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行刺師兄,他沒事吧?文悅心頭一緊,趕緊從原路返回,再次回到雲惜夜臥房那邊的房頂,由於太急迫,揭瓦片的時候,不小心發出了聲音。
“誰?”雲惜夜幾乎是立馬警覺,倏然睜眼,轉過身擡起頭來,凌厲的眼神直直地望向文悅,文悅一驚,連忙飛身掠出,既然他沒事,自己又被他發現,那就不能再久待。
除開自己,似乎還有人夜闖雲王府,不然府中的侍衛不會突然警覺,四處搜尋刺客,不過,也虧得那名刺客牽制住一部分侍衛,文悅才能順利逃了出來。
經過這麼一鬧,雲王府戒備更加森嚴,文悅試了好幾回都沒辦法潛進去,只好另做打算。她現在全部心思都放在徹查雲惜夜突然轉性這件事上,至於楚蕭,既然他想利用自己,那就讓他利用好了,她倒想看看,他打算如何利用自己!
經過一番盤算,文悅打算混入雲王府,她現在已經被楚蕭冠上未來王妃的名頭,而且還處於“失蹤”階段,如果沒有好的理由,難以進入雲王府,不過,如果她昏迷不醒,並且身重奇毒躺在他回家的必經之路上,他怎麼着也不能見死不救吧?
兩天後,文悅終於找到時機,雲惜夜陪伴葉向晚去郊外的桃花谷遊玩。在郊外的桃林裡等候了將近半個時辰,算算時間差不多了,她從荷包裡掏出一顆黑色的小藥丸,這還是慕紫衣從她家有“楚國第一神醫”之稱的老爹那裡偷來的呢,當初她好說歹說纔要來一顆。
文悅毫不猶豫地服下藥丸,爲了顯得逼真,她又用匕首在手臂上劃了幾條口子,鮮血頓時流了出來,染紅了她一身白衣。她忍着痛,躺到了馬路中間,隨着藥效的漸漸發揮,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但是腦中卻總是有一張俊美的臉在晃動,她低聲呢喃,“師兄,你會救我的,對不對?”
一輛豪華的馬車在林蔭道上奔馳,夕陽透過樹枝,斜斜鋪灑在青草地上,一切顯得靜謐而美好。
車伕突然勒緊繮繩,馬兒前蹄高高揚起,嘶吼着停了下來,車中傳來一個磁性低沉的聲音,“發生何事?”
車伕連忙回答,“回王爺,路中躺着一名姑娘。”
不一會兒,坐在馬車上的雲惜夜掀簾而出,一襲繡線游龍銀袍,繡金白靴緩緩落在落英繽紛的草地上。
他隨着侍衛到了躺着的姑娘面前。
地上的女子,一襲白衫有些褶皺,右臂上幾道刺眼的血痕還緩緩流着鮮血,青絲凌亂的貼在額前,那張猶若熟睡了一般的臉龐,看起來有些熟悉,雲惜夜飛速地點了她的穴道止血,隨後拂開她的髮絲查看,眉間不由一跳,竟然是她,二哥的未婚妻文悅!
她臉頰酡紅,像是喝醉了酒般,可嘴角偏偏還帶了幾分笑意,秀氣的眉毛舒展着,像是正在做着美夢。
雲惜夜視線再度落到她受傷的手臂上,越加肯定這不是普通的醉酒,仔細打量一番,突然道,“快馬趕到慕王府,告訴慕王叔本王病了,請他過府醫治!”
侍衛連忙抱拳稱是,心裡卻納悶,一向溫潤如玉的王爺怎的突然面色沉冷起來,難道王爺認識地上那名女子?
雲惜夜伸手抱起文悅,快步往馬車走去。
車簾被侍衛拉開,葉向晚見雲惜夜抱着一名女子回來,連忙側了側身讓他進來,待他安置好了懷中的人,才關切的問道,“王爺,她沒事吧?”
雲惜夜看着她,淡淡一笑,“應該沒什麼大礙。”
葉向晚不再說話,只是好奇的打量躺在墊子上的文悅,秀麗的容顏看起來很是眼熟,失聲叫道,“是文姑娘!”但見她的衣服被鮮血染紅,雙頰酡紅,就像是喝醉了一般,關切地問道,“她傷得重不重?”
雲惜夜安慰道,“她中了一種叫做幻醉的毒藥,慕王叔有解藥,至於手臂上的傷只是外傷,沒有大礙。”
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她還是他未來的嫂子,他當然不能親自動手,便找了乾淨的布條和傷藥,放到葉向晚面前,“晚兒,有勞你幫她包紮一下傷口!”
在她點頭說好之後,雲惜夜側過臉,避開了視線。
葉向晚將文悅的衣袖撩了起來,將藥膏小心地塗到她的傷口處,然後用布條細心包紮。而云惜夜則望着窗外沉思,她不是失蹤了麼,怎的突然出現,還被人刺傷,下了那麼狠絕的毒。
馬車停在雲王府面前,雲惜夜抱着文悅剛下車,一位身着勁裝的婦人急急趕來,“王爺,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
無月見他毫髮無損才鬆了一口氣,等看清他懷中所抱之人,渾身一震,急聲道,“王爺,那名姑娘怎麼了?受傷了嗎?”
雲惜夜覺得奇怪,啞娘一向冷靜自持,除非自己出事她纔會擔憂,今日她怎麼擔心起文悅來,於是看了她一眼,“啞娘,你認識她?”雖然回到楚國之後,無月恢復了影衛身份,但是雲惜夜還是習慣稱呼她啞娘。
無月這才醒悟過來,臉上已經恢復平靜的神色,“沒有,屬下並不認識她,王爺,慕王爺已在大廳等候多時了!”
聞言,雲惜夜加快腳步向大廳走去,葉向晚緊隨其後,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美麗的眼眸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複雜神色。
一到大廳門口,雲惜夜就看見身着錦緞長袍,頭束金冠的慕劍凌端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一杯香茗,細細品味。
雲惜夜把手中的人小心地安置在椅子上,這纔過去請安。
慕劍凌根本看都沒看文悅一眼,放下茶杯,揮了揮手命令下屬退下,只留下無月在大廳伺候,淡淡道,“那位姑娘中毒了!”
雲惜夜微笑,“王叔好眼力,她中了幻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