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暴君強佔夜夜痛

仇恨矇住了他們的眼,矇住了他們的心!也註定了他們相愛相殺的一生!

即使易寒冰的話沒說完,可聰慧如雪兒,她又豈能聽不出易寒冰的弦外之音?

所以,沒等他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夏荷的內力雖然沒你那麼深厚,但她的劍法很好,而陰陽劍法應該也是以劍招爲主,所以,我相信夏荷可以彌補內力上的不足!”

“可是,少主……”易寒冰還想說什麼。

雪兒忽然嗅了嗅,眉頭微微蹙了一下,站了起來,以累爲由,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話:“易哥哥,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我明天就跟連伯伯說,讓他把劍譜交給你們倆!好了,我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說完,不等易寒冰再次開口,她已轉身飄然離去!

那一身徘紅的衣裳在夜風中隨意飄揚,那一頭如瀑布般的黑髮也隨風起舞,那是一個妖嬈美麗的背影!

“少…….”易寒冰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慢慢地握拳收回,他知道,公主這是刻間在迴避他,望着公主飄逸的背影,他的心凌亂到了極點!

直到離開,他也始終沒有發現,一邊石塊旁一直躲在那裡嬌小的身子…….

第二天早上。

“連伯伯,您就叫劍譜交給易哥哥和夏荷吧,我覺得由他們兩人合練是再好不過了!”雪兒起了個大早,來到連延早脣練功的地方。

連延停下手中的動作,站定,臉上似有所困惑:“少主,寒冰這孩子雖然天姿過人,但心思太重,這陰陽劍法招數凌厲,全以殺招爲主,我一直下不了決心,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

“可是,連伯伯,這無情谷裡,沒有人比易哥哥跟夏荷更適合練這陰陽劍法!再說了,易哥哥爲人正直,即便是他練就了最上乘的武功,也只是造福萬民而已!”

雪兒不明白,爲什麼連延會不放心易寒冰,她從認識易寒冰到現在,他可一直是個忠心耿耿啊!

“的確,在這個無情谷中,沒有人比寒冰更適合練陰陽劍,只是…….”連延頓了頓,跟着像是下了決定一樣:“少主,這裡您說了算,既然您認爲寒冰適合,那就讓他跟夏荷練吧!”

“好!那我去叫他們來!”雪兒不再多疑,轉身欲走。

“等一下!”

不料,花憐星從一旁走了出來,攔在了雪兒的面前。

“憐星妹妹,怎麼了?”花憐星那一臉的緊張讓雪兒很是不解,也不知是不是她想多了,總之,這次她回來之後,總髮覺花憐星有些不一樣了!

以前的花憐星總是愛蹦愛跳,像個孩子一般,臉上總是掛着天真燦爛的笑容;可是,這次回來,她發現,花憐星總是愛一個人發呆,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問她,她也不說,太奇怪了!

“師父,少主姐姐,這個陰陽劍法讓我跟教主一起練!”

花憐星的話不但雪兒感覺到吃驚,就連一旁的連延也非常的不解:“星兒!不許胡鬧!”

花憐星輕咬了一下嘴脣,暗跺着腳:“師父!我沒有胡鬧,您就讓我跟教主一起練,好不好?”

雪兒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說,花憐星雖然聰明,也許用毒方面的確比夏荷高明,但武功卻遠遠不如夏荷!

“憐星妹妹,這陰陽劍法必須要內力高強的兩人,纔可以在短時間內練成,你的內力與夏荷相比,的確差一點,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

“少主姐姐,我知道我的內力不如夏荷,可是,我會很努力的去練,你就讓我跟教主一起練,好不好?”花憐星拉着雪兒的手臂,半撒嬌的說。

“憐星妹妹,這…….”雪兒有些爲難地望着連延。

連延黑着老臉,那雙眼睛一翻:“星兒,這可不鬧着玩的時候,不準再纏着少主,馬上出去!”

