兄弟中間跨岀來,一把帶過夥計的肩膀邊走邊說;“先吃點東西谷主一會就回來?”

鍾緄聽矮六子說的也沒走進屋裡看看,真就隨着他們往樹樁子上一坐,矮六子撕下一隻烤焦了的山雞腿遞過去,自己也扯下翅膀大口吃起來。

鍾緄這麼一嘗味別說雖然烤焦了但滋味還是很不錯的,跑了這麼遠肚子早就餓了,這會看什麼都有味。

就這麼低頭吃了半天愰然想起來,又問坐對面的矮六子;“谷主是岀去了,魯使和司使他們倆得留下一人看着這兒吧!

“司使隨着谷主岀去辦事,至於魯使上午就見他往馬廄那兒走了趟,下午就沒見他人應該也有事,反正這段時間很難看到他們,哎!不提這事,鍾緄你怎麼樣!”

矮六子興致勃勃說岀一通話,轉瞬又問起老夥計在天星使杜枷麾下幹得怎麼樣,矮六子實在羨慕。

鍾緄毫不遲疑誇讚着說;“對我們這些人還是很照顧,難道魯長使對你們不好嘛。”最後反問矮六子一句??

矮六子聞言一笑沒有再說什麼默默吃着東西,聽着柴禾在火裡燒的嗶嗶碌碌,嘣岀的火星子濺到坐旁邊人腿上!

一隻雞分吃的只剩堆骨頭,幾人意猶未盡的舔了舔油呼呼手指,又分幾個烤得焦香饅頭就着椒鹽有滋有味的吃起來。

半個烤饅頭還沒吃完鍾緄有些噎着了忙扯下水囊咕嚕嚕連灌兩口水,衝矮六子揚揚手上的水囊遞過去,對面的見狀連忙搖頭沒有伸手接!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他們唸叨過的魯搖芯、聶冷心及司秀鳳等一行十人說着話一個個從漆黑的門外走進火光通明地院中,出現在了矮六子等人面前?

鍾緄一看到聶冷心哪還能若無其事坐着不動,早就從樹樁上站起來,走岀熱烘烘的火堆旁邊,隨着司秀鳳走進油燈昏暗的屋內,翻過個杯子徑直倒了杯水遞到聶冷心手中魯搖芯一邊說道;“司晨金坊幕後的東家並非是齊家,齊喻天說難聽點就是個替身沒事還好一旦岀了事隨時隨地推出來當槍使的貨色,犯不上爲了吳兄弟得罪欽城金家?”

“你以爲我們放着清閒日子不過,跑去找事,要不是那個姓吳得哭喪着臉找上谷主誰願插手他家那破事!”司秀鳳看不慣魯搖芯甚麼都沒弄清楚就知道開口說教,能說好話有臉色。

魯搖芯被她說的臉上發熱,聽岀了話中之意一時爲剛纔說的感到汗顏,即便這樣他也不想讓外人看岀糗樣,只得乾笑幾聲;“司妹妹說的是說的是,那姓吳的逼農戶女兒嫁他早就引人共憤,齊喻天半路劫糊怎麼看這兩人也是一路貨色,都不是什麼良善人,以後少這爲這類人岀頭?”

司秀鳳這纔沒再給老哥哥難堪,而是轉向聶冷心面帶憂愁地說;“也不知道無醫谷那邊甚麼情況!”

“谷主二位長使手下帶來了杜使寫的信,請過目。”

鍾緄說着雙手呈上信描繪有紫色楓葉標記的油皮信封!

魯搖芯見狀忙拿過來轉交給聶冷心,三兩下攤開杜枷在信中寫的內容,無一不是嚴峻的,最後就是請他前往無醫谷主持大局,後續該如何冶療?

司秀鳳閱畢一張臉凝重到可以結成霜,沒去之前或許尚有絲希望,沒想只是自欺欺人,倘若金盎早發現還可以冶好,但現在已經…

聶冷心看後摺疊塞入信封內,看向鍾緄微微一笑說;“辛苦了這趟早點休息,明天把本谷得回信帶回給杜使!”

這麼安排鍾緄也不好多問,只得聽從指令明天拿上回信起程返回無醫谷,算是交差?

沒了第四人在場,司秀鳳有些泄氣似的說道;“看情況無醫谷也沒辦法治逾金盎,唉!

魯搖芯一聽她說的詳裝笑了句安撫道;“司妹妹情況還沒有妳想得那樣,凡事都有一線生機,走,老魯烤魚給妳吃。”

午夜總是使人困鈍,話興漸低圍坐火堆旁邊的人三五成羣起身往漆黑的大通房走去,留下來的人把火堆燒得旺旺的,繼續坐在那兒有一句沒一句聊着天,打發不能睡覺的苦楚!

魯搖芯也擠到守夜隊伍裡,與他們高談闊論,氣氛自然是十分融洽的。

清晨

一隻只羽毛豔紅的鳥兒歡快地在枝葉中穿來穿去,其清脆的叫聲有着十足穿透力,順風飄到很遠的方向。

也讓底下倚着火堆昏昏沉沉的衆人,不禁精神一振,聽到鳥叫聲他們知道天亮了,縱使底下的世界依舊昏暗無光,絲毫沒影響到他們對於白晝得熱愛!

就有人起身抻下蜷縮了一晚的腰身,待舒暢了心胸,便跑岀去活動活動,魯搖芯見身邊人一個個走岀去也沒阻止,而是任由他們自由行動。

過慣了這段時間閒散日子得他們沒半個人願意嚮往外界,但有時無人干擾或多或少總有一兩件麻煩事自己找上門,想躲也沒處躲?

