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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暴君強佔夜夜痛,五度言情

以盈弱嬌軀滾過十尺釘牀,卻還是未能救下親人,那一刻,她的心比身上的傷還痛!

“秋霜,你想到了什麼?”三個丫頭看到她雀躍的表情,彷彿看到了無限的希望。

“我忘記了,公主雖然是失血過多,但這麼久了,應該恢復了不少,之所以,遲遲不醒來,那是因爲,從傷口處進了寒氣,只要合我們四人之力,將公主身上所有的寒氣全部逼出來,即便公主身體虛弱,亦能清醒過來!”

“那還等什麼!”夏荷第一個躍上了公主的牀,其他人也跟着坐了上去。

秋霜小心翼翼地將雪兒扶起來坐好後,對她們三人道:“你們要記住,我們四個人一定要做到心意相通,否則內力輸入過猛或是多少不均的話,那有可能會反震傷公主,如今公主身懷有孕,決不能有絲毫差池!”

秋霜嚴肅的臉讓她們三人心中都各自一凜,這平時在她們看來簡簡單單地運功,現在成了一個難題!因爲,她們三人都知道,公主非常在意腹中的孩子!

四人依次前後各兩個並坐着,秋霜與她們交換了一下眼色:“開始吧!”

四人如臨大敵一般,徐徐地將自己的內力傳入雪兒的身體裡,雪兒的身體開始在她們的內力衝撞之下變得發燙起來!

大約過了一茶盞的功夫,雪兒的身體終於晃了晃,那如蝶翼般輕盈的睫毛抖了抖,並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公主!您終於醒了!”四個丫頭幾乎是同時收回了內力,想到剛纔有驚無險,各自暗暗舒了一口氣,顧不上擦拭着臉上的汗珠,都伸手去扶着雪兒。

雪兒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辰瓣動了動:“呃”動了動手臂,卻感覺到渾身軟弱無力,背上傳來劇痛,她忍不住蹙緊了眉頭。

“公主,您覺得好些了嗎?”四個丫頭都擁在雪兒身邊,又擔憂又歡喜。

雪兒手了手指,有些虛弱的搖搖頭:“我沒事了!只是感覺人還有點輕飄飄的,休息一下就沒事了!”片刻清醒,某個畫在眼中跳動,眼神忍不住在房裡尋找着什麼。

“公主…….”春雨沉不住氣,見雪兒醒來,作勢就要說出來。

“春雨!”一旁的夏荷連忙拉住她,以眼神示意她先不要說。

她們都知道,公主的身體這麼虛弱,就算趕到刑場又能怎麼樣,沒有人能改變得了皇上的想法。

雪兒這才注意到了四個丫頭表情有異,忙問道:“你們怎麼了?”

“沒……沒事!我們是看見公主您醒來,我們開心的!”好在春雨不笨,馬上改了口。

雪兒心中雖然覺得有些奇怪,可是,也不疑有他,掀開被褥,作勢就要下牀。

“公主,您身體還很虛弱,您要去哪裡?”四個丫頭連忙阻攔,生怕公主這個時候要是出去,看到那些層層把守的侍衛,那她們想瞞都瞞不住了。

“外面怎麼會那麼靜?沒有下雪了嗎?”不知爲什麼,這種異乎於尋常的靜,讓雪兒有某種不祥的預感!

“好像,好像沒有下雪了!”四個丫頭並沒有對雪兒說謊的習慣,所以,這善意的謊言對她來說,都難以啓齒。

雪兒堅持下了牀,對秋霜吩咐道:“秋霜,幫我梳梳頭,我想去看看奶孃!”

奶孃對雪兒而言,不是奶孃是而親孃,在現代,她是孤兒,沒有爸疼沒有媽愛,在這個古代,佔了鳳非雪的身子,於是,她有了爹,也有一個可以代替孃的奶孃。

心中太多的委屈無處可訴,她只想找奶孃傾訴一下,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甚至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看奶孃,不知道奶孃怎麼樣了!

“公主…….”四個丫頭面帶難色互望了一眼:“您身體不舒服,不能再受風寒了,您要見奶孃,我們去叫她來!”

