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冉沒有廢話,走進臥室換了一套休閒裝出來,對謝雨瀟說聲我走了,就朝門口走去。剛要開門,卻又回過頭,看着一動未動,仍抱着一堆衣服的謝雨瀟:“幹嘛?怎麼了?”
謝雨瀟沒吭氣。
任小冉沉默了一下,“噗”的一下笑了出來,走到謝雨瀟跟前將他懷中抱着的衣服全往地上一丟,拉住了謝雨瀟的手說:“和我一起去吧,看你這德性。”
“我去幹什麼?”
“保護我。”
“有散打冠軍李濤,你還需要我保護嗎?”
“德性,快走。”
出了門,攔了一輛的士,任小冉催着司機加速開往南二環上的星源大道。在車上,謝雨瀟問任小冉“血魔”是什麼人。任小冉說:“或是吸血鬼,或是一個變態狂,亦或是頭殭屍。”謝雨瀟笑着搖頭,任小冉則丟了一句:你愛信不信。
到了星源大道,下了的士,任小冉帶着謝雨瀟上了一輛路邊停着的白色麪包車。車上坐着五個警察,穿的都是便裝。謝雨瀟在車內掃了一圈沒看到李濤,心中不免有點小失落。難道任小冉能帶他來就是因爲李濤不在場?
任小冉將謝雨瀟簡單介紹了一下,只說是她的好朋友,順道就帶來了。這五位刑警都是年輕人,也都和氣,和謝雨瀟友好的打了個招呼,說“血魔”進了旁邊的這家超市,超市人多,不好抓捕,就讓小馬和小王跟了進去,等一會“血魔”出來之後再進行抓捕。
任小冉是這個“破血專案小組”的組長,在隊友跟前,她已不像那個大不咧咧,邋里邋遢的小姑娘,而是臉上浮現出一股警察該有的沉着與冷靜:“好,一起抓捕的時候我們要特別小心,這個‘血魔’到底是不是人我們都不能確定,一會視情況而定,若有危險可以直接擊斃。”
謝雨瀟仔細的聽任小冉說着,他很想見識見識這個專吸人血,毒殺無數生靈的“血魔”。血魔,血魔,他覺得這個血魔絕對非人,若是人,怎麼會有嗜血的嗜好呢?
“組長,‘血魔’出現了。”一名一直盯着車窗外警察陡的坐的筆直,伸手指着一個剛從超市走出的戴着黑色墨鏡,披着灰色風衣,瞪着軍靴的男子。
這個男子絕對是個怪人,若不是怪人,怎麼可能在炎炎的八月披着一件大風衣,蹬着一雙軍靴呢?這男子看上出年齡和謝雨瀟相仿,長得眉清目秀,只是這眉清目秀的面容總給你一種說不出的邪乎,是怎樣的邪乎說不上來,反正人一看到就有點不自在。
“血魔”在超市門口的燈光下停下,卸掉墨鏡,有意無意的朝任小冉她們坐着的麪包車掃了一眼,而後又戴上了墨鏡,向右順着馬路走去。他走起路來,大步流星,腰桿筆直,竟隱隱透出一股仙風道骨的飄逸之感。
“小趙,開車跟上。”
“是,組長。”開車的刑警小趙立刻發動車子緩緩跟上。
“檢查武器,一會準備行動。”任小冉從腰後拔出手槍,“譁”的一下退出彈夾檢查了下子彈,又“鈧”的一下塞了回去。
這會是晚上十點多,街上的行人並不是很多,但總有三三兩兩的人在路邊行走。在這種情況下,要抓捕一個危險人物還是有些冒險,搞不好就會傷及無辜。還好,新聞上早就報道過有關“血魔”的外貌特徵,是以路邊的人一看到“血魔”立刻都像見了鬼一般,遠遠的躲開了。
“血魔”越走越快,在走過兩條街道後,突然再度向右一拐,進了一條小巷。
“下車,追。”任小冉“嘩啦”一下拉開車門,第一個跳了下去。
衝進巷子,另外兩名一直徒弟跟隨“血魔”的小馬、小王兩名刑警迎上了任小冉道:“組長,‘血魔’就在前面那棵樹下,忽然站住不走了,似乎是發現了我們。”
刑警小馬伸手指着一棵古槐下面站着的“血魔”。
“血魔”所站的地方正在一盞路燈下面,似乎生怕這些刑警看不到他一般。
任小冉見“血魔”四周並無行人,就對衆人道:“走,分開包抄上去。能不開槍就先別開槍,畢竟我們只是懷疑此人,並未取得此人吸血的證據。”
八名刑警連帶謝雨瀟九人分成兩組,從兩邊包抄了上去。可就在他們剛剛展開,“血魔”忽然轉過身子一笑,而後回過頭身子一閃,已落在了數米開外。
“鬼?難道真的是鬼?”謝雨瀟身邊的一名刑警顫慄道。
“未必,這般的身手我見過,不要慌張。”任小冉說道。任小冉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他曾見謝雨瀟這麼飛過,所以她並不覺得奇怪。