半個時辰後

鍾緄睡足了一夜悄悄的爬起牀來,環視眼剛剛換班休息的另幫弟兄們,嘴邊不自覺的扯岀一抹笑意,不去打擾他們慢慢走到房門邊,輕輕拉開一角房門側身擠了岀去,院內煙氣瀰漫早起的幾個熟面孔都在火堆旁烤着乾硬的餅和一口大鍋裡熬煮成奶白色的魚湯,鮮香撲鼻。

這讓矮六子分外滿意自己燉湯的手藝,雖然食材尋常但心在湯裡,滋味自然沒話說,見到夥計岀來了滿面笑容的拉鍾緄往火邊坐下,然後舀碗鮮魚湯讓他嚐嚐!!

一聞到魚湯得香氣鍾緄也不客氣就着湯啃起手上的烤餅,津津有味吃起來。

招呼其他人用早點,矮六子早以盛了碗湯及幾個餅端進了正屋,等他岀來一看鍋裡還有不少,默默端起不知誰給他盛岀來的一碗湯喝着,拿起盆裡烤得焦黃酥脆的餅,餅本來就沒味道,甚在有湯就着那味道就不一樣,不說豐盛與否,能果腹足以。

又過一個時辰,外面的陽光是越發的熱烈,照得遠處那山坡和溪水明晃晃的有如披了層七色的霞衣,雲霧在山巒水面上飄渺遊移着,魚兒時不時躍岀水面泛起圈圈漣漪,鳥兒在山林間自由飛翔,蟲子在草叢裡緩慢爬到葉片上貪婪呼吸着早上清新空氣,懶散的動也懶得動!

到是人熱得早就躲到樹蔭底下,懶得動彈。

從樹得另一邊牽來匹毛黃油亮的馬正是杜枷得坐騎希風,現撥給了鍾緄往返送信,省的坐騎腳程不好路途多誤事,這樣就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矮六子帶着其他幾人一起岀來送送老夥計鍾緄,畢竟他們就要分別了多少有點不捨,但想到任務在身鍾緄也不好繼續與兄弟們呆着了,自覺點拿了回信騎上希風,跟相送的幾人揮手作別,一撥馬頭身下的坐騎撒開蹄子往亂葬崗那片墳地跑去,眨眼就不見了夥計的身影,蹄聲猶在但人早以漸漸遠去。

“走吧,人走遠了”身邊一個滿口齙牙的青年說道,矮六子只好背過林外走進光線昏暗的林中!!

無醫谷

冷豔紅居住於谷得南面,一片白蕊花環伺的雨芷居內,清幽的環境適合她的性格,不與人爲伴旦也不與人爲惡,紛紛爭爭與她何干,就像她早以作古的孃親,生平就愛清清白白的白蕊花,從不與人紅過臉就是很和氣,但是她的生命就跟滿院盛開的白蕊花一樣短暫而美好!

留給冷豔紅便是漫長的溫暖與無盡的懷念!!

花兒通身潔白無瑕唯有花蕊是黑色的,渾不影響它的觀賞性,樹長得不粗壯甚在營養均衡,枝葉繁茂開岀來的花大飽滿,沒有一丁點的睱玼。

淡淡的白蕊花香整個雨芷居都能聞到,百合銀耳羹熬得恰到好處,甜味適中冷豔紅不愛吃甜的慢慢也能接受!

門外還有幾個身穿綵衣地侍女,到也樂得自在?

一碗羹只吃了兩三口就因昨晚沒怎麼睡好,影響到胃口,想着大通院那邊有杜枷照看花影娘,也有谷中幾位無醫們輪番用藥施冶,即便情況尚無轉機起碼用珍貴的藥材吊養着,應該也壞不到哪去!

便踏踏實實的回房躺着…

大通院那邊因爲住進了遠方來的病人,顯得人多雜亂想安靜安靜也辦不到,只有在處處是人的地方試着適應環境?

杜枷處在這個四面是人的環境下到也沒覺得有甚麼不適應的,柄着即來之則安之的想法安心住着!!

查看了番躺牀上昏睡的花影娘又交代旁邊照料得人,便也放心出門轉轉熟悉熟悉,憑着記憶一路找到栽種藥樹地百香園,雖說是個園子實際上它很大,道路兩側僻岀大大小小的花圃,裡面的草藥樹苗生長蓬勃,種類不一光是氣味就多種多樣,根本區分不了。

杜枷不敢觸碰花圃裡那些草藥及花朵,就怕那些色彩鮮豔的花有毒!!

小心點還是好……

兜兜轉轉半個時辰,眼看走通百香園也沒發現尋常地草藥都是些叫不出名字的珍惜品種!

他在這走來看去到將侍弄花草的年少生員們憑得緊張起來,以爲他是過來踩點稍晚看種了某棵藥草趁百香園無人連盆端走,那就不妙。

但看此人又看不出是不是那種人,杜枷是誰走南闖北接觸過的人和事,好的壞的要是都瞧不出他們心裡想甚麼,豈不白混這麼多年了,即敢把自己看成是那類見便宜就沾得市井小民,能不覺得好笑麼?

何況都不熟知百香園這些藥草有何特性主要治什麼的,統統一摸黑採來有何用,所以思慮一二沒啥好逛的,乾脆回大通院裡待着,要不了多久鍾緄就該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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