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藍進去之後,李胤凍得不行,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寒意竟然讓她心生出一種生無可戀之感。 ///她一哆嗦,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在想什麼,啪的一下甩了自己一耳光子!
她這是凍傻了?
而珈藍一走進那‘洞’口察覺出了不對勁。
那縮在牆角的藤蔓一動不動的,靜靜地等待着珈藍的靠近。那‘洞’‘洞’裡頭突然傳來了一聲尖利的叫聲。珈藍皺眉,走到那‘洞’口,電光火石之間,那根藤蔓忽地纏了珈藍的身體,想要效仿之前對待李胤的那樣,將她給拖到‘洞’裡頭。
可惜,它面對的人是珈藍。他隨手點了個火,那藤蔓一碰到火光,痛得溜一下縮了回去。珈藍跟着那根藤蔓,來到了那個兩頭男屍的面前。
只一眼,他認出了那棺材裡頭的兩頭男人。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你啊,屍王。”
珈藍看着那個兩頭男屍,想到李胤那渾身發抖的樣子,攤開手掌,說“把解‘藥’‘交’出來吧,如果不想我現在滅了你的話。”
“滅了我?呵,你這話說得倒輕巧,”那兩頭男人也是認識珈藍的,笑道“你別忘了,我是個死人,但你卻是個活人,你跟我打,至多平手。更何況你跟我打的過程,沒準外頭那‘女’的已經挨不過去死了,到時候你得不償失,你那麼‘精’明一個人,是不會幹出這樣的蠢事來的,對嗎?”
那屍王笑了笑,但那掩藏在長袍下的手,卻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身體裡的那些藤蔓!剛剛珈藍那點火苗可是實打實的三昧真火,也不知道這個‘混’蛋是跟哪個人做了‘交’易居然連這種東西都能‘弄’到手!
“我當然不會跟你打,可你信不信我有那個能力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珈藍說得出做得到。
屍王顯然也是考慮到了這點。
他改了口風,問珈藍“剛剛那個‘女’人,跟你什麼關係?”
珈藍毫不避諱,“我媳‘婦’兒,咋滴?”
“眼光‘挺’不錯的啊,還找了個鬼王。”
“那是!”珈藍一口應下,三秒鐘過後,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你剛說什麼?鬼王?”
“怎麼,你還不知道?”屍王意味深長地看着珈藍,“我還以爲你這樣的人跟掉進錢眼裡了滿心滿眼都是利益呢。怎麼,你不知道她是鬼王嗎?”
珈藍沉默。
他是真的不知道。想當初在嘉善,她救了他一命。要想着這麼多年過去了,還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救過他呢,那時候,李胤在珈藍的心目簡直是神一樣的‘女’人!到後來,在桂林遇她之後,他看到她的魂魄,知曉了她的生平,心竟然生出一絲想要永遠照顧她的念頭來。
‘女’人嘛,總該是要被男人寵,而不是一直在死亡線掙扎的。
他跟她在一起,是因爲人類最美麗的情感,從來沒有考慮其他,也沒有考慮如果多年後,她老了,走了,他還是現在這麼一副樣子,好好地活在這世,會是怎樣一番狀況。
“誒,掉錢眼裡的那個,你發什麼愣?不是要救鬼王嗎?我也跟你做一筆生意,你幫我把這裡的結界給解開了,我把你要的解‘藥’給你,怎麼樣?”
屍王看着珈藍出神的模樣,好心地提醒了他一句。
這時間要是再耽擱下去,等珈藍出去,沒準李胤身體都涼透了。
可珈藍卻搖搖頭,顯然對他提出的這個條件不滿意。
“天道不可違,我不能破這個結界。你給我解‘藥’,我頂着你的名號去幫你做三次善事,替你抵一點你的罪孽,減一點你被困在這裡的時間,成不?”
“天道不可違?!呵,哪‘門’子的天道不可違啊!”
“如果可以違背,你現在怎麼會在這裡?”
珈藍一語的。
屍王臉‘色’‘陰’沉了下來,“如果我不給你解‘藥’呢?”
“救人的辦法我有的是,但是找你拿解‘藥’是最迅速最快捷的途徑,你要是不給,我也不介意自己親自動手。”
到時候兩敗俱傷,也不知道鹿死誰手。
屍王沉‘吟’了片刻,妥協。
“你自己說的,可不要一出去反悔啊‘奸’商!你自己說的,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屍王也是被天道鎮壓給鎮怕了,從自己的身體裡扯出一截藤蔓,捏碎成粉末,遞給了珈藍。
珈藍拿過那些粉末走,路過水塘的時候,看了底下那一片熒光綠的東西。李胤是之前不小心嗆了這裡的兩口水,才成了現在這副樣子。這個屍王也真是個老油條,無時無刻不想着怎麼害人!
