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八年之癢癢癢,報告王爺 王妃要出牆,五度言情
又是一年百花節。
繁華的街道上花團錦簇,愛漂亮的姑娘小姐早已換上初夏的紗裙,在暖陽下婀娜綻放,擺攤的小販高聲叫賣,搖扇的公子哥兒逍遙而行,一派祥和景象。
一輛豪華的馬車在駕車人的吆喝下不急不緩的行馳,街上行人聽到吆喝聲老遠便讓出路來,但也有例外的。
就在馬車行到最豪華的酒樓前時,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突然從街邊竄到馬路中間,舉着藕臂,揚着小腦袋望向馬車,嬌嫩的紅脣邊兩個酒窩深深陷入,眉眼間都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籲——”駕車人忙收住繮繩,馬兒打了個響鼻便乖乖的站定。
小娃娃滿意的放下手臂,走到馬兒身邊墊起腳尖摸了摸它的前腿,嘴裡不知在喃呢什麼,馬兒竟然俯下身溫柔的蹭了蹭她的頭頂,引得她咯咯咯直笑。
“朵兒”
一個疏朗如春風的聲音自車裡傳來,小娃娃連忙轉身,嘴裡叫着“爹爹”歡快的撲向剛探出半邊身子的俊朗男子。
男子身着繡金白袍,迎着陽光踏出馬車,彎腰抱起撲來的小娃娃,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笑着責備,“朵兒,又淘氣了,讓你孃親知道你獨自跑到街上,看不打你的屁股。”
“沒有,沒有。”朵兒忙搖頭辯解,“朵兒很乖的,朵兒是和越哥哥一起出來的。”說着指了指站在不遠處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
小男孩一身華服,有着和齊逸軒一般絕美的臉,只是那表情有向南極冰山發展的趨勢,冷冷的,像是被人欠了銀子一般。只見他恭恭敬敬的向男子行禮道,“侄兒拜見雲叔。”
雲惜夜笑着點點頭,長長的睫毛愉悅的翹着,“越兒怎有空出宮了?”
“這”齊越掃了一眼四周,冷俊的臉上一抹難色。
朵兒衝齊越調皮的眨了眨眼睛,抱住雲惜夜的脖子湊到他耳邊悄聲道,“爹爹,皇伯伯和皇伯母吵架了,皇伯母出宮找孃親,孃親就帶着皇伯母進凌霜閣了。”
雲惜夜神色一變,俯身放下朵兒,“越兒,帶朵兒回家。”
“我不要”朵兒拉着他的衣襬,撅着小嘴道,“朵兒也要和爹爹一起去找孃親。”
“朵兒”雲惜夜一臉嚴肅的望着腳邊倔強的小人兒,“聽話!”
朵兒一哆嗦,她從來沒見過爹爹這麼嚴肅的表情,小臉一垮就要掉眼淚,齊越忙疾步上前,拉起她的小手柔聲勸道,“朵兒乖,越哥哥帶你去買冰糖葫蘆好不好?”
朵兒眼裡噙着淚水,仰頭望着齊越溫和的俊臉,撅着小嘴道,“那朵兒要好多好多糖葫蘆。”
“好”齊越溫柔地摸摸她的頭,牽着她往前走,一高一矮兩個背影被陽光染上一層溫暖的金色,漸漸消失在街角。
凌霜閣的老鴇一臉難色的看着眼前兩個大肚子的年輕婦人,“夫人,你們真的不能進去。”這兩尊活菩薩推也推不得,趕也趕不得,只得咬咬牙叉腰堵在門口。
就憑你也想攔住我?文悅冷笑着撩起衣袖,“臭男人來得,爲何我們就來不得?”稍一用力就把老鴇推到在地,拉起葉向晚就往裡走,要不是身子重,她們肯定用飛的了!
老鴇急得坐在地上直捶地,等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這纔在丫頭的攙扶下站起身子,急慌慌的推搡丫頭,“快,快通知齊爺。”
文悅二人上樓直奔凌霜的房間,卻被凌霜身邊的丫頭如雪擋在門外,“夫人,我家姑娘身子不爽利,不方便見客,請回吧。”
葉向晚抿了抿嘴脣,沒說話,文悅卻憋不住了,“前日都好好的,今日怎就病了,不會是相思病吧?”在這以前,文悅對凌霜其實是很有好感的。十年前的凌霜驚才絕豔,文悅當時好奇曾纏着齊逸軒女扮男裝逛過凌霜閣,見過之後對她很是佩服,小小年紀的她不只才色雙絕,更難能可貴的是不畏強權,潔身自好,可現在,文悅卻很鄙視這個毀人家庭的青樓女子。
如雪面有慍色,“夫人,請您說話放尊重些!”
