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 失落(3)

這段時間文霖雖然沒來找過莫秋,但是她一直讓王叔密切關注着莫秋的舉動。莫秋從醫院辭職的事文霖是知道的,但她跟大部分人一樣都不知道其中的具體原因。文霖偏激的認爲莫秋是爲了冬婭而辭職,她沒想到莫秋會爲了冬婭犧牲到這種地步,每當想起這件事就就讓她覺得在莫秋心裡自己根本沒法跟冬婭相比。文霖很想安慰一下莫秋,不過看莫秋的樣子並沒有因爲丟掉工作而煩心。

文霖沒有接話,談話無疾而終,車內又陷入沉悶。文霖知道如果兩個人不恢復到以前的關係,做什麼也不會自然,她想要儘快把事情解決,讓莫秋回到自己身邊來。文霖把車隨便開到了一家飲品店門口,莫秋拿着書從車上下來。

因爲還沒到中午,店裡的人很少,文霖覺得這樣更有利於她和莫秋聊天。兩個人找了一張中間的桌子,各自點了杯喝的,然後坐着等東西送來。莫秋等着文霖先說話,不過文霖卻只是盯着他,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文霖正在做最後的掙扎,雙手在桌子底下緊握着,如果不這樣她會忍不住顫抖。

莫秋不再裝作看書,他把書合上,跟文霖對視了一會說:“本來我應該去主動找你的,不過我怕你不想見到我,所以就一直等着。”

“我怎麼可能不想見你,幾乎每天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找你。”文霖忍住內心的激動說。

“那你現在想好怎麼讓我償還對你犯下的過錯了嗎?”

“我們可不可以不談這個,難道你就不關心我的其他事情嗎?”

“我不得不談,對我來說如果得不到你的原諒一輩子都不會安心。”

“我不是已經說過不怪你了,對我來說那不是最重要的。”

“你的容忍和慈悲讓我更加內疚,我們已經不是那種關係了,請你不要再維護我了。”

文霖情急之下指着莫秋放在桌子上的書說:“你不是想要繼續深造嗎,我們一塊出國吧。”

“出國?”莫秋歉意的說,“文霖,我不可能跟你出國的,就算是以前我其實也沒考慮過這件事。”

“出國難道不好嗎,你可以有更好的條件和環境去學習你感興趣的事。無論是哪個國家你要你想去,我都會陪着你。”文霖伸出手放在莫秋的手背上說。

莫秋輕輕拿開文霖的手說:“對不起,文霖,我知道自己不應該再拒絕你的要求,但是我現在離不開冬婭,更不想離開她。相信這段時間,你也應該清楚這點。”

“因爲她你可以放棄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工作,因爲他你可以放棄出國深造的機會,更因爲她你連我都不要了、、、、、、”文霖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只剩下嗚咽聲。莫秋看文霖如此傷心,自己的心也碎了,不過他知道不管文霖現在怎麼說,他是肯定不會離開冬婭的。

店裡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文霖和莫秋他們這一桌,莫秋知道文霖現在情緒有些失控,以前她是不會在公共場合這樣的,從這點可以看出文霖現在是痛心到了極點。莫秋覺得自己還呆在這的話,只會讓文霖更加難過,看來今天見面是個錯誤。

莫秋站起來對文霖說:“我還是先走了,等你心情好一點我們再聊吧。”

莫秋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書,轉身要走的時候,文霖突然說了一句:“如果你就這麼走了,那個叫冬婭的女孩會很麻煩。”

莫秋愣住了,他再回頭看文霖的時候,文霖臉上只剩下冰冷的表情。“什麼意思?”莫秋問,“你對冬婭做了什麼?”

“只不過是一點警告,沒有太出格。”文霖繼續讓自己裝成狠毒的樣子。

“一點警告?”莫秋突然想起冬婭最近經常把自己弄的渾身是傷,還說有人去她工作的地方鬧事。莫秋怒火中燒,他把書扔到桌子上,質問文霖說:“那些去冬婭工作的地方搗亂的人,是你派去的?”

