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過了一個山坳之後,連忙下馬,讓馬繼續前行,他們卻繞道而去,官兵纔沒有追上來。
眼看着天已經黑了,可是二人還是沒有找到落腳之處。待轉過一個小山谷時,二人眼前豁然開朗,沒想到如此偏僻之地,居然有一座府邸。
遠遠望去,這座府邸處處透着詭異,非常龐大,可是已是天黑時分,卻不見炊煙升起,難道這麼大的莊子裡面會沒有人居住?二人走進一看,這才發現原來這座府邸名曰狄府,門前陳設以及瓦礫之風都似曾相識,卻想不起是在什麼地方見過的了。
二人上前敲門,開門的壯漢身形高大魁梧,一看就是武林中人,不過儘管是下人,可是衣着打扮卻不像是貧苦人士,更加奇怪的是他見到二人居然流露出非常驚訝的表情:“你……你們,找……找誰?”
聶瑛更是覺得到此人的聲音特別熟悉,她一定在什麼地方聽過。二人仔細想着這一切,忽然間,烏狂出現在前方的院子裡,二人眼前一亮,忙跑了過去。
兄弟倆相別朗州,萬萬也沒有想到居然在這麼偏僻的地方相見,這實在是令人異常振奮。
“大哥,天下還是很小啊,沒有想到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居然碰到了你了,不過你在唐門大門上留下了‘狂棋手’三個大字,我可是百思不得其解,反而爲你捏了一把冷汗。”
“哈哈……英雄難過美人關,唐門留字,現在想來當時的確是太沖動了,不過天下真是很小,巧合的事情還有很多,待會兒咱們私下聊。”這擺明了他話中有話。
就在王仁想要深究之時,唐靈鮮出來了。她一看到有兩個陌生人,就開始罵剛纔開門的家丁:“喂,你們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怎麼隨便把陌生人放進來,趕快給我轟出去。”
烏狂連忙搶上去跟靈鮮說道:“喂,你這人怎麼回事?他們是我弟弟弟妹,你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靈鮮面無表情地盯着烏狂道:“是你的弟弟、弟妹怎麼了,今晚我乾孃就要出關了,她要是看到陌生人還不得把我罵個狗血淋頭啊?就連你待會兒也要躲起來,等我跟乾孃說清楚之後你再現身。”
王仁甚是氣憤,在一旁道:“你要這麼說,我今天還真賴在這兒不走了,看一看你乾孃到底是誰,這麼無禮、如此狂妄。”
就在此時,一儀表不凡的中年男子從正堂中出來,烏狂大吃一驚,因爲這個人正是他曾經在弈然山莊見到的那位轉瞬即逝的絕頂高手。他不由猜想:“此人曾在弈然山莊現身,武功深不可測,出招奇快,怎麼會出現在這兒?我都在狄府好幾天了,居然沒有發現他。”
此人上前,跟唐靈鮮道:“靈鮮,你讓他們進來,待會兒我跟你乾孃說,她現在出關了,等着見你,你去看她吧。”
聽此中年男子的聲音,王仁甚是熟悉,可是又想不出到底在哪兒聽過,不但如此,他對着三人的時候,一點兒也不像個陌生人,這點更是非常奇怪。
唐靈鮮聽到她乾孃醒了,也顧不得王仁和聶瑛二人了,直奔內堂而去。
聶瑛望着靈鮮走去的方向,各條走廊似曾相識,院中佈置如指掌般熟悉,想起了曾經的殺手盟總壇平易山莊,連忙在王仁耳邊輕聲地說道:“王仁哥哥,你有沒有發現狄府和平易山莊的構造簡直是如出一轍?”
