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延回到府上之後,立刻和仲歸、休雷、王德開始修煉四人聯合起來所使的彌羅神掌。
明星辰大吃一驚,要是伯延也合起來修煉這個陣法,那麼兄弟倆,再加上休雷,若再將王德換成步震,在打鬥的當天再塞好耳朵,那誰人可敵?
王仁爲了破步震的天罡罩,渾身是傷,而炎空大師和了無大師也主動請纓,想要參加兩天後的比武。在跟衆人商議之後,王仁決定留下烏狂、烏聖、炎空、了無四位高手來參加兩日後的比武,讓四五行道帶着其他武林人士星夜兼程趕往開封,跟丐幫人馬合兵一出,伺機而動,將契丹人馬趕出中原。
炎空大師、了無大師、烏狂、烏聖四人的武功都是深不可測,既然兩天後是四對四的較量,那麼伯延很有可能用四人組合而成的彌羅神掌跟他們四人較量。了無大師苦思冥想,也提議用陣法跟其較量,而這種陣法,非舍空大師創出的枯禪四子陣不可。
了無大師將少林寺從不外傳的陣法迦葉、阿難、舍利弗、目犍連在佛界盛傳的枯禪四子陣傳授於諸人。
此陣據說是羅漢的十大弟子中其四常坐苦禪時而變換所成的,是少林神僧舍空在無意中發現這種坐禪之法若演變爲陣法,以守爲公,威力無窮。
後來,舍空神僧退隱江湖,將這種陣法傳給了無,可惜少林弟子中,一直沒有找到適合的人將此陣威力發揮到最大,現在大敵當前,只有用這種陣法纔可以與步震的四人組合而成的彌羅神掌較量一番了,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能夠落敗,哪怕最後是狠下心來,將步震父子三人給殺了。
四人一直按照步伐口訣聯繫,兩日時間雖然短暫,可是大家齊心協力,很快將這種枯禪四子陣練到融會貫通、得心應手的地步了。
爲了防止大家臨時出現什麼狀況,王仁和聶瑛也將口訣和心法記在了心裡,隨時應對。
這天是臘月十九,陽光掛了起來,映在白雪之上,像無數的珍珠灑落在瓦礫之間,而此時,太原城的街道上也是熱鬧非凡。
王仁正在運功調息,不想聶瑤端着茶水進來了。想到契丹公主現在淪落到給自己端茶遞水的份上,王仁忍不住發笑。
聶瑤將茶水遞給王仁道:“姐夫,你怎麼樣了?武功恢復了多少?”
王仁端起茶水,稍稍飲了一口,對着聶瑤道:“我的武功早就恢復了,不過是身體虛弱,提不起精神罷了,可能元氣耗損過度所致,調息幾天應該很快會好起來的。你趕快回弈然山莊吧,今天打敗步震父子的組合後,我們要去對付的人是你的父王,我不想你爲難。”
聶瑤笑了笑,又坐在王仁一旁道:“你都可以清水秧蒜,難道我就不能嗎?你做的你的,何必非要來管我?我……”
王仁大吃一驚,被茶水嗆到了,當日在門外偷聽的果然真是聶瑤。他傻傻地盯着聶瑤,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不想聶瑤又低着頭道:“姐夫,對不起啊。我在延州答應過你,不讓你爲我而難,可是……我真的不忍心看你夾在中間……”
就在此時,烏聖敲了敲門,走進來了,叫王仁一同上路。
王仁穿好棉襖,出門而去,不過一路之上,始終不敢再正視聶瑤。
忽然間,不凡和她的三個丫鬟擋住了七人的去路。
烏聖趕上前道:“不凡姑娘,你怎麼這麼難纏?現在國難當頭,我們要在打敗步震之後,將耶律德光趕回遼東。要是你非要報仇的話,等契丹退兵之日,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你看如何?”