文霖沒有否認,她只告訴王叔要注意分寸,但是沒想到派去的人會做得那麼過分。爲了讓莫秋回到自己身邊,文霖已經迷失了自己的本性,對現在的她來說做出什麼樣的事都不會覺得奇怪。莫秋重新坐回椅子,他像是不認識文霖般重新審視着面前的女孩。莫秋從來就沒想過文霖會把自己逼到這種地步,不過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現在對莫秋來說,是一個答案明顯的選擇題,但是他卻難以作出選擇。

文霖被莫秋看的心裡不舒服,她也不想這麼做,但是卻不得不這麼做。文霖拿着包站起來對莫秋說:“你慎重考慮一下吧,我等你的答覆!”

文霖走後,莫秋呆坐了很長時間。直到店裡的服務生上來問他有沒有事,他纔回過神來。莫秋扶着桌子站起來,結了帳走了出去。沒走多遠,剛纔的店員追上來把莫秋落在店裡的書還給他,莫秋麻木的說了聲“謝謝”。

莫秋曾經想過很多贖罪的方法,但是卻從沒想到文霖會以這種方式逼自己。文霖看似給了自己選擇的權利,但其實他一點選擇的餘地都沒有,莫秋知道文霖並不是在虛張聲勢,以她的人脈隨時都可以威脅到冬婭。冬婭最近之所以這麼困擾,並不是因爲客人有意見而是文霖對她有意見而已。莫秋清楚的知道自己保護不了冬婭,他甚至連自己的命運都左右不了。

莫秋不知不覺又走回了圖書館,他拿着書回到閱覽室,他隨便翻開一本書,然後一頁一頁的翻着,根本也看不進去。他感覺書上的文字開始東倒西歪,讓他感覺世界似乎就要崩塌了一樣,連日來身體的疲憊襲來,他忍不住趴在了桌子上。

莫秋是被管理員晃醒的,管理搖晃着他說:“先生,我們要關門了,您還是回家去睡吧。”

原來自己是睡着了,莫秋擡起頭跟管理員說:“抱歉,我這就離開。”他把自己的書收拾好,然後離開閱覽室。莫秋沒想到自己在這種時候還能睡着,他懷疑自己有心想要逃避,但是他不可能一直睡着,總得醒來面對問題。

莫秋坐車回到公寓,打開門摸索着去開燈,結果半天都沒有摸到開關。莫秋對自己失去了耐心,他也不想去開燈,直接坐在門前的地板上。他靠在牆壁上,任由書散落在地上,把自己的臉深深的埋進自己的雙手裡。這一夜莫秋再也沒有睡着,不管他和了多少咖啡來緩解神經,都沒有用處,他的大腦處在莫名的亢奮中。他的腦海裡不斷的浮現着冬婭的影子,還有文霖問自己答案的聲音,他一度以爲自己的大腦快要爆炸了,不過就算這樣他也無比清醒。

冬婭下了班到醫院照顧齊暉母親,順便等莫秋來找自己,不過她等了很久,一直到第二天也沒等到莫秋。冬婭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告訴自己莫秋如果能忙起來對他也算是件好事。冬婭真心希望莫秋能夠找到適合自己的工作,做回以前那個自信的莫秋。冬婭等了一夜,直到凌晨的時候才昏昏沉沉睡着,她想着莫秋嘴角露出了微笑。

莫秋埋身在門前的陰影中,他一整晚都保持着這樣的動作。不過就算這樣,晨曦的光亮還是讓他無所遁形。莫秋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這個決定讓他耗盡心力,不過他認爲這應該是最好的方法。莫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了文霖的電話號碼,電話接通知後莫秋只說了一句話:“他說,我們和好吧。”

文霖也是一夜沒睡,她在等莫秋的答案。對她來說心情是極其矛盾的,如果莫秋答應跟她和好,那說明莫秋對冬婭的愛可以讓他違背自己的意願。如果莫秋不答應跟她和好,她有會痛苦不堪。不過相比起沒有莫秋,她寧願讓莫秋回到自己身邊,哪怕莫秋並不特別喜歡自己。文霖從電話裡聽到莫秋的答覆之後,還是高興的笑了,她覺得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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