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秋,你站住!”李俊喊道。莫秋在李俊前面幾米的地方停住,李俊站在原地對莫秋說:“你是喜歡冬婭的對吧,這一切都是你處心積慮的結果是不是!”
莫秋沒心情回答李俊的問題,他回頭看了一眼李俊,一句話沒說走出了酒店的門。李俊的心情在這短短的一晚上經歷了數次轉着,先是失落,然後是悔恨,再是驚異,現在又是憤怒,他的臉已經開始扭曲,滿腔的怒火也已經要爆發出來了。李俊看着莫秋離開的身影,腦海裡浮現出兩個字,騙局!
莫秋重新坐進自己的車裡,現在他的心情已經稍微平靜了一些。冬婭沒事,這對他來說是個再好不過的消息。不過他現在還是要找到冬婭,趁着他還有勇氣,把自己的感覺都告訴冬婭,就算被冬婭再次拒絕他也無怨無悔。莫秋從來沒覺得自己像現在這麼確定自己對冬婭的感情,甚至霸道的認爲冬婭就應該是他的,冬婭不能跟別人在一起。莫秋開着車朝醫院駛去,現在他的臉上已經能夠露出笑容。莫秋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死去的齊暉會不會怪自己,但是就算如此他也義無反顧。
快到醫院的時候莫秋意識到冬婭現在不會去醫院,看李俊剛纔的表情兩個人似乎是發生了不愉快的事,以冬婭的性格不會讓齊暉母親擔心。可是冬婭會去哪呢,李俊很快就想到了答案,冬婭只有一個地方可去。他調轉車頭,朝着自己想的地方駛去。
冬婭正走在街上,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長時間,只是覺得很累,感覺只要一停下就再也不想走了。不過讓冬婭稍微感到安慰的是,只要再穿過一條街就可能回到家了,在這之前她希望自己再堅持一會。現在冬婭像是剛跑完馬拉松的人一樣,大腦處在缺氧的狀態中,身體只是按照一定的頻率機械的走着。
莫秋雖然控制了自己的車速,但還是忍不住開的快些,他的車從冬婭身邊經過自己卻沒看到冬婭。前面的路口要拐彎,莫秋習慣性的看了一下反光鏡,他沒再反光鏡後面看到車卻看到了正低着頭走着的冬婭。他立刻踩住了剎車,車的慣性又讓他差點撞到了方向盤上,不過他已經不在話這些了,打開門跳出了車外。
莫秋朝着冬婭走過去,冬婭沒有注意前面停下的車,更不會想到莫秋會從車上下來,所以還是繼續低着頭走着。莫秋快走到冬婭面前的時候停住了幾步,冬婭卻沒有停住繼續朝莫秋走來,冬婭撞進了莫秋懷裡,她剛想說聲對不起,卻被莫秋摟在了懷裡。冬婭受了驚嚇,拼盡力氣想要反抗,不過莫秋卻沒有放開她。
“別怕,是我。”莫秋撫摸着冬婭的頭髮說,“別離開我,好嗎?”
