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休雷跟蹤烏聖和烏狂,跟到了二人投宿的客棧,不想在返回的路上碰到了蕭清的阻擋。
休雷看到了蕭清,甚爲震怒,出招上前。蕭清被仲歸打傷,根本毫無招架之力,而且她似乎並不打算閃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着休雷的重拳。
休雷見蕭清毫不閃躲,連忙收起了招式,側着身子,向她問道:“你爲什麼不閃躲?我見過你諜影訣的身手,雖然斷斷續續,招式混亂,可是不應該毫無招架之力。”
蕭清面無血色,更沒有一點表情,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穩若泰山,不過還是稱呼休雷爲二師兄:“二師兄,我只是想跟你說幾件事情,別無他意,等你聽完後,自然會知道該怎麼做了。”
休雷念及曾經和萬電也是同門師兄弟,有意放過蕭清,四下打量了一下,將她拉到了一個角落中道:“這兒人多口雜,有什麼事情,你趕快說,說完趕緊離開這兒,走的越遠越好,電子還需要人照顧。”
蕭清道:“萬大哥自從拜步震爲師,每天都盡忠職守,一心一意爲步震剷除異己,爲奴爲狗,可是卻被步仲歸殘忍的殺害了,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休雷道:“知道,師父一向最討厭油嘴滑舌,心地不純之徒。師弟說話,向來口無遮攔,而且還經常用一些下三濫的技倆暗害別人,師父本來就很不喜歡他。再者就是師弟曾經好幾次誤傷仲歸,所以仲歸他一怒之下,就把師弟給殺了。這也合情合理,還要什麼理由?師妹,我看你還是趕快回翡翠島吧,好好過日子,不要再想着報仇了,不然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蕭清甚是不解,對休雷的話語非常生氣,明顯呼吸加速,不過她似乎別有目的,還是將怒氣壓了下來,冷冷地問道:“萬大哥他怎麼使用下三濫的小人技倆了?請二師兄指教。”
“當初陸顯、陸幹來延州之時,聶瑤受傷了。王仁被師弟的暗器暗算,中了毒,你還記得嗎?當時,其實是師弟爲陸顯準備的,可是卻被王仁享用了。你說,他已經深深地傷害了陸顯,又想對他下毒手,難道能說是正人君子嗎?不過你放心吧,師弟他都已經死了,我也沒有必要詆譭他。這件事情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是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蕭清甚是生氣,臉上終於表現出了怒氣,說什麼都不肯相信,稍稍猶豫後,又冷笑道:“哼,二師兄,步震號稱北地霸王,眼睛裡是無法容忍沙子的,只要你有一點兒做的不夠好,他就會把你處死。在他身邊,你還不是如履薄冰?”
休雷笑了笑道:“師妹,你真是太小看我了,實話跟你說吧,我和大師兄都是在二十六年以前被師父收養的。師父對他我恩重如山,不但授我武藝,更將我撫養成人,大恩大德,即使我死十次,也無法報答。師父他很注重我們的父子之情,言風如此,我也是如此。他將先鋒精兵交給我和伯延來掌管,可想而知對我有多麼信任。做人倘若連飲水思源,知恩圖報都不明白的話,還不如當一頭禽獸。萬電的下場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師父。”
蕭清怎麼能容忍休雷在死後還這麼說萬電,怒斥道:“既然你不吃好歹,那就好自爲之吧,不過等步震要殺你的時候,你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
蕭清轉身而去,休雷在她身後喊道:“師妹,你不要妄想了,要是你再敢行刺師父或者仲歸,我不會念及舊情了。”
步震現在統治着太原,爲太原之王,自然探子遍及城中各處,早就有人將休雷和蕭清見面及一舉一動告知他了。
休雷回去之後,不等步震開口,便將他跟蕭清見面並且把她放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待了。
步震聽後,非常高興,知道休雷是一個忠心耿耿的徒弟,除了沒有罰他私放蕭清之罪,反而賞了一套新創的武功。蕭清真可謂是得不償失。
卻說仲歸回到營中之後,一邊讓手下在太原各地遍訪飽讀詩書之人,一邊讓人貼出告示,能對出下聯者,賞銀千兩。一時之間,各地學子紛紛前去試對,可是偶有可以對出之人,可是難免有牽強附會之嫌或者多出的漏洞。
這天是臘月十六,王仁和聶瑛連日催趕,將所領的大隊武林人士都帶到了太原城外。
