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兩人想親熱一番,何超一想起那個老男人在她身上是怎樣的肆虐,他便再也沒有興致,頓時索然無味起來,便停了動作,身子一側歪倒,道:“今天累了,睡吧!”。這樣的次數多了,林雅莉又不傻,覺得他和自己漸漸有些疏遠了,自己只是在沒人的時候偷偷的哭。事件終於爆發的時候是在兩個月以後。
雅莉清早翻身起牀,便覺頭暈噁心,捂着嘴跑到洗手間去嘔吐。晚上何超回來了,兩人在桌上面對面吃着飯,林雅莉道:“何超,我懷孕了,這次生下來吧,我不能再去流產了,對身體傷害太大了!”何超夾菜的手停在半空,眼睛看着雅莉沒有說話。
雅莉以爲他太驚喜了,笑道:“以前不要孩子是你工作未成,現在你事業成功,薪水又高,應該能養的起我們母子的,你不是說我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嗎?”
何超依舊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是說我們應該不會這麼快有孩子吧!”林雅莉斂了笑容,道:“你什麼意思?”何超勉強笑道:“不如這個孩子不要了,以後我們再懷一個好不好?”林雅莉沒有作聲,只死死的看着他,一會兒才說道:“爲什麼?”何超避開她的眼神銳利,扒了一口飯道:“我的事業才起步,生孩子會分心的。”
林雅莉重重的把筷子拍在桌上,斬釘截鐵的道:“又是這個理由,這次我一定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我不會再去流產的。”
何超見拗她不過,索性說了出來,也不管此話傷不傷人:“我是說,你能確定孩子是我的嗎?我是做了避孕措施的。”
此話一出,林雅莉的臉瞬間蒼白如紙,瞳孔急劇收縮,她豁的站起身來無比憤怒的吼道:“何超你混蛋!”壓抑了太久的委屈和憤怒如同火山噴發一般,她繞過桌子瘋了似的朝何超撲去。
他們兩人第一次起了語言和肢體雙重的激烈衝突,事情以何超脖子上的三道鮮紅的指甲痕而告終,以至於第二天早上穿襯衫時還把領子往上提了提,試圖遮住傷口。
兩人的關係如同地上的瓷碗碎裂了一樣,再怎麼修補的看似無痕,也終究是有裂縫的。一用力也是會裂開的。
傷心絕望的林雅莉來找白蝶,陪同她去做了第四次人流手術。與前幾次不同,醫生說她身體狀況不是很好,失血過多,要住院治療,而且以後不能再做人流手術了,會影響正常生育的。
白蝶看她臉色蒼白的可怕,眼神渙散。眼睛常常盯着一個地方就是一個地方,目光一個小時也沒有挪動。住了幾天院,何超來了兩次,都是中午時分匆匆來匆匆去。林雅莉見他來了躺着沒有動,也沒有看他,他走時也沒有動,也沒有看他。
兩個月後,白蝶再次見到林雅莉時,白蝶驚異的愣愣的半天也沒有回過神來。雅莉從前飽滿豐潤的臉已經嚴重削瘦,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眼神黯淡無光,從前打理的光潔的漂亮長卷發也乾枯的沒有光澤,亂糟糟的披在肩上。一身普通的休閒裝隨意的耷拉在身上。
她撲上來緊緊的抱住白蝶,放聲痛哭起來。邊哭邊道:“白蝶,我被他甩了,他又有女人了……”已是哽不成聲。白蝶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只得輕輕的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輕聲道:“他那樣的人,沒有了更好,哭吧……”
精神萎靡的林雅莉上班時注意力不集中,常常長時間發愣發呆,以至於工作常常出錯。不得不辭職在家休養。
也許是媽媽照顧的好,也許是覺得超級渣男不值得留戀心痛,總之幾個月之後,她的精神狀態好了許多,臉色也有了一絲血色。
她約了白蝶爬靈谷峰,在一處山頂上,林雅莉望着山下鬱鬱蔥蔥的樹木發了一會兒愣,忽然笑道:“白蝶,我已經走出陰霾了,我要埋葬過去所有的不堪往事。”白蝶點點頭。
林雅莉道:“我只要再做一個小手術,就能重新開始了!”白蝶訝異道:“做什麼手術?”林雅莉湊過去在白蝶耳邊輕語,白蝶聽了臉有些微紅。林雅莉張開雙臂作飛翔狀,自信滿滿道:“我要一個全新的自己,我要重新開始我的人生,以我的容貌,再找一個事業有成的帥氣男人完全不在話下!”
儘管她嘴上說的神采飛揚,白蝶還是看見她眼睛裡隱藏的酸澀和痛楚。
出了風景區,她們一邊在路上走着,一邊等出租車。
忽然林雅莉立住了,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白蝶訝異的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見不遠處,何超摟住一個染金色頭髮的時尚美女親暱的竊竊耳語,金髮美女笑的燦爛如花,走至車邊,何超打開車門,在美女額頭吻了一下,然後送她上了副駕駛座。無意之中側首,彷彿看見了林雅莉,愣了一下,不過也只是一瞬間,又恢復了漠然的表情。繞走到車的左邊,駕車極速離去。
林雅莉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又悲傷又憤怒,就要往前衝去。被白蝶一把拽住,喝道:“你要做什麼,人都走了!”林雅莉悲憤的道:“我什麼都給他了,他竟這樣對我?”白蝶寬慰道:“都過去了,別難過了!”
白蝶伸手攔了輛出租車。林雅莉打開車門,一股汽油味直衝腦門,胃裡一陣作嘔,連忙彎下腰乾嘔。白蝶忙扶着她訝異道:“怎麼了?還沒上車怎麼就暈車了?”林雅莉悲怒道:“是他讓我噁心想吐!”
白蝶一擡眸看見司機詫異的看着她倆,連忙賠笑解釋道:“她不是說你!”司機神情複雜的看了林雅莉一眼,憤憤的罵了句“神經病”,探身關上車門離去。
林雅莉蹲在地上痛哭流涕,白蝶勸慰道:“何必再爲不值得傷心的人傷心!”
林雅莉哭泣道:“他拿我做了墊腳石,他功成名就了,便把我踹下懸崖,摔的我粉身碎骨……”說罷埋首大哭起來。白蝶也不知該從何處寬慰,只得也蹲下來輕輕撫着她的頭髮,感嘆如此佳人卻遇人不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