雪兒已坐到梳妝檯前,邊攏了攏肩上的長髮,頭也不擡的說:“奶孃身體不好,還是我過去吧!”邊說邊將玉梳塞到秋霜的的手裡。

“是!”秋霜猶豫了一下,拿起玉梳替雪兒輕輕地梳理起來。

雪兒看到鏡子蒼白的自己,想到昨晚的事情到現在她還心有餘悸,辰居然在吸她的血!

感覺到秋霜梳頭的模樣有些心不在焉,她這才注意到了四個丫頭臉色都是那麼緊張,心生疑惑!

“秋霜,秋霜!”雪兒斂住眉心,忍不住叫了幾聲。

“嗯….啊!”秋霜恍若初醒,忙問道:“公主,,是不是奴婢梳痛了您?”

雪兒眯起美眸,從鏡中緊眼着她:“沒有梳痛我,而是你的梳子拿反了!”

秋霜這才驚覺,馬上換過來,惶恐道:“公主恕罪!”

“你們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雪兒何等聰明,四人從她一開始醒來表情一直不對勁,沒有事纔怪。

“公主,沒…沒事!”秋霜慌亂地搖搖頭,不敢對上鏡中雪兒的眼睛。

雪兒霍地回過身來,眼神從四個丫頭的臉上緩緩流過,四個丫頭心虛,自然不敢對上她的眼,都下意識地垂下了眉頭。

“春雨,你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雪兒不自覺地加重了語氣,四個丫頭的表情都告訴她,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心中那種不安的感覺正慢慢地擴散!

“公主,我……我不能說!”被雪兒這麼一問,春雨原本就忐忑不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口,慌忙地跪了下去。

其他三人見春雨下跪,亦跟着跪到了雪兒面前。

“你們…….”雪兒望着她們,心中更急了:“夏荷,你說!”

“公主……”夏荷揚起小臉,很快又垂了下去,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畢竟這對公主來說太殘忍了,萬一公主聽了之後,馬上又暈過去,那她的罪就大了!

“你們都不說是嗎?好!那我出去問!”雪兒提着自己單薄的衣裙朝外面走去,她的性子也急,這四個丫頭越是這樣,她就想想知道事情的原因。

“公主,您不能出去……”四個丫頭動作一致地跪着攔住了雪兒的去路。

“怎麼?你們四個這是要逼我嗎?”雪兒的身體雖然虛弱,可是,那不怒而威的眼神依然讓她們害怕。

“公主…….”秋霜猶豫了一下,還是硬着頭髮說了:“皇上有旨,在今天午時之前,您不能出這個房間半步!”

“什麼?”雪兒不敢置信地望着秋霜:“你是說他把我軟禁了?”開什麼玩笑,她要出去,誰能攔得住她?

“皇上早在外面派了重兵把守這裡,別說人,就是連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秋霜的話再次將雪兒震得後退兩步,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他怎麼可以?痛恨的淚水再也剋制不住奪眶而出!

“公主……”四個丫頭生怕她突然又暈過去。

雪兒慢慢地退回梳妝檯前,身體還是無法從突然而來的憤怒中清醒過來,抿緊拳頭,一把將桌子上的脣紅之類全部都掃到了地上!

“你憑什麼要限制我的自由?”雪兒氣得胸口氣伏不定,而與此同時,額前的菱花突然疼痛不已!

“呃!”她撫着前額忍不住輕哼了一聲,這該死的菱花印記已經好久都沒痛了,怎麼會突然這麼痛呢?

“公主!”秋霜連忙起身扶住了雪兒。

“我的額前頭好痛!”雪兒痛得靠在秋霜的身上,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忍着疼痛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秋霜朝外面望了望,答道:“快到到午時了!”

快到午時了?也就是說,她很快就可以出這個破房子了,可是,心中不禁疑惑,爲什麼風辰歿要將她軟禁到午時呢?

“秋霜,你們一定知道他爲什麼要關我到午時,對不對?”雪兒忍着額前的疼痛,一把抓住秋霜的手臂,力道之大,差點沒將秋霜的衣物扯下來。

“公主,您不要逼奴婢!奴婢不敢說!”雪兒越是這樣激動,她們就越不敢說。

“如果你們不說,那麼從今天開始,不對,從現在開始,你們將不再是我身邊的人,馬上給我出去!”雪兒努力吸了一口氣,擱下了狠話。

“公主……”四個丫頭嚇得連忙跪在地上。

“說!”雪兒的樣子告訴她們,如果她們再不說,她將不再要她們了!

