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惜夜提氣加速,楚蕭抱着慕紫衣緊隨其後,等無影懷中不知抱着什麼東西也灰頭土臉的衝出來之後,又是一聲巨響,整個洞口被落下的碎石堵得死死的,甚至看不出這裡曾經有一個山洞,最後,在衆人心有餘悸的注視下,洞門咔嚓一聲徹底關上了。
文悅從雲惜夜懷中跳下,不甘心的拍打着沒有絲毫縫隙的洞門,“怎麼會這樣?現在怎麼辦?”
“彆着急,先看看這個。”楚蕭眼中閃過一絲沉色,揮揮手示意無影把手中的東西放到地上。
箱子打開,文悅面色立變,驚叫道,“炸藥?”
“炸藥?”其他人一臉疑惑。
文悅無語地揉眉,他們就是爲了這個箱子纔會引得山洞坍塌吧?等等,在一百年前有火藥,但是沒炸藥啊,難道又是一名穿越者?她無奈搖頭,轉瞬又高興起來,有了炸藥不就可以對付那些不死戰士了嗎?這玩意兒可比火炮好使多了,威力既大使用又方便,真是居家旅行之必備品。
“各位,楚國有救了!”文悅自信地宣佈。
雲惜夜質疑,“就靠這個?”
文悅嗔了他一眼,“可別小看它,火藥知道不?這玩意兒的威力是火藥的一百倍不止!”見他們都傻眼,這才咳嗽一聲道,“別問我爲什麼,也別問我它爲何在這裡,因爲我也不知道。”
雲惜夜已然明白,笑道,“知道這些就夠了。”
楚蕭也淡淡道,“這趟不虛此行。”
低沉的天空烏雲密佈,一絲風也無,悶熱的空氣讓人狂躁不安,雲惜夜一行人越往前行面色越陰沉。蒼茫的土地全是戰火留下的痕跡,原本芳草萋萋的原野一片焦黑,樹木凋零。城郊的村莊都已經燒燬,一具具燒焦的屍首,一處處殘垣斷壁,沒有一絲人氣。
文悅緊握拳頭,心底怒火直冒,不過是爲了一把椅子,何必泯滅天良禍及無辜!
感覺到摟着她的手有些顫抖,文悅才從憤恨中回過神來,抿了抿嘴脣,現在最傷心的應該是師兄他們這些楚國人,不由握了握雲惜夜的手。又有些擔憂地望了一眼催馬狂奔的楚蕭,他挺拔的背影看起來孤獨而落寞,爭搶皇位的是他的父親和外公,一家人最終走上骨肉相殘的陌路,他的心裡,應該很不好受吧。
空氣裡突然飄來血腥味,隨着衆人速度加快,血腥味越來越濃,還夾雜着陣陣惡臭。文悅一隻手捂着口鼻,一隻手探入荷包摸出一顆藥丸放入口中,又塞了一顆到雲惜夜口中。放眼一望,城郊滿山遍野火光點點,鼓聲、號角聲、吶喊聲糅合在一起,混着血腥味和屍體散發的惡臭,充斥着衆人的耳鼻。
沒有人說一句話,大家卻都默契的調轉馬頭往城郊的荒山疾馳而去。忽然,一道閃電劃過,緊接着就是轟隆幾聲驚雷,獵獵狂風捲起塵土在空中翻飛,眼看就要變天。文悅緊了緊拳頭,楚蕭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時間不多了!”話音剛落,幾顆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噗嗤砸出一個小坑。
文悅心下一涼,本來衆人仗着炸藥的威力纔敢闖向戰場,現在下起雨來,定會澆滅引線,可是現在撤退已經來不及,一行人被上千名不死戰士虎視眈眈的圍在中間,一羣眼神空洞,尖牙利齒,渾身血污的人揮舞着兵器逼近,喧天徹地的叫聲陰慘淒厲,既像惡魔的獰笑,也像野獸瘋狂的嚎叫。
雨,終於稀里嘩啦的下了起來。
楚蕭收住繮繩高聲吼道,“無影,炸藥!”
無影把馬背上馱着的箱子朝他的方向一拋,又迅速抽出刀催馬守護到他身邊,緊緊盯着步步逼近的喪屍。
楚蕭掀起披風一角蓋住箱子,又從箱中取出一捆炸藥固定在馬背上,然後在披風下一下下撞擊打火石。
稍遠一點的雲惜夜他們已經和喪屍正面交鋒,劍芒閃電般劃過雨空,幾顆血淋淋的人頭凌空飛出,骨碌碌的滾落到慕紫衣馬前,兩個頭顱瞪大了眼睛,滿臉痛苦的表情,血紅的嘴脣卻仍然噏動着,無頭的軀體依舊直挺挺的握着長矛刺殺。慕紫衣再也忍不住了,抱着頭啊的一聲尖叫起來,馬兒受驚,嘶吼着高擡前蹄,失去掌控的慕紫衣眼看就要被摔到在地,幸好啞娘眼疾手快,長鞭一甩,攔腰捲起她扔到背後,沉聲道,“丫頭,抱緊了!”
聽到慕紫衣尖叫,楚蕭手抖了一下,剛撞出的火星子又熄滅了。
包圍圈越來越小,無頭的喪屍也越來越多,雨水沖刷戰場,彙集起條條血色小溪蜿蜒流淌。整片天地只聽到淒厲的叫喊和轟隆的雷聲。
呼,打火石迸出的火星子終於點燃了火摺子,在楚蕭的披風下越燃越旺。
雲惜夜神色一震,指着喪屍最少的方向道,“大家注意,向東突圍!”
無影雙掌一翻,以內力震開擋在最裡邊的怪物,而後揚起馬鞭向外疾馳替衆人開路。
楚蕭把引線點燃以後,迅速脫下披風蓋住炸藥,抱着箱子飛身落到無影馬上,無影忙揮鞭疾馳,跟着他們往外衝。還沒等喪屍重新彙集到一起,衆人已奔到百米以外。
轟!火光沖天迸飛,如岩漿噴薄,大地都抖了幾抖,震得衆人心神劇顫。火焰熊熊燃燒,一具具喪屍在火海里淒厲尖叫,四處亂竄,很快,被雨水澆滅的屍體直冒白煙,發出陣陣焦臭。焦黑的骨架摔落在地,抽搐顫抖,過了好半晌才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