他出去的時候,李胤早已經蜷縮成一塊了,手電筒也被她給折騰得沒電了。那樣子,別提有多可憐有多狼狽了。
珈藍連忙跑過去,掏出包裡的一瓶水,將那些藤蔓的粉末泡了泡給她嚥下去了。李胤凍得直哆嗦,連嘴巴都張不開來。珈藍當機立斷,親自場,含了一口那咬,嘴對嘴給李胤餵了下去。
李胤後來意識清醒了之後,一張臉紅透了半邊天,但明面,她還是呸呸呸了好幾下,拿水給自己漱了好幾次口。珈藍在一旁默默看着她那‘欲’蓋彌彰的動作,似笑非笑。
李胤她,真的是什麼鬼王嗎?
屍王跟鬼王,兩家是老相識,按理來說是不可能會認錯的。
而鬼王的特點是什麼?那是特別容易招鬼。想想李胤自從能看見鬼之後,身邊大大小小遇的鬼沒斷過,而且還特別容易招惹那種難纏的厲鬼,仔細想想,還真是**不離十是了。
但這鬼王,什麼時候改朝換代成了個‘女’的了?還有這樣子,一看還是沉睡的鬼王。這要醒了,他那百鬼客棧不該炸了?
珈藍倚在一棵樹,若有所思地盯着李胤在那裡看。
李胤察覺到了,怪地走過去在他眼前揮了揮手,問“珈藍,你在看什麼?”
珈藍一下回過神來,說“哦,沒什麼。”
“那裡頭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啊?妖怪嗎?”
“那是屍王。”珈藍拉着李胤直接下山,也不打算再找如夢和南墨了。
“屍王?”
“聽過苗疆趕屍的事兒嗎?”
苗疆之地,這類事情總是傳得很玄乎。李胤之前有個“同事”因爲一次任務去過那裡,沒想到回來之後,莫名其妙地全身化膿死了,死的時候,竟然都沒有查出來到底是因爲哪個地方受傷感染了。後來還是白秀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說是這“同事”到那裡的時候,不小心闖入了那裡人的禁地,回來之後成了這個樣子了。
當時,她們兩人也都沒在意,死者爲大,再說這些事情也沒什麼意義了。但現在,珈藍提到了那個地方,李胤腦蹦出的第一個反應是蠱。
“苗疆有個習俗是趕屍,雖然現在外界都在傳是人揹着屍體給人的假象,但真正的趕屍人並不是不存在。他們出沒於深山老林之,找到那些他們滿意的屍體,運用各種手段,將那些屍體變成自己的奴役,替自己幹活。如果那些屍體夠好,會被留下來,當成是傳家寶一樣一代一代地傳下來。這屍王,是最早被傳下來的一批屍體。”
“人死了,沒了意識。屍體被人‘操’縱着,怎麼還能有思考的能力?”
“所以屍王不是隨隨便便什麼屍體都可以當的啊!趕屍這種事情,有利有弊,一個不小心,趕屍人很容易會被那些屍體反噬,山‘洞’裡頭那個屍王也是這樣,反噬了他的宿主,成功地復活了,只要不接觸到陽光,他可以不死不滅。”
“那褚家人呢?那個屍王,該不會是跟南墨成婚的那個褚家人吧?”
李胤想到那個兩頭男屍好好地躺在棺材裡的景象,感覺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特別了不得的事情。
“不是。”珈藍搖頭,“那具屍體是褚家人的,那個墓室也是。你肯定看到的只是那個兩頭的男人對吧?屍王在那具屍體的下邊,跟你對話的也是那個兩頭男屍下邊的人。他‘操’控了那具兩頭男屍。”
這麼一解釋,李胤也明白了。
只是,當年南墨要嫁的人,原來,是一個兩頭人。
所以也難怪,南墨會不願意了,還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兩人一路走下山,李胤人都坐到車裡了,纔想起來來這裡的正事。
“珈藍,你之前,是不是跟我說過你看到南墨了?”
珈藍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那她人呢?你沒抓到她?”
“沒有,她感覺到如夢的氣息,去追他去了。”
“那我們現在去哪裡?”
“先帶你去買身衣服換一下,你總不能讓我這麼‘裸’奔着走吧?”
李胤“……”
她的腦子是不是也進水了?
真是懷疑!
說到進水,她一拍腦‘門’,想到了之前放進包裡的那張黃紙。
那頭,記載了那具兩頭男屍的名字,還有生平。
珈藍掃了那張黃紙一眼,說“這頭寫的跟我看得倒是沒什麼差別,還‘挺’寫實的啊!”
李胤默默白了他一眼,看着那張黃紙。
南墨是被人給釘死在棺材裡頭活活悶死的。目的,是爲了給他們褚家剛剛不幸去世的小孫子陪葬,配‘陰’婚。
也難怪,南墨怨氣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