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婭停頓了一下說:“好啦,這就是我的童年生活,可能比一般人多了些周折,但是我卻沒覺得有多麼悲慘,只少我健康的長大了。”
李俊看着冬婭的側臉,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好像是在說某個人的故事,而不是再說自己的事。以前李俊對冬婭只有愛戀,現在他對冬婭多了一種感情——憐愛。在這個世界上,或許有很多像冬婭這樣的孤兒,但是能像冬婭這樣健康成長的就少多了,更何況冬婭對於自己多舛的生活表現的很冷靜。
李俊想對冬婭說聲抱歉,不過他覺得冬婭不會想要聽,對於身世悲慘的人想要得到別人的幫助而不是同情。“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聽聽巴赫是不是真像你說的那麼深刻。”李俊說。
“呆會聽音樂會的時候要不要喝點或是吃點什麼,爆米花怎麼樣?”李俊問冬婭。
冬婭瞪大眼睛說:“那樣做應該會被趕出去吧。”
李俊笑着說:“不是應該,是肯定,我是跟你開玩笑的。”
冬婭被李俊逗得笑了起來,李俊看自己的話很受用,趁機說道:“這次音樂會來演出的雖然不是什麼著名的合唱團和藝術家,但聽說他們的演出很富有感染力,保證你不虛此行。”
冬婭滿足的說:“能有機會去聽音樂會對我來說已經很不錯了,不管水平如何我都會認真聽得。”
李俊的車在人羣中還是很顯眼,等他把車停在音樂廳的門口時引來不少人圍觀。李俊下了車,然後到另一邊給冬婭開門。冬婭朝前面走了幾步,卻發現李俊還站在原地。
“有什麼問題嗎?”冬婭回頭說。
李俊指了指旁邊經過的男女說:“我覺得咱們還是不要搞特殊比較好。”冬婭看到別的男女都是挽着手往裡走的,她明白李俊的意思,李俊做了個挽胳膊的姿勢。冬婭有些不習慣,不過還是走到李俊身邊,挽住了他的胳膊。李俊看冬婭挽住了自己的胳膊,心想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大半。李俊做了個請的姿勢對冬婭說:“漂亮的女士,我們進去吧。”冬婭忍不住掩嘴一笑說:“謝謝。”
“噔噔噔噔!”文霖學着鋼琴的重音,從口袋裡拿出兩張票在莫秋眼前晃了晃說:“你看這是什麼?”
莫秋看了看文霖手裡的票說:“鋼琴獨奏會?”
“對啊,我好不容易纔弄到了兩張票,都是李斯特的曲目,機會很難得。”文霖看起來很興奮,不過她又擔心的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李斯特,還是算了吧,我們去吃飯吧。”
莫秋從文霖手裡拿過票,看了看上面的曲目,確實都是文霖特別喜歡的曲目,他裝作不在意的說:“聽音樂會還是開你的車吧。”
文霖有些不相信的說:“你願意陪我去聽鋼琴獨奏會,可是不是不喜歡李斯特嗎?”
莫秋擡起頭對文霖說:“只要你喜歡就好,再說古典音樂我都不排斥,所以你不用擔心我。”
“謝謝你。”文霖摟住莫秋說,“那就麻煩你當我的司機了。”
莫秋擁着文霖說:“榮幸之至。”
莫秋開着文霖的保時捷行駛在路上,文霖滿臉幸福的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她看着演奏會門票上的曲目說:“你相信嗎,竟然還有李斯特的《唐璜的回憶》。”
“那說明這位演奏者對自己的鋼琴技藝相當自信,我這種不怎麼了解鋼琴曲的人都知道這是李斯特最難談的曲子。”莫秋髮表着自己的意見,對於鋼琴曲他了解的不多,不過不希望讓文霖覺得自己對這場鋼琴獨奏會不感興趣。
“你說的也是,如果呆會我睡着了千萬要把我叫醒。”文霖開玩笑的說。
“放心吧,不管多難聽的演奏會,只要是李斯特的曲子,你肯定不會睡着。”莫秋知道文霖對於李斯特的喜歡,或許女生們都喜歡有華麗技巧的鋼琴家吧。