冬婭聽出了莫秋的聲音,聲音雖然不大但卻瞬間摧毀了冬婭僞裝的堅強,她的雙手自然下垂,任由莫秋抱着自己。冬婭的下巴抵在莫秋的肩膀上,剛剛纔停止的眼淚又開始流了出來,這次的眼淚不只是委屈還多了些幸福的成分。冬婭有很多話都想問莫秋,想要問他爲什麼這段時間對自己這麼冷淡,爲什麼要騙自己,但是她又覺得那些都不重要,至少她現在被莫秋抱在懷裡。
夜如此寧靜,連風似乎都靜止了。兩個人互相擁抱着,感受着彼此真實的身體,他們不用在依靠想象,更不用獨自環抱身體。這一切有些突然,但是卻那麼自然,其實在兩個人已經無數次模擬過在一起的事,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實現。現在他們最想問對方的話,並不是急於詢問對方對自己的感情,而是想問一句,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冬婭和莫秋想要這麼一直待下去,不過冬婭確實已經堅持不住了,好幾次她都差點倒下,不過她知道莫秋會扶着她。莫秋覺得繼續站在這裡只會讓冬婭更累,於是前者她的手走到車裡。莫秋把車開到小區的停車場,這個過程中冬婭一直都看着莫秋,她忍住伸手去撫摸莫秋臉的衝動,不過冬婭真的怕這一切只是個幻覺。
經過剛纔的感情釋放,兩個人的心情穩定了一些,冬婭也不再流淚。車裡沒有開燈,莫秋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了冬婭的手,兩個人緊緊握住彼此的手,像是再次確定這一切都是真的。
“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爲、、、、、、”莫秋開口說道。
冬婭沒有怪莫秋胡亂想自己,而是理解的說:“如果不是還心存希望,可能真的會發生讓自己後悔的事。”
“都是我的錯,沒能好好表達自己的感情,讓你受了那麼多的傷害。”莫秋對自己以前的行爲感到懊悔。
冬婭確實因爲莫秋對自己的態度難過了很長時間,不過她覺得現在追究那些也沒什麼用處。她理解的說:“不都是你的錯,在這個過程中我也做了讓你猜疑的事。”
“那麼你跟李俊、、、、、、”莫秋不知道要怎麼問下去,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問這種問題,但是如果不問他又不會安心。這段時間以來,冬婭確實跟李俊走的很近,李俊也表示兩個人有不錯的發展。
“我們曾經是很好的朋友,不知道現在是不是了。”冬婭覺得對不起李俊,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能原諒自己。
知道這樣就足夠了,莫秋想,很多事不能問的太詳細,現在他知道冬婭並沒有改變。自己之前真的錯的太離譜了,以爲冬婭沉迷於上層社會的紙醉金迷中,迷失了單純的本性。
冬婭想要問莫秋關於關於文霖的事,不過她又不想破壞現在的氣氛。冬婭知道自己跟李俊之間並沒有什麼,但是卻明白莫秋和文霖之間的關係是確實存在的。莫秋曾經向她隱瞞過文霖的事,從這點看來他對文霖並不是漠不關心的,文霖已經成爲冬婭和莫秋之間最大的難題。
“上次我去過那家店。”冬婭終於還是說出了口,莫秋見冬婭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她說的文霖。一想到文霖莫秋心裡的愧疚感遠超冬婭對於李俊,文霖和莫秋相處的時間長,而且終歸還是有感情的。莫秋在文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選擇了冬婭,這對於文霖實在太過殘忍,他必須謹慎的處理這件事。莫秋知道自己不能再優柔寡斷了,上次因爲自己的私慾,讓冬婭遭受了很多傷痛,如果自己再這樣對文霖就真的太沒人性了。
莫秋轉過臉看着冬婭說:“對於文霖的事,我感到很抱歉,之前不應該瞞着你。”莫秋深吸了口氣,下定決決心的說,“現在我把我跟文霖之間的事告訴你,不管你理不理解請聽我說完。”
冬婭肯定的點了點頭,莫秋開始把自己和文霖的事講給冬婭聽。莫秋省略了剛開始那段不太愉快的時光,他告訴冬婭跟文霖認識的過程,這幾年發生的事。莫秋本來以爲會很難解釋清楚,但是說着說着發現這幾年跟文霖在一起也沒做過多少事。莫秋倒也不是故意在冬婭面前跟文霖撇清關係,只是他這幾年確實在有意無意之間跟文霖保持着一定距離。