王仁仔細地觀察了一下,不錯,他們現在所在的狄府和曾經的殺手盟的總壇的構造如出一轍,不由心中一怔,提起護體真氣,蓄勢待發。
烏狂看着中年男子進去了,馬上拉着王仁和聶瑛二人來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慌慌張張地道:“你們猜的沒有錯,這間狄府的構造和平易山莊簡直是如出一轍,而且這個宅院的主人是個女人,更加奇怪的是她的房間中的暗器和曾經的殺手盟頭目狄夫人身上的暗器一模一樣。依我看,咱們現在闖進了狄夫人的老家了,我已經等了好幾天了,就是爲了見一見這個狄夫人的廬山真面目,如果她要真是殺手盟的頭目,那我將她殺了,從此殺手盟就真正的土崩瓦解了。”
在剛纔那個俊年男子出現時,烏狂臉上盡是驚奇之色,王仁攻於此道,當然也發現了這點,向烏狂詢問道:“大哥,剛纔那個氣宇軒昂的男子武功不弱,你爲何看到他那麼吃驚?”
“他曾經在弈然山莊救過三妹,出招之快,着實令我大開眼界,武功非常厲害,不想卻在這兒出現了。”
聶瑛細細回想了一下當日在弈然山莊的情形,也想起了此人。
又出現了重重謎團,王仁百思也不得其解,在一旁徘徊起來了,忽然間,轉過身來跟二人道:“哦,我明白了,剛纔那個開門的人的聲音、身形,和殺手盟的面具人高老大簡直一模一樣,而且剛纔出現的那個儀表不凡的中年男子的身形、身影,和救走狄夫人的那個男子也甚是相似,難怪連大哥你都對他佩服不已,看來我知道此人的身份了。”
聶瑛連連點頭:“恩,我也覺得他們很像,可是那個蒙面人不是已經死了嗎?”
烏狂立刻想到當天只是看到死了一個面具人,卻不能確定死的那個面具人就是殺手盟的高老大,連忙跟二人道:“那麼當天死在平易山莊的面具人就是他們隨便殺了一個人,給他穿上衣服,戴上高老大的面具。反正咱們也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隨便殺個人都可以金蟬脫殼了,真是滴水不漏之計,不過,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咱們會闖到他們的老巢裡面,今天必要斬草除根。”
就在此時,聶瑛的御毒牙上面不斷有黑氣出現,王仁當即意識到有人正在用毒,想把他們迷倒,立即在二人耳邊輕聲地道:“大哥,你趕快屏住呼吸,有人正在放迷煙,咱們將計就計,假裝倒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烏狂連忙屏住呼吸,假裝倒了下去。聶瑛有御毒牙護體,自然是沒有感覺。王仁抓住聶瑛的手之後,也和她佯裝倒了下去。
果然,他們三人剛倒下,剛纔開門的家丁就帶着人趕過來了,在三人身旁大笑道:“哈哈……即使你們再怎麼厲害,還不是栽倒在我高薪謀的手中了,你們毀了殺手盟,我現在要把你們交給夫人去處置,你們準備好被五馬分屍吧。”
原來此人真是高薪博的哥哥高薪謀,沒想到曾經死在平易山莊的高老大果然是假的。
高薪謀帶着三人轉過了好幾道門來到了狄夫人的房間,在門外求道:“夫人,我抓住了毀了咱們殺手盟的人,現在交由你發落。”
不想剛纔的中年男子在屋裡面罵道:“高老大,你真是太自以爲是了,元坤神功怎麼會讓你有機可趁?”
既然又來到了狄夫人的房外,三人也沒有必要再裝了,睜開眼睛嚇了高薪謀一大跳。
烏狂起身,踹開狄夫人的房門,直接往裡面衝,卻被高薪謀攔住了。
就在此時,唐靈鮮打開門,說是她乾孃讓三人進去。
王仁牢牢地抓住聶瑛的手,右手運氣,隨時準備出手,深怕有什麼機關暗算他們。
進去之後,剛纔的儀表不凡的男子盯着王仁看,而王仁看此人真是氣宇軒昂,正氣凜然,不過,他現在和殺手盟的狄夫人爲夥,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王仁走到他面前道:“你曾經在弈然山莊救過瑛兒,大恩大德,王仁此生難忘。”
此人倒也不否認:“天下之大,遊某去過的地方比你們知道的地方還多,人世多難,遊某救過的人,比你們見過的還多,你們相信嗎?”原來此人是很少在江湖上露面的遊護。
王仁微微一笑道:“想必那天在遂州的面具人也是你了吧。”
就在此時,簾子後面傳來一女子的聲音:“呵呵,各位是爲我遊大哥而來的,還是爲我而來的?”