“公主,我來說!”春雨再也忍不住了,不顧一旁的冬梅拉着,蹭地站了起來,一古腦全部都說了出來:“皇上今天午時三刻要將鳳姓之人全部凌遲處死!”

“什麼!”這對於雪兒來講,無異於晴天一聲劈雷,她一直都知道風辰歿抓了鳳姓之人,可是,她以爲,自己委身求全,他再怎麼樣也會放過那些人,可是,她沒想到,他最終還是下令處死那些人!

而且還是用刑法中最爲殘酷的刑法凌遲處死!

鳳姓之人全系皇親,統算大小不等少說也百來人,不行!她絕不能讓那些人死去!她更不能讓風辰歿犯下如此大的罪孽!

震怒之中的雪兒反而慢慢地冷靜了下來,看着跪在身旁的四個丫頭,知道她們肯定是奉了風辰歿的命令,阻止她出這個房間,那麼她…….

“春雨,你去叫一個侍衛進來,就說,我有事找他!”雪兒表現得出奇的冷靜。

“是!”春雨不知何意,自然不敢違抗,連忙起身朝外面走去。

不一會兒,一名身着戎裝的侍衛跟着春雨走了進來。

“辰妃娘娘!”那侍衛連忙躬身向雪兒行禮。

“不必多禮!”雪兒素手看像上輕輕地一揚,像是在示意他免禮,可是,手卻突然一翻,朝那侍衛胸口點去!

跟着身子輕輕一旋,還未回過神來的四個丫頭,居然被雪兒出奇不意地封住了穴道!

那侍衛與四個丫頭動彈不得,都驚異地望着雪兒,她們的武功不弱,雪兒以一對四,絕不可能打得過她們!

只是,她們想都沒有想到公主突然向她們出手,等她們回過神來的時候,身子已動彈不得!

“你們的穴道在一個時辰之後就會自動解開!你們不要怪我,我必須要去救他們,因爲,他們是鳳家人!”她欠鳳家的太多太多了!

雪兒邊說邊動手解下那侍衛的盔甲:“本宮借你盔甲一用!”

當然,她說什麼,他們都沒有反駁的餘地,而是眼睜睜地看着她整好衣裝之後,從容離去!

雪兒換上侍衛裝,將頭盔壓得很低,“娘娘叫我去太醫院取藥!”她故意將聲音變濁,隨便揚了揚手中的紙,匆匆地離去。

一旁的人也不疑有他,因爲他們剛纔確實看到了一名同伴進去了,還只道是真的替娘娘去辦事,所以,未加以阻攔。

雪兒出了宮門,但她並不清楚刑場具體的位置,而看看天色,這個時候,離午時三刻已經近了!

她心急如焚,虛弱的身子像是突然之間注入了力量一般,促使着她想盡一切辦法趕去救那些即將被處死的人!

刑場上。

一片肅靜,那是一種死亡前的寂靜!靜得連雪花飄落的聲音都能夠聽得見!

雪花簌簌地不斷往下落,像鵝毛,像柳絮,飄飄悠悠地落下來,像煙一般輕,像銀一樣白,像玉一樣潤…

這樣漫天飛雪的情景,很美很美,可是,在這樣的氣氛中,卻只是一種殘忍的美!誰都知道,這片潔白的雪地上,待會會被血染紅!

紅與白突兀的結合,一定是人間另一種殘美,但沒有人希望那一刻的來臨!

夾着寒風朝站在那裡所有的人撲來,彷彿淘氣的孩子一般,一個勁兒往他們的脖子和手心裡鑽,驀然而來的清涼,讓某個身體不住的輕抖!

鳳家包括鳳非燕在內大大小小共百餘來人,全部都被押撲在偌大冰冷的刑場上!

此時,跪在冰天雪地裡,臉上全部有如死灰一般,眼神裡透着冰冷的絕望,他們都知道,高坐在刑臺前冷峻如神詆般的皇上,是不會放過他們!

所以,有年幼孩子的,不忍孩子小小年紀就遭此酷刑,於是,在獄中之時,已忍痛將孩子或悶死或掐死,他們大部人都選擇了沉默,等待那最殘忍的酷刑來臨。

但面對可怕的死亡,還是有人忍不住難以抑制的哭泣,甚至是…….

