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真知不過識自己

一念本想再去見一見藍濤,可面對登上飛來派的道路,他卻感到雙腳異常的沉重!不爲歉意,不爲愧疚,只爲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向一個原本對自己一片真誠,卻被自己視若俗流的人再用任何世俗慷慨敷衍!

落寞的走下山,英雄會的企圖已經昭然若揭!但這只不過是讓事情走向了一個看似清晰,實際上更加複雜的局面!因爲無論英雄會做了些什麼,一念已經做過的事總是無法否認的。

世上的人永遠只會選擇更有利自己的一邊站,而此刻大半江湖正道已經在英雄會的一邊。況且霧隱的話,又如何能當做證據?而一念這個叛徒現在卻只能憑藉極少數死黨應付一切,這顯然不會讓很多人感到有底氣!

的確!和妖異界暫時雖然達成了協議,但也只不過是各取所需。而邪派,英雄會,他們的目的無疑都是想坐山觀虎鬥,從中漁利,所以他們現在都可以穩住腳跟。

可唯有自己,正因爲自己不能無論做什麼都只考慮自己,所以纔不得不絞盡腦汁去周旋。

現在自己才明白,原來孤獨、無助真的是很可怕的!一切根本就不像自己想象的,即使不怕死,也不會必定可以完成想要做的事。而盡力了的失敗,也未必真的可以無愧,畢竟這個世界哪有那麼好混啊?

利用死亡逃避,僅只不過是無能爲力的失敗而已!一念不想要那樣的結果,不要失敗,而不僅僅是因爲害怕失敗才妄想成功……!

回到無憂派,拜見了三位尊師,一念平靜的肅立在階下。此刻,三聖也發覺了他身上不同以往的感覺!但這讓他們心裡感到一種驚悸,忍不住想要逃開!

“好了!大家這次都很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諸人聽了紛紛退出大殿,只有一念動也沒動,這更令三聖覺得如坐鍼氈!

炎烈仙人看了看師兄弟,強忍着心悸,勉強維持着明顯威力銳減的威嚴:“清一,不是說讓去先休息嗎?怎麼?我們的話一點也不管用了?”

擡頭看向三聖,一念忽然緩緩跪下。而看到他全身突然透出一股虛弱,屈從,絲毫沒能讓三聖感到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反而讓他們更加手足無措!

“弟子不想冒犯師尊和兩位師叔,也不想再去糾纏過去的一切!現在弟子只是想要一個真相,因爲,我至少想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爲什麼而坐?希望師父和師叔成全!”

即使以前,除非特殊的儀式場合,身爲首座弟子的一念也極少需要向三聖行大禮。而此時此刻,他跪在那,額頭無聲無息的着地,卻彷彿引起了劇烈的震顫,令三聖不由得彈起身!

“清一,你……你這是幹什麼?有話先……先起來再說吧……”

一念緩緩擡起頭,但卻並未站起來,而是滿臉悽愴的面對着被他看的驚慌失措的三聖!

“師父!無論爲什麼,您養我,教我,這份恩情我這一生也許已經無法報答了!我看而已按您的吩咐做任何事,即便錯了,輸了,我也無怨!可是我只想知道真相,想知道我究竟爲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師父,兩位師叔,弟子別無所求,只是希望就算要死,也可以死個明白,這難道也過分嗎……?”

良久,三聖面面相覷,沉幽仙人心裡苦苦的糾纏着,好像非常艱難才能下定了決心!

“哎!也許告訴你,對你的今後可能會更好吧!”

“師兄三思啊……”

“不讓他知道,他怎麼能全心全意去面對未來?告訴他,或許他真的可以找到解決的方法也說不定!再說了,事到如今,我們又還有什麼辦法可想!哎……!清一,跟我來……”

跟着三聖走上觀月樓,面對着映月鏡,沉幽仙人看向徒弟:“清一!在這裡把天機劍魂重新融入天柱劍吧!”

