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妃臉上笑容一僵,但很快又恢復過來,跟着指責道,“蕭兒這麼做,確實不像話,堂堂王爺,卻要迎娶別國的女子,這不是讓人笑話麼?”
楚浩天嘆了口氣,“但見他的樣子,似乎很喜歡那名女子……”
聽他似乎有妥協的意思,鳳妃連忙說道,“皇上,這件事還得三思而後行。”
楚浩天點了點頭,“朕自然明白。”
鳳妃原本想替兒子求情,但沒料到他居然不顧自己的反對,到了楚浩天面前請求賜婚,當即決定不求情了,讓兒子多吃點苦頭,好打消他娶文悅的念頭。
臨走之前,她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楚蕭一眼,只是楚蕭乖乖跪着,看也沒有看她。
傍晚時分,已經在地上跪了整整三個時辰的楚蕭,被太監請進了御書房。
楚浩天冷冷地看着他,“怎樣,改變主意沒有?”
楚蕭平靜地回答,“兒臣矢志不渝。”
楚浩天冷哼一聲,“別以爲你是朕的兒子,朕就不能對你怎樣!違抗朕的旨意,朕一樣會讓你人頭落地!”
楚蕭堅定地說道,“兒臣明白,只是兒臣想娶的只有她,還請父皇成全!”
皇室的子孫,從來就沒有自己選擇配偶的權力,楚浩天看着跪在面前一臉堅定神色的楚蕭,似乎從他身上看到自己當年的影子。沉默良久,楚浩天開口說道,“起來吧。”
楚蕭臉色雖然沒變,但眼中明顯浮現喜色,他恭敬地行禮,“兒臣多謝父皇成全。”
楚浩天雖然沒有明確表態,但表現出了妥協的意思,楚蕭從書房裡出來之後,望着天邊的月色,心情突然輕快起來,連膝蓋似乎也不是那麼痠疼了。
還沒出宮門,他就被太監請到了鳳翎宮,鳳妃屏退左右,面上帶有慍色,“蕭兒,你忘記本宮所說的話,文悅那丫頭是制衡雲惜夜的棋子,你怎麼能娶她?”
“母妃,兒子與雲惜夜之間的事情,自己會處理。”言外之意,他並不想再將文悅拉入兩人的鬥爭裡面。
鳳妃勃然大怒,隨手取過茶盞扔到地上,“蕭兒,你可知本宮寄予了多少希望在你的身上,你怎能和你父皇一樣耽於男女之情,罔顧國家大事!”
楚蕭皺眉,“母妃,這是兩碼事,兒子不再利用她,也有辦法喚起雲惜夜的記憶。”
“你有辦法?你有什麼辦法?忘情水的毒性難道你還不明白麼?要是有辦法,何必將文悅接到楚國來?!”鳳妃越說越來氣,急火攻心,感覺一陣眩暈,扶着額頭跌坐在椅子上。
楚蕭忙上前扶住她,替她揉着太陽穴,輕聲安慰,“母妃,你消消氣,別急壞了身子。”
鳳妃無力地揮了揮手,“罷了罷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回府吧。”
楚蕭又安撫了兩句,確定她沒事,纔出了宮。
回到王府,已經接近亥時,楚蕭進房間之前,習慣性地掃了一眼隔壁的房間,見還亮着燭火,便敲了敲門。
“你怎麼這麼晚纔回來?”文悅打開門就問,絲毫不覺得這句話有點像是等候許久的妻子對晚歸的丈夫所說的話。
楚蕭脣角勾了勾,“你在等我?”
“是啊,我想問你一件事,結果等了你老半天!”文悅想從他這裡證實葉丞相邀請自己參加壽宴的事情是否屬實。
楚蕭勾起的脣角立刻平整了,原本想要告訴她的一個消息,被他嚥了下去,
葉丞相的壽宴安排在晚上,剛用過午飯,文悅就被按在梳妝鏡前,一大羣丫頭婆子圍着她轉,細心地替她梳妝打扮。文悅歪着身子坐了將近一個時辰,最後都忍不住睡着了,忽然一聲驚叫聲將她從睡夢中驚醒,“小姐,你好漂亮啊!”
文悅看着鏡中那張陌生而又熟悉的臉有了瞬間的呆愣,沒想到自己打扮出來,也能與葉向晚比上一比了。難怪別人都說,這世界上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
仔細打量鏡中的人,烏黑的秀髮披過雙肩,只在頂上斜斜的綰了一個髮髻,一支碧玉簪,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清新雅緻中又透着高貴氣質。
文悅頂着丫環一個時辰的成果出了門,剛踏出門口,就看到楚蕭身着紫金繡袍,頭束金冠,側身站在臺階上。
楚蕭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看到精心打扮的文悅不由愣住。眼前的女子,肌膚勝雪,黛眉橫掃,迷人的丹鳳眼帶着幾分清冷,嬌嫩紅脣如玫瑰般誘人。她一身素雅長裙,裙裾上用金線繡着朵朵水仙,素淡紗衣輕籠香肩,一條繡着魏紫牡丹的金腰帶束着纖纖楚腰。
楚蕭冷俊的臉上漸漸泛起幾抹笑意,“金腰帶很適合你!”
文悅當然記得腰間那條腰帶,那就是所謂的情侶腰帶,讓別人認準了她是他未來的王妃。她一想起被騙的事情,心情就不好,不冷不熱地說道,“沒想到你居然找到了這條腰帶,花了不少心思吧。”連她自己都忘了扔到哪裡,沒想到又被他找了出來,還讓人給她佩在腰間,看來今夜註定不太平!
楚蕭也不介意她的冷嘲熱諷,淡淡地吩咐一句,便帶着她上了馬車。
高大的硃紅漆門,威嚴的石獅鎮守府前,正門之上有一塊大匾,匾上書有“葉府”兩個大字。門前的大道上還停着好些車馬,三四個家丁在門口迎客,可以看出前來赴宴的客人很多。
楚蕭的馬車剛停下,就有一個專管車馬的小廝急急上前掀簾請安。
文悅在楚蕭的攙扶下走下車,隨着領路的家丁走進風府。
入眼的是兩米多寬的青石板路通向前院大廳,兩邊亭臺樓閣,甚是豪華,他們跟着家丁順着大道一路向北而行,走了將近半柱香功夫纔來到正廳。
剛到門口,她就看見坐在右手邊第二張椅子上的雲惜夜,一身明黃繡袍顯得他俊逸瀟灑,溫文爾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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