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種什麼因,受什麼果,因果纏身,便是萬丈紅塵。
趙玄接受了“青年趙玄”的記憶,終於知道對方爲什麼說“我就是你”,爲什麼猜到他能夠穿梭萬界,因爲……他纔是“趙玄”!
或者說,“青年趙玄”才應該是趙守城的兒子……如果他不去的話。
他當初聽趙守城夫婦說的那一聲淒厲的“嬰兒啼哭”,就是“青年趙玄”被他“搶奪”投胎的機緣而用靈魂“吼”出來的。
當時“青年趙玄”雖靈魂如白紙,但投胎轉世乃是大機緣,每一個靈魂都下意識的會爭取。
可他有着玄珠幫助,“青年趙玄”自然不敵。也不知怎的,竟然讓“青年趙玄”分享了他穿越前的記憶,並且偶然來到了這個世界。
靈魂就如白紙,記憶才形成性格。
“青年趙玄”得到了他的全部記憶,可以說是另一個他也不爲過。
等“青年趙玄”再一次見到他之時,有着他全部記憶的“青年趙玄”,穿越小說可懂得不少,自然就猜到了他能夠數次穿越。
或許當初兩人搶奪投胎機會時動了胎兒胎氣,所以他一出生就白髮蒼蒼,而這個世界的“青年趙玄”則沒事。
或許是因果糾纏,或許是機緣巧合,這個世界的“青年趙玄”竟然也叫趙玄。
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十分神妙,竟然有承接因果的秘術。“青年趙玄”那最後一擊就是以自己靈魂消散的代價,把自身最重要因果轉移到了他身上。
也就是說,他要替“青年趙玄”辦完他沒有辦完的事。
……
趙玄想明前因後果,忍不住無奈苦笑。
他沒有辦法怪對方將因果轉移到他身上,畢竟如果不是他的話。對方現在可是一國上將的兒子。
況且兩人之間本就存在因果。
或許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就是因果牽引來的?
如果不是這樣,爲什麼還沒到穿越的時候。玄珠就能帶着自己穿越?
對了,玄珠!
趙玄猛然驚醒。自從這次清醒之後,他竟然沒有感受到光球的思維!
光球是玄珠的“器靈”,而且還與他靈魂相通,可以互相看到對方在想什麼。只不過如果不刻意的話,只是能感覺到對方的存在,不會出現精神錯亂的情況。但這次醒來,他忽然感覺光球給他的感覺極爲微弱。
他意識內潛,只感受到對方的思維一片混沌。
玄珠空間中。一片黑暗。本該掛在上方的時光星辰也不見蹤影。
怎麼回事?沒有“時光隧道”,自己怎麼來的?又該怎麼回去?
趙玄呆了半晌,始終摸不清頭緒,看來此事還需日後慢慢研究。
爲今之計,當時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
東方欲曉,天空剛亮起魚肚皮。
寧靜的院落裡,一個黝黑恐怖的身子,抱着一個血紅色的“蛋”,盤坐在院落正中。
如果被外人瞧見,善於聯想的。恐怕會以爲此人是一個邪道修士。
忽然!
血紅色的“蛋”在身子懷中輕輕一顫,頓了一會兒,又是輕輕一顫。接連幾次。“血蛋”從身子懷中滑落,掉在地面上。
“咔嚓”一聲輕響,“血蛋”表面露出一個裂縫。這裂縫卻不是外面磕的,而是從裡面敲破的。
咔嚓、咔嚓、咔嚓,一連又是幾聲,血蛋的蛋殼終於破碎,露出一個白髮的嬰兒頭顱。
嬰兒緊閉着雙眼,小手摸着蛋殼,嘎嘣一掰。掰下一塊來,放在嘴中咀嚼。嘎嘣、嘎嘣。清脆的聲音在院落中響起,嬰兒口中竟然有牙齒。
不一會兒時間。嬰兒將蛋殼吃完,期間眼睛始終沒有睜開。
吃完蛋殼後,嬰兒面向東方,盤膝坐地,擺出一個五心朝天的姿勢。
天空上,晨光乍破。
當第一抹太陽光芒灑在大地,紫氣東來,直奔嬰兒體內。嬰兒將紫氣吸收,這才猛然睜眼!
……
“呼”趙玄輕舒一口氣,站起身來,打量着自己“新生”的身體,只見小胳膊小腿,皮膚依然泛黃,頭髮依然是白的,不由咧了咧嘴。
看來他這幅尊容除非變化,否則是甭想換了。
轉頭看向身後,只見一個長大後的他盤坐在那裡,身上鼓滿黑色膿包,面容十分猙獰恐怖,不由得嘆了口氣。
“沒想到……一個無意識的‘嬰靈’……也本能的看中投胎……”
不過話說回來,“專氣致柔,能嬰兒乎”,嬰靈雖無意識,但更勝在無慾無求,豈不是世間最貼近“道”的存在?