不凡轉過身來,身着白色棉襖,站在陽光下的雪地之中,色如粉桃,面相之上,依然是冷傲。
不凡面無表情的道:“難道就只有你們明白事理,我就不知國仇了嗎?我是陪你們上懸甕山跟步震一較高下的。”
烏狂忍不住在一旁發笑道:“喂,不凡姑娘,我看你這麼漂亮,站在玉女林門口招呼一下客人還行。你三天前剛被我小四弟的飛劍所傷,想必不可能這麼快就好了吧,試問你現在怎麼幫忙?恐怕連站起玉女林門口甩手帕的力氣都沒有了吧。”
晨露、清月、婉怡紛紛大怒,瞪大眼睛看着烏狂,好像三朵帶刺的玫瑰一般。
王仁稍稍猶豫後,又道:“那好吧,不凡姑娘,既然你要幫忙,你你就說說彌羅神掌有什麼破綻吧,山路崎嶇難行,冰雪封山,恐怕對姑娘的傷勢不利啊。”
不凡微微翹起了嘴角,眼神之中露出了甜蜜於欣喜,微微笑了笑道:“王仁大哥,看不出你還挺憐香惜玉的,不過小女子心意已決,我也想趕快了解了這件事情,然後再找你們報我大哥之仇。”
聶瑛看到聶瑤的美貌,自愧不如,在一旁調侃道:“我們的王仁哥哥真是魅力不減當年啊,現在連貌美如花,渾身香氣襲人的不凡姑娘也爲你換了張笑臉,只可惜……哎……”
諸人來到了懸甕山之巔,想起曾經武林大會之時在山上發生的一切,真是恍如隔世。
王仁和聶瑛二人不由想起了曾經在此地當着天下羣雄的面成親之事。衆人下馬之後,趁着步震父子還沒有趕過來,王仁跟衆人道:“既然步震父子還沒有趕來,那你們生對火休息吧,上山風很大,我和瑛兒去旁邊看看。”
烏狂和烏聖都知道此處乃是二人成親之地,他們倆來此,應該有一半的原因是重溫舊事,在一旁笑了笑道:“哈哈,你們倆只管重溫舊事吧,不過待會兒會有好戲,你們可要及時過來看。”
王仁笑了笑,和聶瑛攜手離開了。
山頂寒風捲過,二人躲在一塊石頭下面,各自用功驅寒。
聶瑛先發問道:“王仁哥哥,刀戊心說你身患頑疾,你跟我說實話吧,我隱隱感覺到你有事情瞞着我,是不是他說的是真的?”王仁不敢正視聶瑛,看着遠處白茫茫一片,心情豁然開朗,笑了笑道:“放心吧,現在有你、雲鶴、詩霄陪着我,我再幸福也不過了,就算真的身患頑疾,也早隨風而逝。不過話說回來,我們常年在外奔波,兩個小傢伙都快不認咱們倆了,這次打退契丹大軍之後,我要帶着兩份禮物去給雲鶴和詩霄,在雙玄居好好陪你。”
聶瑛轉過身來,靠在王仁的肩上道:“只要你高興,我做什麼都無所謂,不過你以後要是再敢偷襲我,點我的穴道,我就要你好看。”
談笑之餘,忽然間,遠處傳來了休雷如雷般的吶喊之聲,同時也隱隱聽到了他們在附近大打出手。二人連忙停下來,跑過去看,不想伯延、仲歸、休雷、王德四人的彌羅神掌的組合和炎空、了無、烏聖、烏狂的枯禪四子陣大打出手。
步震並沒有出現,不過明星辰卻站在一旁。
本來衆人以爲步震會和兩個兒子、休雷一塊兒來打出無敵天下的彌羅神掌的組合,可是卻沒有想到步震卻沒有出現。不過這也是情理之中,步震答應王仁落敗則退居延州,中途食言,就算再立賭約,又有何臉面再次比武呢?只好任由伯延主持一切了。
彌羅神掌的組合形式在伯延的幫助下,威力比上次要倍增,不過炎空、了無、烏狂、烏聖更是當世一等一的高手,所練的枯禪四子陣威力也不容小覷,威力十足。
明星辰狠下心來,想將仲歸趁機暗害,因此,他早在步震的房中偷到了七巧神針。
忽然間,在伯延變換陣型的時候,將仲歸換到了明星辰的前面。他抓住時機,將七巧神針射入了仲歸後背。
仲歸只覺得後背一麻,忽然間,真氣不接,四人的彌羅神掌頓時癱瘓,被烏聖的霹靂一擊徹底打散。
烏狂甩動手臂,伸出右手食指,食指發出淡淡的微光,正是佛陀引燈指的指力。佛陀引燈指一出,伯延、王德、休雷都順利逼開,不想仲歸卻無力閃躲,被烏狂打中胸口。
就在此時,陸幹、陸顯、蕭清三人騰空而出。趁衆人不備,陸幹一指打在仲歸的後背。仲歸沒有站穩,倒在地上,口吐鮮血。
伯延轉過身來,看到這種情況大吃一驚,不想蕭清又從懷中拿出匕首跳上前去,狠狠地插進了仲歸的心臟。
伯延傻眼了,連忙跑上前去查看,只見仲歸渾身是血,開始抽搐,呼吸已經不均,不知該如何是好。
王仁連忙走了過去,開始替仲歸輸送真氣。
伯延怒火中燒,猛然轉過頭去,看着蕭清和陸幹,嚇了二人一大跳。
伯延飛身跳起,朝蕭清出掌。蕭清大仇得報,傻傻地站在一旁,口中傻傻地叫道:“萬大哥,我爲你報仇了……”
蕭清似乎並沒有打算閃躲,閉上眼睛,等待着伯延殺死自己。陸顯甚是着急,跳上前去,想要擋下伯延的掌力,不想伯延卻騰出左手,一拳打中他的胸口,將其震開,翻倒在雪地之上。
