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護這萬里江山,而我想護他。”
葉闌的手停止了敲動,身體不自覺的也坐直了。
“還有呢?”
錦月的眼簾微微上擡,窗外的黃橙被秋風吹的搖搖晃晃,嘭的一聲,似乎吹落了。
“就如你所看到的,我要用最慘烈的方式,即使日後伴他左右的不是我,我也要他此生銘記。”
葉闌臉上的凝重突然散去,捎帶諷刺的笑了笑。
“真不知道被你惦記上,是幸還是不幸。”
錦月也笑了,將手中的冊子合起放在牀頭。
“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聽風樓便交於你吧,散也好,送也吧,我都不會怪你。”
啪的一聲,葉闌將手邊的藥碗打落,眸中隱着從未在那張玩世不恭的臉上出現過的怒氣。
“你胡說什麼?”
“小姐”
聽到聲響,守在門外的青靈扣了幾下門,錦月朝關着的門看了一眼,觸及到葉闌駭人的視線。
“我只是說說。”
“說說也不行。我告訴你,你若敢死,我定讓整個天朝攜帶聽風樓給你陪葬,包括我。”
葉闌的厲聲呵斥,讓錦月心中一暖,靜然的垂下了眸子,她知道葉闌並不是在開玩笑。
“好,有你這句話,我怎敢不長命百歲。這裡人多眼雜,你不易久留,早些回去吧。”
葉闌撫了撫自己的假鬍子,臉上的怒氣便消了,起身彈了彈褶皺的衣衫。
“你要的東西不在書房,不在他的住處,至於”
葉闌停下,附身靠近錦月,將聲音壓到最低。
“至於那隱藏的軍隊,晉州四周山巒起伏,我們的人正逐一排查,不出三日,定會有消息。”
錦月垂眸若有所思,葉闌整了整衣衫,收好藥箱,看着青靈擔憂的守在門口印在窗櫺上的影子,笑了笑。
“哥,謝謝。”
葉闌打開房門的手頓住,遲疑了一下,他似乎好些年沒有聽到錦月這樣喚他了,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背對着錦月擺了擺手,將關閉的門扉一手扯開。
門外的陽光璀璨無比,照的人睜不開雙眼,他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見過這樣好的日頭了。
或許是葉闌那碗藥的作用,雖然難喝到令人作嘔,但卻有效,葉闌走後錦月便一直睡着,傍晚醒來出了一身的虛汗,昨夜染的風寒到好了大半。
“青靈,幫我到杯茶。”
睡得太久,眼皮很沉,錦月側了側身,便沒有睜眼,察覺到身旁似有人,便覺得是青靈,待那人來去一趟,腳步聲接近時,錦月才睜開了雙眸。
這一睜開,便撞如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中,錦月一怔,人立馬清醒了,她竟沒有察覺赫連鳴謙會這樣悄無聲息的守着她。
“是你。”
錦月的驚愣稍縱即逝,眸光比外面的夕陽還要幽靜,落在身上說不出的舒適。若不是他們中間隔着千山萬水,隔着萬里山河,他真會覺得,她只是開在山谷雲霧之中一朵清淡的茶花,人畜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