一念聽了臉現詫異!天機劍魂原本是衆神用來囚禁魔神的劍牢,再融入天柱劍內施加封印。當年一念打破封印,魔神逃脫,天機劍魂一直被他帶在身上。而水沒仙人後來將天柱劍送到他面前,他也想過將二者重新合併,但又擔心自己修爲不足反受其害!

但此時既然師父這麼吩咐了,一念料想師父總不會是想害死自己!當下雙手各執劍與氣,緩緩施法融合。

半晌,天柱劍上一陣炫彩流溢,一念頓感體內澎湃鼓譟,似乎從心底發出一個貪婪猛烈的聲音和天柱劍上發出的靈氣激烈的相呼應着!而下意識看向映月鏡,一念驚駭的發現那上面看不到自己的面貌,而是一個虛幻,似乎無形卻又異常真實的影像!

恐懼在一念臉上越來越濃重,而他心裡卻是一片空白!

見他神情,沉幽仙人傷感的長嘆口氣:“現在你明白了吧?之所以一直都沒告訴你,就是怕你承受不住啊!”

的確!如果說曾經失去愛人和摯友令一念痛不欲生,此刻他則是生不如死,但卻又沒有了慷慨赴死的勇氣!

這件事在十年前如果有人說起,根本沒有人會相信!可當一切發生了,沉幽仙人對自己突然萌發的希望立刻趕到無比悔恨!

曾經帶一念上山收他爲徒,說到底只是單純的看中了他的天賦和才能,希望他可以繼承自己的衣鉢!將近二十年的時間,愛徒不僅絲毫沒讓自己失望,而且可以說他的成就極大的超過了自己的想象!

但大喜之後的大悲,再之後更加巨大的意外,讓這位當世上仙徹徹底底的知道了自己錯的多離譜!他萬萬想不到,一念會一時衝動打破天柱劍的封印,但其實這又能算多大的麻煩?

但卻沒有人想過爲什麼一念可以打破神器封印?而且他又爲什麼會想到去打破封印?

不過魔神的魔力是分別封印在九天神器之中的,他就算逃出去也只不過是個稍微厲害些的遊魂,只要其他神器封印不破,總有希望找回他重新封印!

而且即便魔神想要收集神器,也首先必須找到轉世在凡間的真身肉體與元神合一!

但讓沉幽仙人萬萬想不到的是,竟然是自己親手把這具真身送到了魔神面前,給了他伺機引誘的機會!而一念,曾經的龍清一就正是魔神轉世的真身!

天柱劍封印破除,魔神輕而易舉的和肉身合一了。可是沉睡了千年之後虛弱的元神,加上一念天生靈氣至純且充沛,以及自幼修煉的正道仙術修爲,都讓魔神無法立刻甦醒!

按道理,沉幽仙人發現這一點之後,理應當機立斷殺了一念,將魔神重新封印。但他卻發覺,自己無法將天機劍魂重新融入天柱劍內。如果那時殺了一念,魔神必然逃逸,而天機劍魂和天柱劍分離,也再無法重新困住魔神。

所以,沉幽仙人只能眼睜睜看着一念帶走天機劍魂。唯一讓他感到安心的,只是發現一念封印了其自身的靈脩,這樣魔神也就無法得到養分,難以反噬肉體!因此他雖然並未拒絕九大仙派練手抓捕一念的請求,也沒有積極行動。

十年來,沉幽仙人始終密切關注着徒弟的一舉一動,同時苦苦找尋解決方法,但始終是毫無頭緒!直到他一念身在蓬萊,他雖然會對楊建傑留下的煞氣只能無選擇的去猜想,但沉幽仙人卻是何其的熟悉?

因此,沉幽仙人直到徒弟已經無路可走,必然會解除其封印的靈脩。但這勢必不能怪他,因爲他也是別無選擇。可這樣一來卻無法阻止魔神的甦醒了,因此早一步讓水沒仙人帶上天柱劍等待時機交給徒弟。

這必然是因爲能夠將天柱劍和天機劍魂重新合一的只有一念,而這也是他十年來始終在尋找的封印魔神的方法。萬一發生什麼意外,他也可以用天柱劍的靈氣設法剋制。

當然,已經靈神合一,如果魔神被再度封印,作爲肉身,且已相合的一念結果必然難以倖免!