“我哪裡說話不尊重了,也要做出令人尊重的事,才能得到別人的尊重吧?”文悅冷笑着掃了她一眼,不想再和她糾纏下去,“讓開,我們今日就是來見凌霜的,即使躺在牀上,也要讓她給我爬起來!”說着就要推開如雪,卻被葉向晚拉住了。
文悅不解的轉向她,“向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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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葉向晚幽幽的嘆了口氣,“該來的,躲不掉。能幸福的生活這麼久,我已經知足了!”
文悅急道,“你說什麼傻話,丈夫是可以讓的麼?”見她還是神情悽然,忙拉着她往凌霜閣旁的客廳走去,“跟我來,你們倆到底怎麼了,今天一定要給我說清楚。”直覺告訴她,不是齊逸軒偶然夜宿凌霜閣那麼簡單。
文悅揮了揮手,讓一直跟在身邊伺候的小宮女退下,關切的望着葉向晚的眼睛,“說吧,到底怎麼了?”
葉向晚搖搖頭,眼睛看向別處,嬌美的臉上一抹哀傷。
見她這麼傷心,文悅突然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拍拍她的手臂,勸解道,“齊逸軒是很愛你的!”
“我知道”葉向晚漆黑的眼中閃着亮光,嘴角卻掛着甜蜜的微笑,喃喃道,“他真的對我很好。”
八年前,齊逸軒頂着滿朝文武的壓力封葉向晚爲妃,爲了穩定軍心,建立威信,同時被封的還有韓松柏的女兒韓凌雪。韓家雖垮了,但韓凌雪從小受韓松柏的影響,看似柔弱,實則野心勃勃,在宮中步步爲營,挑起各方爭鬥坐收漁翁之利。最後她把導火線引到一直與世無爭的葉向晚身上,還害得她差點失去肚中的孩子,齊逸軒勃然大怒,查明真相之後,當即將韓凌雪打入冷宮,更是不顧百官反對,遣散了所有妃嬪,把葉向晚扶上皇后的寶座。
文悅對這些事知道得一清二楚,心中暗歎,兩人成親八年了,最初只是相敬如賓,大概是就從韓凌雪事件後,齊逸軒才發覺葉向晚對他的重要性吧,不然也不會頂着滿朝文武的壓力遣散妃嬪。
“悅兒,是不是對着一個人久了就會厭煩?”葉向晚突然幽幽的冒出一句,弄得文悅莫名其妙,“什麼?”
葉向晚略顯疲憊的揮揮手,意興闌珊的扶着後背起身道,“算了,就當我沒問。累了,我們回去吧!”
“向晚!”文悅急忙拉住她的衣袖,“別忘了我們是好姐妹,有什麼事一定要說出來,我會幫你想辦法!”
葉向晚定定的望着她半晌,終於面色微紅的喃喃道,“他已經三天沒到寢宮就寢。”
文悅沒反應過來,“不在寢宮就寢那在哪裡?”
“你,唉!”葉向晚無奈的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嘆道,“笨丫頭!”
文悅恍然大悟,叫道,“你是懷疑他有外遇?恰好他前日又在凌霜閣夜宿!”
葉向晚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巴,苦笑道,“你就不能小點聲麼?”待文悅眨了眨眼才放手,垂眼摸着隆起的肚子幽嘆道,“也難怪他,宮中本就我一人,現在又懷着身孕”
文悅差點被口水嗆到,實在不知該作何表情,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同樣隆起的小腹,懷孕時期的空檔期,男人出軌的黃金階段,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或者說,他已經厭倦我了?”葉向晚又幽幽的飄來一句。
砰,文悅還沒回答,門就被人一腳踢開,打破了滿屋的哀怨氣氛。
一身明黃長袍的齊逸軒面色不佳的闖了進來,壓抑的低吼道,“誰讓你們到這裡來的?”
文悅忙把葉向晚推到齊逸軒面前,躲在她身後低聲道,“有什麼疑問,有什麼不滿,就說出來,夫妻之間一定要坦誠相待。”說完就順着牆角往外溜,這種時候,留給他們二人就好了,還是不要當上千瓦的電燈泡了。
齊逸軒握着葉向晚的手腕,眼中似乎有兩座火山即將爆發,“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嗯?”
葉向晚低聲呼痛,拼命掙扎,“你不是不管我嗎?現在又來幹什麼?”說着眼中已經蒙上一層水霧,聲音帶着哭腔,“放手,找你的凌霜去!”
齊逸軒一愣,“我什麼時候說過不管你了?”說着伸手欲擦拭她眼角的淚水。
葉向晚越發委屈,啪的揮開他的手,“三天不回寢宮,還說不是不管我!”
見她哭得傷心,齊逸軒心中怒氣早已消失得煙消雲散,長臂一伸攬過她,又不敢太用力,怕傷到她肚中胎兒,嘆息道,“那日批閱奏摺太晚怕吵醒你,便在御書房小憩。”
葉向晚揉了揉眼睛,喃喃道,“那前日呢?”
