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王仁按捺不住了,他爲了出洞一戰,早就將“一擲蕩乾”的運氣之法書記於心,一擲蕩乾的功力也是蓄勢待發,看到休雷跳上前來出招,他蓄存已久的真氣抓在爪內,微微跳起,朝休雷扔出,打出一招一擲蕩乾。休雷萬萬也沒有想到眼下這個不足起眼的黃毛小子居然有如此深厚的內力,像是已經練了數十年的功力一般,在王仁的內力壓過來之時,但覺的此人此招將自己的“呼雷氣功”反壓下去,真氣返回腹中,腹脹難受,似乎要將小腹脹裂一般,連忙用足內力,接住王仁的“一擲蕩乾”的功力,將自己彈開,於半空之中,吐出真氣,將周旁的林木吹得連連搖擺。王仁剛纔出招,實是醞釀已久,現在又臨陣禦敵,反而不知如何應對,無招可出。然而,他倒也不急,提腿上前,用行雲腿的步伐躲閃着休雷的攻擊。休雷本對王仁的內力大爲欽佩,自知不是敵手,可不料王仁未曾乘勝追擊,反而提着腿,大有逃竄之勢。休雷曾上了王仁的誘騙之當,以爲王仁又有詭計,站在原地,觀察着王仁的路數,以靜制動。
駱先生見諸葛明旁邊沒有了幫手,立即向他出招,不料,他剛剛上前,就被諸葛明的重擊打暈。
烏狂和烏聖雖然是同座島、同一個師父、同樣的兄長訓練授武,然而二人天性相異。烏癡曾言,烏狂似火,烏聖若水,二人性格截然不同。也因此,烏狂從諸葛明、三烏手中所習的武功都是三三兩兩,自己喜歡的武功招數,則爛熟於心,練熟於手,自己不喜歡的招數,學過三五天後,就會如怒濤擊打在岩石之上,要重新回到大海之中,又需要很長的一段路了。然而烏聖則恰巧相反,烏聖醉心於武學,對諸葛明、三烏所教的武功皆融會貫通。烏狂和言風打得難解難分,烏狂先用烏癡教他的殘缺不全的凝錘爪和化磁掌跟言風對打,但是言風長於的彌羅風行掌,除了招式上密不透風之外,功力亦是相當深厚,對於烏狂的花哨的招數盡皆化解。隨後,烏狂又用烏魔教他的“散風神掌”和“六截柔拳”中的七招來對言風的彌羅風行掌,不過,即便是他所使的“散風神掌”中的最後一招“空穴無風”,也是無法攻破暴風神掌。正當他準備用諸葛明的成名絕技諜影決時候,言風居然停止了對招。他擺出馬步,左手收於胸前,右手向後收起,忽然間,他的偏歷穴開始跳動,經脈之上好像有一條遊蛇朝手指攢動。烏狂知道言風是想速戰速決,看到他這麼厲害的招數,心中已有三分懼怕,連忙聚氣凝神,將全身的內力運到了合谷穴、勞營穴。這是“隔空三式”裡面的最後一式“隔空穿穴”,也是他融會貫通,最爲得意的招數。烏狂和言風準備完畢之後,兩股真力在二人胸前相聚,烏狂顯然佔盡了上風,可是烏狂的此招卻像是年邁之人所發,雖然威力十足,可功力不純,時間越長,對他越不利。
烏狂習得的武學都是一些自己興之所至的招式,因此他的武功不全,威力難以達到最強,然而,“隔空三式”卻是他最爲喜歡、最爲自豪的招數。諸葛明曾經去三絕島之時,見烏狂爲練“隔空三式”,見三絕島上大大小小的石塊上都被烏狂的指力打穿,對其“隔空三式”所發出的指力是既喜又驚。現在,已經時隔數年,可想烏狂的“隔空穿穴”的指力有多麼強了。雖然烏狂又驚天指力,可是他每發完穿石一指之後,便會元氣大損,內力衰弱,難以進行久戰。
與此同時,王仁未曾運氣,已是無招可使,用行雲腿圍着休雷竄跑。休雷盯着王仁的步伐,看他雖然步伐輕盈,猛然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想:“莫非此人只有深厚的內力,不會打架?”休雷盯着王仁的步伐,猛然跳起,劈空一掌,朝王仁打去。王仁又驚又急,加快步伐,才勉強躲過了休雷的真氣,然而真氣所產生的餘力卻將他推過去,重心不穩,連連旋轉,差點翻倒在地。王仁又猛然拾起,朝前逃竄,休雷確定王仁不懂招式,只顧逃命之時,窮追猛打,跟在王仁的身後趕去。王仁常年在外,輕功步伐練得非常純熟,再加上他家傳神功所練得的內力,幾番下來,將休雷落在身後,依然是步伐如飛,遊刃有餘。休雷追趕不上,便生出懈怠之心,在王仁身後雷鳴一聲,大呼道:“你到底想不想打?我看你還是出招吧,這次我會用上我的呼雷氣功,吐納之處,山林盡毀,你避無可避。”
王仁聽到他這麼說,臉上升起了懼怕之色,不過大丈夫技不如人的話,自已也無話可說,況且只顧逃命,也不是他的性格,不然他也不會在胡寇南下中原之時,孤身北上,意圖退敵了。他答應休雷道:“好,那咱們也像言風和烏狂一樣,一招定勝負。”休雷回過頭來,原來,言風和烏狂正處於互拼內力的相持階段,看到烏狂的內力如此驚人,居然可以和言風僵持,不由對眼前的這些人有些懼怕。
休雷也擺出馬步,漸漸地,他的胸腔開始膨脹,王仁看到也絲毫不敢留情,因爲這是生死攸關的時候,想要生存,就必須把眼前的這個人給擊敗。