如果這麼說來,那打胎的可真是造了孽了。
怪不得那些打胎的越打身體越差,並且打個幾胎就不能生了。
估計就是嬰靈的怨氣導致……
或許是因爲接受了“青年趙玄”的記憶,趙玄對這個世界的鬼怪也多了一絲看法。
很快。
趙玄從嬰兒長至成年,其中只用了短短七個時辰,也就是十四小時。
是時天色已暗,他變化容貌,將自己變得與“青年趙玄”一般模樣……其實也不用怎麼變,只是把頭髮變黑而已。之後,他又找到“青年趙玄”的衣服穿好,然後扛起鋤頭,拖着“青年趙玄”的屍體就去西邊小河堤了。
挖墳,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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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說他受了“青年趙玄”的因果,就說他在這個法治社會,爲了一個合法身份,也得把“青年趙玄”秘密處理了。
一切做完後,他沒有急着研究玄元功,更沒有急着學這個世界的符篆之術,也沒有急着參悟內丹術,把問道心經再次創新出“武道內丹”。
他只是平靜的生活着。想做點什麼做點什麼。或者看看書,或者看看報,興趣來了也有可能畫個符。每天活得慢悠悠的,當真有了道家人該有的氣質。
無論是修行還是際遇。一切當順其自然。
他修道是爲了求真理,同樣也是爲了長生。而長生是則爲了享受生活。如果路上走得太急,恐怕到最後會忘了如何享受生活。
……
“觀衆朋友們大家好,現在您收看的是《娛樂新播報》,我是主持人小賤。今天的主要內容有:我國著名詩人、作家‘文抄公’的小說再一次被拍爲電視劇,依然是由張忠導演拍攝,這已經是兩人合作的第六次。依照規定,張忠導演已經將所有影視版費捐入慈善機構。誠邀廣大網友監督……”
叮鈴鈴!
一陣鈴聲響起。
坐在沙發上的趙玄慵懶起身,走到電話前,略感彆扭的拿起話筒,說了一聲:“喂……”這已經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十六天,半個月來,他對這個世界也有了一定程度的瞭解。比如說這個世界沒有清朝,好像是這個世界的劉伯溫比較敬業,把大清的龍脈也斬了,所以自明朝中期這個世界的歷史就發生了轉變。
這種轉變不能說好或不好,總之歷史的轉變也帶動的這個世界跟他所認知的“現代”有些不一樣。
就比如名人來說。清朝以後的那一大票都不見了,什麼曹雪芹、納蘭性德、林則徐、龔自珍、李鴻章、張之洞、蒲松齡、金聖嘆、曾國藩、梁啓超,當然什麼玄燁、乾隆、慈禧更是沒有的事。
還有就是電視上是不是蹦出來溜達的小明星。他也一個都沒有聽過。
不過這也影響不了他犯懶的心,每天聽聽歌,看看電影,打打遊戲,竟然十分自然的將自己轉變成了一個宅男。
今天他就像往常一樣,隨便打開一個頻道,聽着新聞裡一個個陌生的名字,手裡則拿着一本“符篆法術大全”看着玩。聽到闊別幾十年的電話鈴聲,他一時間竟不能適應隔着電話說話。那個“喂”字說的極爲怪異。
電話另一端,來電人似乎沒有感覺到異常。語氣略顯恭敬的道:“請問是‘神機鬼藏’趙前輩嗎?”
“不是,你……”趙玄剛要說你打錯了。忽然想起來,“青年趙玄”的師父外號不就是“神機鬼藏”?正要改口,電話那端的人已經“恍然”道:“哦,您是趙前輩的弟子趙玄吧?你好,我是劉博瑞,茅山周樹人的弟子……”
周樹人?
趙玄當然知道,此周樹人非彼周樹人,“外號”不叫魯迅,而是叫“空靈子”,當代茅山派的掌門,“哦”了一聲迴應道:“我是趙玄,有事麼?”
另一端劉博瑞聲音有四五十歲的樣子,中氣十足道:“是這樣的,趙小兄弟,如今‘北斗七子’最後一名已經被馮真人找到,而七星匯聚之日又已將近,家師想請令師明日來京,再商‘反北斗七星封魂血契大陣’一事!”話音剛落,趙玄元神一蕩,當日隱去的三根灰線中的一根突然出現,輕輕顫動,緊接着又隱沒不見。
趙玄恍然的點點頭,他得到“青年趙玄”的全部記憶,知道此乃“因果線”。是“青年趙玄”施展秘術將自身的因果轉移在他身上的。
那“因果轉接之術”代價極大,最少都是付出生命。而當時“青年趙玄”已毀,只能以靈魂爲代價,最後魂飛魄散,也只能將其中三根最深的轉移給他。這還是兩人之間本就有極深的因果的緣故。至於剩餘的較淺的因果,則隨着“青年趙玄”魂飛魄散也消失在天地間了。
如今因果線顫動,看來此事就是“青年趙玄”給他三根因果中的一根。
趙玄想明白後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我知道了,明天是吧?我會去的!”說完就將電話掛斷。
對面劉博瑞急着“喂!喂!”兩聲,心說你知道管什麼用,我要你師父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