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姐姐,你終於醒了啊?”
這不是廢話嗎?
李胤看着珈藍一步步走近自己,手裡還拿着一個托盤一樣的東西,上邊放着一碗湯一樣的東西。
他將那托盤放到‘牀’頭櫃上,然後順手就把李胤給撈了起來。
是的,是撈!
他那動作,直接就碰到了李胤背後的傷口。李胤痛得哇哇叫,連忙蹭的一下自己坐了起來,身子繃着沒敢往後靠。
“誒,小藍子,你能不能輕點啊?我是傷患啊我是傷患啊!”
她頗爲怨念地看了他一眼,見他不悅地皺了皺眉,適時地閉了嘴。只是沒想到,他皺眉的原因,只是因爲自己‘弄’疼了李胤。
“怪姐姐,你,沒事了吧?”
他怯生生地說道,讓李胤覺得自己之前說的那句話語氣太重了。
“沒事,我只是剛起‘牀’,有點起‘牀’氣。”她隨意找了個藉口,“你是不是好幾天沒睡覺了啊?”
李胤看他眼底那濃重的青‘色’,眸中難掩疲憊之‘色’。
“嗯。”
他輕聲應了一下,隱約帶有一絲委屈的意味。
李胤昏‘迷’着,他擔心,加上如果他睡着了身邊沒有人看着,萬一被鬼附身了,那真是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李胤也明白這一點,手不禁撫上了他的臉頰,輕觸了一下他眼下的皮膚。
珈藍有些不適應地躲開了一點她的碰觸,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
“哦,對了,這是‘藥’,你快喝了吧,聽說喝兩次就能好的。”
聽說?
李胤狐疑地看了看‘牀’頭櫃上的那碗‘藥’。
這東西,看起來黑乎乎的,上頭還有灰‘色’的東西飄在上頭。她端起來聞了聞,一股燒焦了的味道撲鼻而來。
這東西,能喝嗎?
她看了一眼那碗東西就要放回去,但珈藍的目光卻一下子變得犀利了。
那眼神,就跟李胤犯了多麼滔天的罪行一樣。
迫不得已,李胤只能把那碗‘藥’又端在了手上,一臉苦瓜相看着珈藍,說道:“小藍子,這是什麼東西啊?”
這黑乎乎的東西,能喝嗎?!
李胤疑‘惑’地看了他。
說實話,連珈藍自己都不知道這東西管不管用。
“這是符水。”
李胤一失手,差點把手裡的這碗東西給灑了。
“什,什麼?!”
符水?!
小祖宗誒!我們可不搞封建‘迷’信那套啊!這會被抓起來的吧?!
“我在書裡頭找到的啊,你看啊,書上畫的這把刀,就跟那天那個鬼手裡頭拿着的那把一模一樣,書上頭說了,這東西,只要是被扎到了,別說是人了,連神都會痛得死去活來的,要用畫有驅邪符咒的符水跟靈芝一塊熬,熬出來的‘藥’分兩次服用,就會好的。”
他煞有介事地說道,從‘牀’底下撈出一本灰塵滿滿的書來,翻開一頁給李胤看。
那上邊,果然畫了一把跟之前那個男鬼手裡拿的一模一樣的刀,旁邊還寫了幾行備註。“幽冥之刃”,這聽起來就跟武俠小說裡的神兵利器一樣,按照上頭說的,就是你只要被這把刀紮了一下,不管你是多強悍的人,或者非人類,被刀刺傷的傷口不會癒合,然後你本人也就跟到了地獄一樣飽受煉獄之苦,簡言之,就是活活痛死。
而要救人,就需要那種很牛叉叉的人畫好一道破解的符咒,然後用千年靈芝一起熬‘藥’給那個受傷的人喝下去,喝個兩次‘藥’,睡個兩三天也就沒事了。
但,首先,珈藍現在失憶了,他畫的符咒,靠譜嗎?其次,千年靈芝這個東西,他怎麼拿到手的?三,所以她手上這碗‘藥’是第幾次?如果是第二次,那第一次,珈藍是怎麼給她喂‘藥’的?
呃……她想的,好像有點多。
“小藍子啊,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這東西,你真的確定喝了沒事嗎?”
她疑‘惑’地問道,看着面前這碗黑乎乎的東西,實在不忍心開口嚥下這碗‘亂’七八糟的東西,但同樣,也不太忍心打擊珈藍的自信心。
“當然沒事啊!你都已經喝過一次了,你看這不是好好的半點事都沒有嗎?”
珈藍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
而李胤,那表情,那臉‘色’,簡直就跟吞了一隻蒼蠅一樣。
“你怎麼給我喂的?”
“掰開嘴巴喂下去啊。”
“你靈芝哪裡來的?”
“從樓上的小房間找到的啊。”
“你未經我允許怎麼能做這樣的事呢?”
“不然你要我看着你死嗎?”
“可是,……”
李胤話說到一半了就沒再接下去了。
是啊,不讓他救她難不成還等她變成鬼了過來找他嗎?
