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諸葛明回憶當年往事,在錢央得知諸葛明和步震聯手之後,錢央不辭而別。可是王仁離開與這件事有關係嗎?
片刻沉默之後,諸葛明向雙烏聖、烏狂提出了一個問題:“你們可知道武林奇人王四奇?”
對於這中問題烏聖、烏狂曾聽烏癡、烏魔、烏顛說過,很是清楚:“王四奇?幾十年以前的武林奇人,上一位武林至尊。大哥說他研究乾坤養氣之道,且自創了一種很厲害的武功,將其修煉,結果打遍天下無敵手。”
“不錯,就是他,爲師幼年時,便從你們的師公遊散人習武,曾跟王四奇有一面之緣。他性情孤僻,心高氣傲,目空一切,不輕易收徒,可是,他對南隱客錢央卻另眼相看,而錢央也就是王四奇元坤神功唯一的傳人。”
二人非常吃驚,曾經名震江湖的王四奇的傳人居然會是一個不在江湖上露面的生意人:“什麼?南隱客錢央原來是王四奇的傳人,也難怪他能和師父齊名,想必他的武功一定是驚世駭俗,和師父你有得一拼吧。”
諸葛明滿意地笑了笑:“呵呵……還有更讓你們吃驚的,依我看,王仁應該就是王四奇的後人。”
二人更加吃驚了,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來這幾天幫助他們的人竟然是曾經的武林奇人、上一位武林至尊王四奇的後人。烏聖點頭應是道:“聽聞三位哥哥說,‘元坤神功’以練起修身著稱,其所修煉到最高境界的內功,簡直是超凡境界,這也難怪他給師父你逼出‘七巧神針’之時,所發出的內力像是已經有十數年以上的功力,想當驚人。”
諸葛明繼續說道:“王四奇除了根據對元氣”“乾坤萬象的研究而自創了的名叫‘元坤神功’的武功之外,還創了一種劍叫作柳劍,我曾經見錢央佩戴於腹部。前些日子,我又看到王仁也就有這樣一把劍,而且南方武林本屬錢央的地盤,這一切應不是巧合,看來我們就快見到南隱客錢央了。”
二人算是明白了,不過烏狂對於王仁變臉而別,又說以武林規矩辦事,甚是不解,繼而追問道:“那我明白了,照此看來,他離開就是因爲,師父你和北霸師兄弟於六年以前,聯手對付南隱客和西域怪僧的原因吧。既然如此,那麼他說按照武林規矩是什麼意思?”
“那不是武林規矩,是南方武林的規矩、南隱客的規矩,凡是想見他的人必須在一月之前送上拜帖,如果錢央想見,那麼他會跟你約定準確的時間、地點,如果一月之內沒有回覆,那麼就說明錢央不想見他,這就是武林中的‘南隱拜帖’。”
時光如梭,轉眼間,烏聖和烏狂已攙扶着諸葛明出了駱家村。現在,諸葛明的武功正在逐步恢復,需要靜養,等再過幾天,言風、休雷將奈何他不得。當務之急,他們去一間寬大安靜的客店住下,休養身體,恢復元氣。而此時,駱先生也從睡夢中醒來,不過他被諸葛明一記重擊,血脈不暢,依然是頭暈目眩。駱先生鬼使神差地摸着牆壁,遙遙晃晃地朝洞內尋去了。當他走到內洞的時候,一個瓶子絆倒了他。他拿起來一看,乃是裝白藥的瓶子,不過,他倒出來看時,那藥丸呈紅色,而且甚是燙手。駱先生覺得很有趣,因此把那瓶藥收起來。不錯,他撿到了烏聖不小心落下的火珊瑚提煉的藥丸。
就在此時,言風、休雷去而復返,又找回來了。三人商議之下,認爲,現在諸葛明武功已經開始逐步恢復,而且他手邊的幫手亦甚是厲害,索性先將找東西的事情擱置到一旁,返回延州覆命去了。
卻說王仁在離開之後,回到了駱山家,跟駱山、阿旺道別完後,當天正午,冒着灼熱的太陽,就回去了。當天下午他回到了長樂府旁郊外竹林深處的雙玄居。
“叔叔,我回來了,叔叔……”王仁像個淘氣的小鬼,到處尋找他叔叔,可是很顯然,他口中的叔叔並不在屋子裡。既然諸葛明說南隱客是王四奇的傳人,而王仁也是王四奇的傳人,那麼他口中的叔叔又何南隱客是什麼關係呢?他又是從何處學得“元坤神功”?
