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嗎?”
珈藍將早餐放到李胤的面前,衝她挑挑眉。
李胤‘迷’茫地點點頭,然後腦回路被香味給刺‘激’得一下子通了,又趕忙搖了搖頭。
一般珈藍這麼主動地把吃的放到她的面前,都是別有居心的!再看桌上的那幾樣東西,她在心裡哀嘆一聲,難不成自己前幾天的胡言‘亂’語真的要應驗了?
“老闆,你想讓我做什麼?”
“真聰明。”珈藍誇了李胤一句,在她對面坐下來,將桌上擺着的東西一樣樣解釋給她聽,“這瓶是我的血,你之前不一直想要的嗎?我可告訴你啊,這東西光這麼一點點,就價值好幾百萬呢,你用的時候可得省着點。這瓶透明的是屍油,如果遇到招不到的鬼魂的話你就點上這個,這氣味會吸引他們過來的。還有這布袋裡的東西,這半個月我也都在你面前演示過了,小李子你這麼聰明我想肯定都記得用法吧?”
“老闆你打算賣客棧了?我可沒錢買啊!”
這麼一座滿滿都是鬼的客棧,就算是白送她也不想要,更不敢收。
“沒讓你買。”
“那就是白送咯?白送我也不要。”
“也不是白送,就是讓你接管一段時間,我要出一趟遠‘門’辦點事,跟上次那個不一樣,這一去就要去上十天半個月的,客棧裡的事情不能沒有人打理。”
李胤一個勁兒地擺手,“老闆,我就一打工的,我什麼都不會幹,你要找人幫忙也別找我啊!”
珈藍傲嬌地看了她一眼,說道:“你都說了你是一打工的,誰給你吃的住的還帶你看遍全中國的鬼怪免費科普啊?”
李胤:……
“是老闆您!”
“知道不就行了?跟你好好說話就是不行,非得我命令你你才肯答應這麼幹是吧?”
珈藍說着,將那兩個小瓶還有那個布袋,都推到了李胤的面前。
看着那一瓶深紅的液體,李胤連吃飯的**都沒有了。
想當初她找珈藍要了半天的血他都沒給,現在這東西就擺在她的面前。可她已經習慣了被人護着的日子了,突然又要變成自己一個人獨當一面,這樣轉換過來又轉換過去,她怕自己切換不過來。
“行了,事情就這麼說定了,我今晚上離開。”
珈藍這麼說着,就要上樓去收拾東西。
李胤一急,伸手想拉住他的衣袖,沒想到直接就拉住了他的手掌。他的手掌冰涼。按理來說這樣的天氣,又不是冬天,一個大男人的,手心不該是這樣的溫度。
李胤抓錯了地方,也沒有鬆手,拉着他的手掌直接就問他,“老闆,萬一我事情沒辦好還把自己搭進去了你會來救我嗎?”
招魂這樣的事情,最怕被反噬。李胤她一普普通通一人類,他也真是夠大膽。
“放心吧,你做了鬼我也會養着你的,頂多就讓你跟阿珏擠一塊兒。”
“那我萬一砸了你的招牌或者直接就把你的客棧給毀了,你會不會砍了我?”
“你說呢?”
珈藍依舊傲嬌地衝李胤挑挑眉做了一個表情,然後將她的手從自己的掌心拿開。
李胤的心裡有一瞬間的失落,但比演戲,她水平也不算太差。
“我去收拾東西,早飯快涼了,快點吃完吧。”
他說着,快步走上樓。從廚房到樓梯這一段不算長的距離,在他的眼中此時竟然變得漫長無比。一直到走到樓梯的拐角處,原本極爲淡定的一個背影忽然彎下了腰蹲下身子。
他的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左‘胸’口,額上一片冷汗。
珈藍離開的第一天晚上,李胤站在窗戶邊上,看着他的車子在黑暗中駛離客棧,車身遠離客棧越來越遠,最後終於變成了一個光點消失在了遠方。
房間裡沒有開燈,阿珏不知何時來到了李胤的身邊,同她一樣站在窗戶邊上。
李胤看到玻璃上映出來的影子,問他:“你哥去幹什麼了?我看他大包小包的,他這是要出‘門’搞科研活動嗎?”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他好像還帶了好幾箱的書走,滿滿的行李裝了一個後備箱。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這一趟出‘門’是要出去個十年半載呢。
阿珏頓了頓,回答她的問題,“他去解決一件麻煩事去了,你放心吧,他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
李胤聽到這個答案,非但沒有安心,反而心中更生疑慮。過不了多久又是多久?這個模棱兩可的回答,昭示了什麼?
