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錦月要走,弦陽顧不得赫連鳴謙的懲罰,抓住錦月的衣袖不明所以的問。
“慕小姐既然有事,弦陽你就鬆手吧?”
弦陽滿不情願的鬆了手,她好不容易約出來的人,纔來就要走,自然不甘心。
“芳香四溢新添了菜色,錦月你還沒嘗就要走,太可惜了。”
錦月莞爾輕笑,擡手輕輕拍了拍弦陽的肩膀。
“不急,改日吧?”
看錦月執意要走,弦陽也不好再留,只能點了點頭。
“太宰大人,月告辭了。”
赫連鳴謙微微頷首,錦月便徑直朝外走,青鸞疾步跟了上去。
他喚自己慕小姐,喚她弦陽,他看自己是欣賞讚嘆,看她確是滿滿的寵溺縱容,那這些年來的錦箋傳送又算的什麼,這天下都不曾把她們分出伯仲來,卻在最在意的人眼中有了高下,真是可笑至極。
從芳香四溢出來,錦月並沒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臨都城內的風澗涼亭,在風澗涼亭外有一條長長的薔薇花道,在花道邊緣錦月就下了軟轎,跟青鸞徒步走過去。
這個涼亭建的很偏僻,所以鮮爲人知,自然很少人過來,此時一眼望去,除了她們兩個人外,再無其他人在這裡。
兩邊攀爬生長的薔薇還並未開花,只是有些零星的花骨朵點綴在鬱鬱蔥蔥的枝葉之間,稍顯單調。
五年前她就是在這裡,第一次見到人們口口相傳的天朝第一人赫連鳴謙,那日他剛剛高中狀元,一襲玄紫華服背光立於薔薇花道之外,芝蘭玉樹,天人風姿,從此他人再難入她的眼。
靜謐的花道拐角之處,突然傳來一陣悠揚的蕭聲,那聲音入耳極清極靜,仿似從天際而來,卷着一股春風細雨,洗滌掉人所有的七情六慾,恢復到初生嬰兒般的平靜。
撲簌簌的飛鳥從頭頂掠過,才讓錦月從蕭聲中回過神來,她向來定力不差,除了弦陽的琴音外,還沒有什麼人奏出來的音律,能讓她聽得如此出神。
直行穿過花道便可以看到風澗涼亭,本以爲無人的涼亭四周聚集了成千上萬不知名的飛鳥皆被蕭聲所惑,涼亭內外,水中蓮蓬,兩岸垂柳,薔薇花道停的滿滿當當。
亭中有三個人,一個水藍衣衫的男童,一個火紅衣衫的女童,而男童女童的五官如出一轍,應該是雙生子,兩人守着一個白衣勝雪的公子, 那公子。
等看清那吹簫的公子,錦月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即使見慣了姿容氣度不凡之人,眼前的白衣公子依然令人由衷的讚歎造物者之其妙無窮。
那人眉目清秀純淨如同墨畫,通身仿似散着玉之溫潤光澤,此中風華幾乎要把陽光掩蓋了去,可他卻又偏偏恬淡如深谷雛菊,清澈見底的眼眸無慾無求,一襲勝雪白衣纖塵不染,所謂驚爲天人也不過如此吧。
似是察覺到錦月的目光,蕭聲戛然而止,萬千飛鳥如夢初醒,慌不擇路一通亂飛,青鸞抽出軟劍將錦月護在身後。