烏狂道:“哈哈……非也非也,都不是,我們乃是爲了殺手盟的狄夫人而來的,是爲了徹底剿滅殺手盟而來的,不知道狄夫人有何想法?”
狄夫人笑了笑道:“賤妾真是榮幸,難得有這麼多人爲我到處奔波,遊大哥、靈鮮、狂棋手、王四奇的傳人、有神鬼莫測之機的聶瑛姑娘,看來我還真是不枉此生。”
烏狂早就忍不住想看看狄夫人的廬山真面目了,走上前去,欲揭開簾子,不想被遊護擋了下來。
烏狂在中原經諸葛明的指點,諜影決的奧妙掌握的非常之多,可是遊護的武功路數變化無常,武功之高,絕不容小覷,戰不七十回合,就被遊護一掌打倒。
王仁大驚,欲上前相救,可是沒想到唐靈鮮居然跑的比他還快,遊護連忙收了手。
王仁甚是生氣,沒有想到他居然爲了狄夫人下手這麼重,盯着遊先生道:“你一個武林爲了一個女人跟我們後輩較勁,真是令人心寒啊。”遊護知道王仁的武功之高,很少有人這麼數落他,尷尬的表情淹沒了他的臉上的君子之風。
就在此時,狄夫人在裡面蔑視地道:“哈哈,你敢跟遊大哥這麼說,那麼你的武功一定很高了,你在平易山莊打傷我,讓我嚐盡了烈火焚燒之苦,這筆賬我一定要跟你算,遊大哥,你還在等什麼,殺了他啊。”
不想遊護居然不聽狄夫人的命令,反而拒絕她:“醇浣(狄夫人的真名),我可不是你殺手盟的人,我說過,我會保護你,但是我不會幫你做違背俠義的事情。”三人即時心中增加了一份對遊護的敬佩之情。
聶瑛在一旁道:“狄夫人,人家真心對你,你可不要利用他對你的感情,你這樣未免太無恥了。”
聽聶瑛這樣罵她,狄夫人真是氣爆了,揭開簾子,連鞋都沒有穿就跑出來,對着聶瑛激動吼道:“什麼?我無恥?你不知道比我無恥的人有多少。二十年前,滿家人在東海之上佈下陷阱,害死了我丈夫,你居然說我無恥,真正無恥的是滿家人,是滿家人……”看到狄夫人如此激動,聶瑛也頓生惻隱之心。
遊護也連忙從裡屋拿起一件披風給狄夫人披上。忽然間,狄夫人的目光停留在烏狂身上,在一旁怔住了,傻傻地走到烏狂身邊,盯着他看。
靈鮮以爲狄夫人要對烏狂不利,趕緊擋在他前面道:“娘,烏狂少俠救過女兒的性命,你就不要和他計較了。”
狄夫人沒有理她,反而開始跟烏狂問起一些奇怪的問題:“當天在平易山莊,黑燈瞎火的,我就感覺到有點像,不想竟然是如此像,你是不是有一個海螺,裡面藏着一張棋譜?”烏狂大吃一驚,盯着狄夫人看起來了。
他被諸葛明見到的時候,在他的木盆裡面是一個海螺,裡面也確實藏着一張棋譜。
不等他回答,狄夫人轉過身,讓大家看她和烏狂長得像不像。
衆人一臉駭然,細細看來,烏狂和狄夫人真的是非常相像,雖然狄夫人看起來大多了,可是目空一切的眼神和烏狂簡直是一模一樣,還有她的鼻子和烏狂更是非常相似。
王仁開始明白了,烏狂是被諸葛明在東海之上撿到的,而且也是棋藝精湛,難道說烏狂真的和狄夫人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