“師父……”花憐星見師父生氣,急得小臉都糾在了一起,再次拉着雪兒撒嬌:“少主姐姐……”

“星兒,你難道連師父的話也敢違抗嗎?”連延的臉已經變了顏色,以他的脾氣,若花憐星再胡鬧下去,恐怕他真的要發火了!

“師父,您一點也不疼愛星兒!”見師父真的生氣了,花憐星滿腹委屈,捂着臉,哭着跑開了!

“憐星妹妹!”雪兒正欲追去,可空氣中那種熟悉的香味,讓她不禁皺了皺眉頭,原來昨晚在那裡的人是她!

“少主!”連延忙阻止了她:“少主,不用去追了,星兒從小就愛胡鬧,不管她,待會她自己會回來!”

“連伯伯,是不是雪兒不在的這一陣子,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雪兒當然是指易寒冰跟花憐星之間。

她記得,花憐星以前每次見到易寒冰都是叫他大冰塊,從來不會有第二個稱呼,難道是因爲易寒冰變了一個身份,她就變了一個稱呼?這好像與花憐星的性格不一樣,這中間一定有什麼不對!

連延搖搖頭,也是不解:“沒有啊,這一切都很正常!”他一心忙着那些事情,那裡還有時間顧到花憐星她們,自然不知道!

雪兒見連延也不知道,當下也不再追問:“那好,連伯伯,我現在去叫夏荷跟易哥哥來!”

“嗯!有勞少主!”儘管連延算起來是雪兒的長輩級別,可是,他仍是對這個少主非常的尊敬!

雪兒通知好夏荷與易寒冰之後,正準備去竹林裡找花憐星,卻意外地在那裡碰到了風辰凡!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見到風辰凡,雪兒也是吃了一驚,不過,更多的是感動和愧疚。

原來,風辰凡在連延回來之後,就告辭了,直到這兩天,他聽到雪兒回到無情谷的消息,這才忍不住想回來看看她,沒想到,剛走進竹林就碰到了雪兒!

“雪兒,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看着依舊美若天仙,毫髮無損的雪兒,風辰凡覺得自己付出一切都值得了!

“風大哥,謝謝你!沒有你,這個世上恐怕已經沒有了雪兒!”她回到無情谷,易寒冰將風辰凡救她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雪兒聽了是又感動又愧疚!

她沒想到,自己當初爲了風辰歿,不惜利用風辰凡的感情,害得他丟了皇位,差點還賠上了性命,沒想到,關鍵時刻,他還是用生命來救她,看來,這輩子,她欠這個男人了,註定是還不完了!

風辰凡還是那樣溫柔的笑了:“雪兒,不用客氣,只要你沒事就好!”他看向她的眼神,依舊盈滿愛,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樣迷戀了!

不是因爲,他對她的愛減少了,而是,他已想明白,雪兒註定這一輩子都不會屬於他,所以,他學會了將對她的感情永遠深埋在心底!

“風大哥,對不起!我……”面對風辰凡,雪兒就算再多的對不起也無法形容心中的愧疚。

“傻瓜!不用覺得對不起我,我覺得現在很好啊,你知道嗎,我現在出去給人寫寫對子,吟吟詩,說會書,都能賺到很多的錢,以前,總覺昨花錢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現在,花自己親手賺來的錢,那種感覺,真的沒法形容,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沒有那麼多的規矩,想跳就跳,想笑就笑,我想,這纔是我想要的生活!”

看到風辰凡那一臉出自內心的舒心笑容,雪兒的心中也微微寬了許多,邀他到一旁的竹椅上坐下慢聊!

“風大哥,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不會做那些蠢事!”雪兒想到以前對風辰凡所做的一切,仍是不能釋懷。

風辰凡卻仍是反過來安慰她:“傻瓜!都說了,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那就讓它成爲過去吧,我現在每一天都過得很充實,不再爲後宮的事情煩惱,也不再爲朝中的事情而憂心,這一身輕的感覺,真是太棒了!”

