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倩的美無法用文字來形容,看着趙倩安靜的躺在裡面,面容安詳好像是睡着了一般。隨着殯儀館的音樂聲響起,幾個人圍着置身於花海中的趙倩轉起了圈圈。轉完三圈,撒了一點硬幣,帶着白手套的殯儀館工作人員便上去把裝有趙倩屍體的手推車拉走了。
向天快走幾步,用手拉住手推車,跟在後面的季雨軒抱起向思遠,好讓向思遠能夠看到他的母親,出生未滿一年的小傢伙哪裡懂這些世間人情,當季雨軒的大拇指掐過一下後向思遠哇哇大哭了起來。
向天攤出手掌,彎下腰,輕輕撫了一下趙倩的臉蛋。隨後目送着趙倩被推入火化間,從此以後再也看不見趙倩的面容,只能深深的存在於腦海中間。趙倩被推進去後,趙廣昌的遺體也被殯儀館工作人員推了進去,半小時的等待以後他們去領取了骨灰。
趙廣昌的骨灰葬在了殯儀館後面的安息堂裡,趙倩的骨灰則被向天帶走了。通過協商,武警部隊派了一輛車子送他們去海邊,向天手捧着骨灰盒面朝着大海站立,海風吹打在臉上給人一種涼爽,但是在場的衆人心中都是無比悲痛的。
季雨軒抱着思遠站在向天的左邊,王心真站在向天的右邊,幾個人凝望着浪濤滾滾的海面。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王心真在旁邊提醒道:“向天,可以把骨灰撒下去了。”
向天把骨灰盒放在地上,打開盒蓋,拿出用黃布包裹的骨灰,向天的手捧着一小包骨灰,兩手不住的顫抖。向天慢慢地站了起來,緊緊的把骨灰抱在胸口,對着大海說道:“趙倩,我對不起你,你現在能感受到我的心跳嗎。”
季雨軒很理解向天的心情,向天和趙倩之間的感情故事是老天造就的一段誤會,現在這段誤會變成了一段真實。季雨軒低頭看着懷中的向思遠,趙倩的離開註定了向天要去爲這段誤會盡責,往後的歲月季雨軒會和向天一起,把對趙倩的愧疚補在向思遠身上。
向天顧不上旁邊的季雨軒,扯開嗓子對着大海喊道:“趙倩,我終於兌現我對你許下的諾言了,從今往後每年的清明我都會到這裡來看你,我愛你三個字本來打算回國後對你說的,但是因爲我的猶豫讓這一美好變成了永恆的遺憾。”
王心真清清嗓子,說道:“向天,你的心意趙倩會理解的,還是讓趙倩回到她喜愛的大海中去吧。”王心真是有意提醒向天,你旁邊可是還站着季雨軒,當着自己未婚妻的面抒發對另一個女子的喜愛,多少有些不妥。
“師父,我不介意的,有些話我曾對趙倩私底下講過,很可惜,這一切變成了虛無縹緲的幻像。”季雨軒以前不喜歡向天和別的女孩子親親抱抱,在這一點上她很是厭惡,聽說了趙倩的故事後季雨軒曾和趙倩有如下對話。
“趙倩,你是真的喜
歡向天嗎?”
“嗯,可惜他喜歡的是你。”
“那你肚子中的孩子是向天的嗎?”
“是的,上次鄭芳敏和我說了,我會找個時間去把孩子打掉的,祝福你們幸福。”
“我……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說,不知你願不願意聽。”
“有事你就說吧,我現在應該叫你一聲軒姐。”
兩個人相視而笑,季雨軒說道:“我不介意向天和你繼續走下去,只要向天同意,我不反對你們兩個私底下約會。”
趙倩汗顏,對季雨軒的想法有點不敢認同,所以趙倩否定了季雨軒的想法。季雨軒被趙倩一口否決掉後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兩個人聊了一些生活上的話題,平時季雨軒會隔三差五的去找趙倩說話,趙倩一個人住在賓館裡面又不能出去玩,一天的時間對趙倩而言算是在煎熬中渡過的。
季雨軒當着趙倩的面說出了那樣的話,還會在乎向天當着她的面說出柔情蜜語來嗎?而且趙倩的一生絕對是一個悲劇的人生,從小家庭條件不錯,卻沒有同齡人的快樂。她是在孤單中一路走過來的,認識向天也算是一種緣分,季雨軒怎會去生趙倩的氣呢,她還極力去撮合向天和趙倩和好,因爲倫理,雙方都沒有跨出那一步。
向天走了兩步,回過頭對季雨軒說道:“軒軒,你抱着思遠和我一起過去吧。”
季雨軒哦了一聲,抱着向思遠走在了向天的旁邊。夕陽的餘暉照在海面上,讓海水變成了通紅色,此時的時間段正是海水退潮的時候,那些被海水浸泡的礁石很容易讓腳底打滑。向天攙扶着季雨軒,兩個人慢慢地朝着退潮的海水走去。
迎面吹過來的海風中夾帶着海藻的腥味,滾滾的海浪打在石頭上變成了潔白的浪花,轉瞬即逝。向天走的有點快,季雨軒馬上提醒道:“向天,走慢一點我看不清腳下的路,要是寶寶被海風吹到了會感冒的,我們要注意點。”
