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車停在徐子凝的面前,幾張熟悉的面孔看到徐子凝之後微微失色。正是近些天一直暗中保護徐子凝的那幾人。
徐子凝上了車,見他們對視一眼,雖然憂心忡忡但卻還是掉頭下山,離開阻止。
“上山。”
“徐小姐,我們是奉命保護您的,這……”
“你們不上去,那我自己下車走上去。”徐子凝語氣並不重,但是誰都能聽出她的堅決。
幾人對視一眼,還在猶豫,突然聽到山上傳來一聲巨響,隨後甚至發生了爆炸!
沖天的火光驚呆了還在猶豫的幾人,徐子凝驚愕之餘心中巨震,可還來不及說一句話突然覺得腦後猛地一疼,眼前一黑,頓時暈了過去!
敲暈了徐子凝後,幾人簡單商議幾句,把徐子凝藏到邊上的水溝裡面,留下一個人看着,另外的人都匆匆上山。
見他們趕來,週一軒臉色一沉,待看清徐子凝並未跟來的時候兒,才稍微緩解。
“周少!出了什麼事?”
週一軒點了點山崖下,冷笑一聲。這裡雖然是個山崖,但是並不算特別陡峭,剛纔那輛車掉下去的時候,雖然摔得不成樣子,但是按照常規,是不該發生這麼嚴重的爆炸的!更何況,那爆炸還是等了一會兒才發生的!也就是說,在自己身後跟蹤的那輛車上面,可能提前就被人動了手腳!
“我們下去看看。”
“不必了。”週一軒搖了搖頭,“留兩個人下來,待會兒會有人來查看,你們只要跟着那些人就行了。”
徐子凝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恢復意識的那一剎那,涌入腦海的就是那一聲巨響和沖天的火光,她心裡一陣刺痛,猛地坐了起來睜開雙眼!
“週一軒?”她不敢置信般地喃喃輕語,覺得自己大概是出現了幻覺。
背對着她的男人聞聲慢慢轉過身來,一臉戲謔地笑容,“你這個語氣、這個姿勢、這個打扮,說不是在引誘我,大概不會有人相信。”
徐子凝輕輕舒出一口氣,重重地躺回去。這個男人,還能站在這裡一臉不正經地調笑,實在是很好!
週一軒見她一言不發,倒有些意外,隨即目光一沉。徐子凝這麼隨意地躺着,雪白的胳膊和脖頸都露在外面,披散的黑髮凌亂地散在牀上,真是要命!
“你那些手下,到底是來保護我的還是來坑我的?”徐子凝閉着眼睛,翻了個身兒,揉了揉自己的後脖子。
現在她能平平安安地躺在自己的牀上,週一軒也在這裡,說明那些人並沒背叛,只是爲了避免自己冒險而採取的行動。但如果不是有周一軒的提前授意,徐子凝相信他們還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她沒聽到週一軒的回答,但是卻有一雙手代替她自己的手,在她的後脖子上面輕柔地按了起來。
“到底是什麼人,總是這樣處心積慮地要你的命?”徐子凝睜開眼睛,並沒有轉過身去。
週一軒輕輕一笑,“怕了?”
“不怕纔怪!外有殺手,內有你。還有你那些助紂爲虐的手下,我這一會兒被追殺一會兒被冤枉的,還得防備你們什麼時候給我下個黑手、敲個悶棍、扔到水溝裡什麼的,我能不怕嗎?”
徐子凝雖然是這麼說,語氣卻是懶洋洋地,帶着剛剛醒來時的一點沙啞和慵懶,顯得毫無追究責怪之意,倒顯得是在撒嬌一般,只是她自己根本沒有意識到。
可週一軒卻聽得分明,一雙寒眸便帶了幾分笑意:“所以呢?你想要怎麼補償?”
徐子凝聽出他語氣裡的笑意,也覺得奇怪,這傢伙最近好像很好說話?
“半夜三更的,把我一個人給扔溝裡,你倒是玩什麼去了?先跟我講清楚,我再好好想想怎麼要你補償。”
週一軒原本就沒打算瞞她,就一五一十地說了,完了又加上一句:“不過,這事情有些麻煩。”
“怎麼說?”
“我以爲他們故意拖住保鏢,又偷偷摸摸地跟在後面,是要下手的。不過……”
“不過什麼?”徐子凝聽得心裡一跳,一下子轉過頭來。她動作稍大,領口滑開,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膚都露了出來。
週一軒的目光一下子就停滯了,“不過後來有人來查看,我的人埋伏在那裡,聽到他們交談,似乎那車裡的人並不是殺手。”
“什麼?”徐子凝一下子有點兒轉不過彎兒來了。
“難道只是巧合?被你撞下去的那人只是路過的?也不對!如果不是殺手,怎麼會有專門來關注這件事的人呢?”
