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奚出殯這一天,又起風雪。
元小珍並未出席,不是她不想,雖然事實也是如此。而是顏越澤不允許她去,生怕沾惹到什麼晦氣。畢竟柳奚於兩人,只是一個麻煩罷了。
柳奚下葬後,懷安王府終於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爲避人耳目,兩人只能日日在府中,鮮少出門去。免得被人給看到了,逮住機會再對二人說教一番。
顏越澤素來是不在意這個的,只是如今柳奚新喪,他還需注意一些。
時間順延,一直到了半月後。
承襲了柳奚的王位,對於顏越澤來說沒有任何感覺,只是或許會有一點點的不喜罷了。
將將繼承王位,所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不得已,顏越澤只能暫時冷落了元小珍。好在她並非斤斤計較的女子,自從兩人相許信任後,便不會對顏越澤的所作所爲產生懷疑了。
而這之中,大約唯一讓顏越澤從繁忙中感覺到一絲滿足的,這就是關於慕容陌的身份。原來她竟然是女子,這樣他也就放心了。當然,另一件事則是讓他狂喜了。那就是賀子瀾的婚事了。對於這名不知道從何處跑出來的情敵,他的心裡總有些不快。即便妻子說同他沒有什麼,但他也不喜他對自己妻子的關注。
偶爾與人應酬,回到府中已經很晚了。看着妻子沉沉的睡顏,心中多多少少會有些不樂意的。他這抱上妻子的日子,也沒有多久,就被一堆瑣事給耽誤了。
對於滾牀單這種事,顏越澤熱衷的很,不過元小珍素來不喜他過於放縱。因爲對於武力值弱到渣渣的她來說,雖然這種事讓人很快樂,但事後那可是一番痛苦的血淚史啊!
瞧着元小珍的睡顏,顏越澤也不敢打擾,便在軟榻上窩着睡了一夜。
不過第二日清晨,他剛剛起牀,便聽到暗衛送來的消息。眉頭微挑,笑了。這柳奚一死啊,這院子裡的女人們可都是走的走,跑的跑了。嘖嘖,這人活的可真有意義。
元小珍自睡夢中醒來,正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就看見自家夫君笑意古怪。“阿澤……”
顏越澤立即驚醒,小心的跑了過來,連鞋子都忘記了穿,就把她擁入懷中。好些日子沒有好好抱抱她了,真的是想念的很。“曉曉,好想你哦。”
又撒嬌。元小珍推了推他的胸膛,問道:“你剛纔做什麼笑得賊嘻嘻的?”
“沒事。”顏越澤對於交朋友並無興趣,不然真的很想見見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竟然會愛上紅姬這樣的女人。並非說他對於紅姬的身份有偏見,而是這種女子,怕也是當時少見了。“曉曉,你想無顏山莊嗎?”
雖說元小珍只在無顏山莊待了幾日的功夫,但到底是自家的地盤舒心。因而便說:“自然是想念的。待在這兒,總覺得有些彆扭。”雖說王妃已經允許那些女子們離去,但府中到底還是有不少柳奚的後宮,看着總感覺彆扭的很。
“一會兒我讓人去收拾行李,咱們後日離開可好?”
“真的嗎?”元小珍驚喜道。
“嗯,不騙你。”顏越澤對於京城並無好感,這裡的人精於算計,他還是喜歡單純的香粉鎮。
“太好了!”
果然這個消息得到了元小珍的贊同,就連這日的早膳,都多了一碗。
兩日後,同來時一樣,馬車聚集在懷安王府前。
趙如雲看着顏越澤和元小珍,目露不捨。“不能留在這兒過完春節嗎?”也不過只
有一個月了,便留下如何?
“不了。”顏越澤看着身邊的妻子,縱容道:“曉曉不喜歡這裡,我也不喜歡這裡。若你你尋我有事的話,可去城中恆順祥託人傳遞消息,那裡是我的鋪子。”
趙如雲有些驚訝,大名鼎鼎的恆順祥竟然是顏越澤的產業。看來當初她選擇同他言和,而不是同他做對真是此生做過最正確的選擇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留了。你日後一定要待這丫頭好好的,這般單純的模樣,給人拐了去可怎麼是好。”
雖說趙如雲是戲言,顏越澤還是一本正經回答說:“這一直是我擔憂的。曉曉這般可愛單純,真的給人拐了去也是有可能的。”惹得元小珍忿忿催了他一下,瞪着他好生不滿。
但再美好的風景,也總會有凋零的一天。而人生,總是面對着無數個離別的。
揮別了趙如雲後,顏越澤同元小珍踏上了歸途。
京城所發生的一切,好像一個不美好的夢境,讓人想要去遺忘。
馬車上,顏越澤問她:“你還會想要再來這裡嗎?”
“不要了。”元小珍輕輕搖着頭,看着他微笑着說:“這裡不是我的家,有阿澤在的地方纔是我的家。”他在京城不快樂,她同樣也不會感覺到快樂。原來一直認定愛情就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卻不知會將人改變許多。她爲他感到喜悅,因爲他的悲傷而悲傷……原來人,真的很有可能會因爲他人而改變。
元小珍的話令顏越澤感覺到陣陣暖意,忍不住擁她入懷,柔聲道:“有曉曉在身邊,真的感覺好幸福。”
“那當然了。”她笑眯眯的說:“不過因爲這樣阿澤纔要對我更好一點,不然的話我就不要你了。”
顏越澤錚然,而後則是促狹一笑:“曉曉都已經是我的人了,難不成還想跑掉?”