前日兩人因齊越的教育問題爭執了一番,齊逸軒執意要送齊越到江湖中歷練,而葉向晚不肯讓兒子吃苦,極力反對。齊逸軒一時氣悶,便到凌霜閣喝悶酒了。知她介意自己夜宿凌霜閣的事,忙道,“多喝了兩杯便醉了。不過我發誓沒有動凌霜半根手指頭,何況——”
見他不說了,葉向晚好奇的擡起頭,“何況什麼?”
他好笑的挑眉,“何況,凌霜早已有了意中人,只可惜對方是個窮書生,所以纔不得不在此忍耐,直到他有能力替她贖身。”
“那昨日呢?”她的脣角微微彎了起來,但仍不依不饒。
齊逸軒扶着她的肩膀,認真的看着她的雙眼,“真想聽?”
葉向晚點點頭。
齊逸軒湊到她耳邊,右手溫柔的撫摸她隆起的腹部,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充滿蠱惑的味道,“怕傷到你和孩子。”
她的臉刷的通紅,埋頭在他胸膛不敢看他,心裡卻溢滿甜蜜。
齊逸軒溫柔的攏攏她的頭髮,好笑道,“晚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敏感,以前忙到很晚不回寢宮不是都沒介意麼?”
她靜靜的趴在他懷裡,過了好久才輕聲道,“或許是太幸福了,總覺得像是在夢中一樣,怕有一天夢醒了,一無所有。”
齊逸軒把手臂緊了緊,戲謔道,“難道這就是文悅所說的產前憂鬱症?夫人,要對你的夫君有信心!”聽到懷中人輕笑出聲,這才認真的低頭望着她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晚兒,你可還記得成親當日我說過的話?這是我一生的承諾!”
葉向晚深情的抱緊他,心裡充滿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文悅揉了揉僵硬的腰部,一臉滿足的收回貼在窗戶上的耳朵,嘿嘿,她說不想當電燈泡,可沒說不當偷聽狂。正要轉身,卻感覺雙腳突然騰空,一雙有力的手臂緊緊託着她的身體,當即歡叫着轉頭抱住來人的脖子,“老公,你回來了?不是明天才到麼?累了吧,我們趕緊回家吧!”
“不要以爲轉移話題就會沒事!”雲惜夜面色陰沉得厲害,摟着她的手臂稍微加重了力道。這好動的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改改,上次懷着翼兒還跑到街上亂逛,差點被馬車撞了,現在想想都後怕。
嘿嘿,文悅訕笑着縮了縮脖子,“我很乖的”除去帶着齊越小子和雲朵丫頭逛了幾次街,除去躲開侍衛們的監視溜到街上逛了幾圈,她真的很乖的!
雲惜夜冷笑道,“很乖會出現在這裡?我不過是一月不在,你就胡鬧,看來是上次的教訓還不夠深刻!”
“很深刻,很深刻!”文悅忙點頭,又開始轉移話題,“小七娶的媳婦兒漂不漂亮,可惜我挺着大肚子不方便,不然一定要好好看看是誰家的丫頭制住了那小子”惋惜的搖搖頭,無視雲惜夜仍陰沉的俊臉,繼續轉移話題,“爹和娘回來了吧,他們又要往哪兒跑?紫衣家的小寶貝們還好麼?”摸摸肚子,嘟囔道,“好希望這次也可以生對雙胞胎……”
雲惜夜始終沒說搭話,抱着她下樓,上馬車,放置穩妥。
文悅終於住了嘴,靠到他懷裡溫柔的抱着他喃喃道,“老公,再生氣就不帥了,我以後再也不亂跑了,禁足一月,兩月隨便你罰,我眼睛都不眨一下。”
“真的?”雲惜夜終於開口了,平平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真的。”某人很體貼的想,確實不應該再讓他擔心了。
“老婆”雲惜夜咳嗽一聲,眼神閃爍,“告訴你一件事,你聽了千萬不要生氣。”
“好。”
“翼兒吵着要和爹孃去雲遊四海。”
“結果呢?”
“我同意了。”
“雲惜夜,你!”拳頭像風雨般落在雲惜夜後背上,他悶哼一聲,“不是說不生氣麼?”
“好,纔怪!”文悅氣急敗壞的嚷道,“我就不應該讓翼兒跟着你去楚國,他纔多大啊?他可是你親生的!”
“是,是”雲惜夜苦笑,雙手牢牢護着她的腹部,任她的拳頭落在背上,“老婆,你能下手輕點麼?”
馬車裡噼裡啪啦的響動引得街上的人紛紛側目,車伕一副見怪不怪的淡定表情穩坐車頭,駕着馬車朝城南一處豪宅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