“組長,我總覺得這‘血魔’在故意玩我們。”
“媽的,若抓住這小子老孃非將他皮扒了不可。”任小冉氣憤之下,愣是爆出了粗口。
謝雨瀟一直沒吭聲,只是死死的盯着“血魔”。“血魔”的身法很古怪,他看着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追,瞅準機會開槍撂翻他抓住了在說。”
“血魔”的一身衣着正是“白手邪醫”謝雨瀟曾經的派頭。任小冉曾千萬次的將“白手邪醫”與“血魔”聯繫在一起,而經常性的,她也將“白手邪醫”與血靈派的老大瀟哥聯繫在一起。隨手能掏出“聖靈丹”這種大手筆的除了“白手邪醫”再不會有別人。
曾經,當她得到“血魔”的外貌、衣着特徵之後,她曾困惑了許久,始終不敢相信曾經救她的“白手邪醫”謝雨瀟就是“血魔”,甚至她想着要不要找到那個瀟哥當面談談。可她不能,她是警察,身爲警察,她得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能在情感之間優柔寡斷。
可這會,當“血魔”適才回過頭的那一刻,她心頭懸着的石頭落了地。那不是“白手邪醫”,而明顯是一個假扮“白手邪醫”,企圖嫁禍於他人的惡魔。對這個惡魔,任小冉此刻是恨不得立馬一槍甭了。
“血魔”一直是在飛縱前行,每次飛縱就在數米的距離。待任小冉一對人跟上,他又立馬飛縱向前,將衆人甩開。這已不是貓捉老鼠的遊戲,而完全成了鼠戲羣貓的遊戲。
“砰”
任小冉忍無可忍,一槍朝“血魔”的右腿射去。
“血魔”身後似長了眼睛,在槍響的那一刻,一個後翻,展開雙掌朝任小冉面部拍來。
“組長,小心。”
“砰砰砰”
又是幾槍響起,“血魔”一個旱地拔蔥,竟憑空向上又拔起兩三米,而後頭朝下,腳朝上,直接拍向了任小冉的天門頂。
謝雨瀟暗叫不妙,一把拉開任小冉,雙掌向上一舉,直接迎上了“血魔”拍下的雙掌。雙掌未到,謝雨瀟已感到了股股凌厲的掌風。
“好強勁的掌風,這兩掌我未必接的下。”謝雨瀟估算着這兩掌的勁道。
“哈哈哈”
“血魔”突然發出一陣大笑,身子一扭,朝遠方飄去:“玩累了,今日不想殺人,就放你們一馬,我去也。”
謝雨瀟看着“血魔”遠去的身形,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好熟悉的面孔,竟真的似曾相識。是誰?這“血魔”到底是誰?
“組長,怎麼辦,還追不追?”幾名刑警徵求任小冉的意見。
“算了,我們不是他的對手,根本追不上他。”任小冉氣惱的說道。
“那現在?”刑警小馬道。
“收隊,回頭我們在商量對策。”任小冉將手槍插回了腰間。
七名刑警與任小冉、謝雨瀟道別,開着麪包車走了,任小冉則攔了個車與謝雨瀟一道。到了“恬夢花園”,謝雨瀟下車正要與任小冉道別,沒想到任小冉也跟了下來。他奇怪道:“你怎麼也下來了?”任小冉沉着臉道:“心情不爽,今晚去你那,在你那裡過夜。”謝雨瀟一愣,心想:“心情不爽與和在我這裡過夜又有什麼關係呢?”
進了屋子,任小冉沙發上一坐,鞋子一脫,往一邊一甩,道:“快給本公主提拖鞋來,本公主要洗澡。”謝雨瀟暈道:“洗澡?我這裡可沒你換的衣服。”任小冉眼睛一翻道:“廢話真多,快給本公主提來,你腦子是不是又不好使了?洗澡和換衣服有關係嗎?”謝雨瀟無語的提來了拖鞋,放在了任小冉的腳下道:“好,我的冉冉公主,我多嘴成不?”
任小冉嘻嘻一笑:“這還差不多,對了,剛纔你和‘血魔’要對掌的時候怕不怕?”
“怕,當然怕。”
“你怕你還要和他對掌?”
“我不和他對掌難道你和他對掌?他那兩掌下來,你的腦袋絕對就開花了。”
“吹吧你,你就使勁吹。給你跟杆子你就要爬上天了。”任小冉站起身,吧唧着拖鞋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傳來嘩嘩的流水聲。謝雨瀟心頭一顫,幻想着任小冉脫了衣服的模樣,開了電視,去給任小冉整理牀鋪。
“任雲,你給本公主過來。”任小冉突然在衛生間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