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幕府內,德川家光一臉的春風得意,在大明的水師幫助下,他蕩平了所有實力強勁的大名藩。
薩摩藩近些年來和佛郎機人還有荷蘭人打得火熱,迅速地發展爲一個強藩,但是勢頭還沒起來就被熄滅了。
事實上,若不是侯玄演及時橫插一手,薩摩藩將來就是日本海軍的根基。
後世稱雄一時的日本海軍,大部分將佐都是薩摩藩出身,徳川家光利用大明水師徹底平定。
德川家光相當於練了一個青銅號,體驗了一把王者裝備,橫掃新手村,怎麼可能不高興。
在幕府的大奧(幕府將軍的宮殿)中,德川家光邀請龔自方赴宴,幾乎所有的德川幕府重臣全都在列。
德川家光大力謙讓,想讓龔自方坐在上首,但是被龔自方拒絕。這種毫無意義的、毫無好處的榮譽,龔自方可不想要,他是天生的商人,骨子裡流淌着務實的血液。要是他真的坐在日本國主的上面,對他和大明都沒有任何好處。
漢風東渡的影響,改變了日本的歌舞伎,他們也不喜歡白麪黑齒的怪癖了。一羣霓裳羽衣的漢服日本美人,婀娜多姿地起舞助興,就連龔自方都看的津津有味。
如今日本和大明之間沒有關稅,往來自由,時常有大明秦淮河畔的花魁行首來次表演歌舞,被日本人視爲天人,收貨了大批的擁躉,擁有超高的人氣,模仿者如同雨後春筍,也改變了日本的傳統歌舞。
漢風東渡是一件順理成章的事,千年以來倭人一直都在模仿漢人,學習漢人。現在大明發達的海運,給了他們更好的機會和更方便的途徑,讓大批的倭人來到中原學習。
德川家光舉起酒杯,對着龔自方說道:“龔都督,爲了日本和大明的友誼,乾杯!”
龔自方笑着點了點頭,舉杯遙祝,一飲而盡。他在日本的威望越來越高,簡直就是太上皇一般的存在,但是龔自方並不想待在這裡,金陵纔是現在世界的中心,與之比較江戶就像是一個小鎮。
金陵隨便一個青樓女子,來到這裡就是天上仙子一般的存在,更遑論吃喝用度一切都沒法相提並論。
德川家光看到龔自方的神色有些落寞,關切地問道:“龔都督,爲何悶悶不樂?”
“離家日久,恰逢歲末,稍微有些傷感,倒叫國主大人掛念了。”龔自方淡淡地說道。
今天這個飲宴的目的,龔自方心裡門清,就是德川家光想要廢黜天皇登基。
一直以來天皇就是個傀儡,日本一直也沒有人想過廢黜天皇,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侯玄演接受禪位稱帝,讓德川家光萌生了自己做天皇的念頭。而且日本各地的大名都被掃平了,他已經沒有了後顧之憂。
一切以侯玄演爲榜樣的德川家光,十分想追隨他的腳步,龔自方對此不置可否。他身爲一個總督,對經濟方面的事是真正的大師,但是對於政治的事,他的敏感度不高。
頗有自知之明的龔自方,已經早就把這件事寫成奏章,上發金陵。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不參與不反對,等待着金陵的回覆。
德川家光站起身來,走到龔自方的桌案前,笑道:“都督不必傷懷,近期內我將飄洋前往大明,屆時可以帶着龔都督一同前往。”
龔自方一聽這話,才稍微有些動容,只要回到金陵,他就可以跟陛下相求,留在金陵爲官。人到了年紀,總是故土難離,尤其是龔自方,這些嘉定遺民,更加珍惜現在的家庭。
龔自方端起酒杯,揚聲道:“幹!”
嘴裡吐出濁氣,彷彿把心裡的負面情緒也一起吐掉了。
在金陵紫禁城,暖芳閣內,侯玄演躺在暖牀上,斜着眼乜時着殿中的大學士和一身士子裝扮的靈藥。
“都說說看,天皇這個東西有沒有存在的必要?”
日本的事在場的衆人都不是很在意,撇着嘴沒有什麼意見,靈藥眼珠一轉,說道:“陛下,天皇這個名稱必須要改,不如就讓德川家取代他們,然後改稱國王。此例一開,日本從此野心家必定如雨後春筍,恐怕不會太平嘍。”
侯玄演眼睛一亮,這孩子說的也對,只要有一個造反稱帝的,就像是開啓了魔盒。
“讓德川家光來金陵一趟,朕和他好好聊聊,再決定是不是幫助他廢黜天皇。現在的形勢就是,朕不許他廢黜,他就不敢廢黜。只要朕開口,他就馬上可以成爲日本真正的國主。”
陳明遇說道:“陛下,既然要日本國主來金陵,不如趁機下詔,讓所有藩屬國前來朝貢。這個新年,再現萬國來朝的盛況。”
這個新年對侯玄演來說,意義非凡,馬家父女正在籌劃更改國號和定年號,若是有各國的國王來參與,那就更加具有說服力了。
馬世英和馬靈藥一起附議,侯玄演一看所有人都同意,也就順口應許。
金陵城門使者四出,前往各國宣旨,大明的藩屬國已經很久沒有前來朝貢了,這一次侯玄演直接下旨讓他們的國王親自前來,要是國王年邁,超過六十,也可以讓太子前來。
禮部的官員又一次忙了起來,這件事可不是小事,又夠他們忙一陣了。
萬國來朝是一件十分榮耀的事,顧炎武領命之後,召集禮部官員,金陵又一次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