忽然間,渾厚的聲音如晴天之雷一般,從空壓下,在竹林上方迴盪:“仁兒,接住。”王仁迅速轉過身,只見好多銅錢從十丈之外的竹林中,朝他飛來。銅錢如閃電一樣,朝前擊來,依常理來斷,如此之遠的距離,銅錢應漸向地面飛去,可是此人所扔的銅錢,筆直而來,絲毫沒有朝地面掉落之勢。此人所扔銅錢,勁力之強,實在是世間罕有。王仁對於這種試探之法,早已習以爲常,他早就練得眼疾手快,連忙騰空躍起,用盡全力,在空中抓錢,沒有被王仁抓到的銅錢,盡皆射入了雙玄居前面的牆壁之上,一字排開,狠狠地紮了進去。看到牆上一排排深深的痕跡,就猜到這種試探之法,對於王仁,早已是司空見慣了。
王仁輕輕落地,看了看手中的銅錢,滿意地笑了笑,朝周圍的竹林深處大呼道:“叔叔,出來吧,仁兒都有好些天不曾見到你了,此次還給你帶了禮物。”
話音剛落,只見竹林擺動,一道黑影從竹子上方迅速的閃了過來,竹葉受振,從枝幹上脫落,緩緩飄下,然而未曾下落一節竹竿,黑影早已落在十丈外的雙玄居面前。黑影墜地,好似竹葉輕輕飄落在竹林中一般,未曾濺起一絲塵土,更沒有任何聲響,實在是非常之奇。黑影落地,提起靈巧而又似鐵鐮一般的手臂,竹葉剛剛下落一根竹節,對面牆壁上的銅錢早已捏在此人手中。王仁曾見他大師兄使過此人剛纔使過的元坤神功中的“坤位移位”,可是此招是運氣甚是複雜,使出此招需要先緩緩運氣,方能發揮其威力,可是卻不想此人居然在眨眼之間,就使出了這招“坤位移位”,而且威力驚人,將深深紮在牆壁之中的銅錢用內力盡數吸出,握在手中。王仁還未及反應,只覺得耳畔響起短暫的呲呲聲,眼前此人早已握緊了拳頭。此人正是諸葛明口中的四大高手之一,南方武林盟主,南隱客錢央。他正是王仁口中的武功不在諸葛明之下的叔叔。王仁自幼喪父,得蒙自己的師叔錢央照顧,因此,一直住在雙玄居,而王仁也一直以叔叔稱呼自己的養父、師叔。錢央錢央生的魁梧高大,健壯如牛,雖是中年人,可是滿頭黑髮似漆,彎眉細卻濃,杏眼有神,略帶憂愁,鼻樑高挺,虎牙下垂。由於他所修煉的是至陽至勇的元坤神功,吐納之時,透露着溫熱之氣。
且說這雙玄居,乃是在十幾年以前,錢央刻意建造,四周爲竹林包圍,裡面養着數以百計的白鴿,四季如春,環境清幽。所謂“雙玄”,一指元坤神功至高無上的武學;二指錢央冠古絕今的經商手段。然而,隨着王仁的長大,雙玄被人誤解成爲錢央和王仁二人。
“仁兒向叔叔問安,我這次可是給你帶了禮物啊。”王仁向錢央鞠了個躬,同時將寒氣之源拿出來遞給他叔叔看。細細瞧來,只見他叔叔好像更加高大魁梧了,不過,面容還是像以前一樣,略帶憂愁,看似兇猛,唯一不變的是抑制不住的內心的喜悅和身上苦練出來的強壯的肌肉。
“仁兒,原來你知道雙玄居是你的家。”
王仁微微笑了笑,又將剛纔抓到的銅錢抵到錢央面前,笑呵呵地道:“瞧!叔叔,此行受益良多,武功也進步了,難道你還不高興?”