他也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招數,不過他剛纔存蓄真氣,猛然使出的一招“一擲蕩乾”卻將休雷從半空逼退,要是再出此招,應該不會落於下風,又開始聚氣凝神,催動真氣使出替諸葛明逼出七巧神針的一招,也就是元坤神功當中的“一擲蕩乾”。他將家傳神功才練到第三層,目前可用第三層功力打出的招數中,就屬這招“一擲蕩乾”和“坤元滾滾”最爲厲害,然而坤元滾滾的力量如同長棍仗擊,那麼一擲蕩乾便如同金針直刺。這兩招各有千秋,面對數十強敵之時,當然是困雲滾滾的波及範圍更大,然而面對北地霸王的嫡傳弟子之時,卻應用“一擲蕩乾”,纔可集中力量,全力一拼。此次,他將內力提到了最高。兩股力量相撞之下,休雷的“呼雷氣功”由於真氣分散,被一擲蕩乾的力量從中穿出,正中休雷前胸,將其震到了數丈以外。
王仁大驚,他一直都不知道他的武功究竟練到了什麼地步,可是此招一出,如同拋出一個千斤鐵球,勢不可擋,更如蠻牛發狂,朝前撞去。王仁雖不知道這招對休雷的傷害有多大,可是他聽他叔叔言過,“元坤神功”灼熱無比,不過美中不足是掌力分散,傷人容易殺人難。他連忙趕上前去道:“你先別亂動啊,我叔叔說中了元……中了我的掌力,就要趕快用內力將體內的熱氣逼出來,不然會口舌生瘡,食不知味。”休雷猛然一怔,想起了他師父臨行前的吩咐:“你們此次南下,若是遇到南隱客的人,一定要避而遠之,莫要與其硬碰,否則,熱毒入體,口舌生瘡可不是那麼好受的。”
王仁先撇下休雷,立即趕過來幫烏狂,他站在一旁,發現烏狂似乎已經用盡了全力,難以支撐,然而言風卻是穩如泰山,呼吸自如,不知言風究竟意欲何爲,爲何對烏狂手下留情,連走到言風身旁道:“你敢快住手,否則我就要幫烏狂了。”言風根本沒有想過跟他的師兄弟正面爲敵,此次只爲試一試烏狂的武功,現在勝負已經顯而易見,若是再拼下去,烏狂會力竭而亡,也是該停手的時候了。在王仁喊完一、二、三之後,二人同時收力,這才避免了誤傷。
他們好不容易贏得了這場戰鬥,非常興奮。這或許是烏聖、烏狂在初入中原的首場正規比武,也正因爲這場小輩之間的較量,才救了諸葛明的性命。
休雷對自己的失敗非常沮喪,在言風替他逼出熱毒後,立刻走了。言風擔心休雷可能想不開,把駱先生扔在一旁,跟在休雷的後面走了。
王仁剛剛贏了,這或許是他在江湖上打贏的第一場仗。烏狂號稱狂人,即使是輸了,也不想讓王仁幫忙,深深地吐喘息休息,又跟王仁道:“哎,我說王仁啊,你真是多事,你要不幫忙,我早把他打敗了,哈哈……不過,還是多謝你了。”烏狂的話引得大家開懷大笑。
就在他們高興之時,諸葛明開口詢問王仁的背景了:“小兄弟,你師父到底是誰,你小小年紀如何練得這麼厲害的武功?還有,你的柳劍到底是從何而來?你和南隱客又是什麼關係?”
王仁本來也挺高興的,可是聽到“南隱客”這三字,即使變了臉,似乎有點生氣:“你別問我,我要是想說,你別問我都會說,如果我不想說,你問也沒有用,況且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爲何還多次一問?”“呵呵,那麼可否帶我前去看望錢兄啊?”諸葛明顯得特別尷尬,不過王仁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只好微微一笑泯恩仇了。
“肯定不行,希望你按照武林規矩來辦,送上‘南隱帖’。還有,即使我救了你,但是咱們倆沒有任何關係,既然你們都安然無恙,那麼,我要走了,咱們後會有期。”王仁縱身而去。烏聖、烏狂感覺到非常奇怪,他好像說生氣就生氣,喜怒無常,忙向諸葛明詢問原因。
諸葛明對着東南方嘆息了一會兒,跟二人細細說道:“六年以前,是七年一度的武林大會,由西方武林盟主,西域怪僧畢摩子在西域主持。他邀請了武林中各大門派,各個高手舉辦武林大會,想找到武林至尊、天下第一。當時,武林大會舉辦了三天兩夜,最後武林中只剩下了十大高手,都有北地霸王步震、西域怪僧畢摩子,南隱客錢央,幻實幻虛諸葛明、寒梅傲雪、飛劍劍飛、少林神僧舍空大師、南方泉州少林的炎空大師、天地浪子田浪以及陽間閻王成守志。然而,武林至尊只能有一位,因此,我們十人相互挑戰,又大戰了將近一月,到最後只剩下北地霸王步震、西域怪僧畢摩子、南隱客錢央和我四人。我們四人本已是四方武林盟主,爲了不讓這種局勢持續下去,我和你們師伯採取了行動。當時,我是北地霸王的師弟,也是他的妹夫,因此,我自然和他連成一線,準備聯手將錢央和畢摩子擊敗。然而,這樣做有失公正,在錢央得到了消息後,一怒之下,不辭而別。現在想起來,錢央已經消失了六年了,不想他這六年沒有白費,培養出了這麼厲害的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