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是個人都能見爺爺?來人這一句話對趙玄的蔑視一覽無餘,甚至都快說趙玄不是人了。
趙玄還未動怒,王宇看着自己的叔伯二哥已經怒火橫生,喝道:“王銳!你不擔心爺爺也就罷了,我找人來給爺爺治病,你還阻攔,你安得是什麼心思?!”
王銳呵呵冷笑,道:“老三,說話注意點!什麼叫我什麼心思?你看看你找的這個人,毛還沒有長齊,我倒要問問你是什麼意思!你當爺爺的身體是兒戲麼?還有,你就是這麼跟我說話的?連個二哥都不知道叫!我看你是當兵當得把禮節都忘了!”
“銳兒,不要胡鬧!”王二先生呵斥一聲,小心翼翼的看了自家大哥一眼。
要知道他們王家老爺子就是當兵的,更是開國的老將軍。他大哥王永慶也當兵,大哥的大兒子王佑、二兒子王宇也當兵。只有他王永安,還有他兒子王銳,選擇了從政。
可以說這一家子除了他們父子倆沒有不當兵的。
王永慶面色看不出喜怒,但作爲一國少將,其身上不怒自威的氣勢也駭的王銳臉色一變,忙道:“大伯,我不是說您,1★也不是說爺爺,而是……”
“好了,不用說了!”王永慶淡淡的掃了王銳一眼,眼神中看不出什麼意味,轉而看着趙玄道:“家裡小輩不懂規矩,還望趙先生見諒!”雖然不知道趙玄是不是有真才實學,但身處高位的,沒有一個會輕易得罪人。正所謂人不可貌相。就算王永安看不起趙玄。認爲趙玄是個騙子。不也是沒有冷嘲熱諷什麼嗎?
凡是位高權重的,都深諳養氣的功夫,凡是動不動的就表態蹦躂的,不過是小丑而已。
就如王銳!
趙玄掃了院子中的幾人一眼,呵呵笑道:“現在可以讓貧道進去看看了麼?”對於王銳的質疑沒有半分回擊。
跟個小丑較勁,那豈不說明自己也是個小丑?
王銳卻不知此節,只道趙玄是怕了,冷嘲熱諷道:“還‘貧道’呢。你真當你是個人物了?我看也就是一個神棍!毛還沒長齊,就敢來我王家招搖撞騙,誰給你的膽子?”
王永慶的臉色漸漸沉下去。
王永安也眉頭一皺,說道:“銳兒,不要無理!趙先生是小宇請來的,於情於理,也該讓他給老爺子看看。”話裡話外也不泛是在說趙玄沒有能力。
王銳臉色更加得意,陰陽怪氣道:“也是啊,老三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知道爺爺信那些神啊鬼的。還帶專門帶回來一個‘道士’,這份心意。可不是我們可以比的。唉,怪不得爺爺打小就疼他。”
“老二,你夠了!”這時又從門外走進來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正是王宇的大哥王佑,身後還跟着一箇中年人。
王佑也是一名軍人,行走之間虎虎生風。身後中年人一縷長鬚,氣度非凡。兩人來到幾人近前,王佑瞪了王銳一眼,對王宇、趙玄點點頭,指着那中年人給衆人引見道:“爸,二叔,這位是茅山的劉大師,是我託人專程請來的。”
王銳氣勢一弱,他不怕王宇,但就怕這個叔伯大哥,諾諾的道:“大哥,你怎麼也信這個了。”
王佑掃了他一眼,又看看王宇、趙玄,淡淡道:“昨天聽小宇說了趙先生的事,想起朋友跟我推薦過劉大師,正好劉大師就在京城,我就去把他請過來了。”
“大哥!”王宇不忿的叫了一聲。
他知道大哥的意思,無非是昨天見自己執意請人,怕請來的人是騙子,故也請了個道士。只要兩個人當面對質,誰真誰假一見可知。而且,就算兩人都是騙子,也會在言語之中露出破綻。只是這種事當然不可以在趙玄當面說,故他只是叫了一聲,就不再說話。
王永慶滿意一笑,對自己這個大兒子十分欣慰。正待請衆人進屋,熟料這時王佑帶來的中年人訝然道:“趙道友,你怎麼也在這裡?”卻是趙玄之前站的位置比較靠後,來人剛認出他的面貌。
趙玄卻早已認出來人,呵呵一笑道:“原來是劉道兄,沒想到分別不過兩日,竟又在此地相見!”
來人正是茅山弟子劉博瑞!
