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楚州傳噩耗

大宋宣和四年,金天輔六年,春,女真都統斜也攻克大遼中京。遼主耶律延禧逃往居庸關,但遁亡之際,他仍然不忘打獵取樂。耶律餘睹引兵直逼遼主行在,遼主不敢進入離斜也兵鋒較近的燕京,而是聽從蕭奉先的建議,西奔退守雲中。

在這場戰爭中,完顏氏小一輩的宗望鋒芒漸盛,而兀朮等小將也嶄露頭角。但他們的光芒——甚至連老一輩的宿將也算上——全都被宗翰蓋過了。已經進入中年的宗翰,在這場大戰中顯示了極高的軍事才華,雖然這次伐遼的統帥是斜也,但整個戰爭的從策劃、推動到後期對整個軍勢發展的引領,起到決定性作用的都是宗翰。在他手下,無論是剛剛降附的耶律餘睹還是桀驁不遜的蕭鐵奴都才盡其用。中京攻克後,阿骨打怕前鋒孤軍深入,態度轉歸謹慎。但宗翰見事可行,促斜也進兵,先敗遼將錫默,再取北安州,兵鋒所及,直迫大遼西京路。

“這連番大戰的廟算,宗翰做得極好!”折彥衝對“病癒歸軍”的曹廣弼道:“與之相比,我也有所不及。”

曹廣弼淡淡一笑道:“大哥過謙了。”

由折彥衝口述的戰局詳況筆錄送到津門,楊樸看了讚歎不已,楊應麒亦自佩服,而陳正匯則默然不語。楊樸見狀冷笑道:“我大金打了勝仗,陳大人不高興?”

陳正匯目光一閃,淡淡道:“我可惜的是大將軍英雄無用武之地!”

楊樸的挑釁極爲狠辣,陳正匯卻封得圓轉無隙,既沒違心話,也不落半點口實。楊應麒笑了笑道:“咱們漢部只要上下一心,穩住了後方,便能確保大哥永立於不敗之地!百戰不殆可比一兩次大勝難得得多!”

楊陳兩人都低了低頭,道:“七將軍說的是。”

三人正說公事,忽有一封加密急報呈上,楊應麒拆了開來,竟看得怔了。楊陳兩人見他如此,楊樸忙問:“北線戰況出什麼意外了?”陳正匯則問:“遼軍又犯塘沽了麼?”

楊應麒將急報折了,似無意讓兩人看,楊陳兩人見了更是疑心大起。尤其是楊樸,這些年楊應麒早已將他當作心腹,就是再緊要的軍政大事也很少有刻意瞞他的,這封急報究竟說的是什麼,竟讓楊應麒如此反常?

楊應麒猶豫片刻,對楊樸道:“樸之,我有些私事想與陳大人說。”

楊樸心頭疑雲更甚,卻也不好多問,點了點頭出門去了。他出去後陳正匯問:“七將軍要面責正匯麼?”

“不是。你又沒犯錯,我哪裡會責你?”話是這樣說,但楊應麒卻沒繼續說下去。

陳正匯等不到楊應麒開口,心中狐疑又深了幾分,忍不住又道:“究竟是什麼事情,請七將軍明說吧!”

楊應麒道:“說這件事情之前,另有一件事,還請正匯兄見諒。漢部元部的規矩,對新入元部的要緊人物都有一番摸底的調查,此事正匯兄想亦知道。”

陳正匯點了點頭道:“漢部派人去調查我家人了麼?我陳氏內外頂天立地,何怕人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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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個意思……”楊應麒嘆道:“陳了翁爲人,天下誰人不知?這次派去的人本來只是走走過場。不過……唉,直說了吧,派去調查的人到了楚州,因聞了翁正在病中,怕有個意外,便留下守候……”

他還沒說完,陳正匯腦中已經嗡嗡作響,驚叫道:“家父……家父病得重麼?”

楊應麒道:“怕是有些重……”

這句話鑽入陳正匯耳中,更是攪得他心亂如麻,顫聲道:“七將軍你別誆我,家父究竟得了什麼病?”

楊應麒這纔將那張紙給陳正匯看了,陳正匯兩手發抖接過來,見上面寫道:“陳瓘重病,或不豫。”下面便是一張藥方,這個時代博學士子多有略曉醫理者,陳正匯也是這般,因此一見就知是一張“盡人事”的方子,馬上知道父親快不行了。他本性孝善,從小接受的又是極爲正統、極爲嚴格的忠孝教育。這幾年雖然流浪海外,不見父母之面久矣,但那是因爲忙碌公事,心中有了寄託,才能將這些私人情感暫時放在一邊。如今忽然傳來嚴父的消息,卻是一通噩耗!叫他如何不驚恐?驚恐中又夾雜着對家人的愧疚,愧疚中又包含着遊子在外日積月累而成的念家病,幾種情緒交相作用,猶如幾股巨力合在一起直撞他的胸膛,兩行淚水流了下來,楊應麒大驚,叫了幾聲,陳正匯支吾咿唔竟不知作何語。

楊應麒驚惶更甚,忙喚燕青送他回府,又讓人飛馬去請李階到陳正匯府上去勸解。

陳正匯走後楊樸進來問道:“七將軍,陳大人出什麼事了?”

