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十二個時辰過後,水月貞所受的傷也已好的七七八八,傷勢好了,當然是要去找那些畜生算帳來。
這點上,白弟並沒有任何異議,而且還是很支持的,龍有逆鱗,人亦有之,毫無疑問,水月貞便是白弟爲數不多的逆鱗之一。
在天道院四個人的帶領下,他們在這片虛無空間飛馳。
原來,這片空間存有一些“東西”,眼睛看不到,感知卻能感覺到,這是天道四人將某處虛空壓縮成幾欲實體的存在,並且遍佈範圍極其廣闊,目的便是“識途”,若沒有這些幾近實體的虛無,他們也不可這般輕鬆識路的。
據他們四人說,這些實體標記是他們利用百數年時間所做,終於將這片空間分作八個方向,東、南、西、北、東南、東北、西南、西北,而那些怪獸則是在他們的西南方向一帶,大約兩千多裡處。
長話短說,且說他們六人行至那片怪獸區域,突聽那叫做青天的人喊道:“前面馬上就到它們的巢穴了,大家小心。”
雖說是大家,實則是對白弟、水月貞他們二人所說,至於他們四人,在這數百年間,早已不知和這些怪獸打鬥過多少次了。
聽他們四人說過,曾經他們師兄妹共有十人,但是卻有六人在天道院的那密室中喪生,剩下他們便來到這片虛無空間。他們的道號分別爲:赤澄黃綠青藍紫黑白灰,此十色爲號,死的六人先不說,單說這四人,老大爲黑天,老二藍天,老三青天,老四紫天,其中老麼說的是唯一那名女性。
白弟點點頭沒有說話,神色間一臉淡定,毫無慌亂之色,高手風範一覽無餘。
天道院四個人暗暗稱讚,反觀水月貞一邊,俏麗的玉頰上看不出絲毫波瀾,美目凝視着前方虛空某處,似乎前不久“受傷致死”的人並不是她。
六個人在空中掠過,竟有種如虛幻般的感覺,是他們的身法太過飄逸所致?還是他們的速度已達到“反璞歸真”?或是…
他們已接近傳說中的“道”了?
只是…
他們並未發覺,在他們剛剛飛過的某處,那裡的虛空忽然一陣扭曲凝實,不一會兒竟然凝聚作一隻怪獸來。
“嘎嘎嘎嘎…看來我們料想的不錯嘛,你們果然匯作一塊兒了,現在尋上門來,定是找我們報仇來了!”
“既然客人們都已經來了,我們身爲主人豈有不在之理?”
又是一說話聲,兩隻怪獸現出身來。
“哼哼…在這裡寂寞了這麼久了,終於又增添了兩個新人,想來也會給我們添上一段時日樂趣啊!”
“嗯…不錯!”
“哼!可笑的他們,總是希望憑着他們自己打敗我們,孰不知只要這片空間存有他們,我們便是永生!”
“嘎嘎嘎嘎…”
怪獸們一陣奸笑,而後身子緩緩地消散在空中。
遙遠的,隱約能夠看到,那裡一片陰暗,而且還挺高,彷彿是一座小山一般。
“你們這些畜生,我們來了爲何還不出來迎接?”
藍天長喝一聲傳出。
山一般的虛無凝實,仍然寂靜無聲。
“嗯?難道它們沒有在此麼?”紫天美目輕轉,疑惑着看向前方。
“哼!它們沒在咱們也不能白跑一趟,先把它們這個畜生窩搗毀再說!”
青天怒喝一聲,抖手射出一團亮光,打在了那山一般的虛無空間處,但見道道光芒閃現,小山被破了一隻大洞,正當他面有得色時卻又看見,那隻大洞正以眼睛看得見的速度融合修復着!
“哼!我讓你複合!”青天再次打出一團光,雙手連連揮動,最後清喝道:“爆!”
“轟!”
一聲巨響從那虛無間傳來,但見有一大片空間已經被炸得支離破碎,只是當過一會兒後,又慢慢地開始了復原。
正當青天再欲出手時,一直沒有開口的黑天忽然道:“既然你們已經回來,爲何還不現身,我們尋上門來,豈非也是你們情願的意料之中?”
這一句話說的有些奇怪,還有些矛盾,但是總會有人明白的,不是麼?
“嘎嘎嘎…我就知道你們會一塊兒過來的,你們這些人類,我們早就看透了,一個個道貌岸然的!”
怪獸的聲音傳出,但是卻不見身影。
六人向着四周看了看,青天哼道:“哼,你們這些畜生是越來越不濟了,怎麼現在連身影都不敢露了?”
話音剛落,衆人身外的虛無空間忽然一陣抖動,六人身子同時飛出,在他們剛剛飛出之後,先前的立身之地卻出現一隻黑洞出來,散發着幽幽的光,仿似吞噬一切。
“嘎嘎嘎…我們來了,你們有什麼手段都使出來吧!”
