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燕紅雪不自覺中,居然當場打個了響亮酒隔,捂嘴來不及,頓時面紅過耳,聞着香味,剛纔灌了半壺酒,現在反而沒食慾了。
周沉玉遞了雙瑩白的像牙筷子給他,燕紅雪接過,怔怔盯着油紙上這道完好的煨魚,但見外表沒有一絲燙焦的痕跡,肉質嫩滑細膩,似乎用手輕輕觸碰,就能彈起來,只是很清水的一道菜,湯水清徹,跟清蒸似的。
見他咬着筷子,眼卻怔怔盯着煨魚,遲遲下不了決心,大概,他是對自己手藝不放心。
徑自動起筷子,夾了一點魚身最嫩的部位,當着他面,吃起來,魚經鹽醃漬過,肉質緊緻,嫩滑扣彈,又跟清蒸是不一樣!
在燕紅雪眼中,看他方纔那個表情,吃得不是魚,反而是山珍海味,那個陶醉樣!
真有那麼好吃麼,狐疑起來,就在對方再夾第二筷時,生怕魚被他吃了,輪到自己撿魚刺吃都沒有。
再也經受不住飢餓的折磨,上來就將最後一條魚給生生搶走了,順走的還有周沉玉筷下那半個魚身!
“味道還行”燕紅雪抱着魚,啃的滿嘴是肉屑,吃得形象也顧不上了,除了清出魚刺,肉是半點不剩,說還行,嘴卻比他心要誠實?
油紙上只剩半截都沒有的魚尾,肉也滾落到清湯中,留自己吃的沒多少,左右不餓!
端到他跟前,放下,看他吃,真是好氣好笑。
一頓風捲殘雲過後,除了堆起的骨刺,連湯也喝個乾淨,因爲魚並不大,只塞了個牙縫,直吃得意猶未盡,舔舔帶有鹹味的嘴角,:“唉!今晚真是喝得不盡興,就是吃得也不盡興!”
“哪能呢!這不還剩兩壺酒嘛”周沉玉說着,將一壺酒拋給他。
燕紅雪感應到酒所拋的方向,伸手接過,拍開封泥,淡淡的酒香,又隨風飄了出來,:“來!幹了它,好回去睡覺”脖子一仰,咕嚕咕嚕就幹掉大半壺,漏了不少酒在身上,酒氣更是燻人。
周沉玉也學他,三兩下就幹掉一壺,臉上卻不見一絲飲酒纔有的薰然,相反,越發精神,不見醉意。
夜更深了,也冷下來了,諾大個江邊,只剩他們這倆夜貓子,再沒外人,再看前方江面,停留在那片水域上的畫舫不知何時以開走。
二人臨走前,將營地匆匆收拾一空,彷彿從來沒人再此逗留過!
一轉眼,兩人就在陷入被夜色包裡下的水榭居後門分手,周沉玉並不進去。
轉向
周沉玉悄無聲息避開人衆,潛入雲苑,但見四周漆黑,不見一絲亮光,細細感應周邊,聽不見一絲人氣,卓時,爲自己的神經質,感到可笑!
打開雲苑的房門,裡面擺設好好放那,連地面上也不見腳印,似乎今晚並沒人光顧,空氣中也聞不出有人的氣味,除了,身上那若有若無的酒氣之外,今晚的確,能睡個好覺,前提是,沒人打擾!
穿着帶有酒氣的衣服,並不舒服,將門關上,徑自轉入廳右側,極隱蔽的閣間內。
除了裡面傳來水聲之外,再也聽不到別的,安靜得不忍打擾!
許久,一頭火紅的長髮披散在肩上,穿着一襲帶有暗色花系的真絲睡衫,那雪白的脖頸,性感的鎖骨,當真是極誘惑人。
只是,再美,也是帶毒……
將被子平鋪好,坐於牀沿,洗了澡,人一放鬆,就容易產生倦意,連思考的餘力似乎也跟着消失了!
二話不說,脫鞋入內,躺在牀上,一時之間,還真不習慣,是不習慣睡這麼早,還是不習慣這兒的寧靜,恐怕都有,恐怕也不是!
想着想着,睡意漸漸襲上眼皮,索性依着它,睡過去!
天漸漸破曉,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攏罩着銀灰色的輕紗。
這時,萬籟俱寂,突然從花園裡傳來一兩聲清亮的鳥叫,劃破了雲苑所在的寂靜。
不知多久
天際第一縷陽光輕灑在雲苑的樓頂與檐角、窗前,順着藍色紗幔鏤空處,射了進去,弄得廳內光影交錯。
隔間裡的人,被清早第一聲鳥鳴驚醒,此刻睡意正濃,分不出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頭捱上牀沿又睡着了!
水榭居
燕紅雪在兩名長相秀麗的綠衣少女伺候下,洗籟一番,神清氣爽的坐在桌旁,享受着簡單早點。
匆匆吃罷!想起正房裡養傷的二人,這會怎麼樣了,身爲主人理應去打個照面。
說走就走,門一出,但見對面房門口站着一人,只見男的三十出頭,身材欣長穿件月牙色長衫,皮膚潔白五官端正,經過一整晚休息,氣色看上去,並不算太好,還有點虛弱。
練武之人就算不是銅牆鐵壁,一般的砍傷,只要不嚴重,都無妨!
像他這種的,第二天還可以下地走動,足以說明,受了些皮外傷。
而他夫人,卻不見出來,想是傷得較重。
霍來天認出了那晚陪着恩公回來的那個少年,也是這的正主,而今,卻佔了主房將主人趕去住偏房,卓時!感到不安!想着有機會看見他,這不!
他不就在門口立着麼,穿入短廊,朝偏房而去。
燕紅雪見他往這靠近,忙上前,:“怎麼不在房中休養,緋煙說這幾天二位儘量少走動,以防傷口裂開!造成感染。”
“多謝!鄙人皮糙肉厚,一般的刀傷,過幾天就好了!忘了!還未請教,少俠尊姓大名,”霍來天心懷感激,說的話,不卑不亢,態度謙遜。
燕紅雪淡淡一笑:“燕紅雪,就叫我紅雪好了!”
話音剛落!霍來天在北方就聽過南道有一堂一幫,他們的當家都是年少有爲,也是近年來最炙手可熱的人物之一,至於暗殺堂的堂主是無緣得見!卻不曾想,讓他碰上了紫陽幫的幫主,也有幸住進了這座別院,老天對自己夫妻算是不薄!
“居然是燕幫主在此,鄙人眼拙,近末認出,真是該死?”霍來天真是又驚又喜,連忙抱拳深施一禮。
燕紅雪連忙將地上行禮之人給扶起,:“虛名而以,你年長我,今後就叫我紅雪吧?”
“幫主是恩公的朋友,這!不餒!”霍來天倒底是混久了,沒有因對方的一兩句話而顧慮全消,當真就叫起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