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裡註定不太平,王府內是鴻門宴,那些世家在完顏玉說出顧孟兩家有私鹽場的時候,大家驚得連飯都吃不下了。
堂內一時間變得很靜。
完顏玉扣住了兩人,派忽魯抄了兩家,到天亮的時候,大堂的宴會也沒有散場,大家陪着完顏玉吃喝,卻是坐立難安。
完顏玉是九黎族的戰神,出了名的英勇,這些年在興王府呆着,與吳越國的幾戰雖都打成平手,但他在這兩年操練出來的水軍,卻是令幾位世家不得不重視。
壽王初來乍道,從當初的兩萬兵馬到現在的十幾萬兵馬,還有那麼多的戰艦,以及戰神用兵之神速,早已經對這位壽王肅然起敬,他與往前流放的官員不同,雖然都是流放到這化外之地,他卻是永久的盤鋸。
這些人自有手段打聽到這位壽王爺與皇上的約定,十年不戰亂,欠樑國三百萬銀子的國債,這些隱秘,但凡是有點根底的世家都已經知道,所以當壽王爺一來的時候,他們既不太清近,卻也不敢疏遠。
表面上大家都和和氣氣,可是隨着壽王的底氣越來越大,越來越有能耐,紮根穩住,這些世家也慢慢地擔憂起來,他們想扭成一股繩,一起抵抗壽王,可是還沒有扭在一起,就因整整原因給解散了。
聽說這些都有可能是壽王身邊的那位謀臣在使計,不過查無根據,各位世家家主各懷心思,爲了整個家族的延續與利益,他們只能靜觀其變。
卻沒想首先令壽王下刀的卻是七郡最大的世家顧孟兩家,若能與顧孟兩家相提並論的還有杜阮兩家,先前想扭成一股繩的事,也是這四位家主牽的頭,沒想才一年的光景,就遭了殃。
那顧孟兩家的家主被綁了起來,跪於堂前,其他世家家主正襟危坐。
到天亮的時候,金甲衛已經把顧孟兩家抄了家,還把兩家的家眷都給捉了起來。
當小小几百口人出現在大堂內時,顧孟兩家的家主當時臉色就變了,他們先前明明把家主令交到兩位心腹手中,怎得沒能逃脫,兩家家眷一個不少的被他們捉住,於是兩家家主由先前的震驚,到後來特意在人羣裡尋找,沒有找到自己的心腹,當即氣得不輕。
如此信任的人,沒想到臨門一腳卻背信棄義,竟然拿走了他們的家主令逃了。
捉來的都是嫡支的家眷,裡頭有顧孟兩家的長子嫡孫,還有兄嫂妻妾。
先前抄家只得到了一少部分銀兩,有了這些人在,又在忽魯的逼問下,顧孟兩家家主不得不交待了清楚,他們私藏了銀兩在各處私人島嶼之上,並一一報了地點。
忽魯立即帶着人馬去挖銀兩,大半天又過去了,這一場鴻門宴從昨日的傍晚吃到了今日晌午,還沒有完,各位世家家主明明肚子餓得很,卻沒有人敢動筷,個個嚇得臉色煞白,大堂內外沒有半點聲音。
完顏玉送宋青宛回院休息,他再轉過來,見各位世家煞白的臉,吩咐廚房做起了流水宴,飯菜端上來,完顏玉勸他們吃,他們不敢不吃,於是表面上大傢伙還算平安的吃着飯食。
到下午,忽魯帶着人馬過來了,卻告知文先生,先前兩家家主所說的地點,有大半已經被人臨時運走了,土還是新挖的痕跡,能拿到手的銀兩隻有二百萬兩已經入庫房。
這兩家可是賣私鹽有上百年了,怎麼可能只有這一點財富,文祥大怒,稟報給完顏玉後,下令追殺兩家的人馬,看是轉移到什麼地方去了。
忽魯又領兵走了,顧孟兩家家主如坐鍼氈,本希望奉上全部家財,能保兩家上下幾百人口的性命,卻沒想到自己的心腹卻把家財給偷挖走了。
顧老爺最是氣憤,那侄子是自己親手帶大的,沒想到他從來不知道這人的本性,到今時今日,反而害了整個顧家。
忽魯再次歸來,卻帶了一個不好的消息,那顧孟兩家的人帶着銀兩已經投靠吳越國國君。
顧孟兩家家主聽到這個消息,如當頭一棒,感覺項上人頭不保。
果然當着各位世家的面,顧孟兩家家主當場被完顏玉下令拖下去斬了首,而兩家家眷先交出曬鹽技術,再被流放在四面環水的孤島,無壽王之令,不得踏上陸地。
當日便有大船把兩家的家眷給送出了海。
到夜裡,各位世家才顫顫驚驚的從王府出來,一出來便匆匆回了各自的府上,大半月都不敢出門見人,導致各位世家的生意也收斂了不少。
完顏玉召告嶺南七郡,不準售賣私鹽,曬鹽場收歸王府,同時招募鹽場工,只要有能耐,不是爲奴而有薪俸。
完顏玉的話傳到了七郡百姓的耳中,雖然這顧孟兩家倒臺了,但曾在他們兩家做過鹽工的奴隸還是有不少的,不久前才被放走,有了自由身,這會兒王府招募,不但不收爲奴隸,還有薪奉,在他們看來,除了會做鹽工,其他什麼都不會了,便紛紛來報名。
很快又把這些放走的人招募了回來了。
鹽場開工,從此成了嶺南最大的收入。
宋青宛得知抄家得了二百萬兩銀子,還有顧孟兩府的金器金品若干,全都入了庫房,她高興的不行,先前還爲着三百萬兩愁白了頭,這麼一弄,就只欠一百萬兩銀子了。
待初春之際,張小環回來,她一定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不可,也免得夫人再這樣的操心。
完顏玉也很是高興,歇了一日來到宋青宛的屋裡,看到小女人拿着賬薄細細打算,就覺得好笑,他說道:“這三百萬兩銀子的欠債,我倒是不急了,目前還有杜阮兩家。”
宋青宛立即擡頭,疑惑的看着完顏玉。
完顏玉見她這模樣就知道她並不知內情,於是說道:“在查顧孟兩家的時候,文先生把整個七郡的世家都摸了個底,沒有一個人手腳乾淨的,做的產業大都有所隱瞞,所以爲什麼稅賦總是這麼少,而這些世家卻個個活得這麼逍遙的原因。”
“不過這些人生意不明朗,倒也不是大頭,大頭的除了顧孟兩家販賣私鹽外,還有杜阮兩家販賣私鐵,這可是禁忌,先前我們的人一直忙碌于軍營,尚未對這些世家有所舉動,自然沒有發現,這一次還得多虧了你,給咱們尋了個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