錢央剛纔用一招“坤位移位”收回了剩餘的銅錢,單憑觸摸,已經知道了剩下的王仁所抓到的銅錢的數量。他沒有看王仁手中的銅錢,閉上眼睛,轉過身去,揹着手冷冷地道:“抓到了十三枚銅錢,武功是進步了。你上次你不告而別,跑去抵抗耶律德光的入侵,端陽節當天,給你做生日,你又在我和你三位師兄酒興正酣之時,跑去駱家村看你侄子,看來你是長大了。可現在,閩國戰禍連連,外加江湖人馬勾心鬥角,你元坤神功沒有練好,就跑出去多管閒事,這不是去闖蕩江湖,是給元坤神功抹黑。”
王仁又轉到錢央面前,笑着說道:“呵呵,叔叔,這次可要比上次多多了。也正是我出去闖,纔將那招‘一擲蕩乾’運用到得心應手的地步。所以,此行是利多弊少。”錢央看到王仁武功進步了,很是滿意,不過又感覺到不可思議:“好樣的,仁兒,是不是又闖禍了,所以武功才進步了?”“叔叔,你就別繞彎子了,我的行蹤你肯定是瞭如指掌,還這麼問。”錢央笑了。
王仁將寒氣之源放在錢央面前,可是錢央卻顧不上看它一眼,急得王仁在地上連連跺起了腳道:“叔叔,我都跟你說了,我有禮物給你,你怎麼都視而不見啊。”
錢央這才轉過頭來,稍稍掃視,卻發現原來是一塊形如雞蛋、晶瑩剔透的玉石:“仁兒,你怎麼給我這種東西,難道說我還……”錢央仔細一瞧,只見此玉石上面寒氣不斷地冒出,他恍然大悟:“哦,這一定是傳說中的寒氣之源,用它練功,尤其是至陽至剛的‘元坤神功’。若是用它來平衡練元坤神功所產生的熱氣,那真是物盡其用啊。”
聽錢央這麼說,王仁故作嘆息道:“哎……看來以後要送別人禮物的話,一定要是有用的才行,這‘千里送鵝毛禮輕人意重’,那是給那些無禮可送的人說的。”
錢央對王仁是再瞭解也不過了,笑了笑道:“哈哈,仁兒,你去駱家村找那個小阿旺,也變得像個小孩子了,叔叔反覆跟你強調,你已經長大了,任何事情都要自己拿主意,不要顧慮太多了,畏首畏尾,豈是大丈夫行徑?你只管送你的禮物,我怎麼想那就是我的事情了。”王仁聽到自己作主,但是錢央卻對他連番離開很不高興,便自言自語道:“哼,說是我自己作主,可我離開馨饈閣,去給我侄兒過生日,回來後你就不高興。”錢央聽到王仁的抱怨,笑呵呵地道:“哈哈,仁兒,要是我想幹涉的話,那麼你還能離開嗎?你回來後,就呆在石屋中練功去吧。”
錢央接過寒氣之源,用內力將其寒氣封住,先放在了桌子上。王仁跟着走了過去,翹起腿,隨意地躺在了椅子上大呼道:“哇,雙玄居,竹林,王仁又回來了。”王仁轉過頭,依然很隨意地躺在椅子之上,跟錢央道:“叔叔,我這次出去救了一個人,你猜猜是誰?”
錢央控制着整個南方武林的命脈,他的三大弟子更是分佈在長樂府、齊昌府、泉州,在王仁離開之後,爲了王仁的安全,他會號令南方武林將南方所發生的所有的事都飛鴿傳書通知與他,此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