“只要把這一碗喝了,你就會好了。怪姐姐,你快喝吧,你看看我眼下的黑眼圈,我都已經兩天沒睡覺了!”
“行了行了,知道了!”
李胤深吸了一口氣,看着碗裡那黑乎乎的符水,心說自己也就封建‘迷’信一回了,反正她跟着珈藍乾的也一直都是這樣的勾當!
眼一閉心一橫,這碗‘亂’七八糟的‘藥’也就喝下去了。
嘖,還別說,這味道,也是讓人終生難忘。
李胤的臉都快皺成一團了,也就是這個時候,猝不及防的,一顆糖忽然塞進了她的嘴巴里。 WWW▪тt kǎn▪C〇
珈藍手裡還拿着那個剝開的糖袋,雙眼看着她注意着她的表情,見她那錯愕的表情,略微有些不自在地別開了眼。
“我以後,我以後會多一點防心的,你也別幫我擋什麼刀子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尷尬地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好像很早之前,沒有失憶的珈藍,也跟她說過類似的話。有多早呢?好像也並不是‘挺’遠的,就是在未央城那會兒。
不爭氣的,她的眼眶居然有些微微的溼潤。口中的糖果化掉,檸檬的味道在她的‘脣’齒間溢滿開來,微甜,卻也有些酸澀。
跟她對珈藍的感覺一樣。甜中夾雜着少許的酸澀。
可想歸想,她還是掩飾了一下自己的情感,對珈藍說道:“就你這智商,還不是小孩子呢?!”
到此爲止,這個男鬼的事情也就算是告一個段落了。
李胤醒來後的第二天,她旁敲側擊地問了一下那個男鬼的事情,用了一個條件作爲‘交’換,才從珈藍的口中套出了當年的事。
說起來,兩年前的事情,珈藍也是從那個鬼的身上看到的。這樣子看到的事情,未免也多了些當事人的主觀想法,所以說出來的事情,也並不一定就是全部的事實。
兩年前,一個孕‘婦’找上了珈藍,當然,她是鬼。胎死腹中,身着紅衣,那簡直就是厲鬼中的厲鬼。她來找珈藍,是想請珈藍幫忙,請他主持公道。
原來,是那個孕‘婦’的丈夫出軌,‘女’的因爲懷了孩子,所以說什麼也不肯離婚。於是,那個丈夫就夥同小三害死了那個‘女’人,還將她藏在了老家的地窖裡。
這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男的對外宣稱自己的妻子回老家生孩子去了,所以一時半會兒,根本沒有人覺察出有什麼不對勁。甚至,這個男人還堂而皇之的,把那個小三帶回了自己家裡住着。
‘女’人氣不過,想要報復,但苦於人鬼殊途,就算想報仇,也得通過一些媒介。
所以,珈藍出手幫她了,代價是用那個‘女’人肚子裡的嬰靈。
也不知道當時珈藍的腦子裡到底想着些什麼東西,這麼邪‘門’的東西,他居然也收。
不過,收歸收,後來,他還是將這個嬰靈用到了那個負心漢的身上。他將那個嬰靈放到了男人的家裡。也就是從那天開始,那個男人每天都夢到了一個哭泣的嬰兒,渾身都是血的叫他爸爸。
那個男人本身也是個看風水的,對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多少有些瞭解。他立馬就覺察到是有人暗中下套要害他了。之前他老婆死的時候,爲了不讓她的冤魂出現來找自己,他已經在自己的身邊還有房子裡都佈置好了,她一個人,根本就闖不進來,而能夠辦到這點的,也絕非常人。
於是,他暗中下了個套,將房中的風水變了,那個嬰靈不會侵害到他,反而會損害那個施術者本身。迫不得已下,珈藍只能現身了,還一時不察,被人給坑了。一條‘腿’被打殘了還被人關在房間裡餓了好幾天,李胤見到他的時候,就是他已經餓了好幾天一點人都要頹了的狀態。
李胤救他的時候,三樓的房間裡其實還有人,就是那個風水師,還有那個小三。當時出事的時候,珈藍也算是拼了老命從裡頭房間裡爬出來的,而那個男人,則被那個孕‘婦’的嬰靈所困,根本逃不出去。
他不斷地在哀求珈藍救他出去,說自己出去以後就會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但珈藍沒有理他,非但沒有理,反而還在他的背上踢了一腳,罵了一句“人渣”。
而李胤救下珈藍的時候,也就只有看到他一個人。
那個男人,則是活活被燒死在了自己的家裡。
見死不救,這是那個男人給珈藍冠上的罪名。然而,珈藍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
以前的他是什麼感覺他自然不知道,但對現在失了憶的珈藍來說,他也並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
天道循環,報應不爽。
不過李胤聽了這個之後,雖然心下感慨,但關注點卻顯然有些跑偏了。
“誒,小藍子,原來你鬥不過風水師啊?”
珈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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