“那人是混在來看熱鬧的人裡面的。”週一軒似笑非笑地聲音響起。
“看熱鬧?”徐子凝更覺得奇怪了,支着身體的胳膊不由得微微擡高,“那段盤山路是通向別墅區的,平時路過的車輛就不多,又是半夜,哪有看熱鬧的人?”
“據說,是有人在自己家舉辦晚會。”週一軒似乎有點兒心不在焉,“散場的客人出來回家的時候,恰好看到一地都是碎片。”
“你是說,有人故意讓你誤會咱們被追殺,然後又正大光明地出現在現場。他爲什麼要這麼做?這人是誰?”
“現在還不知道,我手下的人正在查。”
徐子凝皺眉思考着整件事情。週一軒的話顯然沒說完,但徐子凝並不懷疑他的動機。危急之下他把自己給推下車一樣,只是不想讓她跟着冒險罷了。雖然他說的輕輕巧巧,徐子凝卻知道,高速行駛的汽車相撞那是很危險的,一個不小心,週一軒也少不了個車毀人亡的下場,所以他纔不肯讓自己呆在車上。
往遠一點想,週一軒或許可以不必採取這麼激進的手段,只要拖住對方,等保鏢們趕來,或許還能查出這事情的來龍去脈。但週一軒卻悍然先下手爲強,或許正是擔心那車上的人發現自己已經不在車上了。
徐子凝心裡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之前她一直覺得,自己每次遇險當然是因爲週一軒的緣故,所以雖說並沒刻意遷怒,可在心底,到底是覺得自己是無辜的,但是這次週一軒的這個做法,卻讓她心裡猛地一個激靈!
週一軒兩次身受重傷,毫無疑問是有人要對他痛下殺手!而針對自己的事故,似乎也是格外的多。但是奇怪的是,這兩種看來相似但你仔細分析,做事的風格水準那是全然不同的!
對付週一軒的人,明顯比對付自己的人要高明!手段也更爲狠辣!這是對方故意爲之,還是說,其實根本不是相同的人?
徐子凝心裡悚然一驚,她以前或許還算無害,但是現在有了週一軒的支持,那真是擋了很多人的路。所以她本能地認爲自己屢次遇險都是被週一軒牽連了,但是現在看來,卻有可能壓根兒不是!
人家根本是衝着自己來的!
徐子凝在這裡冥思苦想,週一軒的手什麼時候順着她的領口徑直從脖子上漸漸滑落到胸口她竟然都一無所知。
只是想起自己總還覺得是被他牽連的,心裡有點愧疚。想通了一些事情之後,徐子凝也發現週一軒並不像外表那麼討厭。這男人被誤解的時候雖然會甩臉子甚至會罵人,可卻從來不辯解,而是默默地做好一切安排,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他!
“我想跟你商量個事情。”
“嗯?”週一軒一雙手都正在忙活,有些心不在焉。
“能不能幫我挑選一些人,我想培植一點屬於自己的勢力,暗中的那種。”
“我撥幾個人手給你就行。”
“不行!”徐子凝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爲什麼?”週一軒渾身的沸熱似乎被她清冷地聲音給澆滅了一大半,立馬擡起臉來問。
徐子凝對視上他幽深含着慾望的雙眼一愣,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胸口涼颼颼地,低頭一看,擡腳就踹:“週一軒!你個不要臉的流氓!談正事呢!你不佔便宜會死?”
週一軒並沒像往常那樣厚臉皮地湊過來,反而緩緩坐直了身體看着她。
他的態度好像一下子變得疏離而冷漠,還壓抑着淡淡地怒意,屋裡的氣氛陡然就變了。
徐子凝卻覺得,他這個樣子居高臨下,對比她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更覺得受到了侮辱!
“你想培養自己的勢力做什麼?”週一軒神色不明地盯了她好一會兒,終於緩緩開口,似乎還是往日那種漫不經心地語氣。
“當然是對付我那幫子奇葩親戚!”徐子凝拉好自己的衣服,語氣裡不由得帶了幾分煩躁。
“我不是說過,我可以幫你。而且按照現在的勢頭髮展下去,你根本不用費太多腦筋,他們偷走的東西,早晚有一天會乖乖給你還回來!”
“你現在好像自顧不暇了纔對吧?你的人,我可不敢再用!壓根兒不聽我的,隨時就能把我給劈昏!我這才叫引狼入室!”徐子凝憤憤地說,“就說我那二叔,又不知道從哪兒拉來一筆資金贊助。這又是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