元小珍皺着小鼻子,故意說道:“那可不一定哦!因爲到了京城我才發現,原來我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麼沒有行情啊!”
腦海中不期然閃過賀子瀾那張笑臉,顏越澤臉色一黑。既然有一個男人能注意到曉曉的美好,那麼第二個,第三個也不是不可能。“你若是趕跑的話,我就……”
“你就如何?”元小珍笑意滿滿的問道。
“我就……”顏越澤脣角微勾,眼底閃過一絲不懷好意的笑意。“自然是讓你沒有辦法逃跑了。”他說罷,輕輕將她壓在身下,薄脣覆在她的耳垂上,小心的舔舐啃咬。這番刺激惹得元小珍吸了一口涼氣,身子一軟,只能任她爲所欲爲了。
事畢,元小珍嬌喘連連嗔罵道:“你就只會用這種方式逼我就範!”
顏越澤曖昧一笑:“我倒是覺得很管用啊!”他舔了舔脣,視線掃過她的全身,一臉讒像:“若不是曉曉的體力不佳,我可定要吃個夠呢!”
“你……混蛋!”元小珍忿忿的罵了一句,揉着自己的腰連聲抱怨:“就不曉得溫柔一些嗎?明明第一次不是這樣的,我的腰都快你弄折了。”
顏越澤一看,見她裸着的腰肢處,果真有幾處手指捏出的瘀痕,連忙伸出手爲她輕輕按摩,方纔的調笑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既然不舒服,怎麼不吭聲。”
“我吭聲了,你理我嗎?”元小珍沒好氣的說。
顏越澤也想到了兩人方纔纏綿時,女子嬌軟的求饒聲,不覺身子一熱,連忙運功強壓下心頭的渴望。“都怪曉曉太迷人了,害我忍不住嘛。”
“哼!”元小珍扭過頭去,不
理他。這個大騙子,明明說好只有一次的,卻裡裡外外將自己吃了三次都不滿足。
貪歡惹得嬌妻置氣,顏越澤自然要好好哄她一番。又是扮傻逗她開心,又是拿食物引誘,總算是將人給逗笑了。
而此時,旅程纔不過剛剛開始罷了。
京城位於北地,而香粉鎮卻屬於江南,這相比之下距離可見一斑。
爲了在節前趕回無顏山莊,車伕們只能加快腳步。好在馬車早已經做好了防護,在車輪上繃上了柔軟的皮子,馬兒們也換了新的蹄鐵。
前幾日並未下雪,路程並沒有結冰,才得以讓路程加快。
同來時不同的是,沿路的風光愈發的淒涼了起來。
元小珍不過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就了無興致的放下簾子,索性窩在顏越澤懷裡補眠了。
前方車隊行進,後方也有一輛馬車緩緩行走。
車伕是一名模樣老實的中年人,看着平淡無奇。只是這馬車中的兩人,卻是江湖中爲人不齒的兩名絕頂淫賊。
一人爲蛇娘子,一人則名玉郎君。
玉郎君自那日被賀子瀾打了一掌後,傷勢雖不嚴重,但他內功修爲不佳,也好好修養了一段時間。這京城中畢竟不比外面,蛇娘子也是屢屢碰壁,還險些給人抓進大牢裡去。於是,在臨近新年前,二人碰巧遇到,就租了這輛馬車,準備再下江南。
“說起來,我記得你我有一個約定。”蛇娘子忽然道。
玉郎君眯着眼睛,笑問:“什麼約定?”
“可記得那日在客棧中所遇到的那名俊美男子,你我有賭約,勢要將他拿下。”思及那男子的姿容,蛇娘子眼中閃過一絲癡迷,這樣俊美的男子,真是罕見,若是能同雲雨一番,豈不美妙。
“你不提及我倒是忘記了。剛至京城時,我曾經探查過,卻找不到那人的蹤影。怕是他並未抵達京城,而是途中去了其他地方。”
聽了玉郎君的話,蛇娘子有些失望。“唉~在京城裡,俊男子倒是不少,但鮮少有懂得風情的。稍加撩撥,便大呼小叫的,害我險些被官府通緝。”
“這裡乃天子腳下,自然同其他地方不同了。你若是不曉得收斂,難免會招惹災禍。”玉郎君不由想到那日,後來他去調查過才知道,原來他擄走的人竟然是一名郡主。還好那人及時出現,若是自己真的姦污了郡主,怕這條小命可就不保了。
他雖是一名採花賊,卻也通曉這些皇親國戚是惹不得的。爲了保命,還是早些離去纔是。
玉郎君不知,幸而他離開的早。
因爲那幾日賀子瀾正同柳倩惜別扭着,並未想起他。如今婚事確定,就想到了這個罪魁禍首。賀子瀾擅畫,便將玉郎君的面容繪在畫中,交於了賀相。
賀相一聽這京城中竟然還有如此猖獗的採花賊,當下便督促刑部,一定要將此人儘早的緝拿歸案。
就在這張通緝令下達的前一個時辰,玉郎君便同蛇娘子乘車離開,不可謂不幸運啊!
“日後你待如何?要去往江南嗎?”玉郎君問。
“說起來我還是喜歡江南多一些。雖說那裡的男子在牀上並不算勇猛,但多情,惹人喜歡的很。”
“我以有此意。不過這馬車只送往前一個城鎮,倒是你我換乘馬匹可好?”
“好。”雖說騎馬冷了些,但比起這馬車的緩慢的速度來說,蛇娘子還是更傾向於騎馬。“等到了江南,也就能放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