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鴻遠點了點頭,隨後面朝柳天翼快步走去,“抱歉,實在是讓柳兄久等了!”
現在的寧鴻遠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他對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對待方式,柳天翼是一位貴族,他自然就用貴族的方式,而貴族的方式,就是經常要說客氣話的。
要知道,過去的寧鴻遠可不願意這樣呢,每次他瞧見這些貴族就心中極度反感,而現在得他終於放下了心中包袱,做事情自然沒有那麼不自在了。
柳天翼終歸是一位貴族,瞧見這傳聞中恥於與貴人打交道的寧鴻遠,竟是這般謙遜有禮,立即將那些流言忘得一乾二淨,心道:“外面皆是傳言寧鴻遠喜歡和村民打交道,不喜歡和富人打交道,看來定又是白眉老人曾經爲了控制輿論而製造的流言,我怎能相信?”
柳天翼哪裡知曉過去的寧鴻遠就是這樣一意孤行呢?
“寧兄客氣了。”
“方纔我們交流的這些,想必柳兄也都聽見了,之前柳兄所問的那些關於孩童現在的情況,現在柳兄也都知曉了,我只想說這一切並非沈紅月的過錯,對我而言,比起責備那廣寒仙子,我想到得更多的是,怎麼化解這其中的矛盾與偏見!雖然我知道這很困難,但是我還是想試一試,如果最後失敗,還請柳兄助我神劍宗一臂之力!”
寧鴻遠知曉,說服廣寒仙子這個挑戰過於困難,原本心中也不怎麼指望,但是他更加知曉此計一旦成功,將會減少數以百萬計的犧牲,當然會極力嘗試。
柳天翼聽了寧鴻遠這個請求,神色略微顯得有些驚愕,隨後想起寧鴻遠非凡的口才,內心好奇地問道:“莫非寧兄打算以三寸不爛之舌說服那廣寒仙子?這也難怪,寧兄連那不可一世的白眉老人都能說服,想必這廣寒仙子也不再話下,我倒是多慮了。”
這一句話讓寧鴻遠回憶起了白眉老人與自己所經歷的種種一切,隨後想起今後這一位必須面對的廣寒仙子,忽然嘆了口氣,苦笑一聲,眉色之間略顯蕭索。
其實,寧鴻遠心中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大能耐,能夠說服白眉老人並非自己一個人的功勞,也源於父親的威武與寬容,父親得威武震懾了他,父親得寬容打動了他,除此之外,更源於白眉老人的自我感悟與自我解脫。
“寧兄爲何愁眉不展?”柳天翼立即這般問道。
寧鴻遠道:“柳兄多想了,男女是不一樣的,白眉老人之所以能夠被我說服,不再陷入這亂世爭鬥,並不是我有多麼了不起,而是因爲無影老人的確是一位拿得起,放得下的梟雄,而且他的仇人已死,心中自然不再有那麼多怨恨,而我所做的事情,只不過讓他重新做回了自己而已!”
站在一旁靜靜聆聽的沈紅月,歷來知曉寧鴻遠是一位極爲謙遜的男人,卻沒有想到他這麼謙遜,如果換做是自己,必定還要在這柳天翼面前炫耀一番。
柳天翼聽了這一席話,心中佩服寧鴻遠的謙遜的時候,同時又對白眉老人的過往有些好奇,也託着下顎,略微思考了一會兒,“寧兄的意思是說,白眉老人變得如今這般,是他自己願意悔改,而那廣寒仙子恐怕一輩子都不願意悔過?”
還未等寧鴻遠說話,站在一旁的沈紅月聽了柳天翼這話,眉目之間顯得有些憤怒,可是忽然之間卻又充滿着遺憾之色。
寧鴻遠點了點頭,隨後目光蕭索地嘆了口氣,“柳兄說得不錯,白眉老人之所以願意悔改,其實並不在於我有多麼聰明能幹,而在於我在勸他回頭的之前,已經造成了兩個既定事實,其一,他的確在這一場權力的鬥爭之中敗北,而且他深知與我父親下棋,一步棋也不能走錯,一旦一步棋走錯,就永遠沒有了翻盤的機會,這就是既定的事實之一。其二,他的仇人已死,而他的仇人也就是我們歷來敬重的先皇陛下。”
沈紅月也感到好奇,未等寧鴻遠繼續繼續說下去,立即問道:“哦?這其中難道也有隱情?”
“恩!”
“那這天域可真是藏龍臥虎,竟有這麼多的秘密,可是,你現在作爲他的朋友,怎麼還去解他的短呢?”沈紅月忽然想要考驗一下寧鴻遠得應變能力,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故意這般說道。
誰能夠想到,這一位風情萬種沈紅月姑娘,她也有淘氣的時候。
可是她哪裡能夠難倒寧鴻遠呢?只聽寧鴻遠微笑着說道:“他可是巴不得我將這些事情說出來呢!”
“哦?”沈紅月美眸更加疑惑。
寧鴻遠側過臉來,習慣性地將沈紅月的髮梢輕輕撩動至後肩,“你不瞭解我們男人,男人女人,區別宗還是很大的,對我們男人而言,有些秘密是說不得的,有些秘密卻是巴不得別人爲你說出來,而他們自己如果說出來,就會顯得心胸狹隘,男人都好面子,沒有幾個願意主動傾訴的!這其中最大的區別,就是這一件事究竟是別人對不起你,還是你對不起別人,而我現在要說的這秘密就是別人對不起他,而這別人正是先皇!”
柳天翼聽了寧鴻遠這話哈哈大笑起來,“寧兄說得果然有道理,我是男人,想不到寧兄不但懂女人,還深懂我們男人!”
寧鴻遠回敬一笑之後,繼續說道:“當年先皇騙他入局,隨後又將他視爲棄子,最令他感到憤怒的還不僅於此,先皇爲了滅掉他,動用了最爲卑鄙的手段,所以說,他這一輩子最恨的人,其實並不是我父親,而是先皇!他之所以要與我父親爭個高下,不過是他心中不服而已,他不服平定天下的人總是豪門子弟,而不是他這樣毫無社會背景的底層英雄,而這種‘不服’來源於他曾經對先皇的怨恨,更來源於他的英雄底氣,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爲什麼天底下稱霸之人,總是如同我父親這般豪門子弟的後代,所以他心中不服氣,不服氣,自然想要與我父親一爭高下!其實,這正是我敬重他的最大原因!這時代,如此有血性的底層英雄人物已經不多了!”
沈紅月這些年來走南闖北,自然見多了這社會風氣,聽寧鴻遠說到這裡,腦海裡回想那些一天到晚就知道想女人的廢物,心中只覺厭惡,如果不是瞧見這天底下還有寧義武,趙定龍,諸葛龍這樣的蓋世英雄等等,她可真的想要將讓天底下所有男人都變成她的試驗品。
想起這些,沈紅月情不自禁地冷笑一聲,“寧鴻遠,你說得也是,這白眉老人能夠從底層男人成爲如此顯赫的人物,倒果然是個英雄人物!”說到這裡,沈紅月收起了冷蔑的笑容,望着寧鴻遠,想起寧鴻遠的從前經歷,卻又是莞爾一笑,“寧鴻遠,之前白眉老人那麼迫害你,不但製造些輿論還污衊你,還屢次派遣殺手來暗殺你,你怎麼還要爲他說好話?你這樣做豈非有一點兒,嘿嘿,虛僞嗎?”
沈紅月突然來了雅興,想要考驗一下寧鴻遠如何回答。
女人淘氣起來,總是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