莫秋對冬婭說:“我不能說自己一點都不喜歡文霖,但是那種喜歡可能只到朋友或是親人的程度。我知道這麼說有些不負責任,你也不會理解,但是事實就是這樣,我和文霖之間其實都是比較尊重的。”
冬婭沉吟着,她極力的想要站在理解莫秋的角度上去看待這件事,不過再怎麼說這麼多年陪伴在莫秋身邊的是文霖而不是自己,她多少還是會有些介意。莫秋現在跟冬婭坦白,另一個意思是把選擇權交給了冬婭,所以現在兩個人到底能不能在一起,取決於冬婭能不能給莫秋時間處理好跟文霖的問題。
“我不能說自己一點都不在乎,不過既然選擇跟你在一起就應該接受現在的一切。”冬婭做出了自己的決定,雖然這個決定可能要使很多人受到傷害。
冬婭能這麼理解莫秋,讓莫秋覺得很感動,他抱着冬婭說:“給我點時間,我會努力處理好自己的問題。”
不管怎麼說兩個人現在總算是走到了一起,他們再也不用靠回憶去猜測彼此的生活。冬婭和莫秋互相說着這麼幾年彼此的生活,想要儘快的把以前的空白填補上,一直聊到深夜他們還是感到意猶未盡。不過人是會累的,特別是冬婭,今天她上了一天的班,經過這麼一折騰現在感覺自己說話的時候大腦經常會短路。莫秋想要讓冬婭去休息,但是冬婭總說不累,爲了讓兩個人的神經都舒緩下來,莫秋打開了車裡的音響。
“德沃夏克!”音樂剛播放出來之後,冬婭就喊道,驚訝的表情像是找到寶貝的孩童一樣。冬婭終於露出笑容說:“你還是喜歡德沃夏克。”
“你呢,是不是還喜歡經常把你弄哭的巴赫?”莫秋說道,“萊比錫合唱團的錄音好聽嗎?”
冬婭捂着自己的嘴,又用手指着莫秋說:“那張光碟是你的,難怪我總覺得後面的標記有點眼熟。”
莫秋笑着點點頭說:“看來你的嗜好也沒有變。”冬婭覺得莫秋還是像以前那樣瞭解,她把頭靠在莫秋的肩膀上,現在她終於不用再提心吊膽了。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冬婭靠着莫秋的肩膀睡着了,莫秋看着酣睡這的冬婭,忍不住俯下身親吻了她的臉頰。冬婭突然驚醒,看到莫秋還在自己身邊又放下心來。
“你太累了,回去睡吧。”莫秋拍拍冬婭說。
冬婭雖然有些不捨,但現在確實很晚了,她只能聽莫秋的。莫秋送冬婭到他們樓下,兩個人擁抱之後,冬婭朝樓道里走去,剛走了幾步她又跑回到莫秋身邊。冬婭把手伸進了莫秋上衣的左邊口袋,她摸到很多東西,高興的說,你的這個習慣也沒有變。冬婭終於滿足的上了樓,莫秋也回到自己的車裡。
回到家裡之後,冬婭並沒有立刻睡下,她躺在雙上左思右想睡不着。就這樣直到下半夜,她實在不想繼續躺下去,從牀上下來走到窗前。冬婭房間的窗戶能看到停車場,她剛走到窗前就看到停車場有輛車的燈打開了,莫秋從車裡走出來朝她揮手。冬婭忍不住叫了一聲,顧不得換衣服,就這麼衝了出去。
冬婭跑到莫秋身邊說:“你怎麼還沒回去?”
“我怕如果就這麼回去,明天你就會改變主意、、、、、、”莫秋的話還沒說完,冬婭就撲到了他懷裡在他耳邊說了句:“傻瓜!”
這一晚冬婭沒再回到家裡,她和莫秋依偎着睡在了車裡。這應該是兩人這麼長時間來睡得最安穩的一晚,一直到陽光照進車窗內,兩人才從美夢中醒來。莫秋先醒過來,他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手錶,然後拍拍冬婭說:“快起來吧,你上班遲到了!”
冬婭睜開眼看到自己身上還穿着睡衣,想起了昨天的事,她笑着說:“這感覺很像那天在資料室的情景。”
莫秋也笑了,他說:“不過那次遲到只會罰站,這次遲到可能會罰錢。”
爲了節省時間,冬婭讓莫秋到家裡洗漱,莫秋再送冬婭去上班。在商場分開時,莫秋有些捨不得冬婭,對往商場入場走的冬婭說,下班的時候我來接你。
冬婭擺擺手說:“我知道怎麼坐車。”
莫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好,尊重你的選擇。”冬婭對莫秋說:“快走吧,別耽誤上班。”兩個人互相看了看對方,最後戀戀不捨的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