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孩子的教育、醫療、日常的養育包括心理健康,沒有一點兒是輕鬆的。”阿蘭笑笑,“不過我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所以纔要請你們幫忙。我打聽過,目前我的狀況,按理說是不能收養、孩子的。但是必須要有合法的收養手續,孩子才能上戶口,以後讀書之類纔不用再擔心。這不,就想着找你們給想想辦法!”
徐子凝還想說什麼,週一軒用眼神阻止了她。
“收養手續你不用擔心,很快會有人給你送過來。”
阿蘭聽週一軒這麼說,很是高興地點頭。這點事兒對週一軒來說,的確是輕而易舉的。
等離開阿蘭那裡,徐子凝就一直氣鼓鼓地不肯跟週一軒講話。週一軒挑了兩次話頭兒,都被徐子凝氣呼呼地無視掉。於是,週一軒長眉輕挑,嗤笑一聲兒:“氣性兒還挺大!慣着你了是吧?動不動還甩臉子了!”
徐子凝把頭轉向車外,就是不搭理他。
週一軒哼了一聲兒,徐徐說道:“咱們家招賊了。”
“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丟了什麼?”徐子凝驚愕地轉頭看着他。等看清週一軒臉上痞痞地笑,頓時覺得自己又上當受騙了。
不等她發威,週一軒就正色說:“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回去找找看,陳小雨那本日記是不是被人偷走了!”
“陳小雨的日記?誰偷那個做什麼……”徐子凝講到一半突然恍然大悟,“不會是風品那傢伙吧?”
“我不知道。反正昨天他從咱們家離開的時候兒,那日記就不見了。”週一軒的表情很無辜。
徐子凝瞪大眼睛盯着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看,我都講過,阿蘭的事情,不適合我們摻合太多,她想隱瞞的事情,也不該由我們去風品面前主動揭穿。可是,我也沒想到,堂堂風家大少居然會偷東西,這可真不能怪我。”
週一軒的語氣和表情都十分無辜,可是徐子凝要是能相信了纔怪。還不是他故意透露了陳小雨日記的事情引發風品的重視,然後又故意把他叫道家裡給他製造機會!簡直是引賊入室!
不過,徐子凝知道週一軒開頭是真沒打算輕易就把這日記讓風品拿到手的,否則吃飯那天就會直接交給他了。大概是因爲自己那天跟阿蘭談過之後,回家忍不住在他面前抱怨過幾句,週一軒這才改了主意。
週一軒這人,是真不愛管閒事兒,尤其是這種人家男女之間的私事兒,那他這樣做的目的顯然是因爲這幾天自己總是悶悶不樂的了!
想到了這一層,徐子凝的臉上就忍不住露出笑容。
週一軒見她終於陰轉晴天,還來不及高興就覺得心裡發堵,嘴上更是直接發表了強烈的不滿,“怎麼?一會兒爲了別人的事情給我臉色看,一會兒又因爲別人的事情對我笑。居然會有你這麼現實的女人!”
徐子凝聽得清楚,這傢伙的潛臺詞兒分明就是,“怎麼就不見你對大爺我的事情上點兒心?”好吧,看在他今天顯得比較順眼兒的地方,不如給這男人點兒甜頭兒嚐嚐?
“那個週一軒啊,你看馬上就要過年了是吧。”
“嗯。”傲嬌那人一秒變高冷,眼睛都不擡一下。
“新年要送禮物的,你想要什麼禮物?我送你!”
週一軒終於側眼打量了她一下,神情倨傲地甩出來一句:“自己想要禮物就明着說,不用這麼拐彎抹角的!”
徐子凝頓時覺得自己剛纔一定是眼花了,纔會覺得這個傢伙看起來順眼……
等風品把辦理好的全套收養手續送到徐子凝手上的時候,她頓時有種感覺——週一軒那傢伙是不是早已算準了風品會悄悄做好這些事,才答應的那麼痛快?
果然,週一軒正滿臉不情願地看着風品,“你們之間的這些事情,不要老是來麻煩我女人行不行?”
風品陪着笑臉兒,“是!是!是!下不爲例!”
“哪有白讓人幫忙的?”
“不會不會。那個子凝啊,啊不對,徐小姐,那個徐小姐,”風品從包裡掏出一張卡,“你看,這是我們風家的貴賓卡,你拿着呢,不管在全國哪個城市風家的產業下消費,都能免單……”
“不要拿這種哄小孩子的東西出來糊弄人。”週一軒話是這麼說,卻把那張卡從風品手裡抽了出來。
“你現在不是不管周氏的事情嘛!”風品一臉苦相,眼巴巴地去看徐子凝。
徐子凝正想說什麼,被週一軒一個眼風一掃,立馬改口,“你們慢慢聊,我去外面散步了。”
這大冬天的……還去外面散步?風品暗自嘟囔一聲這兩口子一樣的心黑,卻不得不扯着笑容對週一軒說:“你看,最近我家老頭子在跟你們周氏正城南新區那一片地的開發權,這事兒你知道的吧?”