楊應麒嘆道:“他父親病重,怕不行了。”

楊樸驚道:“有這等事!”頓了頓道:“樸之和陳大人政見頗不合,但無私怨。一場同僚,自當彼此關心。但樸之看陳大人是極孝之人,出了這樣的大事,只怕一時間難以理政了。無論陳大人是否回大宋料理家事,七將軍都應早作準備。”

楊應麒拿正眼看他:“你的意思是找人頂替他的位置?”

楊樸卻搖頭道:“只怕漢部一時找不到能頂上去的人!”

楊應麒哦了一聲,對楊樸能這樣回答心中欣慰,問道:“你替他兼着,如何?”

楊樸苦笑道:“海上事務,在陳大人手裡是越做越細、越做越深了,要我上手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楊應麒點頭道:“也是。咱們漢部底子就是淺,一個蘿蔔一個坑。海務的架子正匯兄已經搭起來了,但總理方略的人,一時還真找不到。”

楊樸道:“沒辦法,七將軍你只好親自上了。”

楊應麒一聽大皺眉頭,搖了搖頭,不再提此事,與楊樸一起將其它政務大略安排了,便往陳正匯府上來。

這座府邸是陳正匯未來之前楊應麒便命人修建的,出錢的卻是歐陽適。府邸造得不小,但因爲陳正匯的家人都不在,因此反而顯得冷清。

進了陳府,李階早已到了,正與陳正匯相對飲泣,各不成聲。陳正匯見到楊應麒,連禮見也忘了,衝過來便道:“七將軍,正匯心神已亂,難以助七將軍理政了,還請七將軍放正匯回家一趟,以盡人子之孝。”

楊應麒見他這個樣子,心道:“也是個有心腸的人。”安慰道:“正匯兄別這樣,這事我自有安排。你回去照顧父親是人子因有之義,不過你得答應我,要收拾好情緒纔去。不然不但我不放心,令尊見到你的樣子豈不平添擔憂?”

李階道:“七將軍,姑丈於我,尊之爲師,親如嚴父,請允我同行。”

楊應麒道:“正匯兄回去,海務的擔子由我暫時頂着。若你也回去,朱虛山可怎麼辦?”

李階道:“遽聞此事,李階哪裡還有心情講學?”

楊應麒道:“講學不講學是一回事,但若你們兩人忽然都不見了,只怕大宋來的官吏士子要起不必要的疑心。所以還得請進祖兄勉爲維持。”

李階猶豫許久,這才點頭答應。在楊應麒的安排下,陳正匯由燕青護衛着,從津門出發,入登州清陽港,扮作幾個商人朝楚州而來。陳正匯在漢部已經是顯貴人物,但到了大宋,卻仍是一個不能公開身份的罪臣,因此不能光明正大前往楚州。

海上乘風破浪,路上曉行夜宿,陳正匯恨不得兩肋插翼飛到父親身邊,但出發前他答應過楊應麒路上一切都聽燕青安排,燕青又以“欲速則不達”的道理相勸,好容易才說服他定心緩行。他們出登州後本本分分地以一行小商人行徑南下,一路倒也無事。

宋人重孝,士子受孝道之陶薰非後人所能想象。但陳正匯畢竟是經過風浪的成年人,經過一段時間的震驚傷心後便慢慢平靜下來。雖然滿心仍牽掛着父親,但長路慢慢,途中不免將一些心思放在眼前的所見所聞上。

他離開大陸已有十年,大宋在他腦海中的印象其實已經模糊,甚至因爲懷念而有些美化了。但凡有心用世的人,沒有不對眼前社會現狀不滿的——因爲任何社會都不可能十全十美,而熱心者對弊端的敏感常常會壓過對良性因素的關注,這一點也是推動他們去改進這個社會的動力。

陳正匯入漢部的三四年來,對漢部內部許多事情也是積累了一肚子的不滿,再將之和心目中那美化了的大宋相比,便很容易得出漢部“根基畢竟太淺、胡風終究過重”的結論來。

可是一出登州,一個真正的、比他離開時惡化了十倍的大宋終於殘酷地展現在他面前!一路上面有菜色的人民讓他感到悲憫,四處出沒的盜賊讓他感到憂患,而設置重重關卡盤剝往來商人的貪官污吏尤其讓他感到憤怒!

不知不覺中,他早已習慣了漢部內部簡便高效的政府、獨立公正的司法和井井有條的社會秩序。從登州到楚州的幾百里路程才走了一半,陳正匯便害怕起來。不是害怕路上會出現什麼意外的危險,而是害怕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看法會發生顛覆性的改變!

“難道我錯了麼?”