而沉幽仙人三位始終不敢把真相告訴他,一來是終究難以割捨將近二十年的師徒情分,二來他們也自知如果一念真有什麼好歹,自己更加無法控制局面!

而如今,一念終於知道了一切,他卻感到心裡出奇的平靜!因爲一切的疑惑終於都解開了,但這個結果卻充滿了諷刺!

纔剛剛真正認識到了自己的無知和錯誤,決心面對後卻得到了一個讓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真相!

這一刻,一念失去了全部的感覺,也沒辦法讓自己的意志繼續爲理智所控制!

天啊!地啊!

每個人都在窮其一生去追求一個真相,追求真正的自己!但當他們真正認識了自己之後,結果竟然是如此的可悲、可笑,卻又無可奈何!

16、往事如梭去還來2、五大神狩39、信任未戰穩如山84、山窮水盡,悔極難返97、感同身受並不容易78、禁歡非爲喜,太平非寂寂!14、萬箭齊發不如一矢中的92、情之出彼此,愛睏患得失。40、自以蠻力空逞強,有心不露伺罅隙。46、情若餘哀何如逝?13、忘我即若仙,固守豈又閒?20、死志易宣,輕付如何?103、聯於益,何關義?96、世間之事多難釋98、北俱蘆洲88、前緣若已盡,何必枉相思?25、神器初現99、權威、貪婪、膚淺13、忘我即若仙,固守豈又閒?11、忠君舍家國不憐88、前緣若已盡,何必枉相思?87、情仇已逝74、無常亦常15、九天神器107、逆轉83、前世已渺然,舊意蕩無存!23、無以濟,無以求,友摯誠,敵之奈何!99、權威、貪婪、膚淺72、生死必爭104、前車後轍非無因35、浮生若夢56、妖異界72、生死必爭48、惡之利,無所惜111、相知相愛難相守,互敬互惠更互諒!78、禁歡非爲喜,太平非寂寂!106、古來世艱,有心無力102、偏情易悔66、絲縷微光1、前塵雖逝煙未散48、惡之利,無所惜100、天下、天下95、從心一刻真無憾,畏難百年僞畢生!49、一念之間51、人各有志,談何與共55、重逢情仇仍糾纏79、絕塵印36、求以正途或逞兇,不合九天謀猶存!50、權衡6、知於過後已無悔93、人世自在!8、雲散情愈濃27、善未必恩,惡必接仇55、重逢情仇仍糾纏18、過慧易夭,不明進退之由!100、天下、天下15、九天神器92、情之出彼此,愛睏患得失。110、周而復始1、前塵雖逝煙未散31、阡陌舔血,卻稱豪邁英雄!76、敵之益友,我以爲用55、重逢情仇仍糾纏33、一生一死兩不欠,一取一還未無傷!32、神器初現,魔卻無蹤。得既無益,復何65、怨情85、幽冥劫後51、人各有志,談何與共79、絕塵印77、一步登天,從此虛懸91、悔多源矯!92、情之出彼此,愛睏患得失。70、真知不過識自己58、奮不顧身91、悔多源矯!67、飛來橫禍7、難忘舊痛傷戀新52、患難之情70、真知不過識自己51、人各有志,談何與共98、北俱蘆洲97、感同身受並不容易72、生死必爭8、雲散情愈濃82、御龍之地47、步步爲營47、步步爲營30、縱覽羣山小,未覺身飄搖!4、己爲所爲皆力己50、權衡112、我爲人人,誰人爲我?87、情仇已逝36、求以正途或逞兇,不合九天謀猶存!14、萬箭齊發不如一矢中的111、相知相愛難相守,互敬互惠更互諒!108、無悔若因天定,只怨自甘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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