武林羣豪在城外隱秘之處休息,怕被仲歸駐紮在城外的大軍發現,行藏閃爍,處處提防。可是,就在他剛想帶人混入城去之時,刀戊心等人趕着馬匹追上來了。
刀戊心風塵僕僕,面色沉重,似乎是發生了什麼大事。王仁反覆詢問,不想刀戊心始終不肯正面回答,王仁只好帶着衆人分批混入太原了。
剛入城中,刀戊心就將聶瑛叫到一旁,看似十分神秘。
王仁知道刀戊心有事情瞞着他,尾隨其後,尋了過去,藏在暗處聽其言論。
刀戊心說的第一句話就讓暗中的王仁和他對面的聶瑛把心提起來了。
刀戊心道:“師孃,無論我說什麼了,希望你可以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好好的陪我師父走過最後的一段時光。”
聶瑛大吃一驚,本來挺開心的,又來太原,勾起了她的許多回憶,可是刀戊心說的第一句話,似乎是說王仁快要死了似的,連忙追問道:“你不要賣關子了,有什麼事情趕快說啊,都要急死我了。”
刀戊心道:“我奉師父之命,等大雪消融後,帶着玄武流星迴來跟你們會合。在臨行之時,師父將從寶藏中取出的《青囊書》贈與我,讓我細細參詳。我祥讀之下,發現這本《青囊書》不是真的,而是江湖傳言的《野青囊書》。”
聶瑛聞所未聞有什麼《野青囊書》之事,連忙追問道:“這《野青囊書》和王仁哥哥有什麼關係啊,你就直接說他到底怎麼了。”
刀戊心從懷中拿出《野青囊書》,翻找了一會兒,將裡面的內容交遞到聶瑛面前,又在一旁解說道:“我說了你可要挺住啊!這本《野青囊書》上面寫着各種武林絕學的傷害以及根治之法,據記載,凡是中了彌羅神掌之人,輕則折壽,重則當場斃命。如果是中了已入化境,超過三十年功力的彌羅神掌,即使用深厚的內功治好,也有潛伏的危險,一旦復發,必定性命不保。”
聶瑛根本顧不上聽,不過從《野青囊書》中翻找到了相同的內容,看完之後,差點暈了過去。
王仁連忙從暗中跳出,扶住聶瑛,怒斥刀戊心道:“什麼《野青囊書》,簡直是一派胡言。我王仁神功蓋世,怎麼會怕一個小小的彌羅神掌。瑛兒,你可千萬不要相信這種子虛烏有,胡編亂造的言論。”
不想刀戊心又道:“師父,我不想讓你知道,可是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就直言不諱了。師父,你現在是不是每遇到寒風之時,腳底隱隱作癢?”
自從王仁被彌羅神掌打過之後,每當遇到寒風之時,腳底的確是隱隱作癢,不由大吃一驚,不過他怕聶瑛擔心,又連忙變着笑臉道:“胡說,練功之人,經脈跳動,渾身血氣流暢,寒冬季節,身着夏裝,也只是平常之事,無關痛癢,怎麼會有什麼危害?你那《野青囊書》以後別看了,省的杞人憂天。”
聶瑛連忙跟刀戊心問解救之法:“你有沒有找到可行之法可以幫助王仁哥哥的?”
刀戊心連連嘆息道:“《野青囊書》上面有解元坤神功酷熱之症之法,有解諜影訣元氣耗損之法,當然也有解彌羅神掌掌力之法,可是……”
王仁當即想到了穿心指,從聶瑛手中拿過《野青囊書》,交給刀戊心道:“可是這解法就是殺人之術穿心指,對嗎?有何沒有,沒有什麼區別。”
聶瑛着急地哭起來了。
王仁連忙在一旁道:“瑛兒,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既然是有可能隨時復發,一命嗚呼,那麼也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復發,安然無恙地陪你度過下半生。”
聶瑛連忙轉過身道:“我不當田浪了,我要陪着你,寸步不離。你要答應我,將步震趕回延州,趕走契丹大軍後,從此退隱江湖,安心在雙玄居生活。大師兄通於藥補之道,必能將你用最好的藥調理好。”
王仁有點猶豫,可是聶瑛緊張而又着急的眼神,似乎有着無限的魔力,讓他不得不答應,只能遵從了。
三人又趕上大隊人馬,在人跡罕至的角落中,將衆人召集起來吩咐道:“現在形勢迫在眉睫,絲毫不敢怠慢。王仁知道一路奔波在大雪中,路途艱難,可是現在不是歇息的時候,耶律德光馬上要打入開封了,現在若不趁步震根基未穩固起來,將其剷除,恐後患無窮。炎空大師帶着一路人馬行事,四五行道五位道長帶着一路人馬行事;我和瑛兒會合我兩位哥哥,去殺步震,咱們各自行事。一舉將步震的勢力拔掉,解除中原危機。”
金鑫子不解地問道:“那麼我們帶着人馬具體要幹些什麼事情呢?”
聶瑛心神恍惚,聽到金鑫子這麼說,才記起自己爲曾將兩個錦囊交給四五行道和炎空大師,連忙從身上取下兩個錦囊,跟金鑫子和炎空大師道:“待到太原火起之時,你們打開錦囊,按照其中安排形事,將太原打垮。”
臨走之時,四五行道將五個個頭矮小的道童交給王仁和聶瑛,讓這五人照看二人的生活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