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閃電劃破長空,雨幕垂在大院的四周,雷聲滾滾。
幾個婆子忙裡忙外,丫鬟們更是端着盆子進進出出,侯玄演終究是忍不住了,踏進房前。
一個上了年紀的婆子一擡頭看見是王爺,慌忙將他攔住,阻道:“王爺,這裡您可不能進吶。”
如今的人普遍認爲見血不吉利,產房是個污穢之地,而且這時候生孩子是個高危的活兒,如果因此喪妻,那更加會認爲是血光之災。
侯玄演哪管這個,說道:“無妨,我進去看看。”
婆子攔他不住,侯玄演進了產房,丫鬟們更加緊張起來。
正在小姐身邊伺候的妙兒見他進來,站起身來不由分說將他推了出來,唬着臉嬌聲說道:“我的爺,您就別來添亂了,在外面等着吧。”
侯玄演瞪了她一眼,後者絲毫不懼,一點要退讓的意思都沒有。侯玄演只好撂下一句狠話道:“進去好生伺候,出了事我饒不了你。”
今兒是黃櫻兒的產期,天公作美突如其來的暴雨,讓天氣不是那麼炎熱。
侯玄演緊張地走來走去,一衆妻妾都在一旁等候,看着自家老爺的模樣眼熱的很,恨不得被他牽懷的是自己,無奈肚皮不爭氣。
錢薇走上前來,說道:“夫君不要擔心啦,櫻兒姐姐武藝高強,身子最好一定會母子平安的。”
侯玄演點了點頭,往堂上的太師椅一座,看着外面的暴雨說道:“這雨下的,跟要天塌一樣。”
卞玉京捂着嘴,輕聲說道:“俗話說風從虎雨從龍,王妃這一胎可了不得了。”
侯玄演轉過頭來,瞪了她一眼,卞玉京只是低着頭嬌笑,也不害怕。
侯玄演隨即道:“本老爺生龍活虎的身子,你們一個個的都雨露均沾,也從沒有冷落哪個,怎麼就都這麼不爭氣。就只有錦兒給我生了一個寶貝女兒,你們回去之後好好琢磨反思一下,怎麼給我開枝散葉。”
侯玄演兩世爲人,自然知道生孩子需要雙方共同努力,但是這個腐朽的封建社會給了他隨便甩鍋的機會,大言不慚地馴起妻妾來,毫不臉紅。
一衆美人兒除了楊符錦和顧菱兒之外,都滿臉羞慚低下了頭,侯玄演心底暗道:幸虧這些人不知道,自己的那些個惡趣味像臉上了、雙峰了、嘴裡了...是不能讓人懷孕的。
其實不是他不想播種,只是這些女孩中好多還都是少女,又沒有黃櫻兒和楊符錦這樣的柔韌身子,現在讓她們生孩子風險有點大。
哐噹一聲,又是一個驚雷,雷聲結束之後,產房中傳來一聲嘹亮的啼哭。
侯玄演快步站起身來,走到產房門外,婆子歡天喜地出來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是個男孩兒。”
侯玄演急聲道:“王妃怎麼樣?”
“母子平安,母子平安,王爺。”
侯玄演走到房內,黃櫻兒一向紅潤的臉蛋,變得煞白。眼珠滴溜溜一轉,看到侯玄演之後,黃櫻兒雙頰已經掛上了兩顆淚珠。
侯玄演上前握住她的手,柔聲道:“怎麼樣?”
“疼...”
侯玄演試圖分散她的注意力,說道:“你看這場雨,像不像我們初識的那天晚上?”
黃櫻兒美目一亮,點了點頭,又想起了那個暴雨下的古寺。
嬰兒的啼哭聲非常嘹亮,中氣十足,將父母拉回到現實,就像是提醒他們自己纔是今天的主角。侯玄演還沒安撫好老婆,根本沒有心思看兒子。
黃櫻兒臉色一變,心疼地說道:“他怎麼一直哭啊,不會哭壞了嗓子吧?”
旁邊的接生婆子懷裡抱着一個襁褓,裡面就是侯玄演的兒子,婆子笑道:“王妃有所不知,這心生的孩兒,哭的越大聲越好,說明越呢健康伶俐呢。”
婆子的話音剛落,小孩兒的哭聲戛然而止,黃櫻兒嘶了一聲,虛弱地說道:“他怎麼不哭了,不會是個小傻子吧?”
屋內的人紛紛輕笑,侯玄演這纔想起站起身來看看自己的兒,果然是印證了那句至理名言--父母是真愛,孩子是意外。
襁褓內的一張小臉,此時正瞪圓了眼睛左顧右盼,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好奇地打量着這個新奇的世界。
黃櫻兒武藝高強,再加上吃喝用度無一不精,孕期內又有楊符錦這個小神醫貼身伺候,所以這孩子甫一出生,就精力旺盛之極。
一般的小孩兒,哭完之後就會大睡,這小子現在還在四處張望。
黃櫻兒有些着急,翹着腦袋說道:“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婆子輕輕低下身子,將孩兒放到她的眼前,黃櫻兒苦聲道:“呀,怎麼這麼難看?”
婆子剛想把孩子放在她的身邊,一聽這話差點跌倒,說道:“王妃有所不知,剛生的孩兒都是這樣,小王爺已經算是難得一見的好看的了。等到長上幾個月,纔看得出容顏醜俊呢。王爺和王妃都是神仙一樣的人物,小王爺他呀,一定也是個俊俏的郎君哩。”
楊符錦也上前說道:“嬤嬤說的是呢,姐姐是沒見着小桃子生的時候,也是這麼個樣子呢。”
黃櫻兒一想小桃子現在的模樣,粉雕玉琢,精緻可愛,可不是這麼個道理,這才放心下來。
卞玉京搬來一個凳子,侯玄演坐在牀邊,和黃櫻兒一起看着他們的兒子,兩個人都洋溢着甜蜜的微笑。
“小侯哥哥,我們的兒子生了,你想好叫什麼名字了麼?”
侯玄演一擡頭,理所當然地說道:“那是當然,我辦事何等的穩妥,早就給他取好了。”
衆人一起豎起耳朵,黃櫻兒更是喜道:“快說來聽聽。”
“風從虎雨從龍,這小子攜雨而來,雨水彙集入海,終成萬里波濤。正好他老子我現在布威德於四海,開萬里之波濤,就叫他一個侯龍濤,怎麼樣?”
黃櫻兒立下大功,膽子也大了起來,搖着頭毫不留情地諷刺道:“太難聽啦,必須換一個!”
侯玄演摸了摸鼻子,嘀咕道:“什麼欣賞水平?那我就去找幾個學識好的,或者讓他三叔祖來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