近半年來他迴歸大宋的心其實已經很淡了,不過仍然執着於某種似是而非的政治理念,一種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政治理念。在這種理念的引導下他始終和楊應麒保持距離,可現在幾百里路走下來,他竟變得比任何時候都想念這個上司。那是一種政治上的知己感!對一個在政治立場上有堅持的人來說,有什麼比擁有相同(哪怕僅僅是相似)目標的人更爲難得呢?他忽然有種衝動:如果這片大地都能實現津門與流求那樣的秩序……可他沒有想下去,他在害怕,可有些思緒仍然是他不能控制的。他忽然隱隱猜到楊應麒一直以來對他這麼寬容的深層原因了:因爲漢部文官集團的勢力與武力集團相比還很脆弱,想要在決策層發出自己的聲音就必須抱團,而在漢部八首腦裡面,楊應麒是最能代表文官集團的旗幟!別有居心的人也許會投靠和自己相性不合者來攫取利益,但是有野心要做一番真正的政治事業人,卻多半會被政治目標相近旗幟所吸引。

“他沒有對我出手,反而對我如此縱容,難道是因爲……他在等我?”陳正匯搖了搖頭,終於剋制住了不再去想。

到楚州了。

這裡冷落着一個被大宋朝廷忘記的老人,經歷了這些年的放逐生涯,沒有人知道這個老人的人生觀念是否有所改變。

“父親……”陳正匯心裡呼喚着。

而就在這快見到父親的時候,他忽然猶豫起來。燕青說過,萬一在他們到達前陳了翁就去世了,漢部留守在楚州的人會在北城門外的柳樹上繫上一帆白布,好讓陳正匯在進城之前有個心理準備。走到城門邊的陳正匯搜尋着,北城門外果然有幾株病懨懨的柳樹,樹上什麼也沒有——“還好……”他鬆了口氣,卻拉住了馬,左右踏踏,竟不進城。

“陳大人,快進城吧!”燕青催促着。他對於陳正匯前半段路程急躁,後半段路程踟躇的態度感到奇怪。

燕青很聰明,對生活中的人心人性把握很到位,可他畢竟不是陳正匯、楊應麒這個領域的人,所以有些時候便沒法真正理解他們。其實現在陳正匯的心情,連他自己也把握不準。

“嗯。”他回答着燕青的話,牽馬進城。

漢部自有一個接應的密子在前引路,引到陳了翁所居的院子前面便鞠了個躬消失了。

燕青道:“陳大人,我去敲門。”

“不。”陳正匯止住了他,燕青以爲陳正匯自己要去敲門,誰知道這個奇怪的上官卻只是打量着這座有些殘舊的院落髮呆。

呀的一聲,一個皺着眉頭的年輕人走了出來,看見門外站着六七個人不由得呆了一呆,隨即把目光集中在陳正匯身上,打量了許久,終於難以置信地試叫道:“表哥?”

陳正匯也看着這個年輕人,打量了許久,也試探着道:“阿鬱?”

“表哥!真是你!”年輕人衝了過來:“你……你怎麼會來?是收到我的信了麼?”

“信?”

“嗯,我昨天才託人給大哥寄過去的……啊!我真是糊塗,昨天才寄,怎麼可能你今天就到!”

這個稱陳正匯爲表哥的年輕人,正是陳正匯的表弟、李階的弟弟李鬱。陳了翁仕宦在外,這兩年正是由他在跟前伺候着。

表兄弟久別重逢,自有一番感慨,陳正匯握緊李鬱的手,擔憂地問道:“我爹爹的身子……怎麼樣了?”

“這……”

見李鬱欲語還休的樣子,陳正匯便知病情果然難愈,儘管一路上早作了心理準備,這時卻仍忍不住垂淚問道:“他老人家……還清醒麼?”

李鬱點了點頭道:“還清醒,每日都讓我讀些詩書給他聽。不過已經下不得牀了。”

陳正匯聞言捶胸哭道:“不孝子!不孝子!”

李鬱在旁跟着垂淚,燕青則趕緊來勸,低聲說道:“陳……先生!你這樣子,叫老大人看見怎麼安心?”

陳正匯這才忍着收淚,燕青又取了一條毛巾來讓他擦臉:“先生,打起精神來。莫要讓老大人擔心。”

陳正匯點了點頭,李鬱則看了燕青一眼有些疑惑,燕青主動道:“我們幾個是陳大人的隨從,一路伺候到此。”

李鬱因爲李階的關係,對陳正匯在海外的事情略有所知,便只當燕青是表哥的下人。

陳正匯對李鬱道:“給他們安排個屋子,我……我進去看看。”

李鬱道:“我陪你一起進去。”

“不。我自己進去。”

兩人退開大門,院子裡有兩個老家人,看見陳正匯等進來都有些吃驚。李鬱搖了搖手讓他們不要多問。陳正匯順着表弟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在滿院藥香中扶着欄杆慢慢走近房門,在門外停下,按着房門不敢推。

正猶豫着,屋內傳來一個疲弱蒼老的聲音:“怎麼會有騾馬聲?門外是誰?是劉賢弟麼?爲何不進來?”

陳正匯聽見老父聲音,喉嚨中猶如吞了一口鹽水,呃呃了幾聲竟說不出話。

門內一陣沉默,過了一會,陳瓘的話聲纔再次響起:“是匯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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