阿珏轉瞬之間又消失在了原地。李胤站在窗戶邊,看着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的影像。她最近總有那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一樣。
她煩躁地拉上窗簾,卻又立馬重新拉開。
剛剛玻璃上映出的那個‘女’人一下子就消失了。
李胤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眼‘花’,還是那個‘女’人真的出現過。
她長着跟李胤一模一樣的臉龐,穿了一件紅衣服。
她是秋玫。
李胤猛地回頭看向房間的各個角落,房間裡空‘蕩’‘蕩’的,連個鬼影都沒有。剛剛她看到的那個‘女’人,好像真的是她的錯覺一樣。
被這麼一驚,她最後的那點睡意也沒了,搬了條凳子坐在窗戶前,看着外頭的夜景。
天‘蒙’‘蒙’亮的時候,她終於支撐不住自己的‘精’神,躺回‘牀’上去了。
結果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太陽都已經快要下山了。
沒病沒災的,她居然睡了這麼久……這不科學啊!
她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裡。沒辦法,她也只能打着呵欠走下樓去覓食。
珈藍臨走之前在冰箱裡塞了半個月的糧食,生怕李胤這隻社會的蛀蟲會吃不飽給餓死在客棧裡,當然,對於珈藍這麼識相的一番舉動,作爲社會蛀蟲的李胤還是極爲地讚賞的。能貼上一個好的長期飯票一樣的老闆,真是比什麼都要來得愜意。
李胤從冰箱裡拿出一罐牛‘奶’來,打開一邊喝一邊走到桌子旁邊。路過廚房‘門’的時候,看了玻璃中的自己一眼。原本就要走到桌子邊上的人立馬就快步走回到了那扇玻璃‘門’前。‘門’中映出的自己,怎麼,好像怪怪的?
她皺眉歪頭看了半天,腦袋都要呈九十度直角歪過來了,據說這樣可以促進血液流通有利於思考。但即便如此,她還是看不出到底哪裡奇怪。鼻子還是那個鼻子,眼睛還是那個眼睛,似乎沒什麼地方不一樣。
她叼着牛‘奶’盒子,看了半天,打算放棄,走到桌子前,剛要坐下去,身子卻忽然僵在了半空。
她昨天晚上,好像並沒有換睡衣睡覺吧?
沒了珈藍在客棧,跟一客棧的鬼住在一起,李胤都不敢好好睡覺了,哪裡來的閒心去換了一件睡衣?而且,她壓根就沒有這樣暴‘露’的睡衣。
睡衣是紫‘色’低‘胸’的,‘胸’口處繡着很多淡紫‘色’的小‘花’,‘花’朵連着藤蔓,一點點攀巖至‘胸’口中間的溝壑處。
咳咳,這件睡衣,怎麼可能是她的style啊?!
李胤一口牛‘奶’差點噴出來,放下牛‘奶’就衝回自己的房間。
外頭的天已經大亮了,房間裡什麼都沒有,沒有人影,也沒有鬼影。
李胤走進浴室看着鏡中的自己,因爲常年在外走動,也不怎麼打理自己,她的皮膚並不算好,皮膚乾乾的,這也是白秀經常吐槽她的一點。可現在,奇了怪了,她的臉簡直就是白到發光的那種,皮膚水潤潤的,好似一夜之間,她去整了個容一樣。
她伸手扯了扯自己臉上的皮膚,用力一扯,一塊皮忽然從她臉上掉了下來,‘露’出了裡頭黑‘色’的腐爛的皮膚。
她尖叫一聲,人一下子就從‘牀’上坐了起來。
臉臉臉!她急忙伸手去‘摸’自己的臉。看不見,但手感還是好好的。
李胤驚醒,窗外的陽光照進來,還是大清早的,就已經讓整個房間變得悶熱無比。
也不知多久沒做過這樣驚悚的噩夢了,她擦了擦額頭上行的汗,想想還是不放心,又衝到浴室裡看了一下,確認自己的臉還是那副萎靡不振的樣子,心裡頭也就安心了。
可這油然而生的落差感又是什麼鬼?!
李胤打開水龍頭將涼水潑到自己的臉上,稍稍清醒了一些。後頭忽然伸出來一隻手,忽然死死地壓住了她的腦袋,將她的整張臉浸在了水裡。
李胤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掙扎,身後那人的手勁卻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李胤的頭都快被整個按到洗臉池的最底端了。
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而死的時候,腦後的那一陣壓力忽然消失了。
她連忙從水裡頭出來,連臉上的水都來不及擦,連忙做出攻擊的姿勢,轉身看向身後。
什麼都沒有,連個鬼影都沒有!
她大聲地咳嗽着,感覺肺都要咳出來了。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蹲了下來。浴室裡靜悄悄的,除了她的咳嗽聲以外,就只有水龍頭裡水滴下來的聲音。
所以,剛剛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她怕這又是一場夢,連忙乾脆地大力地甩了自己一耳光,再睜開眼的時候,人居然是躺在‘牀’上。頭髮沒有滴水,身上的衣服也是昨天那件。浴室裡靜悄悄的,彷彿剛剛她差點被人溺死也只是一場夢而已。只除了她那半邊臉頰火辣辣的疼痛。
她扶着牆壁走出房間,搖搖頭讓自己清醒一點,快速換好衣服關了房‘門’去了珈藍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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