鳳非燕面容憔悴,蓬頭垢面,彷彿間,她已年華老去,此時她跪在自己的夫君,懷裡還抱着剛出不久的孩子!

“皇上,我求求您!求求您放過我的孩子!”她忽然衝高坐刑臺上的風辰歿失聲痛苦地求道。

“現在纔來求朕,是不是有些晚了?前些日子,你慫恿你的夫君誓要將朕千刀萬剮的時候,你怎麼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呢?換個方式想一想,若今天朕落在你們的手中,你們恐怕也不可能放過朕!”風辰歿的眼神比地上的冰雪還要冷三分,那聲音彷彿來自寒冰地獄冷冽。

“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求您放過我的孩子!他是無辜的……”此刻,懷中的嬌兒,或許是因爲餓了,或是因爲冷了,亦或是感覺到了大人的害怕,突然扯開小嘴,蹬着小腿大哭起來!

那稚嫩嘶啞的哭聲在整個刑場裡繚繞,所有人的都不禁心生惻隱,當然了除了他!

“這世上無辜的人多了去,要死的,終究逃不過!”風辰歿臉上一如冰霜,甚至連眼神都沒有變。

“不!不!我求您放過我的孩子!放過我的孩子……”鳳非燕抱着哭得聲嘶力遏的孩子,不停地求饒着。

只可惜,風辰歿並不爲其所動,反而是那孩子的哭聲令他心生厭惡,眉心緊攏,眼神慢慢地由黑轉紅,對身旁同樣冷若寒霜的無雙吩咐道:“無雙,朕最討厭小孩子的哭聲了!”

心底某個畫面涌上心頭:一個孩子蜷縮在黑暗的角落,抱着自己的雙腿痛哭不已,那種無助的害怕寫滿他整張小臉,而外面傳來的謾罵聲,讓那孩子慢慢地止住的哭聲,再次揚首時,他狠狠地擦掉臉上的淚水,那雙被淚珠浸溼的眼睛也慢慢地涌上了狠意!

那是他永生的痛恨,也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發誓這一輩子都不允許自己流一滴眼淚,而且從那個時候開始,他開始討厭小孩子的哭聲!

“是!”無雙緊了緊手中的彎刀陰着臉一步步朝鳳非燕走去!

“不!不!不要傷害我的孩子!”看到無雙眼中殺意,鳳非燕緊緊將孩子抱在懷中,或許是抱痛了孩子,孩子的哭聲更大了!

風辰歿那眯起了寒眸慢慢地變成了血紅色,而手已一分一分地握緊了淚劍,那渾身所散發出來的狠戾,就連站在他身旁不遠的胡公公也不禁直冒冷汗!

無雙離鳳非燕只有兩步之遙,眼看孩子就要到無雙的手上,任誰都知道,孩子落在那凶神惡煞的手中,豈還能有活路,說不定下一刻就要被摔成了爛泥!

“不!不要拿走我了孩子,我可以讓他不哭!”或許是一個母親的本能,鳳非燕在關鍵時刻,突然做了一個對當時來說是驚世駭俗的舉動!

就在無雙的手就要碰到她懷中的孩子時,她突然扯開自己的上衣,那對白花花的豐滿立刻跳動了出來,以最快的速度將奶/頭塞進孩子的小嘴裡!

果然,哭得聲嘶力遏的孩子在嚐到母親奶水的那一刻而收了聲!繼而用力的吮吸着,凍得有些通紅的小臉上因用力吮吸而露出了兩個漂亮可愛的小酒窩!

無雙有些尷尬地收回了手,下意識地背轉過身,冰冷的臉上居然微微泛紅!而一旁看到的人也都紛紛避開眼睛,不敢看那一對跳動着的豐滿!

那裡再一次靜止下來,只聽到呼呼的風聲和孩子那用力吮吸的嬌嗯聲音!

要知道,在那個封建時代,女子給孩子哺乳只能背過人前,哪有在這樣光天化日之下露乳而哺之?

但在這一刻,似乎沒有人去責怪鳳非燕的傷風敗俗,而是都能理解!

都暗祈禱:孩子!吃吧!也許,這是你最後一餐飽飯了!

或許是吃得差不多了,孩子突然鬆開小嘴,衝着淚流滿面的母親張口而笑,像是在逗母親笑,又像是在用獨特的方式跟自己的母親交流,那無齒的笑容是那麼憨厚純真!

