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看了一眼周圍,似乎是想要避開那些行走的路人,聲音壓低,“是這裡宮裡的人,說是他們的主子要見您。”
冼紫璦眨了眨眼睛,心中想:這到是不錯,終於來了,早知道一念叨就會來的話,她應該早早的唸叨唸叨!
夥計看冼紫璦不說話,以爲她是讓嚇着了,立刻解釋說:“看他們的態度還算客氣,應該不是什麼太過爲難的事,再說,我們冼家鋪子在大興王朝的京城做生意不是一日兩日,和這裡的人,不論是平頭百姓還是權貴之家,一向都是和氣生財,沒有什麼仇人和對頭。少夫人不必太過擔心。”
冼紫璦看了一眼夥計,他們都稱呼她爲少夫人,因爲她已經是嫁出去的冼家姑娘,她不愛聽關家三個字,所以和這裡的夥計們說,稱呼她少夫人就好,但面前這位夥計是大哥的手下,對她一向照顧和忠心。
“是皇宮裡的人?”冼紫璦重複了一句,表情緩和了許多,笑了笑,一邊向店裡走,一邊隨意的說,“我知道了,沒事,你們二小姐嫁了玄王府的長公子,玄王爺和大興王朝一向關係密切,大概是知道我過來了,給了玄王府長公子一個面子。”
夥計見冼紫璦面色恢復了平靜,也不再多話。
請柬上的時間是晚上,冼紫璦先吃了些東西,歇息一會,再吩咐人伺候她梳洗,冼紫芫給她的藥就在她用的脂粉中,當然,只有見大興王朝皇上的時候纔可以用,她沒興趣勾引其他的人,能擺平一個煜皇子就可以達成目的,她才懶得多費心機與其他人周旋。
當然,這個大興王朝的皇上,說起來她還是蠻好奇的,他見了她會不會因爲她長得像若水那個女子而生出愛慕之意?也許吧。冼紫璦看着鏡中的自己,嫵媚的容顏,甜蜜的微笑,她確實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如果她是男人的話,也一定會被自己迷住。
“少夫人,對方的馬車來,請您過去。”還是那個夥計,在房間外面客氣的說,“對方要您自己一個人過去,不可以帶奴婢。他們說,一定會保證您的安全,如何接的您,就如何送您回來。”
“知道了。”冼紫璦對着鏡中的自己微微一笑,那個大興王朝的皇上她要如何才能勾引到手?!他這樣派人來接她,而且不要她帶什麼奴婢,肯定不會讓他的皇后出現,只要他身旁沒有別的女人,事情就簡單了。
看着冼紫璦一臉微笑的從房間裡出來,夥計到是怔了怔,原還是替冼紫璦擔心,但見她如此神情神態,一時竟然有些呆愣。
馬車在外面看很尋常,沒有什麼特殊之處,但用料極好,遠遠有些淡淡的木香,應該是上好的木頭所造,馬匹也極是俊俏,在燈籠的光線下,依然可以看到馬身上的毛光亮如緞。
“冼姑娘,請。”對方的稱呼很直接,以她出嫁前的姓氏稱呼。
冼紫璦搭了自傢伙計的手上了馬車,車簾立刻落下,馬車內收拾的極是舒服,還有一位眉目清秀的奴婢,見她進來,微微一笑,恭敬客氣的說:“冼姑娘,有些不好意思,要蒙了您的雙眼。”
冼紫璦點點頭,來的時候,冼紫芫曾經和她講,要想接近大興王朝的皇上必須要讓他身旁的人不以爲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這樣他身旁的人才會放鬆對她的猜度和設防。
她只要做一個愚蠢的美麗女人就好。
至於她的聰明,冼紫芫曾經微笑着說:“那就用在如何讓大興王朝的皇上允許你離他不過咫尺吧。”
奴婢上前用紅色的綢布蒙了她的眼睛,然後迅速一點,冼紫璦只覺得耳邊再也沒有什麼聲音,心裡撲通一下,隱約有些驚慌,想動彈,卻覺得那個奴婢用手輕輕一壓她的手,示意她不必緊張。
究竟有多久,冼紫璦完全沒有概念,她只顧着心慌了,好好的突然聽不到聲音,這比蒙了她的眼睛還可怕。直到感覺到馬車一停,奴婢攙扶着她下了馬車,有一股涼涼的晚風吹在面上,隱約有些海水的味道,似乎是在水邊某處。
他們不會殺了她吧?!冼紫璦突然胡思亂想起來。
奴婢牽着她的手繼續帶她前行,憑感覺,她覺得自己是上了一艘船,沒有聲音的耳朵,全憑感覺,她是走過了一段有些搖晃的木板,海風的感覺越來越重,微鹹微腥,然後,奴婢用手壓了壓的她的肩膀,她下意識的低下頭,暖暖的微帶三分沉香味道的氣息撲面。
奴婢在冼紫璦身上一點,嘩嘩的海水聲立刻撲入耳朵,她的聽力恢復,冼紫璦忍不住長長呼吸一口,心從嗓子眼裡落回去,這一放鬆,卻突然覺得身體僵硬到發酸,若不是奴婢帶領着她在一處跪下,她一定會癱軟在地。
但是她眼睛上的綢布並沒有摘掉,冼紫璦在心中嘟囔,冼紫芫就是個害人精,要她和這樣一個多疑的皇上呆在一起,她只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商人,大興王朝的皇上卻這樣設防她,切,這種男人!早知道這樣,她就不用心打扮,眼睛看不見,她要如何勾引大興王朝的皇上!
“是冼紫芫那個丫頭要你來的嗎?”一個威嚴的男聲,冷冷的問。
冼紫璦一怔,這個皇上到不笨,知道她是冼紫芫指揮來的,可惜,她不能承認,打死也不能承認,要是承認了,說不定這個不肯讓她看到容顏的男人,大興王朝的皇上會直接扔了她到海里餵魚。
“紫芫?”冼紫璦聽到自己的聲音,很嬌柔,但卻顫抖着,這還真不是裝的,她是真的有些害怕,“不是,紫芫只是紫璦的同胞妹妹,因着紫璦的哥哥新娶了妻子,所以暫由紫璦代哥哥打理冼家在大興王朝的生意。”
雖然眼睛上蒙着綢布,冼紫璦還是下意識的想要看清楚一些東西,哪怕只是眼睛前面的船板也是好的,但眼前黑黑的,什麼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