季雨軒說的很對,照理來說出生才個把月的嬰兒不應該帶到海邊來,來都來了自然要注意孩子的身體健康,要是面對着海風吹,免疫力低落的寶寶不生病纔怪。向天提醒季雨軒腳下的路況,兩個人小心翼翼來到了海水能夠涌到腳旁的地方。
向天把黃布打開來,灰白的骨灰展現在眼前,向天看着遠處過來的浪潮,等快到到腳旁的時候向天用手抓起一把骨灰將之放到了海水中,灰白的骨灰被海水一衝頃刻間就不見了蹤影。季雨軒想到趙倩的面容,經不住落下淚來,她自顧地說道:“小倩,一路走好,保佑思遠快快樂樂的長大。”
浪潮退去,後續的浪潮又滾了過來,向天接着抓起一把骨灰將之撒入海水當中。抓了三把後,向天將黃布攤開來,放在了礁石上面,幾個浪潮之後連同黃布一起被海水捲入了大海中間。
向天沒有馬上回去,他站在海邊看着後浪推前浪的海面。季雨軒是想陪向天站一會的,可是她怕孩子吹多了海風會生病,所以提前退了回來,站在岸邊的王心真注視着向天,他的心裡也不好受。趙倩是劉倩珍的女兒,論輩分王心真是趙倩的長輩,他的心裡肯定希望
趙倩能快快樂樂的生活下去。
造化弄人,在歲月面前,人類堪比螻蟻。
向天站了一會後對着剛纔拋灑骨灰的地方揮了一揮手,說道:“趙倩,我得走了,明年的清明我會過來看你的。”王心真一直等到向天走到他面前,師徒兩個面對着海面說了會話。向天看着海面,說道:“師父,總有一天我會殺了宮本那個老傢伙替死去的人報仇雪恨。”
“向天,別把仇恨放在心上,那種人早晚會被老天爺處置的,哪怕是死了也會不得好過。”王心真年輕的那會也是和向天一樣,不報仇誓不爲人,隨着年齡的上升,社會閱歷的增加,很多東西都不會看的那麼重了,該放手的就得放手,活在斤斤計較的日子裡人會顯得很累。
武警部隊的那個駕駛員沒有因爲等了很長時間而發牢騷,他一直在路邊耐心的等待着衆人。回到車裡後,駕駛員發動車子,向天知道這是要回去了,趕緊搖下車窗,對着大海喊道:“趙倩,放心的去吧,雨軒答應會幫你照顧思遠的。”
“向天,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這次你執行任務之前季書記和我商量了一下你們倆的婚事,這樣拖着也不是個事啊。”日久生變,人心這種東西是很難用時間來固定的,將來的事情誰都說不準,向天的婚事王心真一直把它放在心頭之上。
“師父,婚事必須要我和向天商量着來才行,再說了現在不是有思遠了嗎,還是等小孩會走路了我們再結婚吧。”王心真是向天的師父,季雨軒又是向天訂過婚的未婚妻,理所應當稱呼王心真一聲師父。
“我聽師父的安排吧,回去後我就把這事告訴我母親,什麼時候舉行婚禮你們長輩商量吧。”
“向天,思遠還小,我們還是把婚事往後拖一拖吧。”
向天用手去颳了一下季雨軒的鼻子,笑着說道:“傻丫頭,不結婚孩子的事怎麼辦,總要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吧。”
季雨軒低下腦袋去逗小思遠了,白皙的臉蛋出現了紅暈,說真的季雨軒還沒考慮到走進結婚殿堂的那一步。最近一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季雨軒有點害怕怕。反過來講,都訂婚了還是聽家裡父母怎麼安排吧。
王心真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他探過腦袋,對着後面的小夫妻倆說道:“向天,思遠長大一點後我打算把他帶到我們的老家去,你們小夫妻倆再生一個,這樣就不會顯得孤單了。”
“哎呀,還早呢,我都沒做好要孩子的打算呢。”季雨軒聽不下去了,他們說話也不顧及一下車裡還坐着旁人,季雨軒都害羞的不敢把腦袋擡起來了。
向天微笑地說道:“早什麼啊,回去後我們就開始做生孩子的打算。”
“你……。”季雨軒想和向天說上兩句,不期想向天親了一下她,氣的季雨軒將粉拳打在了向天的身上,王心真抱起小孩,說道:“思遠,你爸爸媽媽要給你生一個弟弟了哦,你開不開心啊。”
季雨軒要瘋了,生小孩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啊,她還沒有那個思想準備,現在卻都催着她要生小孩了,連法定生育年齡都沒到,早生是要被罰款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