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知道,自己這一趟進宮將面臨着什麼,以後又將是什麼。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曾經做皇子的時候知道,做王爺的時候也知道。
所以才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宣王到達宮門口,看着那巍峨的城牆,深深的吸了口氣。
養心殿
皇帝坐在龍椅上,一眼不語。
才短短時日,他便蒼老了許多。
皇后自焚,魏家叛變,帶走了皇后的鳳體,也算是徹徹底底的背叛了皇朝。
背叛了他。
皇帝不知道此刻內心的感受。
只覺得疼到有些麻木了。
“皇上,宣王求見!”
皇帝聞言,好一會才欣喜若狂的說道,“快請王叔進來!”
“是!”
德公公立即下去請宣王進大殿。
宣王見到德公公,還問了句,“皇上心情可好?”
“回王爺,皇上這會子心情不太好,已經在養心殿坐了許久,還請王爺勸勸皇上,保重龍體要緊!”
“嗯!”
宣王應了一聲。
看了一眼天空,才慢慢的邁步走了進去。
大殿裡瀰漫着一股讓人窒息的壓抑,宣王看見了坐在龍椅上的皇帝,抱拳行禮,“臣參見皇上!”
皇帝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皇叔不必多禮!”
聲音有些輕,也壓抑的很。
宣王慢慢的站直了身子,看着坐在龍椅上的皇帝。
才短短几日不見,皇帝瞧着蒼老不少,讓人瞧着可憐。
只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皇帝啊,其實拿的一手好牌,娶了魏家的女兒,魏家家風端正,魏家女人人求,更別說是唯一的女兒了。
身邊有威風凜凜、殺伐果斷的威武大將軍在身邊,更是如虎添翼。
只是他先是聽了讒言,算計了威武大將軍,一出鴻門宴、美人計害的龍騰憤恨離去,從此再也不管皇帝死活。
也因此傷了皇后的心,還害的皇后沒了唯一的孩子,從此皇后關閉了未央宮的大門,再也不見皇帝,也不見任何人。
魏家似乎也在那之後,漸漸隱退,直到這一次,皇后自焚於未央宮,魏家徹徹底底與皇帝離心。
再不管千年家風底蘊,背叛皇帝,投靠了龍騰。
或許對於魏家來說,那纔是真真正正的君主,如今的皇帝名不正言不順。
“王叔今日進宮,可是有事?”
如今皇后連鳳體都沒了,再不存在什麼厚葬,皇帝什麼都不想做,在朝堂上,也只是冷眼看着大臣們爭個面紅耳赤,他就坐在龍逸上看着,一眼不發。
“臣進宮,是想告訴皇上,臣願意爲皇上分憂!”
“分憂……”
皇帝沉沉問了一句。
宣王的野心,皇帝是知道的。
至少比起樑王、雲王,宣王更讓人忌憚。
“是!”
皇帝看着宣王。
如今他說實話,已經是焦頭爛額,再也打不起精神來對付龍騰,手裡沒人,權謀又不行,還得利用着宣王纔是。
“不知道王叔要怎麼爲朕分憂?”皇帝淡淡出聲問。
“皇上需要什麼,臣自然能夠爲皇上做到!”
皇帝看着宣王。
和宣王合作,無疑是與虎謀皮。
彷彿又回到了做皇子的時候,處處要算計,處處要小心謹慎,只是如今,身邊再也沒有了那些一心爲他的朋友和屬下。
也沒有了在身後支持他的嬌妻。
“王叔,你所求的是什麼?”皇帝淡淡出聲。
聲音輕輕的,帶着絲絲疲倦和不甘、
他自然是不甘的。
那種背叛,讓他心中如火再燒一般的疼痛,讓他覺得整個人都快奔潰了。
“臣只是一心想爲皇上分憂!”
“分憂?”皇帝笑了起來。
“王叔啊,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到底想要什麼,朕其實也是知道的,只是王叔隱藏的極好,讓朕一開始也沒察覺出來,只是如今朕知道了,王叔還要想欺騙着朕嗎?”皇帝說着,一下子將龍案上是東西全部掃落了下去。
“宣王,你當朕是三歲孩童,就這般好欺騙戲弄嗎?還是你覺得,朕一定要靠着你,才能坐穩這江山?”
宣王看着皇帝的憤怒。
沉默片刻,笑了起來,“呵呵!”
“皇上說,你能坐穩這江山?真的可以嗎?皇上確定自己可以?如果真的可以,當初在龍騰殺盡忠義侯府的時候,就應該派人將龍騰拿下問罪,而不是裝聾作啞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還想着龍騰或許是威脅一下你,可是真的是這樣子?”
