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還有正事要辦,慕容長歡就沒在街上招搖過市地耍風頭,萬一真的被瘋狂的男男女女們追得滿街跑,她就真的要哭了
擲果盈車這種典故她是聽說過的,據說還有被蜂擁而至的人羣擠死的美少年所以,前人血淋淋的教訓告訴她,耍帥耍得不恰當,也是要付出慘烈代價的
一面想着,兩人就到了花雪樓對面的賭坊門口。
見着慕容長歡一身金閃閃的衣着,搖着一把裝逼必備的金邊摺扇,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濃濃的貴氣,彷彿在說“本公子人傻錢多,速來坑騙”守在賭坊門口的兩位魁梧壯漢便就立刻堆滿了笑,諂媚地迎了上去。
“兩位爺這是頭一回來銀月賭坊嗎以前從來沒見過呀”
“唔,第一次來,”慕容長歡淡淡地應了一聲,趾高氣揚道,“有什麼好玩的把戲沒有”
“有有有花樣多着呢爺愛玩什麼就有什麼咱們賭坊可是全皇城最大的賭坊,來玩的可都是在皇城裡面有頭有臉的人物,跟那種烏煙瘴氣的小賭坊可不一樣”
“是嘛聽你這麼一說,倒是有點兒意思,那就進去看看吧”
“好嘞爺裡邊請裡邊請”
說着,慕容長歡便邁步走了上前,正要跨進門檻,卻見裡頭迎面奔來一個人影,速度很急,眼看着就要剎不住車撞到了慕容長歡身上
瓔珞一驚,立刻迎上去作勢要護住慕容長歡,不料對方騰空一躍,竟是直接從慕容長歡的頭頂翻了過去,身形敏捷得像是一隻猴子,彈跳力更是驚人
慕容長歡微微一詫,還沒來得及回頭看他,就聽屋子裡劈頭蓋臉地傳來一陣罵。
“臭小子你給我回來賭局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又要跑哪裡去你敢再給老子亂跑,老子非得打斷你的狗腿不可”
“嚕”
跑出去的少年轉身做了一個鬼臉,大大咧咧地嚷嚷道。
“兇什麼兇小爺不過是去買個豬肘子填肚子這你也要管啊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死小子早點回來馬上就輪到你了”
“知道啦知道啦餓死了還怎麼打架真囉嗦”
少年一邊嚷嚷,一邊就飛快地跑了開,慕容長歡眯了眯眼睛,見他穿得破爛,連袖子都是一截長一截短的,看得出是個窮苦的孩子,又聽他說起“打架”兩個字,心下就明白了大概。
即便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瓷瓶,遞到了瓔珞的手裡,繼而湊到她的耳邊囑咐了兩句。
“是,屬下去去就回”
瓔珞應聲離開。
慕容長歡這才轉身踏進賭坊,卻是沒有閒逛的意思,而是直接走到掌櫃臺前,拿出一沓銀票直接推了過去,笑着道。
“這些銀子可否見上坊主一面”
掌櫃一愣,擡頭看了眼那沓銀票,本不欲理會這個明顯跑來找岔的傢伙,然而一眼瞅見那銀票的厚度,果斷就猶豫了。
在賭坊裡頭,出手闊綽的金主比比皆是,可闊綽到這般揮金如土的程度還真是頭一回見。
“這公子稍候,待小的問過坊主的意思再行回話。”
“快去快回”
有錢能使鬼推磨。
來之前慕容長歡稍微調查了一番這個銀月賭坊,知道里頭的人都是狠角色,尤其是他們的坊主,更是變態中的變態,折磨起人來簡直慘不忍睹是以這個銀月賭坊同對面的花雪樓,堪稱是皇城雙霸
只不過,一個走高雅路線,一個走殘暴路線,花雪樓和銀月賭坊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風格,如果硬要說有什麼共同點的話,那就是他們的主人都很愛錢。
所以,錢可以解決很多事情,比如剛剛那位二把手掌櫃,平日囂張跋扈,鮮少將人看在眼裡,這會兒卻是對着慕容長歡卑躬屈膝,便是爲了她手裡的那沓銀票。
當然,也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
比如這座樓,她想買下,但是坊主不肯賣而且不論花多少錢,都不肯賣
用錢解決不了的麻煩,就只能用腦子解決了。
這麼想着,慕容長歡就跟着折返回來的掌櫃上了樓,進到了一個富麗堂皇的屋子裡。
同樣是豪華的陳設,若是慕容長歡第一次見到,只怕也要驚訝片刻,但自從有了花雪樓的一番經歷,慕容長歡就淡定了很多,而且比起花雪樓的張揚,銀月賭坊的坊主顯然要低調很多。
屋子裡的主色調不是黑就是白,要麼就是詭譎的紅,看起來有些陰森恐怖,叫人止不住心驚膽戰,毛骨悚然,彷彿進到了妖魔鬼怪的洞穴之中,到處都散發着妖詭的氣息。
見到銀月坊主的那一剎,慕容長歡不由滯了一滯,心頭彷彿被一道閃電擊中
要不要這樣
這場景似曾相識啊有沒有
坊主大人一襲寬綽的睡袍斜靠在虎皮榻上,懷裡摟着一個豔麗的女子,身側挨着一個嬌媚的女子,地上跪着一個清秀的女子又是捶肩,又是敲腿,又是喂酒,整個畫面看起來香豔而旖旎,充滿了淫一靡的味道。
慕容長歡一下子有些無語,心情有點複雜。
這畫風,要是把美女換成是美少年那不就是花雪樓樓主的習性了嗎
慕容長歡深深地覺得,他們兩個人才是天生的一對,地設的一雙
見慕容長歡走近,百里輕裘擡眸掃了她一道,卻是看不到臉,只有一個垂着面紗的斗笠。
“長得醜,不能見人是嗎”
嘖這目中無人的態度也是一樣一樣的
如果不是因爲坊主大人的樣貌同花非雪大不相同,聲音也略顯陰柔尖細,氣質上更是大相庭徑迥然不同,慕容長歡都要以爲他們是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了
坦白來說,坊主大人長得也不賴,雖然比起花非雪是差了那麼一點兒火候,可要是他那半邊臉上沒有長長的一道刀痕,絕對是個顛倒衆生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