“你好像除了德沃夏克之外都不怎麼聽別人的曲子,是真的對鋼琴曲不感興趣嗎?”文霖可不希望因爲自己的愛好而逼迫莫秋跟着自己去聽這場獨奏會,如果莫秋是爲了遷就自己,她寧願不去。
“那倒不是,如果是鋼琴的話我更細化巴赫。”說到巴赫,莫秋忍不住想起冬婭,她對巴赫的癡迷不亞於文霖對李斯特的熱衷。
“巴赫,爲什麼?”文霖倒還是第一次知道莫秋喜歡巴赫的曲子。
莫秋回答說:“簡單而深刻。”
文霖看着莫秋說:“怎麼感覺你好像在說某句廣告詞似的,我總覺得巴赫給人的感覺過於沉重,如果說李斯特是一幅絢麗多彩的油畫的話,那巴赫就是一幅濃墨重彩的山水畫。”
“如果被別人聽到你這麼說,搞不好會以爲你很偏激。巴赫的音樂雖然擁有濃重的宗教色彩,但是卻能喚起人們的良知,給予生活在疾苦中的人生存的勇氣。”莫秋分析道。
“你說的也對。”文霖說,“從什麼時候你對巴赫也這麼關注的 ,還以爲你只鍾情於德沃夏克。”
莫秋對於巴赫的瞭解其實是因爲冬婭,因爲冬婭喜歡巴赫,他自己偷偷做了些功課。不過他覺得這種時候還是不要提起那些事,否則自己可能會再次失控。莫秋只是含糊的說了句:“其實只是在高中的時候聽過一段時間,後來就沒再聽了。”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你從一開始就只喜歡德沃夏克。”文霖現在沉浸在喜悅中,沒有在意莫秋話裡隱含的意味。莫秋覺得自己的興趣愛好跟自己的愛情一樣,分成了前後兩個階段,只不過文霖對自己前一階段的事一無所知而已。
“對了,不是說票很難弄嗎,你是怎麼弄到的。”莫秋試着改變話題。
“其實是經常來我們店裡的客人轉讓給我的,他們剛好突然有些事我就出高價買下來了。”文霖轉過臉對莫秋說,我是不是很走運。
莫秋當然知道文霖的票不會是這麼簡單弄來的,像這樣稀有的鋼琴獨奏會,票價肯定高的嚇人,怎麼會有人買了之後不去看。不過他不想戳穿文霖,也暗自心虛還好自己答應來了,否則文霖可能會覺得很失望。
“確實夠走運的,這樣的機會可不是人人都能趕上。”莫秋意味深長的說,文霖把頭伸過來靠在莫秋的肩膀上說:“我們很長時間沒去聽過音樂會了吧?”
“確實有很長時間了,上一次應該還是在你二十五歲生日的時候。”莫秋感覺文霖用手捏了自己一下,知道自己不應該把年齡說出來。
“自從我們各自開始工作之後,就很少能在一起聽音樂會了,以後我們經常去聽好不好?”文霖柔聲說。
“只要你想隨時都可以。”莫秋說道。
“那我們下次去聽你喜歡的德沃夏克怎麼樣,再下一次去聽巴赫,下下次去聽勃拉姆斯、、、、、、”文霖聽見莫秋答應,開始打算接下來要聽些什麼了。莫秋聽着文霖對未來的規劃,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在那些計劃當中,但是他知道至少現在儘量讓文霖快樂些。
“停一下。”莫秋伸出手打斷文霖說,“如果按照你這麼說,我們可能聽一輩子都聽不完,再說等年紀大了難道要拄着柺杖去聽音樂會?”
“那怎麼了,只要我們有門票就可以了。”文霖不在乎的說,“到時候我就攙着走路都顫巍巍的你,一起去聽音樂會。”
“搞不好是我攙着你。”莫秋被文霖的話感染了,笑着說道。
到了目的地,莫秋和文霖挽着手隨着其他來聽音樂會的人一起走進音樂廳。他們的位子很靠前,莫秋看到自己周圍坐着的都是平時難得一見的本地著名商人或是政要人員,可見文霖這張票得來是多麼的“幸運”。等所有人落座之後,演奏會正式開始,文霖立刻作出一副認真聆聽的姿勢。
莫秋盯着舞臺上正激情演奏着的藝術家,說實話音樂很不錯,但是他卻不斷的走神。聽音樂會的時候,除了鼓掌的間歇有人會迅速說幾句話之外,很少有人在演奏過程中說話,這倒是給了莫秋走神的機會。莫秋感覺自己的眼神有些渙散,他想起第一次從學校偷偷溜出去聽樂團演奏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