這讓鳳非燕更加的難過,滿帶髒污的手愛憐地撫上孩子被凍是通紅的小臉,淚如雨下:“孩子!娘對不起你!是娘沒能好好保護你!”

眼角似乎已看到了無雙有轉身的意思,她暗咬嘴脣,顫抖的玉手慢慢地掐上孩子的纖細粉嫩的脖子……

“孩子!是娘對不起你!記住孃的話,如果有來生,一定不要投生到帝王之家!”玉手慢慢地收攏,看着孩子的小臉慢慢地由通紅變爲紫紅,因窒息而不停地蹬着小腿,那一刻,她心如刀割!

閉上美眸,不去看孩子的模樣,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滑落下,滴滴落在孩子慢慢變得紫紅的小臉上,蒼白得毫無血色的嘴脣,不停地顫抖着,重複那一聲:“孩子!對不起!對不起…….”

一旁的人都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不敢看這一幕人間慘劇,一個親生母親居然要親手掐死自己的孩子,那對她而言,無異於是切膚剜心之痛!

孩子白胖胖的小手和小腿終於靜止了下來,鳳非燕的眼淚已流乾,只是漠然地望着已無氣息的孩子,將他緊緊地抱在懷中,喃喃自語,久久不放……

“皇上,午時已到!”一旁的胡公公看到這一幕,很是心痛,可是,不得不報時,其實在他心中,一直希望那個午時永遠不要來到。

“好!準備行刑!”風辰歿握緊手中的淚劍,緩緩地站了起來,那雙寒眸裡跳動着嗜血的光芒,彷彿看到一切的血腥均會令他興奮不已!

他的話如同雷一般錘在每個即將要被凌遲處死的人,他們的表情開始麻木,眼神開始變得驚恐絕望,但沒有人敢出聲!

一旁準備行刑刀手已開始準備,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鋒利無比的刀!

所謂的凌遲,就是先將受刑人的四肢切去,最後一刀就是頭顱,這是凌遲極刑中最少刀數,其實跟五馬分屍有點相像,殘忍程度也不相上下!

真正的凌遲極刑,其中最常見的,就是將受刑人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來,女的先割去其**和各個器官,男的則先割生/殖/器,再慢慢割去其身上的肉,直到死去!

當然這些人都是犯了不可饒恕的重罪,纔會被賜以凌遲極刑!

風辰歿的手緩緩地將嫣紅似血的行刑令抽出,揚起…….

靜!又是死一般寂靜,每個的心都隨着風辰歿的手緩緩揚起而懸着,連呼吸都忘記了……

“住手!”

一聲憤怒地嬌吒從一旁圍觀的人羣裡傳來!

大家循聲望去,只見一個打扮奇怪的侍衛正站在那裡,而那聲嬌吒正是從‘他’的口中發出來!

乍一聽到這個聲音,風辰歿那拿着行刑令箭的和僵在了半空中,眯着血眸朝那抹身影望去!

她終究還是來了!

“你答應過我,只要我聽你的話,你就不會傷害任何人,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來的人正是雪兒,她虛弱的身子顫抖如風中殘葉一般,一步步朝風辰歿走去!

“你不應該來這裡!”風辰歿的聲音裡沒有一絲感情,看向雪兒的冷眸底亦寒如冰!

“我能不來嗎?我來求你不要殺他們!”雪兒何其驕傲,可是,面對這百來個鳳姓旁親,她沒辦法不向他低頭。

“你這是在替鳴冤,而向朕求情嗎?”

“是!”雪兒丟開沉重地頭盔,緩緩地跪了下去,那一頭亂髮在寒風中狂舞,那毫無血色的臉比地上的雪還要慘白!

她應該是剛剛甦醒過來,沒想到她居然爲了這鳳姓之人而不顧自己的生命,莫名的,他就生氣!

風辰歿寒眸一挑,問一旁的人:“刑部,按照新律法,後宮不得干政,違抗者,該當何罪?還有,故意擾亂刑場,又該如何處置?”

那刑部老臣忙躬身答道:“後宮干政,按律應打入冷宮;而故意擾亂刑場者,則論情節嚴重與否而定,嚴重者,當場杖斃!輕者,降其三品!若喊冤者,不論輕重,均以自身滾過十尺釘牀,若還能站起來者,則暫停行刑候審!”