“要真的是這樣子,那日龍騰殺起來的時候,皇上你就不應該是退縮,而是舉劍和龍騰決一死戰,那纔是浩瀚王朝皇帝該有的樣子,而不是如今這個連皇后鳳體都守不住的窩囊廢!”宣王怒罵出聲。
這還真是一個窩囊廢。
無用之極。
也不知道他當年是怎麼做到皇帝這個位置的。
這般蠢笨。
“你,你,你……”
皇帝指着宣王,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從來不敢想,在他做了皇帝之後,還有人敢這般跟他說話,一點都不把他放在眼裡。
他是皇帝,他是皇帝啊!
“皇上是否覺得,臣這般說話大逆不道?可是皇上也不想想,皇上是怎麼做的?皇上的所作所爲,真值得臣敬重嗎?”宣王怒聲問了出聲。
不值得。
這樣子一個皇帝,誰肯心甘情願供他驅使?給他去出生入死賣命?
曾經是有的,不過被他自己給推出去了,。如今想要有,卻再也不可能了。
“你……”皇帝指着宣王,“給朕滾出去!”
宣王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出了養心殿,宣王才深深的吸了口氣。
這種感覺真是太好了,就算以後皇帝找到了他,也是皇帝的事情,和他可沒多少關係,要求也可以儘管提。
反正這遮羞布都掀開了,也就剩互相利用罷了。
皇帝坐在龍椅上,萬分狼狽,也萬分後悔。
當初就不應該聽了宣王的話,用那麼多心思下毒,最後什麼都沒得到,龍騰卻義無反顧的反了。
愛妻、愛子都中毒,換成任何有血性的男人都是會反的吧!
皇帝想着,深深的吸了口氣。
“皇上……”德公公輕輕的喚了一聲。
把準備好的茶水端到皇帝面前,“皇上,喝口茶水吧!”
“嗯!”
皇帝端了茶杯,才發現自己的手才發抖。
茶杯蓋子都碰撞出了細微的聲響。
“……”
“……”
皇帝重重的把茶杯丟在桌几上,德公公嚇的頓時跪了下去,“奴才該死!”
“該死……”
皇帝呢喃着,好一會才說道,“怎麼是你該死呢,分明是朕,是朕……”
錯了兩個字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是皇帝,他怎麼會錯,他一定不會錯的……
轉眼到了十一月。
樑王今年生辰,且是整歲,五十歲大壽,按照下面的人來說,是要大辦的。
樑王卻拒絕了。
“不必勞民傷財,本王和幾個孩子吃上一頓就好,本王這個宴席要多少銀子暫且不說,把這些銀子拿出來給將士們置辦棉衣、盔甲更好,至於這生辰,等六十歲的時候再辦也不遲!”
六十歲的時候,龍騰已經登基爲帝,到時候天下四海昇平,國泰民安,他這個太上皇勞民傷財些也是可以的。
但如今肯定不行。
樑王堅持,下面的人也就熄火。
只是所有人都沒想到,樑王對龍騰的支持,竟是這般的真誠。
什麼事情他都在忙活着,但從不擺譜。
龍騰那些個庶弟,一個個都十分的認真,很多時候還親力親爲,手上、臉上都長了凍瘡。
木材運到棲霞渡口,龍騰親自提筆,寫下棲霞城。
先是要修建城牆,因爲管一日三餐,來的百姓更是多,有工具的自然也少不了工具。
十一月二十一,樑王生辰。
舒薪這次沒親自下廚,卻還是吩咐廚房那邊,認真的置辦了一桌。
一家子坐在一起吃上一頓。
這一次不單單有龍騰,還有龍浩他們幾個庶出的,舒薪照顧着滋滋、契哥兒、十七。
藍溪卻沒能上桌。
藍溪儘管心裡難受的緊,卻笑着懂事的說她無礙。
樑王安慰了許久,告訴藍溪,待天下大定之後,一定會給藍溪一個名份!
爲此,藍溪就算是再難受,也會乖乖的聽話。
“祖父,滋滋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滋滋東倒西歪的端着酒杯上前,圓嘟嘟的臉,也有點凍瘡。
不過比起她那八個叔叔來,可是好多了。
“好,好孩子!”樑王忙接過了酒杯。
今夜的酒溫燙過,熱乎乎的,樑王怕燙着滋滋的小手。
喝了酒。
樑王覺得真暖心啊。
把滋滋抱在懷裡,夾了菜吹了吹喂她吃下。
就這麼一個孫女,樑王是怎麼疼怎麼來,越是少,越是稀罕。
“祖父,契哥兒也敬您,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好好好,契哥兒也還能乖!”
