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脣,眨着水晶色,那是她給他畫的脣彩,長寧知道若被他得逞意味着什麼,剛纔還得意的笑轉而呈現出痛苦,一分顫,一分退,急急的撂起婚紗的裙襬,逃跑了。
“別怪我,我也不想的。”長寧纔不想陷進自己挖的陷井裡,成爲明天報紙的頭條,若是這樣,她蘇長寧就真的跳進污水缸裡,再也洗不清了。
甯越抓了個空,指尖的空氣還紅通通的,聽得見來自心臟的有力嘲笑,他當然不甘心,在衆目睽睽之下,在大婚之日,新娘把新郎甩掉了,這樣的故事,他當然不會讓它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旦他下了決心,那麼這隻金絲雀再怎麼想從他身邊飛走,已是門兒都沒有了。
看來,這個蘇長寧,還在她邪惡的幻想裡還沒醒過來呢!
所以,教堂裡就出現了奇怪的一幕。
潔白的婚紗被風輕輕吹動,從教堂的這一頭到那一頭,就如同雪白的長相思迎風招展,獨舞着一曲新婚的茫然,而他在後面追,緊緊挨着,黑色的禮服就像是長相思上繫着的黑色絲帶,黑白的絕色,是隨緣而生牽連不清的柔和劫點,一個點,一分情,微妙深奧。
教堂外的陽光,斑斕的如同魚兒吐出的泡泡,一碰即碎,長寧踩着一地的陽光碎沫,才跑了幾步,便啊的一聲,又折回來,一不小心就自動地投入了緊隨在後的甯越的懷裡,把頭深埋起來。
“記……記者……”
甯越緊擁着她,對她這個自主投懷送抱的行爲頗感滿意,或許是愛屋及烏,當他看到馬路對面站着的大堆記者時也沒有顯出厭惡的神色來,一向頗受媒體關注的甯越,當然是他們追逐的焦點,這塊大蛋糕,誰都想着要分享。
甯越笑了笑,他打算拋塊更大的蛋糕,讓這些媒體嚐嚐鮮。
“這些記者,與我們有關係嗎?”
長寧擡頭,有些錯諤甯越的反應,她實在想不通一向痛恨媒體的甯越,今天會對記者如此寬容,莫非……。她皺着眉,在他臉上搜搜陰謀的印記。
“記……記者,這麼多記者。”她用一隻手比指着,刻意提醒她。
“我知道。”爍如繁星的眸子近在眼前,帶着笑意,顯而易見的,“蘇長寧,鑑於你剛纔在婚禮上的表現,你知道會得到什麼樣的懲罰嗎?”
“什……”
話未完,她就已經知道他的懲罰是什麼。
他的吻,溫度一百度,熱烈而狂妄,訴說着這些日子以來的壓抑跟慾望,在迷離的,玫瑰的清香中帶給彼此震憾,心,也飄浮在了海上,隨着一個一個的浪跳躍在浪花尖上。
她開始發神經,居然在他灼熱的溫度裡迴應他,笑容滿滿,甜蜜滿滿,她開始懷念起曾經那個對男人不屑一顧的蘇長寧來。
直到他放開她,她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大錯,一個無法更改,讓她懊惱的錯。
他的脣上,被她塗了一種奇特的迷幻藥,本來只是想捉弄一下甯越跟虞悅的,到頭來,倒是捉弄了自己,長寧已無羞澀的心思,滿腦子都是將要出現的情景,她,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一招。
身後,是閃個不停的燈光,和無數張看熱鬧的陌生臉龐。
“甯越,帶我走。”她哀求他。
“可是,婚禮還沒有完……這些客人……”
“帶我走,求你,不然,我會後悔,你也會後悔的。”長寧帶了哭意,藥效的猛力上來,她捂着頭,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
“發生了什麼事?”
“沒,沒什麼……”長寧一把掇住了他的衣領,緊緊擰着,臉上有汗水滲出來,玫瑰的嘴脣也被她咬出了血痕。
奇怪話的後面,還有更奇怪的動作。今天的長寧算是讓甯越大開了眼界,這個看似活潑清澈的女子也可以有隱約的熱情,她的臂,環上他的脖子,將他勾低下,而她的手在他的皮膚上一寸一寸的爬行。從後,一直爬到前面,直到,將他胸前的衣釦,解開了二粒。
“蘇長寧,你在幹什麼?”甯越又氣又惱,哭笑不得,不遠處的燈光閃爍個不停,他們,居然又免費主動的送了個超級特大號的新聞給媒體,等明天,恐怕這等暖昧的照片就要大肆流傳了。
“救……救我……”她的聲音弱小,是從牙逢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擠出來的,在她滿臉緋紅的霞色擠兌下,說了,幾乎沒說。
但甯越,還是從她的霞彩裡意識到了什麼,在愣了片刻後,馬上知道是怎麼回事,剛纔還在想這個傻丫頭怎麼會用如此損招想來整他,原來,內中還有如此玄機。
甯越不由搖頭,“你呀你……”
他一把抱起長寧,快步向停靠在一邊的車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