雪兒悠悠地說:“過去的真的能成爲過去嗎?也許,有些事情可以隨着時光的流逝而遺忘,可是,有些事情,卻永遠也忘不掉!”

就像那些血淋淋的屠殺,那切膚之痛,叫她如何忘得掉?

“雪兒,你變了!”風辰凡緊盯着她,他記得她的衣裙只有白色,那是不染一絲俗世的潔白;可是,今天的她,不但一身緋紅,就連臉上的妝都顯得太過豔麗,濃郁的眼妝微微上揚,顯得凌厲無比,跟以前清麗淡雅的她簡直是判若兩人。

雪兒輕抿紅脣,妖嬈一笑:“風大哥,每個人都會變,我會變也不奇怪!”經歷過大起大落,又死過一次的她,如今就像是重生一樣,這一次,她要主宰自己的命運。

“雪兒,你受苦了!”風辰凡很想將她擁入,好好的安慰一番,可是,她現在凌厲的模樣,讓他不敢逾越。

雪兒眉眼一挑,笑得如山中火蓮:“苦算不了什麼,只有吃過苦,纔會讓自己明白,什麼叫堅強,什麼叫勇敢!”沒有那些痛楚,她又怎麼可能蛻變?沒有那些痛楚,又怎麼可能知道,自己的命運一定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風辰凡沒有忽略她眸中濃郁的仇恨:“雪兒,我知道皇兄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不過,如果你知道他遭遇過什麼,你就會明白,他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提到風辰歿,雪兒眯起冷眸,緊抿着脣,不再言語,那人是她心底永遠的恨,她連聽到他的名字,心底都泛滿了恨!

風辰凡接着說:“其實,所有的一切根源都來自我父皇那一輩,或許,你還不知道,皇兄並不是我父皇的親生兒子!”

“嗯?他跟你不是親兄弟?”乍一聽到這個消息,雪兒也覺得很驚訝,看來風辰歿瞞着她的事情還真是不少。

風辰凡點點頭:“對!嚴格來說,他是我的堂兄!因爲,他是我父皇親皇兄,也就是我皇叔風海龍的兒子,當年皇叔身爲太子時……”

“等一下!”雪兒忽然打斷了風辰凡的話:“你剛纔說風辰歿是風海龍的兒子?”

風辰凡不知雪兒爲何突然有此一問,不過,還是點頭答道:“是!他就是我皇叔風海龍的兒子!”

‘你…風海龍是你什麼人,難道,你是他的…’雪兒突然記起來在鳳南陽死前的那一刻,曾經兩次提到過風海龍這個名字,最後一句話沒有說完,就被人用暗器打死了!

現在回想起來,或許,那個時候,就是風辰歿暗中下的毒手,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鳳南陽的身上,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所以,他出其不易出手將鳳南陽殺死,現在看來,是解釋得通了!

原來,當時的風辰歿是害怕鳳南陽揭他的底,所以才情急之下,殺人滅口!

見雪兒沉吟不語,風辰凡問道:“雪兒,有什麼不對嗎?”

雪兒這纔回神,有些不自然地搖首:“風大哥,沒事,你繼續說!”

“其實皇叔那個時候還是太子,可是,有一天晚上,他突然犯下了一件不可饒恕的事情,強/暴我父皇當時的正妃韋妃!”

“什麼?”雪兒驚得瞪大了眼睛,暗想,莫非,就是那一晚,便有了風辰歿?

而風辰凡的話也證實了她的猜測:“皇叔也因此被太皇廢去了太子之位,並趕出了皇城!這件事情沒有幾個人知道,因爲是家醜也不敢外揚,對外只說皇叔想謀逆!原以爲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卻沒想到,一個月之後,韋妃懷孕了!”