伯延已經怒火中燒,沒有絲毫留手的餘地,彌羅神掌的久久八十一股真氣從掌下飛射而出,吹動蕭清的髮梢,在雪地之上打出了數十個斑。掌力到達蕭清的天靈蓋之時,只聽得一聲慘叫,蕭清已經倒在血泊之中,鮮血從她的腦門後面不斷涌出,將她身下的雪地染成了紅色。
陸幹見到伯延已是畏懼三分,現在又見他爲弟報仇情切,大有逃跑之勢。伯延縱身而起,順勢將真氣凝聚起來發出狠招。陸幹移形換影,撒腿而逃,伯延趕在他前面,擋住了他,趁着他沒有站穩,一掌打在他的胸口,同時,伸出左手,抓住他的脖子,大罵道:“你敢傷害我弟弟,去死吧。”
他使勁一捏,掐斷了仲歸的脖子,又連續出了三拳,力量從陸乾的後背打出,將其打成一個血人。
伯延殺人的整個過程,非常之快,陸顯又跑到蕭清身旁,陸幹就一命嗚呼了。
伯延回到仲歸旁邊,連忙將其扶起,着急地在他旁道:“我已經幫你把他們倆殺了,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你要撐着……”
仲歸意識還沒有模糊,眼神四下尋找,似乎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甚是失望,又看着伯延,吞吞吐吐地道:“哥……哥,小……小心明星辰,是……他暗算我。”
伯延大驚,轉過身來一看,可是明星辰早已不知去向。
危在旦夕的蕭清叫着烏聖和烏狂的名字。二人連忙趕了過去,想要把他救活,可是蕭清的腦部下面已經被鮮血浸紅了一大灘,回天乏術。
她吞吞吐吐地道:“我……我們分屬同門,求……求求你們將我女兒撫……養……成人。”
烏聖道:“放心吧,我們會將她撫養成人的。”
聽烏聖這麼說,蕭清又大叫一聲萬大哥,一命嗚呼。
步震擔心兩個兒子的安慰,前來查看,不想一把一尺長的鋼刀插在仲歸的胸前,及時傻眼了,真恨不得躺在地上的是自己,連忙跑過去替仲歸輸送真氣。
步震驚呆了,連忙跟王德吩咐道:“言風,你趕快下山,讓城裡所有大夫在我府上恭候,要是我兒子有事,他們都休想安生。”
烏聖放下蕭清的屍體,走過來道:“師伯,現在不必比了吧,您一言九鼎,要是上一次就打住了,那麼也不至於連兒子都輸掉。”
步震沒有心思搭理,將仲歸輕輕抱起,朝山下而去。
一路之上,步震思緒萬千,難道真是自己害了兒子?或許烏聖說的對,第二場比武根本就不應該發生。
伯延也認爲是自己害了仲歸,若非是他爲了維護步震的好不容易得到的太原,提出再賭一場的約定,那麼仲歸也就不會被被陸乾和蕭清有機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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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蕭清和陸乾死後,陸顯非常絕望,抱着蕭清的屍首痛哭,本以爲幫蕭清殺了仲歸報完仇之後,就可以讓她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可是連累自己的弟弟都被伯延所殺,自責不已,情人歸西,隨拔劍自刎。
衆人護着重傷的仲歸往太原而去,忽然間,冀州三霸護着駱先生狼狽不堪地來了。
伯延大吃一驚,連忙趕上前問道:“何事如此驚慌,我不是令你們三位看着先鋒精兵駐紮在城外嗎?現在,你們爲何弄成這般模樣?”
趙伯賢甚是悔恨,低着頭道:“太原降軍在河東節度使,北平王劉知遠的號召下響應,兵分三路攻入太原,我們拼死殺出,軍師明星辰率着一小部分人往南逃了,現在有一個叫白平山的人帶着一萬人馬朝這邊殺來了。”
伯延大吃一驚,連忙追問道:“那怎麼辛辛苦苦的訓練的一萬七千人的精兵呢?”
趙仲良應道:“我們三人率領着一萬多人馬,保護着駱先生殺出重圍,傷亡將近一半,現在剩下的殘部就在前方聽候調遣,不過白平山馬上就要追上來了。”
步震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差點暈過去,不過兩腿酥軟無力,戰都站不穩了。
伯延安慰了半天后,步震忍不住在一旁傻傻嘆息道:“真是天亡北霸,報應不爽,剛剛起事,卻連番受挫,現在我兒又危在旦夕,難道註定草莽之人,難成大事嗎?”
伯延又跟冀州三霸吩咐道:“三位前輩,既然大局已經成這樣了,我們還是撤回延州,伺機而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