週一軒不說話,風品只好接着說:“雖然咱們兩家一向是守望相助是吧,但是必要的競爭也是少不了的。要不,我回去跟我們家老頭子說說,放棄這塊兒地皮?”
“不。”週一軒回答的簡單幹脆。
“不?”風品有點兒蒙,“別這麼客氣啊,咱們倆……咦?不對哦,你這回來這麼多天了,怎麼老是窩在家裡門也不出?”
週一軒用無比蔑視的目光看着風品,看得風品心裡直髮虛,乾咳幾聲,“我這不是忙得焦頭爛額的沒顧上仔細想這事兒嘛……”
“我在養傷。”週一軒回答的慢條斯理,“所以,當然只能窩在家裡。”
“養傷?”風品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週一軒,只覺得他完全看不出來還有半點虛弱的樣子,搖着頭嘆氣,“你也夠能沉住氣的,你們周氏現在簡直亂成了一鍋粥,這股價也是一跌再跌,你居然一點兒都不心急!”
“周氏又不是我的,我有什麼好急。”週一軒嘴角輕挑,笑得諷刺。
風品不知道想說什麼,嘆了口氣,頓了頓才說:“好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不知道會不會被我家老頭子罵死。”
週一軒又壓低聲音說了幾句什麼,風品愁眉苦臉地嘆着氣答應了,告辭出來看看在門口邊兒上磨蹭半天換鞋也沒換好的徐子凝,更是一臉痛心疾首的樣子。
徐子凝衝他咧嘴一笑,這大冬天的,還以爲她真傻呢!
阿蘭看到收養手續的時候很是高興,還說起寶寶的奶奶又來看過寶寶一次,並且告訴她馬上要帶寶寶的爺爺去外地治病,可能以後很難有機會過來看寶寶,拜託阿蘭好好照顧孩子。
徐子凝聽了,心知這自然也是風品的安排。既然這孩子現在已經被阿蘭收養,風品肯定不想讓她以後的生命再跟劉家人有什麼過多的牽扯。
想想看,老人家短短時間之內就失去了兩個兒子,這悲痛已經不是常人能夠承受的,也確實沒有多餘的精力來養一個嬰兒,孩子又被阿蘭照顧的這麼好,大概也是覺得可以放心託付,纔會被風品說服做了這個決定。
這樣的結果不管是對老人還是寶寶都是最好的選擇,可是徐子凝卻不覺得對阿蘭也是這樣。一個單身女人要撫養一個孩子長大,還不知道要面臨多少風雨,偏偏阿蘭又遇到過那樣的事情,看她的意思,大概是想就這樣帶着孩子過一輩子了。
阿蘭這麼善良堅強的好女人,卻只能這樣孤獨一生,徐子凝只要想一下,就會覺得心口悶疼的厲害。可她也清楚,第一阿蘭心結難解,第二能夠接受阿蘭過去發生那樣事情,又能接受寶寶的男人,實在可遇不可求,哪怕是風品和趙允棟,在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也不曾明確表態。
尤其是風品,自從處理好了收養手續這件事,就一直忙得不見人影。徐子凝問過週一軒,得知風品一改素日遊手好閒的習慣,開始全面接掌風家產業,喜得風家老爺子差點去燒香拜佛,所以對於風品接手後常常跟周家針鋒相對的做法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臨近春節,徐子凝公司裡各大工地也都漸漸開始放假。自從接手公司,今年無疑是盈利最爲豐厚的一年,徐子凝琢磨着找個高大上的地方開年會,再給大家包個厚厚的紅包。
說起來她不是個小氣的老闆,前幾年捉襟見肘的,也覺得虧欠大家許多。
見徐子凝爲了年會的地點糾結,週一軒手一擡,丟了一張卡過來,“使勁兒刷,別客氣!”
徐子凝驚訝地笑了起來,“得!這麼久了才顯示出霸道總裁豪氣的一面啊?咦?合着不是自己的錢啊?難怪這麼大方!”
原來週一軒給她的,是風品那天留下的卡。
“我的不就是你的,花我們的,當然不如花風品的。不花白不花。”
對於週一軒這個觀點,徐子凝也深表贊同,於是,公司年會的地址就毫無懸疑的定在了風家名下的一個高檔會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