“鳳非雪,你聽到了!你現在若是替他們喊冤,你就必須要滾過十尺釘牀之後,還能站立起來,否則,他們死定了!”他以爲她現在的身體如此虛弱,一定不肯滾過十尺釘牀,只是,他低估了她!

“好!我願意滾過十盡釘牀!如果,我還能站起來,你就必須免去他們的死刑!”雪兒努力撐住自己搖晃的身子,她不知道十尺釘牀有多可怕,只是,倔強如她,只要能救下他們,別說十尺釘牀,就是百尺,她也要一試,救他們,也是替她自己贖罪!“

而她的話則讓那些曾恨她入骨的鳳姓之人亦爲之動容,就連曾刺她一刀的鳳非燕,漠然的眼中也有着某些感動!

誰都知道,滾過十尺釘牀是何等痛苦,一個健壯的男子滾過去亦生死難料,更何況還是一個嬌滴滴地美人兒!

風辰歿久久地盯着雪兒堅毅的小臉,良久才緩緩地吐出一句話:“好!就如你所願!來人哪!行刑!”

他的話音一落,早已有人到一旁搬出那塊長十尺的釘牀,擺到了雪兒面前!

雪兒這時才知道,所謂的釘牀,真的是由成千個密密麻麻的釘子釘在一個板子上,那鋒利的釘尖上面鏽變斑斑,但無損它的殺傷力!

這平時只有在歷史書上看到的刑法,她沒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還可以‘幸運’地親身體驗一回!

“鳳非雪,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他盯着她驟然而變的小臉,再次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不!我不後悔!”雪兒雙臂輕輕一振,身上的鎧甲應聲而裂,露出她那一身單薄的白色衣裙!

寒風吹起她那一頭凌亂的長髮,掀起她輕盈的裙角,冰冷的風呼嘯而過,像是要鑽進她的骨子裡,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一刻,她美如仙子臨世,那一刻,她成了所有男人心中的痛!

深吸了一口氣,她緩緩地背轉過身,慢慢地躺了下去…….

“哧!哧!哧!”在她躺下去那一刻,鋒利釘尖無情地刺穿她薄薄地衣物,刺進她的身體裡!

“啊!”雪兒還是忍不住痛呼了一聲。

鮮紅的血順着生了鏽的釘子汩汩地滴落在板子上,她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肚子!

閉上美眸,忍着背上的劇痛向老天默默祈禱:“老天爺!我知道錯了!求您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求您不要傷害我腹中無辜可憐的孩子!”

那種暈眩感又開始涌了上來,她咬牙挺住!

風辰歿看着她躺到釘牀的那一刻,他原本垂在一旁的手驀然一緊,有那麼一刻衝動,他想將她拉起來!

他甚至希望她能開口求停下來,可是,倔強如她,她既然選擇了,又怎麼可能因爲疼痛而停下來!

握着淚劍的手一分一分的收緊,她盈弱的嬌軀向前滾動,每翻滾一次,血就不停地往下流,那血慢慢地染紅了他的雙眸,而手中的淚劍也在這一刻不聽使喚地顫抖起來!

他用僅餘的理智想要控制住淚劍,可是,淚劍像是突然發了狂一般,不再聽他的擺控,不但顫抖不止,還發出一種似雀躍似壓抑的聲音!

風辰歿只感覺到了體內有股真氣正橫衝直撞,直衝腦門,他想去控制,可是,已經來不及!

“啊!”他突然張開雙臂大吼一聲,待定下來時,血眸裡的紅色加深加濃!

如魔鬼般的陰戾的眼霍然一頓,盯在雪兒已經被血染紅的衣裙上,眸色更加雀躍,以最快的速度拿起桌子上的令箭猛地朝地上丟去,如地獄魔鬼般的聲音傳來:“行刑!”

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他絕不會因爲任何人而放棄自己的決定!這鳳姓之人絕對要死!

劊子手手起刀落,血濺當場!慘叫聲無數,胳膊大腿掉了一地,一顆顆人頭如球一般血淋淋地滾落在地,血在瞬間染紅了那片被冰雪覆蓋的刑場!

而剛剛滾過十尺釘牀,跌落在地上的雪兒也正好看到了這殘忍血腥的一幕,她的呼吸幾乎停在了那一刻!

她終究還是救不了他們!他終究還是不放過他們!那一刻,她的心比身上的傷還要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