幽幽的黑洞一張一縮,彷彿是隻大嘴巴,怪獸的嘴巴!
“呵呵…有意思。”
以往總是他們與這些怪獸打鬥,各憑本事,現在它們幻化出這麼一隻黑洞,雖然看不出什麼奇特,但根據以往經驗,並非只是擺設。
“哼!那麼就讓我來試試看吧!”
白弟忽然輕哼道,綠竹竿滑過半空,一道巨大的棍影憑空出現,向着那隻大洞砸去!
頓時,萬道紅光、黑芒齊綻,猶如一隻巨大的黑珠子,發出兩色的亮光,最後光芒漸弱,一切恢復平靜。
“嘎嘎…不錯嘛!這新來的人類倒還有些手段,不過若是想要破除我們這吞天,還差的遠哩…”
“哼!吞天?大言不慚,就讓我們來試試看你這吞天究竟能吞噬多少來?”
紫天叱喝一聲,纖手輕舞,十指如十條靈蛇般靈巧,一縷縷絲線縈縈繞繞的向那黑洞伸去,猶如一條條長長觸手,纏綿至極。
“沒有用的,在我們吞天之下,任何手段都是徒勞的。”
果然,雖然這些柔絲確實有着它的獨特之處,但是面對那隻黑洞的吞噬仍然無奈。
無奈的紫天收回了柔絲,六人面面相覷,均不知該如何是好。若是能夠着力,即便是打不過也好,能痛痛快快的打一場也好,但是現在卻有種有力不知該怎樣使的感覺,頗是無奈。
水月貞秀眉微蹙,美目輕移,看着白弟道:“你那誅仙不是也有吞噬之能麼?”
白弟點頭。
“你何不試試看?”
白弟搖頭:“不行,它的身體太大,不行!”
“太大?”
水月貞看向四人道:“雖然無法徹底摧毀它,但是將它分解掉倒不是難事吧?”
四人雖然不知道她說的目的,但還是點頭,她又看向白弟,笑而不語。
“唉…”白弟道:“我試試看吧。”
水月貞長劍抽出鞘,真元遍佈全身,長劍嗡的一響,而後但見長劍一引,叱喝道:“去!”
頓時,一隻、兩隻、三隻……
成百上千只長劍被幻化出來,向着那黑洞射去!
“咻咻咻咻…”“噗噗噗噗…”
長劍破空聲與劍破黑洞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這一輪攻去又是一輪,劍陣循環不息。
天道院四人互看了一眼,而後各運法訣,但見漫空各種霞光閃爍,將下方那大洞絞得支離破碎。
雖然怪獸所謂的吞天能夠自我修復,但是也有時間所限,其修復時間段,便是白弟的動手之機!
白弟眼見時機成熟,輕撫綠竹竿的冰冷棍身,喃喃道:“誅仙伏魔,遇仙誅仙,逢魔伏魔…”
陡然間,一團比墨空還要漆黑的濃霧散發開來,白弟虛空站在濃霧下方,看着它漸漸形成一隻黑洞,也是一隻足以吞噬萬物的黑洞!
“吞噬吧!”
低低的呢喃,白弟抖手打出一團紅光射進黑洞。
“呼…”
此地是虛無空間,本該沒有風的,是什麼發出的聲音來?像風?
當然,那是黑洞產生的吞噬氣流,隱約的,白弟似乎聽見各種聲音來,有畜生的鳴叫…人的呢喃…還有像是鬼怪嗚咽…
各種聲音彷彿也沒有存在,一瞬間白弟又聽不見了,眼中只有下方已經變得蠢蠢欲動的破碎黑洞!
終於,在水月貞她們五人連番轟炸下,怪獸所謂的吞天終於破碎,上方誅仙的吞噬黑洞也已完成,吸力產生,一塊塊的黑霧狀東西被吸上半空,向着那黑洞飄去。
“哼!可惡的人類!”
這時,怪獸的聲音再次傳出,而那些本來已經吸到半空中的黑洞碎片卻忽然消散,饒是如此,也有些許的碎片被吞噬進去。
一瞬間,白弟的思想忽然變了!
他是通過誅仙中的黑龍感知到的,也許在此用思想並不合適,而是情緒!
他的情緒忽然間變得異常低落,心底忽然閃過不久前水月貞“剛死”時的那種心情,心痛的幾欲死去;只是還沒過一會兒,他本來痛苦的心又變了,竟然是異常歡愉,是因爲什麼呢?
白弟心下疑惑,他又想起不久前,聽說水月貞並不會死的喜訊,他的內心確實歡喜異常…
只是,爲什麼會有這麼些情緒變化呢?難道是因爲吞噬了那些黑洞碎片所致麼?爲何吞噬那些會產生這種影響?
白弟陷入了沉思中。
而另一邊,那些怪獸的身影終於顯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