雖然兩個孩子說的都一樣,但樑王還是滿意的很。
開心的緊。
十七也上前敬酒,“十七祝父王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好孩子,你有心了!”
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樑王還真是期盼着,多年後,這一家子都能聚在一起,想想都覺得美好極了。
龍騰帶頭,龍浩幾個跟着給樑王敬酒。
“祝父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樑王笑着。
看着幾個兒子。
“你們都是好孩子,這些日子的努力爲父也看在眼裡,以後都好好的,一直這樣子,你們大哥虧待不了你們,但有一點,不要仗着身份欺行霸市,都明白了嗎?”
“是,父王,我們記下了!”
“記下來就好,坐下來吃飯,一家人不必興什麼食不言寢不語,有什麼話就說,別婆婆媽媽的像個娘們!”樑王說着,語氣倒是溫和不少。
龍浩幾個人笑着。
滋滋歪着頭想了想,“娘們,老孃們!”
“……”
“……”
悶笑聲四起。
樑王點了點滋滋的鼻子,“哪裡學來的?”
滋滋看了看樑王,又看了看悶笑的幾位叔叔,拿了調羹舀了菜餚遞給樑王,“老孃們吃!”
“噗嗤!”
龍浩幾人笑噴了。
龍騰捂脣咳了幾下,讓自己不要想笑出聲。
舒薪、十七則笑的不行。
契哥兒不知道大家爲什麼都笑了,也跟着笑了起來。
“吃啊!”滋滋一臉純真。
樑王呼出一口氣,“我寶貝滋滋喂的,祖父吃!”
老孃們就老孃們了。
張嘴讓滋滋喂着,滋滋也是鍥而不捨的喂,弄了樑王和自己一身。
樑王硬是眉頭都沒蹙一下。
真的是任由滋滋開心了。
一頓飯,樑王、滋滋倒是給人添加不少笑料,比起以前的嚴肅,這頓飯真是有人情味多了。
等落了筷子,舒薪才帶着十七去煮長壽麪,很快長壽麪端了上來,湯多面少,聞着就格外的香。
樑王微微頷首,“你也別忙碌了,身子骨不好,好好休息纔是!”
“多謝父王!”舒薪乖巧的應了一聲。
樑王便去逗滋滋去了。
小口小口的喂她吃麪,喝湯。
“肚子飽飽!”滋滋拍拍肚子。
“那就不吃了!”樑王抱着滋滋,一手拿了筷子吃滋滋剩下的麪條、湯。
龍騰也好,龍浩幾個庶子都說十分撼動的。
他們的父王,竟這般寵滋滋。
甚至是有些溺愛了。
嫉妒嗎?倒也不會和一個小孩子去爭風吃醋,但羨慕卻是真的。
他們這些人,沒有一個得父王這般疼寵過。
吃了飯,樑王讓人帶滋滋去換洗一下衣裳,一會帶暖廳來。
男人們有要事商量,舒薪則帶着十七去準備些點心,又泡了花茶端過來。
便帶着滋滋、契哥兒去了隔壁的屋子玩耍,兩個孩子精力好的很,鬧騰好久都不肯睡覺。
舒薪歪在一邊,揉着自己的太陽穴。
十七瞧着,忙起身帶契哥兒、滋滋捉迷藏。
滋滋膽子可大了,跑進了暖廳,坐在了樑王椅子下面,這樣子讓契哥兒找。
契哥兒很快找到了十七,但是找滋滋卻找的眼眶都紅了,還是找不到。
契哥兒在門口看着眨了眨眼睛,哇一聲哭了出來。
滋滋躲在椅子下,嘻嘻嘻的笑着爬了出來。
看着契哥兒,“羞羞羞,哭鼻子!”
“你壞!”契哥兒說了一句,跑去找舒薪哭訴。
舒薪問明緣由,不免感嘆。
滋滋的膽子可真是大。
這般下去,以後可怎麼得了?
誰能想得到她會躲在樑王的椅子下面,且樑王還由着她,契哥兒找半天也不告訴契哥兒,滋滋躲在何處,這祖父可真夠偏心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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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女當家:撩個妖孽做夫君》作者,酷美人
當青梅從梅子樹上掉在溫君昊懷裡,他抱着她俊眉微皺:“年紀輕輕,體重倒是不輕,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吧!”
青梅一笑:“這位大叔長得不美,想的倒是挺美!就像銀子不多,想買的倒是挺多。”
面對青梅的三從四德,溫君昊寵溺一笑:“媳婦個子不高,要求倒是挺高。”
青梅燦爛一笑:“大叔,不答應的話您應該稱呼我許姑娘!”
“只要你嫁給我,我許你一生又何妨!”
對於青梅來說,最美的相遇就是一見君昊誤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