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氏接過了白銘文遞過來的東西,雙手顫抖的打開,發現裡面是一包藥渣。
何謙也看到了,隨後走了過去,伸出手說:
“給我吧,你有孕在身,最好不要碰這些東西。”
衛氏低着頭,並沒有去看他,靜默了瞬間就把那包藥遞了過去。
白銘文在一旁氣的簡直要吐血,他馬不停蹄取來的東西,卻被何謙拿走了。
不過想想,衛氏有着身孕,也不知道那包藥渣對她身體有沒有害處,的確是自己大意了。
何謙拿過了之後就遞給了仵作。
衙門裡的仵作,接觸各種屍檢,對藥理都是懂得的。
他接過何謙遞過來的藥渣後,反覆的翻看,又仔細的聞了聞,許久,才擡起頭對着何謙說道:
“回大人,這藥雖不至於致命,但這是死者先前所中的慢性毒藥,服用時間久了,會有油盡燈枯之症。但是讓死者一夕之間就暴斃的,是劇烈的毒藥。這裡面有幾味藥,屬下不太能確定,請大人派一個大夫,一看便知。”
何謙聽了後點點頭,隨後給了一個差役使了個眼色,就有人去請大夫了。
這時候本來在靈堂裡沒什麼存在感的衛柔突然尖聲說:
“既然是從孫嬤嬤手中發現的,肯定是孫嬤嬤做的!”
這時大家的目光都凝聚在了衛柔身上。
在何謙看來,這個衛柔此時的強作鎮定無疑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沒等衛氏開口,何謙便說道:
“二姑娘,先不說孫嬤嬤下藥的動機,孫嬤嬤一心一意的害死對她寬和的主子,難道是爲了等自己的主子去世之後,那些刻薄的人將她掃地出門?”
衛柔看着何謙一臉嘲弄之色,心中不由得暗恨。
自小就是這副德行,以爲自己不知道他是隻看重皮象的貨色,他中了狀元又如何,現年年輕有爲又如何,衛蓁那個賤=、人終歸是嫁給了別人。
“孫嬤嬤手腳不乾淨,窺視母親的遺物,這才被趕了出去,說不定她就是爲了母親的遺物,所以才暗害母親。”
何謙幾乎是從鼻孔冷哼了一聲,看着衛柔說:
“那孫嬤嬤把這包藥交給白府的人又是什麼意思,難道孫嬤嬤是想告訴別人:人是我害的,都快來抓我!”
何謙說着,看向了衛正廉又道:
“衛縣令信嗎?”
衛正廉憋着沒有說出話,那邊衛柔依舊自欺欺人的說道:
“反正是跟孫嬤嬤脫不了干係!”
何謙反倒一笑,說道:
“這個倒是,不然孫嬤嬤也不會被攆出去。”
本來何謙這句話是嘲諷衛柔的,誰料當事人卻沒能聽出來,反倒有些洋洋得意,以爲何謙無可奈何。
何謙轉過臉,對着他帶來的差役說:
“將衛府上下的人都關起來,找到在上房侍候的下人,看誰接觸過衛夫人的藥以及食物,如果衛夫人身邊的人都跟孫嬤嬤一樣被攆出了府,就將他們黃姨娘身邊的人拘來,挨個詢問。”
說着,又囑咐另外兩個差役道:
“你們去尋孫嬤嬤的下落,這纔沒幾日,就算是離開永州城也是有蹤跡的。”
衛正廉一聽何謙說要將自己家的下人都拘起來,便更是惱火,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到黃姨娘衝了出來,急嚷嚷的鬧着:
“何謙你什麼意思,你這是懷疑我嗎?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嗎?可惜大姑娘現在是白家的人,你永遠也夠不着!”
衛氏聽了這話,氣的上前一步,拉住了黃姨娘的衣襟,厲聲喝道:
“你胡說什麼!”
黃姨娘一揮手打開了衛氏的手,衛氏身體本就虛弱,連着退了兩步,白銘文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只是黃姨娘說起來是衛正廉的姨娘,白銘文就算想教訓她,也是師出無名,只能氣急的說:
“姨娘慎言!”
何謙沒說話,他身後就有差役,上前去左右開弓就是兩個耳光,差役們本就是有些身手,這兩個耳光下去,不比內宅的那些婆子二十個耳光差。
直打得黃姨娘雙頰紅腫,嘴裡的大牙都有些鬆動,臨了,那個差役還在黃姨娘腿彎處踹了一腳,黃姨娘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她還沒能從眼冒金星中回過神兒,又聽那差役喝道:
“直呼我們大人名諱,藐視我們大人官威,阻礙我們大人辦案,掌你的嘴都是輕的,在衙門裡,打你二十板子都不爲過,以爲自個兒是個什麼東西......”
差役說完還狠狠的啐了一口。
黃姨娘這輩子哪裡經受過這樣的羞辱與廝打,就算衛何氏初嫁過來那會兒,自己也沒受過她的蹉磨,到後來何家失勢,衛何氏更不是自己的對手。
一向在內宅橫行慣了的黃姨娘,怎能忍受這樣的屈辱,擡起頭準備再罵一通何謙時,只見何謙身邊站着那個凶神惡煞的差役,黃姨娘轉頭尋找衛正廉的庇護,衛正廉接到目光是也很是無奈。
黃姨娘再怎麼說也是個姨娘,剛剛對着何謙大呼小叫,很是不妥。何謙已經不僅僅是當初那個衛何氏的侄子,他如今是朝廷的五品官員,剛剛那個差役說的十分對,人家是以知府的身份出現,不敬官員加上阻礙辦案,就是何謙真的打她,她也只得忍下。
衛正廉忍下了,黃姨娘的兒子衛容知道是黃姨娘莽撞,也忍下了,別的人卻忍不下,比如衛柔。
她上前拉起黃姨娘,依舊不知收斂,想要替黃姨娘出頭,別人怕何謙,她可不怕。
“何謙,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是知府怎麼了,我公爹馬上就去京城赴任了,我小姑是睿親王寵愛的人,你少在這裡耍威風!”
何謙身邊的那差役見衛柔蠻橫,欲上前給她點顏色看看,卻見到何謙擺了擺手,便按兵不動了,隨後聽何謙說道:
“這麼說,這件命案裡面,還有劉家和睿親王府的事?”
何謙說完冷哼了一聲,衛柔簡直愚不可及,劉家上任在即,怎麼會攪合這樣的事情,撇都來不及撇清呢。竟然還敢說自己的小姑是睿親王寵愛的人,這不是昭告所有人,他們劉家是靠着裙帶關係升遷的嗎!
偏衛柔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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