“風辰歿就是韋妃和風海龍的兒子?”雪兒這話似乎問得有些多餘。

風辰凡很是無奈地點頭:“沒錯!父皇理所當然成了太子,可是,父皇很愛韋妃,幾次要韋妃打掉腹中的孩子,可韋妃心地善良,覺得大人有錯,不應該讓無辜的孩子來受罪,於是,死活不肯打掉孩子,並求太皇留下孩子,終究是自己的孫子,太皇最終答應留下孩子,而父皇也不敢有任何異議!”

“我明白了,爲什麼你父皇會廢長立幼,原來是因爲,風辰歿並不是他的親生兒子!”雪兒似有所懂。

“對!父皇深愛着韋妃,即便有了我母后,他還是愛着她,可是,卻無法忘記她曾**給皇叔這段恥辱,愛恨糾纏之下,父皇性情大變,在韋妃死後,他更是認爲是皇兄剋死了他最心愛的女人,於是,將所有的恨意都轉向了皇兄,總是折磨着皇兄,小時候的皇兄總是傷痕累累,也因爲父皇不喜歡他,所以,後宮裡的女人沒事就欺負他,以看着他痛苦爲樂,若不是我常常護着皇兄,也許皇兄根本就活不到現在……”

回想到童年的時候,風辰凡也忍不住長嘆息,若不是父皇因愛生恨,如此偏激,也許皇兄也不會變得如此可怕!

風辰凡的話讓雪兒有着短暫的沉默,她是孤兒,從小在孤兒院裡長大,常常被人用異樣的眼神看待,也常常被人欺負,笑她是沒爸沒媽的野孩子,所以,那種感覺,她懂!

“我在想,如果父皇多一點寬容,從小多給皇兄一點關愛,也許,他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看得出來,風辰凡對這個皇兄還是非常的關心。

“如果一個人因爲自己從小壓抑的痛苦和仇恨,長大了就要報復全世界的人,這個天下,有多少的可憐人,如果每個人都這樣,這個天下豈不是大亂?”

而雪兒卻始終認爲,痛苦的過去不是仇恨這個世界的理由,而風辰歿所做的一切已經到了與天下爲敵的地步,天下人不容他,天地也不會容他!

“雪兒,皇兄之所以變成如此,皆因他心中的仇恨太多,他就像一個缺愛的孩子一般,如果世人能多一點理解,我想他會改變!我知道,他深深的傷害過你,可是,我相信,他也一定深深的愛着你,只是他表達的方式不對而已!”風辰凡試圖說服雪兒原諒風辰歿。

雪兒定定地望着風辰凡,笑了,笑得碎心裂肺:“風大哥,你覺得他愛我嗎?愛我會殺所有鳳姓的人?會親手殺了我的孩子,會親手殺了我嗎?你知不知道,鳳姓的人被凌遲處死的那一天,那一片原本潔白的雪地被刺目的鮮血覆蓋,那裡血流成河,我的眼中只看到滿地的斷臂斷腳,還有那一顆顆血淋淋人頭…….”

每每想到那些血淋淋的場面,雪兒就沒辦法不難過,也就沒辦法阻止自己去恨!那是她這輩子的夢魘!

“雪兒……”看到她眸中的淚光,風辰凡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雪兒努力吸了一口氣,將所以欲奪眶而出的淚水全數吞進肚裡:“撇去鳳姓的人不說,我懷了他的親骨肉,他居然那麼狠心,親手灌我喝下墮胎藥……眼睜睜地看着滿身是血的我在地上痛苦地打滾,眼睜睜地看着我的孩子流掉……我恨!我要爲死去的親人報仇!”

含淚的眼眸卻蒙上深深的恨意,風辰凡突然發現,這樣的雪兒其實跟皇兄真的很像,也很擔心,恨矇住了他們的眼,矇住了他們的心,而註定了他們相愛相殺的一生!

他能預料到他們的結局,卻爲不知如何去改變這個結局而煩惱!

“雪兒,不要讓恨矇住了自己的心,你其實可以……”風辰凡想擁她入懷,可是,伸出的手卻僵在半空,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狠戾,再一次讓他硬生生地停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