劉博瑞看了看趙玄,又看了看他身邊的王宇,忽然想到了什麼,面色一變道:“趙道友,你要找的人……不會是……不會是……”接下來的話猶猶豫豫沒說出口。
他想問,你要找的“破軍轉世”不會就是在這裡面吧?可若他真的問出來,趙玄的成功率幾乎可能是零。
趙玄搖頭失笑道:“劉道兄想多了,貧道已經說過,對方是一個小明星而已。”
劉博瑞這才鬆了一口氣。
趙玄不知道,但他可知道,面前這一家子絕不可得罪。
王永慶詫異的看了兩人一眼,道:“二位認識?”王永安、王銳、王宇、以及找劉博瑞來的王佑也是面露不解。
劉博瑞打了個道揖道:“趙道友是我道家不出世的天才,若早知他今天在這裡,劉某也就不來班門弄斧了。”
趙玄道:“哪裡哪裡,劉道兄身爲茅山掌門的高徒,趙某萬萬不敢比肩。”
花花轎子擡人而已,誰不會?
在場王永慶、王佑等人都是一動:這兩人既然認識,如果兩人合起手來,恐怕這事就難辦了。
怎麼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王佑心中苦笑。
王宇卻沒考慮那麼多,聽聞兩人認識,心裡鬆了一口氣,道:“趙兄弟,劉大師,你們跟我來吧。”引着趙玄與劉博瑞向房間內走去。
王永慶、王永安、王佑、王銳也都跟在後面。
趙玄原本還說,王宇這麼着急他爺爺,生病了怎麼不送醫院。可看到客廳中的中、西醫生,以及臥室中的醫學療養器材,再想到之前門房看到的警衛,恍然覺得這王宇的家世似乎不僅是不簡單的樣子。
那是相當不簡單啊!
客廳中,中醫、西醫不下十多個,只中醫就有六個,一個個都是頭髮花白,滿臉褶子,一看就是半隻腳進棺材了的人。可中醫就講究一個經驗,越老的醫術越高超。而西醫雖然不是看年齡,但坐在這裡的醫生,也大都是五十歲往上,最小的一個都有四十多歲。
那些醫生似乎也知道趙玄、劉博瑞兩人的身份,一個個都沒跟他們好臉色,就連那幾個中醫也是帶着懷疑的目光。
不僅僅是不相信鬼神,還有就是現在的騙子太多,是個街頭擺攤的就說自己是茅山的、全真的,仔細算下來,茅山弟子沒有一億也有八千萬。
或許是因爲王家人請來的緣故,那些醫生雖然覺得趙玄、劉博瑞是騙子,但也沒有冷嘲熱諷,只是看熱鬧似的看着他們,等着他們出醜。
只有四十多歲的那個不放心,說了一句:“王先生,讓他們看看可以,但王老爺子的身體可禁不起折騰。”言外之意就是:我該提醒的都提醒了,如果你執意讓他們出手,若老爺子被他們折騰出毛病來,可沒有我們的責任。
看來能坐在這裡的都不是傻缺啊……
趙玄掃了在場所有人一眼,看到其中只有幾個老頭面色猶豫,心中做出推斷:恐怕王老爺子現在的情況真的不容樂觀,不然即便想要推卸責任,也不可能所有醫生都這麼對自己的病人不負責。
這時劉博瑞靠在他耳邊,低聲道:“趙道友,看出什麼沒有?”
還沒看能看出什麼?趙玄搖了搖頭。
劉博瑞卻嘆了口氣道:“我也沒有看出來,裡面沒有半分鬼氣,看來真的是如他們所說,老先生可能要壽終正寢了。”
鬼氣?趙玄恍然回過神來:這個世界有一種叫“陰陽眼”的東西,能看見鬼魂等其他人看不見的超自然現象存在,比如說陰氣、煞氣、怨氣等等。怪不得劉博瑞剛剛問自己看出什麼沒有,原來是問的這個!
趙玄畢竟來這個世界的時間尚短,即便繼承了“他”的記憶,可行爲方式以及一些習慣卻不是能夠繼承的。
就比如現在,他雖然知道開啓陰陽眼的方法,但卻從來沒想過要以陰陽眼“觀氣”。
這時候經過劉博瑞提醒,趙玄才反應過來,找到“記憶”中陰陽眼的開啓方法,運起法力,在眉心一刺,視線豁然改變。
就好像換了一片天地一樣,整個世界都是由紅、黃、金、藍、青、黑、白七色光芒佔據。其中黑白二色乃是陰陽二氣,剩餘五種代表的五行。但見整個房間中,牆壁、窗戶等死物是灰色的,沒有半分光彩;而人體則由陰陽五行分佈着各個光圈,就比如肝屬木、青色,心屬火、紅色,脾屬土、黃色,肺屬金,金白色,腎屬水,藍黑色。
這似乎與記憶中的陰陽眼有些許不同……
趙玄得自“他”的記憶中顯示,陰陽眼能看到的僅是陰鬼、煞氣等物,絕沒有他眼中的這般五顏六色。
不過他一時間也想不明白,只能暫時歸功於元神的作用。
只是這“陰陽眼”與元神視角還有不同,不能三百六十度無死角,但法力消耗度卻小很多。
“趙先生、劉先生,我們去房間中看看吧。”王永慶在此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