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池晏是真的這樣認爲。”
陽光沉默了,連着風,也沉默了,長寧也有好一會,沒有說話,甯越對於她,真的會是幸福嗎?
“池晏,我想知道殊藺的事。”
“殊藺?”
“是,殊藺,講給我聽,我想知道,甯越,你,和殊藺之間的故事。”
“夫人……”
“你知道,我只能問你。”
冷寞的池晏,更是冷寞,他臉上的剛毅之色,變成一種濃郁的躊躇,越來越濃,逐漸轉爲黑色。
終於,他點了點頭。
二人在沙發上坐下。
池晏開始講三個人小時候的故事。自殊藺五歲嫁給甯越,由於池晏自小便跟着甯越的緣故,三人很小時便成了歡喜冤家,特別是殊藺,像極了現在的蘇長寧,不管是舉手投足之間,還是言語情態方面,都如同翻版。
從認識,到結束,池晏源源本本的講給長寧聽。
長寧失了活潑,不斷的用左手在右手的手心裡,畫着問號。
這個故事,浪漫,但是悲哀,卻又說不清是誰的悲哀。
長寧站起來,沒有說什麼,腳步,走的很慢,到樓梯口時,身影還搖了一搖。
“夫人,你沒事吧。”
“沒事。”長寧回過頭,臉色如同被雨打後的落花,“池晏,我到現在才知道,表面上,我是虞悅的替代品,而實際,在他的心裡,我是殊藺的替代品……”
“你的恭喜,真的是個諷刺。”
長寧的話,遺落在風中。
“甯越,我們離婚吧。”
長寧站在夕陽晚照的迷園裡,倚着那棵樹,默寞着,好像自己也是一棵獨樹一幟的樹,在山雨欲來的時候越發顯得挺直。
她說這句話時,甯越正走過來,乍聽這話,跨出的步子停住,在幾米遠的地方,目光彷彿要殺了她。
今天的蘇長寧,好像不是以前的那個蘇長寧了,變得深沉了不少。她身後的那抹夕陽,分明就是她嘴角的嘲笑,她在嘲笑什麼?
“爲什麼要離婚?”他不想問,卻還是問了出來。
“沒有什麼原因。”答案如同他的料想,“你說過的,我已經不欠你錢了,只要我厭煩了,隨時可以離開,隨時……都可以離婚……”
“如果我說不願意呢?”
“留得住人,留不住心……你又何必……”
樹上有幾片樹葉落下,像在唱着悲歌,在二人之間旋轉着,旋轉着……
長寧取下手指上的戒指,遞過去……
夕陽透過枝葉如同雨點滴落,落進心裡,甯越慢慢的伸出手,接過……他的嘴角輕輕上揚,表情上蓋着另一層表情,一轉身,將那隻戒指用力的拋了出去。
“不要……”
但是,已經晚了,那隻戒指,在迷園的樹林裡,落入深處。
“蘇長寧,你以爲,離婚是這麼好離的麼?我記的我說過,若是你,把這隻戒指弄丟了,你得負責賠償,你應該問過這隻戒指的價格吧,讓你賠個100萬,應該不爲過。所以,蘇長寧,在你還清這筆錢之前,你還沒有資格,跟我談離婚的事。”
他的話,和他的背影一樣絕情,甯越並沒有看他,他的視線比羽毛還要輕浮,浮在沒有落點的黃昏。
“甯越……”
“還有什麼事嗎?”
口氣如常冰冷,符合他甯越一貫的作風,長寧知道,他有他的法律,他甯越的法律說她欠了錢,就是欠了錢,沒有可以申冤的地方。
長寧低下頭,放棄了想要說的話。
餘輝下,倒也一片安靜,二個相背的身影,身心都有些疲憊,深秋了,黃昏了,看着倦鳥歸巢,思緒卻不知去了哪裡……
只是,這種安靜,沒有維持多久,便被喧鬧聲打破了。
發生了什麼事?
池晏很快就找到這兒,氣息尚未理順,就急着報告,“少爺,不好了,警局的列警官,正拿着搜查證,說要搜查這兒。”
“搜查?”甯越原本不痛快的臉,變得更加不痛快。他一轉身,繞過池晏急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